洛雨的理智還在, 顧不上收拾崔芃, 跑去攔洛辛, 她擔心洛辛下手沒輕重,萬一把裴時霄打殘, 裴家不會善罷甘休,到時還會連累堂姐。
“洛辛!”
她從身後一把抱住他, “別打了, 差不多就行, 為這種人進去不值!”
洛辛兩眼通紅,還要再打,被妹妹死死抱著。
怕不小心傷到妹妹, 他慢慢冷靜下來。
裴時霄擦擦嘴角的血絲,始終沒還手, 平復片刻,偏頭看向車旁的崔芃。
崔芃正直直瞅著他, 眼淚唰唰往下滑, 說不盡的委屈。
幾人沉默。
包裡的手機振動, 洛雨松開洛辛,拿出一看,是堂姐的電話。
她深呼吸,接通電話,“姐。”
洛琪聽到了之前那條語音,裡面夾雜著洛辛的聲音,感覺不對,心裡莫名發慌,“你和洛辛去找裴時霄了?他怎麼了?雨寶,說實話。”
“姐,沒打算瞞你。我和洛辛來堵裴時霄,洛辛把他打了。”洛雨鼻子一酸,“姐,對不起。我把你幸福毀了。”
堵人,打人。
這樣的字眼過於敏感。
想到洛雨這段時間各種古古怪怪的問題,再笨,洛琪也知道發生了什麼。洛雨那個所謂的大學同學的男朋友出軌,其實就是裴時霄出軌。
拿著手機的手顫了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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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髒像被人猛烈撕扯著。
她努力調整呼吸,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還算冷靜,“雨寶,沒事,跟你沒關系,是他自己毀了這段感情,洛辛打得好。你早就知道了?申請去北京常駐項目,就是為了陪我是不是?”
洛雨哽咽,什麼都說不出。
“雨寶,把手機給裴時霄,讓他接電話。”
洛雨往前幾步,憤恨剜著裴時霄,咬牙切齒:“我姐找你!”
裴時霄差點沒握住手機,像有千斤重。
電話裡沉默了一兩分鍾。
他沒等到質問,沒等到控訴,半句都沒有。
“是我對自己太自信。我以為你這幾個月疏遠我,對我忽冷忽熱,是因為你家裡始終不滿意我,你開始動搖。”
原來不是。
“十年...裴時霄,我們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裴時霄心如刀絞,“琪,別哭,我這就去找你,給你賠罪。”
“沒必要。該打的洛辛替我打了,我們到此為止。”洛琪掛電話。
掛了電話,突然間眼淚毫無徵兆掉下來。
明知不值得哭,可就是控制不住往下流,稍微呼吸一下,五髒六腑似乎都在疼。
用了半包紙巾,終於擦幹。
順了順氣,洛琪清空裴時霄的對話框,即使這段時間有了矛盾,她也隻刪掉當天的消息,過去那些對話一條沒舍得刪。
現在住的公寓,還有訂婚時收到的貴重禮物,都要還給他,聯系方式暫時得留著,她取消聊天置頂。
洛琪站在辦公室窗邊,太陽落下去,漫天粉紫色晚霞,溫柔又治愈。
而她兩眼空洞,不知道在看什麼。
洛雨擔心她,發消息過來:【姐,你想哭就哭出來。不丟人。你還有我啊,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愛你。】
洛琪拍了兩張晚霞照,分享給洛雨,【沒事。在公司加班。】
擔心堂妹內疚自責,她反過來安慰堂妹:【你今天不去堵他,我跟他也走不遠。其實我們已經出問題了,就等著他回來攤開說。不過是提前兩三天,沒區別。】
【姐,你打算怎麼跟二伯二伯母說?】
洛琪沒想好怎麼向父母開口,現在大腦混亂。
再抬頭,天漸黑,晚霞隱沒。
【雨寶,幫個忙。到網上幫我看看房子,幹淨就行,房租別太高,偏一點沒關系。最好這兩天就能搬過去。】
洛琪坐回辦公桌前,找出蘇城婚宴酒店楊秘書的電話打過去。
楊秘書聽說洛琪要取消婚宴,怔住,連忙把手機從耳邊拿到眼前,確定是洛琪的號碼。
如果是其他顧客,取消就取消,走個流程的事,但洛琪的婚宴事關裴家,她不敢大意。
“洛小姐,冒昧問一下,是婚期改動,還是要定在我們其他酒店?我給您安排妥善。”
“婚禮取消了。”
“......”
