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昨天到了之後有點兒發燒,出去買了點退燒藥,吃完睡了一整天,才醒不久。餓得頭昏眼花,點了份煲仔飯在吃【可憐】【快哭了】
溫舒唯:怎麼發燒了【微笑】?
程菲:不知道。可能這邊氣溫太高,出去一身汗,回酒店又馬上吹空調,冷熱交替著涼了吧【我的心有一點累.jpg】
溫舒唯:【敲打】【敲打】自己一個人在外面也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
程菲:【對不起.jpg】
溫舒唯:唉,我真的不知道你忽然跑雲南去幹什麼,就因為聽見一個同名同姓的人?而且還一個人說走就走先斬後奏,事先完全不告訴我們。你萬一出什麼事怎麼辦?
程菲:我都多大的人了,能出什麼事。就當來旅遊。
溫舒唯:丁琦給你聯系方式了麼?
程菲:隻給了一個電話號碼。我打過幾次,沒人接。
溫舒唯:那丁琦幫你聯系過麼?
程菲:幫著打過一次電話,也沒人接。
溫舒唯:……你一不知道人家電話,二不知道人家在哪兒,涼城再小那也跟大海撈似的。你趕緊回家吧。前面我一直在忙結婚的事,亞城雜志社那邊的工作堆成了山,實在走不開,你先緩一段時間,最多半個月,等我忙完手上的事再陪你一起去涼城找人,好不好?
看著好友發來的一長串文字,程菲心裡很是感動,暖暖的,安靜幾秒後,她把手機拿到了嘴邊,用語音柔聲回道:“好啦,你別擔心,我沒事的。我在墨西哥的時候也是一個人,不也好好的麼?我早就習慣了。”
亞城,海軍陸戰隊家屬院。
夜深人靜,溫舒唯邊洗手邊聽程菲發來的語音。聽完,她低低嘆了口氣,轉身走出洗手間,也用語音回道:“這麼急,半個月都等不了麼?”
須臾,程菲回復過來一行文字:唯唯,你知道的。我已經等了這麼多年,一天也不想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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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舒唯目光在手機屏上停留片刻,無奈地笑了下,回復:好吧。既然這樣,那你自己注意安全,隨時跟我聯系。
程菲:嗯。
溫舒唯“早點休息”四個字剛敲好,點下發送鍵,一雙修長有力的胳膊便從背後環住了她的腰,把她勾進了懷裡。
溫舒唯愣了愣,略微側過腦袋看身後那人,詫異道:“你怎麼醒了?”
“你一起我就醒了。”沈寂懶洋洋的,腦袋擱在她香軟溫暖的小頸窩裡,聲音裡帶著濃濃的低啞鼻音,聽著說不出的性|感撩人。他拿鼻梁上下來回輕輕蹭她脖子,微皺眉,明顯不滿地說:“大半夜的不來陪你老公睡覺,跟誰聊天呢,不知道沒你在邊兒上我睡不踏實?”
溫舒唯聞言,忍不住撲哧一聲低笑出來,伸手捏他鼻尖,嗓音溫柔甜軟:“沈寂同志,請問你現在是在‘狼狗撒嬌’麼?”
沈寂捏住她下巴挑起來,垂眸瞧著她,挑眉,“狼狗不僅會撒嬌賣萌,還能把你吃得骨頭都不剩,信不信?”
溫舒唯聽出他話裡的言外之意,臉蛋兒突的一紅,默了默,轉移話題道:“我剛才在和程菲聊天呢。這丫頭,一個人偷偷跑雲南去了。”說著,溫舒唯輕輕嘆了口氣,目光裡掩不住的擔憂,“聽說還生病了,讓她先回雲城去也不聽,固執得很。”
沈寂人高馬大,把她嬌小的身子囫囵個箍在懷裡,啄吻她的頰,漫不經心地隨口問:“去雲南幹什麼?”
