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偏不想讓他們如意。
我舉著酒杯站起身,眼睛直直盯著林相,沒有半分膽怯。
「林相此言差矣。咱們大周開國帝王便是女子,先祖以女子之身在戰場上廝殺,風採絲毫不遜男兒郎,更甚至讓大軍心悅誠服。最後才成功建立了大周,令天下臣服!」
「先祖更是留了一道聖旨。至高皇權,皇室子女,能者居之,從不拘於什麼男女尊卑。先祖尚且不認為女子隻能在家中相夫教子,有才能者便是皇位都能坐。怎麼如今才過百年,林相便將開國女帝的話忘了一幹二凈?」
女子。
亦可相夫教子,同樣也能定國安邦。
譬如我,從來隻想做後者!
我以先祖的話來嗆他,林相心裡便是有一萬分的怒火,也得硬生生吞下去。
終究是先祖,咱們這些後輩對她的話,隻能遵守。
林相臉色極其難看,好半晌才冷笑著開口:「公主當真伶牙俐齒!」
我沖他微微行了一個禮。
「林相,過謙。」
宴會還在繼續著,我原以為鬧了剛才這麼一出,周玖便會歇了心思,但我沒想到他竟然將主意又打到了周曦月身上。
那個曾經一出現,便讓所有皇室子女黯淡失色的周曦月。
「回厥使者前來,本皇子也應當盡地主之誼。大周公主獻舞一曲,不知這份禮物回厥可否歡喜?」
周玖盯著我笑,這話說得那叫一個坦然,絲毫沒覺得這是把周曦月的臉往地上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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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說,當年周曦月力壓一眾皇子成為皇太女,同樣打了周玖的臉。
如今有機會能夠踩她的臉面,自尊心極強的周玖又如何會放過?
堂堂大周嫡長公主,在使者面前獻舞。
說好聽點是為了修兩族之好,可是若說難聽些,那便是大周公主地位卑微,竟然能同舞姬一般當場獻舞。
大周明明是女帝開國,然而不過百年光景,女子地位竟然這般低下。
堂堂一國公主,竟與舞姬無異?
我不知道周曦月為什麼會同意獻舞,她舞技一向卓絕,可她一直都是個高傲的人。
我原以為她會拒絕的。
直到我看著她身穿舞服隨著一眾舞姬上場。
我盯著她:「周曦月,你真是瘋了。」
這場舞,她還是跳了。
大臣和使者都看得如癡如醉,那眼神說不上清白。
更多則是讓我作嘔的情欲。
可全程周曦月都不敢同我對視,直到一舞畢,臨退場時才抬眸瞧了我一眼。
那眼神,復雜至極。
好不容易等到宴會結束,我直接拉著周曦月去了後花園。
我依舊不敢相信當年那個自信明媚的周曦月,會如此自甘墮落。
「周曦月,你瘋了嗎?堂堂一國公主,竟然在這種宴會上獻舞,當真不要臉面了嗎?」
周曦月手裡絞著帕子,或許是被我吼得有些心虛,好半晌才開口解釋:「夫君和三皇兄是至交好友,今日獻舞能夠幫到他,也是在幫我夫君。」
又是顧源。
我實在想象不出,一個才情容貌皆不如我的世子,是如何讓周曦月芳心暗許的。
終究我們做了這些年的對手,我以為她的目光能夠略微高些。
卻不想還是瞎了眼。
「困於後院,為情愛所累,放棄從小的追求。周曦月,你當真快活嗎?」
她沒來得及回答我這個問題,顧源就從陰影處走了出來。
他看我的目光帶著些許戒備,又當著我的面握住周曦月的手:「回厥王妃,你似乎管得太多了些。」
顧源是在提醒我注意身份。
我笑了。
「本宮亦是大周公主,也是周曦月的妹妹,便是問上一句皇姐的幸福,世子又能奈我如何?」
「曦瑜!」
周曦月站了出來,小小的身軀護在顧源面前,竟是那般刺眼。
還有些恨鐵不成鋼。
她說:「他終究是你的姐夫,你該給他應有的尊重!」
呵,可不是什麼人都配當我姐夫的。
周曦月見我神色未變,又轉頭去瞧他心上之人:「夫君,我們回去吧。」
顧源看我的目光依舊不善,但周曦月開了口,他也隻能點頭,然後牽著她的手直接從我身邊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我終是沒忍住問出了心底疑惑。
「周曦月,你當真忘了我們幼年說過的話嗎?」
幼年時那個牽著我的手登上城墻,同我看萬裡江山、說心中抱負的周曦月,當真不見了嗎?