楊秘書對洛琪印象深刻,漂亮高冷,聲音好聽。五月底過來訂了婚宴,短短四個月,這場讓蘇城眾多名媛羨慕的婚禮,居然黃了。
裴家不同意?
不應該呀。
若是不同意,就不會找到趙董安排婚宴酒店。
“洛小姐,這樣吧,婚宴廳我再給您預留兩周,兩周後,您如果不打電話給我,到時自動取消。”
“謝謝你的好意,不用了。我一會發條消息給你,會說明是我本人取消的婚宴,方便你那邊走流程。”
再次道謝,洛琪切斷通話。
編輯好短信內容,最後又表達了歉意和謝意。
消息發出去,她和裴時霄的這幾年,徹底畫上句號。
婚禮取消,用不了多久,父母就會從裴時霄家那邊知道。
從別人口中得知,不如她親口說。
內疚中,洛琪撥了母親的電話。
“下班啦?”
母親愉悅的聲音從話筒傳來。
“媽,跟你說件事。”
“什麼事?你說。”
原來說出口那麼難,一旦說出來,父母的喜悅落空,又要被家裡親戚看一次笑話,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承受得住。
“媽,我跟裴時霄分了,他有別人。我取消了婚禮。對不起。讓你和爸爸失望了。”
“媽?”
“媽,你說句話。”
不是姜宜方不想說,“砰!”一聲,沒拿住手機,掉在瓷磚上,屏幕四分五裂,摔關機。
洛琪再打過去,無法接通。
很快,父親告訴她:【你媽媽的手機不小心摔壞了。】
洛致丘顧不上女兒,家裡徹底炸鍋。
他和妻子現在在大哥家裡,下午女兒的婚紗到店,取來後,妻子擔心放老房子受潮,送到大哥家別墅來。
一家人正說說笑笑準備吃飯,女兒一通電話進來,笑聲戛然而止。
“洛琪還把我們所有人放眼裡嗎?一聲不吭就取消婚禮。這孩子太任性,你們平時什麼都由著她,被你們慣壞了!這麼大事,她...她商量都不商量。”大伯母按著額角,“不行,你們趕緊打電話給她,問清到底怎麼回事。時霄不是那種孩子,中間是不是有誤會。”
“她是不是傻?到哪裡再去找時霄條件這麼好的對象?”
“愣著幹嘛呀,趕緊打電話給她!”
大伯母心髒病都快被洛琪氣出來。
洛致丘看著大嫂,面露難色。
女兒現在應該很難過,他怎麼說?又說什麼?
“剛才打了,不接。”
他隻好撒謊。
“這孩子,不得了,不得了。”大伯母想到跟裴家的合作,說不定哪天就斷了,口不擇言道:“不用還債的舒服日子才過了幾個月啊,她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當初就不該一次性把錢還上,真以為是千金大小姐,所有人都得供著她呢,脾氣不小。”
話音剛落,大伯輕輕踢她一腳,讓她說話注意。
大伯母冷哼兩聲。
洛致丘和姜宜方臉色難看,又不能懟回去,大哥幫忙把一千多萬提前還清,天大的人情,即使大嫂說話難聽,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他們有意見也得忍著。
大伯母指揮大伯:“你給洛雨打電話,問洛雨知不知情。實在不行,去一趟北京。婚都定了,說不結就不結,讓外人看笑話。誰的婚姻一輩子都如意?錢抓在手裡才實在。”
大伯左右為難,家裡生意受影響他比誰都著急,可他又不能一點情面不顧自家弟弟,“先吃飯,菜涼了,吃過飯再說。”
洛致丘和姜宜方沒留下來吃飯,一刻待不下去。
到了車裡,姜宜方拿出手機,再次嘗試打開,依舊黑屏,沒任何反應。
洛致丘側身,給妻子系上安全帶,“應該壞了。明天買個新的。”
“不買,浪費錢。拿去修修,能用就行。”
想到還欠老大家一千多萬,她默默嘆口氣。
洛致丘把自己的手機給妻子,“給女兒打個電話。”
姜宜方接了手機,放在扶手箱上,“不打。你也不準打,如果洛琪打來,別給她好臉色。取消婚禮這事沒完。告訴她,不想結婚就別回家!”
