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4-11-04 14:49:543967

我和池斯嶼從小青梅竹馬,直到他認識了孟時喃,開始和她形影不離。


那天我和她一起掉進海裡,他毫不猶豫地遊向了她。


後來他站在我的病床前對我說,「你不是會遊泳嗎?」


我閉上眼,沒告訴他我當時被水下漁網纏住的腳。


1


「池斯嶼,救我!」我感覺自己在被浪潮一點點地往海裡卷。


「池……池斯嶼,救……救命!」海浪一次又一次地漫過頭頂,求救喊得斷斷續續的。


我是會遊泳的,但腳腕不知道被什麼纏住,拼命下墜。


孟時喃也落水了。


但她附近還有好幾人,且她落水的地方明顯不深。


而我附近能求救的人,隻有池斯嶼。


「斯嶼哥,救命啊!」不遠處的孟時喃忽然出聲。


海浪再次湧來,我忙屏息,它似是開了個惡劣的玩笑,又很快退去。


我努力將頭浮出水面,看向本欲向我遊來卻在聽到孟時喃聲音頓住的池斯嶼。


「池斯嶼!我的腿被……」


一襲海水淹沒我沒說完的話,等我再次費勁探出頭時,隻能看到池斯嶼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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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拋棄了我。


我已經沒有任何掙扎的餘地,所有的力氣都用來向池斯嶼求救。


沉入海底前,我最後看到的一幕,是池斯嶼抱起孟時喃走向岸邊。


其實一切都是有預兆的,池斯嶼在我和孟時喃之間選擇了後者,在很久以前就有跡可循。


2


我和池斯嶼已經相識了九年。


彼此的父母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關系親密。


大學也一如既往地升入同一所學校,隻專業不同而已。


起初,池斯嶼對我與往常沒什麼不同,直到孟時喃的出現。


「池斯嶼,我真的受不了這天殺的老師的課了,要不然我轉到你們專業去吧。」


我一把拍開專業書,跟坐在身邊的池斯嶼抱怨。


他瞥了我一眼,「你太廢,打算來玷汙我們專業?」


這麼多年,我已經習慣他的毒舌。


他隻是天生如此,開始我還會有些不舒服,但後來我發現他隻是偶爾說說而已。


從前我打碎我媽新收藏的一個花瓶,他抱臂站在一旁說風涼話,


「你真是活夠了,是打算早死早超生?」


我本來就煩躁,聽到他的話,直接氣到被玻璃碴子不小心劃傷了手。


池斯嶼立刻拉我坐到沙發上上藥,明明動作輕細,還是要出言嘲諷。


「你怎麼幹什麼都不帶腦子。」


我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扯回自己的手。


對他嚷道:「不用你管了行了吧!回你家去吧池斯嶼,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再也不想聽你說話了!」