不,我不相信。
她明明見過世間疾苦,也知曉這個世道對女子而言究竟有多難。更加知道若是我和她其中之一能夠登上皇位,便能夠盡我們所能扭轉如今這個局面。
她腳步微頓,未曾回頭。
但她的語氣我竟然聽出了一絲輕快。
「那條路太累了,我不過一介女流,隻想和心愛之人白頭偕老。
曦瑜,皇姐也希望你不要過於執著,江山萬裡,終究不是我們女人所能掌控的。那倒不如擇一良人相伴一生,日子更快活。」
說完,她直接拉著顧源離開。
「你做不到,又怎會知道我不行?」
我冷冷盯著她離去的身影,忽然覺得幼年時的那句誓言,在此刻竟都成了笑話。
但我不甘心。
她可以忘了看過的萬裡江山,忘記幼嫩之軀的豪言壯志,可我不會忘。
也絕不能忘!
我逐漸平復心中情緒,正準備轉身回宮時,父皇身邊的太監攔住了我的路。
「公主,皇上召見。」
7
這次使者來朝。
在京城居住不過半月。
時間一到,我就必須跟著回厥使者回到塞外。
拜別父皇母後,我又去見了周曦月。
原以為她被情愛所迷雙眼,顧源就算再不堪,至少也該是真心對待她。
誰曾想,顧家後院鶯鶯燕燕不曾斷。
我去看望周曦月時,顧源正在其中一個妾室的房間裡用午膳。
至於她,那雙本該執掌玉筆的手,此時握著繡花針正在替顧源繡鞋襪。
當真是個好賢良的世子妃!
「作為堂堂大周嫡長公主,竟和一群女人爭風吃醋。周曦月,你倒是真讓我刮目相看!」
臨走之前,我隻給她留下了這句話。
8
回到塞外,入了回厥族的地盤。
回厥族人見到我紛紛下跪行禮,我出嫁時帶來的丫鬟珍珠聽到動靜,連忙迎了出來。
「公主,您回來了。」
作為自幼服侍我長大的丫鬟,我同珍珠之間的情誼,甚至比周曦月這個孿生姐姐還要更親近些。
她知曉我今日回來,便早早將帳篷收拾妥帖。
又親自替我沏了一壺茶,捧到我面前。
「回厥王呢?」
我回來已經幾個時辰,依舊沒看見呼延容沖。
回厥族這幾日並無大事發生,按道理他應該待在自己帳篷裡處理公務。
可我並未看見他回來。
珍珠有些憤憤不平,指著西側那個新帳篷:「公主,您不過是去大周兩月,回厥王又納了兩個侍妾,此時正在侍妾房中呢。」
「誰送的?」
呼延容沖一向貪戀女色,但這三年我使盡了手段,我才穩坐了王後的寶座。
下面那些人,便是再想給他送美人,也得顧及著我這位王後的臉面。
沒有本後的授意,誰敢送美人?