洛致丘不敢置信,“你說什麼呢?”
“你聽我把話說完。”
剛聽到女兒說取消了婚禮時,猶如晴天霹靂。
等她靜下來,難受歸難受,尊重女兒的決定。
姜宜方心疼女兒,“婚禮一取消,他大伯家生意受影響,我們欠她大伯家那麼多錢,你想過她壓力多大嗎。”
洛致丘沉默。
姜宜方這麼做是迫於無奈,婚禮取消,跟裴家徹底沒了關系,往後這一兩年,洛琪大伯母不會消停。
人都自私,她也不例外,見不得任何人數落女兒,更見不得女兒在大伯一家人面前,被人情壓到無法回懟的卑微。
到時大伯母說再難聽的話,她和丈夫聽著,壓力他們自己扛,讓女兒清靜清靜。
這些年女兒一天好日子沒過,花一分錢都要記賬。再過兩年女兒就三十歲,不能讓她人生最美好的十年,都用來替他們還債。
“欠的錢,我們想辦法還。不能再拖累她。”
洛致丘擔心女兒:“婚結不成,我們又不體諒她,她受不了。”
“你不懂,我們體不體諒她,現在對她根本沒影響,裴時霄這回把她傷透了,對比感情上受的傷害,其他的都不算什麼。”
即使他們天天陪在女兒身邊,也無法緩解裴時霄的背叛給她帶來的痛苦。
姜宜方再三權衡,才敢這麼做。
又不是以後一直不給女兒好臉色,等她大伯家的公司安穩挺過明年,沒了糟心事,到時再好好跟她解釋。
也就幾個月而已,不到一年。洛雨正好在北京,讓洛雨多照看著,姐妹倆出去玩玩,總比天天焦慮家裡的欠債強。
姜宜方給丈夫寬心:“女兒不會想不開,這點事打不垮她。當年我們公司破產,欠人家幾千萬,她連學費都沒著落,你又生病,那才是天塌了。她不是照樣打工讀完大學,還又把我們這個家給撐起來。女兒比我們強。你不用擔心。”
洛致丘隻恨自己無能,發動汽車,“聽你的。”
洛琪又給父親發消息,父親沒回。
應該是生她的氣,故意不回。她擅自取消婚禮,讓他們措手不及,對大伯家不好交代。
她和裴時霄分手,大伯家的生意肯定受影響,有可能因此失去裴家這個大客戶。
可她總不能為了大伯家的生意,委曲求全,把自己一輩子搭進去。
拿出化妝鏡,仔細補妝。
眼睛哭腫,靠化妝無法補救。
她翻遍包,墨鏡沒在包裡。
又等了半小時,快七點鍾時,估摸同事走的差不多,洛琪背著包去坐電梯。
電梯間,清脆的高跟鞋聲由遠及近。
蔣盛和剛伸手按了電梯鍵,下意識轉臉看去,四目相對。
洛琪:“......”
人生最倒霉的一天。
眼又紅又腫,從來沒這麼狼狽過,偏偏還遇見老板。
“蔣總。”她實在笑不出來,臉是僵的。
十分鍾前,蔣盛和跟姑媽聊完,又喝了一杯咖啡才告辭,早走半分鍾也遇不到她。
但凡眼不瞎都能看出她剛哭過,哭得很傷心。
電梯門開了,他沒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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