他抿唇看著我,神色陰沉。


半晌,他沉默起身。


我還是賭氣地坐在一邊不理他,但眼睛偷瞄,看到他正在收拾地上殘留的玻璃碴子,心情總算好了點。


直到晚上我媽回家,我才慌了神。


當她一臉怒容地質問我花瓶哪去了的時候,池斯嶼擋在我面前認下了這個罪名。


結果就是,他被他媽媽禁足在家好幾天。


3


所以,聽後他的話,我也隻是輕哼一聲,「不去就不去唄,你們專業有什麼好的。」


以往我也說過同樣的話,他隻是輕嗤一聲,並不接話。


今天卻反常地放下筆,皺眉看著我。


「你有沒有想過,你在貶低一個專業的時候,正有人為了學院獎學金而晝夜苦讀?你不覺得你一句不過腦子的話,同時也貶低了她嗎?」


我被說得一愣,下意識反問:「誰?」


「孟時喃。」


那是我第一次在他口中聽說那個名字


之後,孟時喃開始頻繁地出現在我和池斯嶼之間。


他口中的孟時喃堅韌,高潔。


雖然富二代追她,卻依舊是刻苦爭取獎學金,自食其力的清醒女生。


那天中午放學。


「池斯嶼,今天中午我們去長雲街那家火鍋吃吧。」


我站在他剛下課出來的教學樓下,興沖沖地說。


池斯嶼直接拒絕,「你自己去吧,我和時喃一起。」


認識他這麼多年,他都是叫我全名梁梔。


我慢慢斂起笑,頓了頓還是說:「可以一起去吃啊,總歸要吃飯吧。」


「她吃不了辣,還是算了。」


我忽然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了,以前的池斯嶼從來不會這樣為別人著想。


「一起去吧。」孟時喃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來,打破了這個僵局。


我剛想點頭,池斯嶼就拉過她手腕。


「逞什麼強?」


我聽得出,雖然語氣強烈,但裡面蘊含的全然是關心。


孟時喃彎唇拍了拍他的手,安撫道:「我能吃一點辣的,斯嶼哥你別擔心。」


池斯嶼眉頭松了松,看向我,「那去吧。」


我遲鈍地點點頭:「好。」


那一瞬間,我以為他們才是從小認識到大的玩伴。


我才是那個外人。


4


坐在火鍋店裡,以往我們都是隻吃紅湯。


但今天,池斯嶼為她點了一個鴛鴦鍋。


我自己坐在一邊,看著對面兩人的你來我往。


孟時喃躍躍欲試,想嘗嘗紅湯鍋裡的燙菜,又在剛伸出筷子就被池斯嶼攔住。


池斯嶼又給委屈巴巴的孟時喃舀了一勺清湯裡的丸子,以示安撫。


我低頭扒拉著早已涼透的燙菜,一時沒了胃口。


「咳咳!」


我聞聲抬起頭。


池斯嶼邊給她倒水,邊沉著聲說:「都說了你吃不了這個,瞎嘗試什麼!」


我看著孟時喃被嗆紅的臉,正想給她再倒一杯水。


剛遞過去的杯子被池斯嶼抬手擋住。


「算了。」


「啊?」我茫然地看著他。


池斯嶼拉著孟時喃起身,看了我一眼,「我是不是說了她吃不了這個?」


我一時不懂,為什麼要責怪到我頭上。


「你們去哪?」我見池斯嶼已經拎起孟時喃的包。


「我帶她換一家,你自己吃吧。」


池斯嶼冷硬地丟下這句話,就拉帶著孟時喃奪門而出。


火鍋咕嚕咕嚕沸騰著,我還怔愣看著對面空蕩蕩的椅子。


「還需要給您再加點水嗎?」


我扯回思緒,對著服務員難捱地彎了彎唇,「好的謝謝。」


熱湯沸騰出熱氣,眼睛被蒸得有些濕潤。


那天,我幾乎將點了的所有菜都下進了紅湯。


直到一點也吃不下,才沒繼續往嘴裡塞。


中間池斯嶼發來一條微信:「抱歉,不是故意對你發脾氣。」


我看了幾秒,隨即若無其事地摁滅手機,沒有回他。


5


剛走近寢室樓,遠遠看到池斯嶼正在樓下等著。


我抿了抿唇,還是走過去。


「有事嗎?」


他臉色不太好,「怎麼不回我信息?」


我「啊」了一聲,沒想到他會來問,笑了笑,「忘了,不好意思啊。」


他若有所思地盯著我,半晌才問:「你怎麼了?」


「沒事啊。」我用和平常沒什麼區別的口氣回他


池斯嶼嘆了口氣,「別計較這些,明天中午我再陪你去吃一次。」


說著就要來揉我的頭。


我不著痕跡地避開,哈哈一笑,「不用啦,我今天吃太多了,最近都不想吃火鍋了。」


他的手在半空僵了僵,「那明天吃別的。」


我踢了踢腳下的石子,抱歉地看著他:「可是我明天跟室友……」


「你什麼意思?」池斯嶼掀眼看著我,情緒不明。


他勾起一個譏諷道笑,慢聲說:「怎麼搞得我好像求你一起吃頓飯一樣?不值一提的小事兒,你還生氣起沒完了。」


「我最後再問你一次,明天……」


「明天我和室友一起。」我打斷池斯嶼的話,直接回復。


孟時喃不隻改變了池斯嶼對我的態度,因為她的出現,忽然讓我看清了很多事,我對他也不再復從前。