“找一個人。”溫舒唯兩隻手輕輕放到他環住自己腰身的雙手上,“之前咱們的婚禮,她聽丁琦說你們有一個朋友在雲南,是個警察。那警察和她的一個故人同名同姓……”說這一頓,笑笑,“算了,你應該不感興趣吧。”
沈寂這性格,冷清清寡淡淡,向來對與她無關的事絲毫不關心。可令溫舒唯沒想到的是,在聽她說到“雲南”這個地名兒後,沈寂冷清漠然的眸子裡竟然萬年也難得一見地浮現出了一絲興味兒。
他捏玩著她可愛羞紅的小耳垂,破天荒隨口問一句:“哪個朋友。”
溫舒唯臉紅撲撲的,一愣,頓了下才回答道:“聽說是叫餘烈。餘數的餘,烈火的烈。”
話音落地,沈寂一側眉峰輕輕揚起來,若有所思,桃花眼裡興味漸濃。片刻,他沉吟道,“我似乎記得,你跟我說過,程菲小時候住在雲城平谷區的貧民窟?”
“對……”
溫舒唯扭頭打量他面色,狐疑地皺起眉毛,隱約察覺到了些什麼,低聲:“你幹嘛這副表情呀?”眯了眯眼睛,“說,你和丁琦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麼?”
沈寂漫不經心地笑了,並不答話,低頭在她唇瓣上咬了口,“夫人,很晚了,我們該就寢了。”
“但是你還沒告訴我……呀!”
話沒說完,便雙腳離地讓他給一把橫抱起來。
溫舒唯低呼一聲,嚇得趕緊伸出兩隻胳膊抱住他脖子。她眼睛瞪得圓圓的,著實好奇,“你們肯定知道很多事?為什麼我不知道?能不能告訴我呀?”
沈寂輕輕咬她臉蛋兒,淡淡地說:“別人的故事讓別人自己去寫。你現在該考慮的可不是這個。”
溫舒唯眨眼,“那我該考慮什麼?”
沈寂笑,在她耳邊壓低聲:“考慮我們準備生幾個。”
叮,溫舒唯瞬間面紅耳赤成了隻煮熟的蝦米,輕輕打他一下,“呸。”
*
雲南涼城。
夜已經很深了,這個邊境小城人口不多,一到晚上,街上幾乎看不見什麼人,連車輛都很少。
程菲吃完飯收拾好桌子,便從箱子裡拿出一個筆記本。筆記本的封皮已有些陳舊,內頁紙張也已經微微泛黃。她翻到其中一頁,借著暖色的臺燈燈光眯眼細瞧。
紙上畫著一片破舊的矮平房,和一輪隻剩半邊的夕陽。夕陽下,平房外的小路上,是兩個矮矮的小小的背影。走在前面的小人兒是個男孩,後面的小人兒梳著兩個羊角辮,是女孩兒。
女孩兒可憐巴巴地跟在男孩身後,手裡還拿著一顆棒棒糖。
程菲很輕地彎了彎嘴角,又翻到下一頁。這一頁同樣畫了畫,筆風潦草寫意,隻有兩個小朋友面對面站著的一個抽象側影。
小女孩兒舉起手中的糖,但男孩兒沒有伸手接。
然後是第三頁,第四頁……
程菲的指尖輕輕觸摸這些線條筆跡,目光有剎那放空。她的思緒透過這些畫,穿過時光洪流,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夕陽,老樹,舊平房。
女孩兒怯生生地遞出手裡糖果。
男孩兒不接,隻一臉冷漠地看著她,眼中陰沉徹骨充滿譏諷,冷冷問:“小孩兒,我是殺人犯的兒子。你不怕我麼?”