當真是不要命了。
明珠低下頭,又看了一眼四周,確定無人過後才在我耳邊說:「呼延將軍送的。」
呼延容邇,回厥王的親弟。
趁著我不在給呼延容沖送美人,看樣子是覺得日子過得太逍遙了些。
我指著珍珠為我泡的一壺苦茶:「去,送給呼延容邇。說本後賞的,他必須得喝。」
珍珠點點頭,捧著尚且溫熱的苦茶離開了帳篷去找呼延容邇。
我等了整整一宿,呼延容沖都未回到帳篷裡。
倒是那小妾的帳篷內,一整晚都是歡聲笑語。
長夜漫漫。
閑來無事我便替呼延容沖處理公務。
他本質上就是個莽夫,當初能夠拿下回厥王的尊位,靠的也是他母後母家勢力強大,才讓這個莽夫上了位。
便是當了回厥王,也是個頭腦簡單的王。
而每日所要處理的公文,則是他最頭疼的事情。
三年前我初到回厥,他對我滿心警惕。卻又貪圖我的美色,一步步淪陷溫柔鄉,我便趁機提出替他處理公務。
他雖開始有所戒備,但整整三年我都未曾向外界傳遞任何信息。
甚至還在我的幫助之下,又成功拿下了兩個狡猾的塞外小族,令他們俯首稱臣。
仗著這份功勞,我坐穩了回厥王後的寶座,也成功得到了他的信任。
這些瑣碎的公務,後來都是我一個人在處理。至於呼延容沖,得了空閑便去找他的那些侍妾,絕不會在這些公務上浪費時間。
我對那些侍妾,既不妒忌也不為難。
隻要不惦記我王後的位置,隨她們怎麼爭寵我都不會管。
可若惦記了不該惦記的東西。
那下場,大概就是在某個漆黑的夜晚被扔出去,然後……喂狼。
我周曦瑜可從來不是什麼好人。
血腥味,隻會讓我夜晚睡得更加安穩。
處理完公務,我又將布防圖拿出來仔細瞧了瞧。回厥族在草原上,為了防止其他小族的偷襲,布防向來都十分嚴謹。
我拿著布防圖在燭光下看著,身後忽然出現了一雙手,直接從身後抱住了我的腰。
「這麼晚過來,當真是不要命了。」
我甚至不需要回頭看,便知道抱住我的人是呼延容邇。
說來可笑。
堂堂回厥王後,竟然和回厥王的親弟弟有奸情。
這裡綠油油的綠帽子,呼延容沖一戴就是三年。
但我從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他可以有無數姬妾,我為什麼不可以有別的男人?
隻因為我是女子?
那可真不公平。
「便是被王兄發現,嫂嫂一定會護著我的對不對?」
一向在外人面前裝得紈绔的呼延容邇,才是最大的野心家。
不過是出身差了些,罪奴之子又怎麼能爭得過母家勢力強大的呼延容沖?
所以他登不了王位,隻能憑借王弟的身份成為回厥小將軍。
還要裝得紈绔些,才能讓呼延容沖放心。
而我和他。
話說得難聽些,那便是三年前就勾搭在了一起。
我想掌權,他想要回厥王的位置。
我倆一拍即合。
他助我一步步得到呼延榮沖的信任,坐穩了王後的寶座。
而他則在我的幫助之下,偷偷培養了一批精銳軍隊。甚至有了我的掩護,和先前收復的邊塞小族更是有了聯系。
奪權不過是朝夕之間。
至於我,根據塞外的規矩。
夫死從叔也未嘗不可,我依舊是手握大權的回厥王後!
「這次去大周,可探到什麼情報了?」
呼延容邇收斂了玩笑的神情,伸手拿過我手裡的布防圖,像是漫不經心,但卻又在時時刻刻觀察著我的舉動。
唯恐我有絲毫隱瞞。
這人啊。
床榻之上抵死纏綿,可一旦穿了衣服就隻剩下滿心算計。
可真是令我傷心。
我搖搖頭,拿起毛筆在紙上寫下了一個字。
「戰?」
呼延容邇又看了我一眼。
放下毛筆,我指著這個字說:「回來之前,父皇曾找過我,說回厥一族始終是大周的心腹之患,而我這個大周公主嫁入回厥,則是最好的內應。他日若戰事再起,我便可以為大周傳遞消息。」
我說的可都是實話。
從一開始,我就是作為一枚棋子被送入回厥族的。
「你原可以按照你父皇說的做,為何要告訴我?」
瞧著呼延容邇與我耳鬢廝磨,看似情意纏綿,但他實際上才是那個最謹慎的人。
我轉身,慢慢伸手撫上他的眉骨。
那處有塊傷疤。
我刺的。
三年前他偷偷潛入我營帳,直接摸上了我的床。
我可是堂堂大周公主,豈容宵小放肆?
所以我給了他一點小教訓。
「大周隨時可以和親的公主,以及回厥族擁有權力的王後,你猜我會怎麼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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