池斯嶼氣笑了,「隨你。」


那是我們第一次不歡而散。


6


我和池斯嶼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冷戰。


教學樓就那麼幾棟,加上大一課多,我總是會在很多地點偶遇他。


且大多時候,孟時喃都在她身邊。


兩人一起上課,下課,吃飯,甚至陪她傍晚逛操場。


這是和我在一起時前所未有的。


是的,我有些嫉妒。


我也忘了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池斯嶼的。


大概是他每次毒舌表現不耐煩,卻又會幫我處理麻煩,給我所有人都沒有的偏愛。


但似乎特例也不再是我獨有的,這份還未宣之於口的愛意,多半是要胎死腹中了。


有了第一次,就不會止於初始。


我從沒想過池斯嶼有一天會為了孟時喃站在我的對立面,不分清紅皂白地指責我。


我和室友為了學分,報了一個主題為「經驗交流」的交流會。


開始時間在早上7點,很冷門的時間,所以報的人不多,不到一百個。


室友賴床讓我先去買早飯。


直到交流會開始時,她才匆忙而至。


幾個學生代表輪流上去發言,分享經驗。


在觀眾席上看到了池斯嶼的身影,我怔了一瞬,因為這種活動他一般很少參加。


但下一秒,臺上的人就為我解開了疑問。


第一個上臺的是孟時喃。


室友抱著面包微微彎腰埋頭啃著,孟時喃本來在上面溫柔分享地好好的。


倏然,講臺嘭地發出一聲響。


我嚇得肩膀一顫,抬頭看去。


「能考上大學,但學不會尊重人是嗎?」說完,她就面無表情地看向我們這邊。


一瞬間,所有的視線都聚焦了過來。


我下意識看向池斯嶼,他隻是像看陌生人一般望著我。


我不明所以,視線轉向孟時喃,試探問:「什麼?」


「在別人說話的時候吃東西,這是尊重人的表現嗎?」


我偏頭看著室友,她也是一愣,塞進嘴裡的面包,嚼也不是,吐也不是。


她忙嚼了幾下就囫圇咽進去,漲紅了臉小聲道歉:「對不起啊,我沒來得及吃早飯。」


孟時喃冷笑一聲:「難道不可以早點起,或者活動結束後再吃?」


我皺了皺眉,不免覺得她有些咄咄逼人。


我站起來對上她的視線,「我室友有低血糖,如果不吃早飯,會很難受。」


她扯了扯嘴角,「那為什麼不早點吃?說白了還是覺得這個交流會不重要,要不然就是對尊重他人這件事沒有一點概念。」


我一時啞然。


池斯嶼適時開口,他站在孟時喃身邊,我的對立面。


沒有一絲情緒:「本來就錯了,你到底在矯情什麼?」


我定定看著他,藏在桌子下的手攥得發疼。


「難道不是?大學沒人會慣著你的脾氣。」他這樣說。


7


沉默的對峙中,忽傳來一聲低泣聲。


孟時喃哭了,池斯嶼忙轉頭去看。


她毫無徵兆地趴在第一排,埋頭嗚咽出聲。


我驚異地看著,不懂她哭的點在哪裡。


僅僅是因為……別人吃了個飯嗎……


孟時喃哭聲漸大,肩膀不停抖動。


池斯嶼靠近溫和地安撫了她幾句後,抬頭沉著眉,寒聲道:


「梁梔,做錯事還理直氣壯的,這就是你的家教嗎?」


我滿是不可置信,完全不敢信他會說出這種話。


周邊旁觀的幾個女生也去安慰孟時喃,然後瞥了我幾眼,小聲附和:「就是啊,還真好意思。」


室友也猛地起身,揚聲對池斯嶼說:「是我吃的東西,你吼直梁梔幹什麼!」


我向四周看去,旁觀者的不滿已經愈演愈烈。


在池斯嶼開口前,我深呼了一口氣,看向孟時喃時不時還抖動的背影。


「抱歉,在你發言時吃東西是我們不對。」


隨即又平靜無波地說:「但如果心理承受能力隻有這麼點兒,那我不是很建議你以後再上臺發言。」


說完,沒再看眾人一眼,拉著室友離開。


剛出活動室,身後就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站住!」


池斯嶼追了出來。


我本不打算理他,裝作沒聽到的樣子繼續往前走。


他猛地伸手,握住我的小臂轉了過來。


「你還有事?」我看了他一眼。


池斯嶼一下把我拉近,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你就這個態度給人道歉的?」


我煞有其事地點點頭,「那我給她磕一個你看行嗎?」


池斯嶼一愣,像是不相信我會這樣嘲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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