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遲拿起望遠鏡看了會,開始一邊看一邊抽。
“……”
這一抽就到了晚上。
晚自習下了之後,阮音書看著後面空蕩蕩的兩張桌子,心想反正阮母過會才來,於是也打著小手點上了天臺。
門推開,沉悶厚重的一聲響,漆黑夜色裡唯點亮兩抹火光,忽明忽暗的微爍,像少年在用煙頭呼吸。
阮音書的手電筒挪過去,照到雕像一程遲,又轉了轉,照到雕像二鄧昊。
兩個人就那麼看著她。
阮音書咳嗽:“那個……今天發了個很重要的資料,物理的,不知道你們要不要,我放你們抽屜裡了,所以上來說一聲。”
兩尊雕塑沒說話,阮課代表的手電筒挪到桌上,嚇了一跳:“天,這麼多煙頭,你們拿煙吃飯呢?”
程遲沒說話,好像是低低嗯了聲。
她走過去,手電筒晃了晃:“晚自習下了,不回去嗎?”
程遲:“等會。”
“還留在這裡幹嘛?抽煙嗎?”她有點不適應這個味道,被嗆到,咳了好幾聲,“別抽了,回去吧,到時候肺會壞掉的。”
程遲看了她一眼,把煙掐了,道:“不抽了。”
她才不信:“那留下來幹嘛?”
“看星星。”程遲信口胡謅,從一邊順手拿來望遠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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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音書舉著手電靠過去,聲音裡帶了一絲憧憬,“今天可以看到嗎?”
“嗯,”程遲道,“今晚有天蠍。”
“是嗎,”她踮了踮腳,小聲問,“在哪裡啊?”
程遲起身,把望遠鏡遞到她眼前,關掉她手裡的手電筒,沉聲道,“看到了嗎?左上角一個丁勾型,就是那個。”
果不其然,她看到暗藍色的天幕中,隱隱浮亮的星子。
“真的诶,我看到了,”少女聲音裡帶著雀躍,“好漂亮!”
她像個好奇寶寶,舉著望遠鏡看了好久,然後才坐在石凳上伸了個懶腰。
平時老是匆匆行走,居然還忽視了頭頂有一片這麼璀璨綺麗的夜空。
她柔聲感慨:“上次看星星好像還是因為做作業,真正放松地這麼觀賞,似乎是頭一次。”
程遲望向她,她雙手撐在背後凳子上,臉頰隱在溫柔暗影中,閉著眼,聲音很愜意。
帶著莫名的治愈。
他心髒倏然柔軟下來,說不清道不明,就像是本來已經冰了很久的心髒,被人用手一點點捂熱回溫。
方才那些所有的壞情緒,不解也好,無奈也罷,在這一刻竟然顯得無關緊要。
因為她在身邊,所有的糟糕心情都散掉了。
程遲喉結滾了滾,道:“以後每一次我都陪你看,好不好?”
阮音書愣了一下,偏頭去看。
少年眼底似漩渦,好像很輕易,就能叫人深陷其中。
第45章 努力想x5
繁星在天幕中搖曳,銀河鋪灑點閃,在阮音書頭頂上空織出一幅錦繡畫卷。
她看了程遲一會兒,感覺他今天的狀態和以前不一樣。
有點疲憊,有點妥協,又有點委屈的遷就。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可阮音書有那麼一個瞬間,往自己身上找了找原因。
不會是她做了什麼吧?
很快,這個想法被自己否決。
少年瞳仁中的漩渦仍在持續旋轉,她思維出逃了一瞬,這才回過神來喃喃重復一遍:“以後你陪我看星星嗎?”
又自己點點頭:“好呀,反正我一個人也不知道怎麼看。”
程遲滿意地點點頭,聲音終於難得帶上一絲悅色:“一言為定。”
她還沒來得及“嗯”一聲,又聽他說:“以後不能找別人陪你看了。”
阮音書還沒反應過來:“啊?為什麼?”
“我說每一次都是我陪你,你答應了。”他理所當然。
“……”
“我哪知道你是這個意思……”她嘟囔著,又低頭,細聲細氣地看著自己足尖,“好吧好吧,不會找別人了,以後隻和你一起,行了吧?”
反正她好像也沒什麼朋友喜歡研究星空。
“對了,”她又道,“你無聊時候喜歡看這個嗎,對這個很有研究嗎?”
“沒有。”他說。
“那你剛剛怎麼給我指出來星座的?”
“鄧昊剛告訴我的。”
“鄧昊這麼厲害啊,看不出他……”
程遲淡淡:“不是,他也是剛剛問的別人。”
阮音書:“他問別人這個幹什麼?”
“為了讓我分心,幹點別的事情。”
說到這裡,阮音書回頭掃了一眼:“鄧昊呢,人怎麼不見了?”
“可能剛剛走了,”程遲看一眼表,“現在不早了。”
阮音書冷不丁一驚:“啊……那我也差不多該走了,我媽媽還在等我呢。上來本來想告訴你物理資料的事,結果沒想到待了這麼久。”
說完,她扯了扯衣角準備站起身,起身的一瞬卻忽然被人拉住手腕。
就像是某個動作忽然刺激到了程遲,他想也沒想就抬手握住她,似是挽留。
阮音書眨眨眼睛,問:“……怎麼了?”