……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去,轟一聲,驚雷乍響。
“……”程菲一瞬驚醒般的回過神。她看了眼表,凌晨兩點零五分。她靜了靜,合上筆記本放回行李箱,然後從箱子的夾層裡拿出一張折疊好的白紙,展開。
紙上是一行娟秀工整的字體,手抄著一行地址:雲南省松貢市涼城七合街56號。
看起來像個居住地址。
這個地址是程菲目前有的,唯一能找到那個人的信息,來源於那份從雲南寄到墨西哥的國際件包裹。包裹經過海關,漂洋過海長途跋涉,上面的寄件人信息早已經模糊不清,為此,她在參加完溫舒唯的婚禮後,專程登入該快遞公司的官方網站輸入訂單號,查詢到了詳細信息。
程菲靜了靜,將那頁紙重新折好,放進掛在衣架上的襯衣衣兜裡。
明天是周六,休息日。她打算明天一大早就出發去這個地址找人。
程菲進了浴室洗澡。
擰開水龍頭,溫熱水流從蓬蓬頭裡灑下,暖暖的,好舒服。感冒發燒引起的肌肉酸痛和疲乏被稍稍緩解,她閉上眼,滿足地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浴室的燈忽然熄滅。整個洗手間瞬間陷入一片漆黑。
程菲嚇一大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趕緊反手關了水龍頭,扯過浴巾裹住自己走出了浴室。整個屋子都漆黑一片。
她試著重新拔出房卡再放入卡槽,並重新摁開關,屋子裡依然很黑。
看來是跳閘了。
窗外,雨下得越來越大,電閃雷鳴。而交織在雷雨聲中的,隱約還有一陣汽車引擎熄滅的聲音。似乎有幾輛車從酒店外的馬路上駛近,停下。
“……”程菲皺了下眉,黑暗的環境無形當中便營造出一種恐怖氛圍。她摸黑走到床邊,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打開了手電筒。
一束幽冷的白光穿透黑暗,勉強將屋子照明幾分。
她全身都是湿的,頭發上還沾著一些殘留的洗發露泡沫。程菲打開手電筒後便重新回到了浴室洗澡,準備洗完之後給前臺打個電話詢問情況。
幾分鍾後,澡洗完,她關了水龍頭,裹著浴巾站在洗手間裡擦頭發上的水。就在這時,程菲忽然聽見房門外的走廊上響起一陣腳步聲,沉沉穩穩,很有力。
至少有四五個人。
程菲心裡莫名一緊,擦頭發的動作無意識地放慢幾分。下一瞬,砰砰砰,一陣敲門聲忽然響起。
“……”程菲再次嚇一跳,心跳如雷七上八下,直勾勾地盯著洗手間門口的方向。沒有出聲。
門外靜了靜,又一陣敲門聲響起來,這次比之前拍得更用力,邦邦邦。
程菲心都快從嗓子眼兒裡蹦出來了,短短幾秒,她腦子裡閃現過無數恐怖片裡的血腥場景。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就在她惶恐不安猶豫著要不要出聲的當口,門外的人卻失去了耐性,再次狠狠拍起門來。
“……”程菲緊張極了,兩隻手無意識地攥緊浴巾,靜了靜深吸一口氣吐出來,然後才清了清嗓子,盡量平靜地問:“誰?”
門外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著挺年輕,語氣不善道:“我們是附近派出所的。接到舉報,這間酒店有人賣|淫嫖|娼!請你開門配合我們接受檢查!”
“……”
原來是掃|黃的警察。
程菲心裡松一口氣,默了默,回道:“稍等。”說完她走出浴室,隨手抓起一條裙子往身上一套,然後披著睡衣外套走到門口,開了門。
整個酒店都停了電,走廊上和屋子裡一樣,全都漆黑一片。
程菲先隻瞧見了兩道模糊人影,都一米七幾的個子,瘦瘦高高。她皺了下眉,悄悄把手機往上抬了點,手電筒的光這才打亮這兩人的面孔。
一個是二十幾歲的年輕小伙子,模樣清清秀秀,另一個則是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人,身材敦實壯碩。
兩人看著她,目光皆冷峻審度。
不遠處的另一個房間門口同樣站著幾道人影。
“警官你好,請問你們……”程菲準備說什麼,可話還沒說完,對方卻繞過她徑直就進了屋。
程菲有點無語,但想到人家是在辦案,也就沒說什麼,由著兩人進屋檢查。
兩個男人在屋子裡繞了一圈兒,確定這間房裡隻有程菲一個人後,他們兩個互相對視了一眼,目光交流。
下一瞬,其中那個年輕人伸手捏住衣領,壓低嗓子對別在裡頭的通訊器說:“烈哥,307我們瞧過了,沒人。”
程菲長發湿漉漉地披在肩頭,禮貌地說道:“警官,我是外地過來旅遊的,要沒什麼事的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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