其實也沒怎麼。
就是他忽然感覺自己要做點什麼,可想說的那一瞬間,鄧昊之前說的話又重新湧上腦海。
他似乎並沒有足夠的把握,去證明他現在說出那番話,可以得到和電話亭不一樣的回答。
於是他松了松手腕,闔眸,道:“沒什麼。”
阮音書狐疑地看了他一會兒,就在他幾近以為自己要被看穿的時候,她才慢悠悠的,幾乎是審視一樣地開口。
“你是不是又想抽煙了?”
“……”
“不行,”沒等他開口,阮音書像個小管家婆似的,在胸前比了個叉,“不可以抽,你看看桌上,你都抽了多少了?”
程遲沒什麼情緒地看過去,雖然沒看到,但他能料到大概是怎樣的一番景況。
“也沒多少,才抽了一晚上加一個下午而已。”
阮音書:???
她本來想接著教育他,但是話到嘴邊又自己吃掉,想到這一切應該不是無緣無故,於是放輕了聲音,問他:“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兒了?”
“嗯,”他眯了眯眼,舔舔唇角,又道,“其實好像也不算。”
“鬱悶才會抽煙吧?”她耐心當一個聆聽者,“其實很多時候說出來就好了,不要覺得丟人,每個人都會有這種時候,最關鍵的是要懂得自己調節。自己調解不了也沒事,可以跟家裡人和朋友溝通的。”
程遲伸手去口袋裡找煙,摸著空空蕩蕩的口袋,他這才悵然若失地蹭了蹭鼻尖,“那如果是誤會呢?”
“哪種誤會呢?”
“就比如……”程遲側頭,“比如我朋友有隻貓,平時跟我關系都不錯,但是我有天換了種氣味戴上口罩,它沒認出我,於是狠狠地撓了我。”
她半俯著身子,認認真真安慰道:“那它也不是故意要針對你,隻是一個應激反應而已。又不能證明它不想和你親近了,隻要你和以前一樣,它也會和以前一樣了呀。”
她其實說的挺對,就譬如雖然昨天才以為自己被整了,怒氣衝衝地掛了電話,可第二天看著他,還是會關切他。
其實她對他,跟對別人還是有些不同的。
不說其他,起碼他在她心裡還是有些分量的。
他雖然因為自己倒霉被整,確實有那麼點鬱結,可又因為這點小發現,而稍微欣慰了一些。
對著阮音書持續關切的目光,程遲低了低頭,從椅子上拿起一件外套。
因為之前抽煙的時候還在分神,他不小心用煙頭把一副燙了個洞。
他聲音略低,乍一聽還有些委屈的模糊。
“……貓還把我外套抓破了。”
她從來沒聽過程遲這麼說話,就像是一貫高冷的貓主子忽然跑到你手底下,讓你給它順個毛。
阮音書這人又容易心軟,共情能力也很強,湊近問:“是因為這個才不高興的?”
“……嗯。”
“那你給我吧,”女孩兒輕輕扯扯他衣角,“我幫你補好了帶過來,你不要不開心呀。”
她的聲音本來就軟糯,這會兒帶著安撫和嗔,簡直近乎於哄了,就像抱個嬰兒在懷裡唱搖籃曲似的。
“炸毛”遲終於被這個聲調給弄得脾氣全無,身心俱漾的瞬間,甚至還感覺自己是不是賺了。
……
拿到程遲“被貓抓破”的衣服之後,阮音書這才終於回了班,把程遲的衣服塞進自己書包之後出了校門,阮母也剛好來了。
她拉開副駕駛門坐了進去,剛關上車門的時候,阮母嗅了嗅:“怎麼有股煙味?”
“是嗎?”阮音書仰起頭聞了聞,“我怎麼沒聞到?”
“你身上的吧,”阮母湊近了一些,旋即皺起眉頭,“你身上怎麼有煙味?”
阮音書努力回想了一會兒:“我……不知道,可能是去天臺喊同學的時候沾上的吧。”
“去天臺幹什麼?”阮母事無巨細地盤問。
阮音書道:“卷子發了,我去通知他們卷子放抽屜。”
“那天臺上怎麼有人抽煙?”
“這個沒辦法避免的嘛,可能有時候壓力太大,需要緩解一下。”
阮母點了會,轉動方向盤:“你可別為了排解壓力去抽煙,聽到沒?”
阮音書點頭如搗蒜:“知道了。”
阮母不放心,又再三叮囑道:“壞習慣別學,好好做自己的事,別被影響。”
“其、其實也不能用習慣定義一個人的全部吧,”阮音書小聲道,“也不是抽煙的人就都一無是處。”
“話是這麼說,但是你現在年紀小,容易被帶歪,近朱者赤這話聽過沒?不好的東西沾上一點就很難改,你在好環境裡媽媽就沒有這樣的擔心了。”
她抱著書包沒說話,車一路順暢地駛回家。
///
阮音書本來準備當晚就把衣服補好給他的,但是因為晚自習太累,作業又有點多,所以她暫時決定周末有空了再補。
去學校的時候聽到消息,說是籃球賽馬上就要在本周末開始,似乎程遲他們也會參加。
阮音書轉念一想,之前好像是看過程遲他們在練球,應當就是為了準備這次的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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