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神色都微冷。
秦陌和宋喻視線對上。
秦陌第一次被人拒絕,神情陰桀。
宋喻卻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從容淡定:“謝謝老師,不過謝綏不感興趣,我當然也沒興趣了。這位學長專門跑過來輔導我們,真是盡心盡責,雖然沒人領情吧,還是要有禮貌。”
他薄薄的唇角勾起,乖張譏諷。
“學長辛苦了,給學長倒一杯白開水,杯子在飲水機旁,小心燙嘴。”
老程:“……”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
秦陌視線恨不得殺了他。
拽著謝綏出辦公室,下樓道,宋喻收了那種對秦陌的嘲諷的笑,神情焦急。
“這人都對你說了些什麼。”
謝綏失笑,哄他:“沒說什麼。”
宋喻猶如老父親,再三告誡:“別和他走太近,別跟他多說話。”
謝綏再樓道間視線深邃,語氣漫不經心:“為什麼?”
宋喻:“信我就是了。”
謝綏忽然想到什麼:“你專門來找我,是為了阻止我參加冬令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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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喻一瞬間卡殼:“……算是吧。”
謝綏站住,心思電轉,慢悠悠地說:“其實,我剛拒絕完就後悔了,感覺得個保送資格挺好的。”
宋喻急得差點咬掉舌頭,瞪大眼,話卻憋回去。不過,冬令營,擱在這個時候,對謝綏來說,也確實是個可行的選擇。
他權衡半天,咬牙,豁出去了:“那我陪你一起參加?”
謝綏愣了會兒,笑著問:“因為不舍得和我分開?”
宋喻:“不,是不想你和秦陌那個人渣單獨相處。”
謝綏:“怕我喜歡上他?”
宋喻:“對啊——呃不對!”
他豁然抬頭,精神緊繃,淺茶色的瞳孔滿是震驚。
假設或許對了。
謝綏舔了下唇,微笑,聲音低啞:“宋喻,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你在吃醋的。”
宋喻:“……”
謝綏垂眸,抿唇笑著。
他想。
宋喻大概是有上一世的記憶的,通過夢的形式,或者是六歲落水後,開始精神紊亂。
他站直身體,望著宋喻的眼。
小孩被問懵了,眼睛清澈純粹,像漆黑淤泥中的光。
謝綏心神微愣。
一個冷靜又瘋狂的念頭從心中滑過。
手指都有些顫抖。
宋喻是喜歡他的吧。
從上一世就開始喜歡。
於是所有記憶都關於他。
於是來到他身邊。
第68章 上輩子
宋喻是被問懵了。
“怕我喜歡上他?”正常人會這麼問嗎?正常人不該是“怕我被他騙”,“怕我被他欺負”這種?
可謝綏就是誤打誤撞問出了他最擔心的事,不愧是主角嗎。
至於吃醋,別了吧,謝綏要是真喜歡上秦陌。後果肯定不是他吃醋,是秦陌挨刀。
宋喻腦子遲鈍地轉了一下,語氣驚訝:“你這問題,問的有點意思啊。”
謝綏莞爾:“真的?”
宋喻開始他的口頭教育時間:“整天想些什麼東西呢,上一次心理講座你是一點沒聽進去?算了,快上課了,別廢話這些。”他有意避開這個話題,拿著試卷,跨下臺階。
謝綏不緊不慢地跟上,揚起唇角。
心中盤旋很久的疑問有了答案,恍然了悟的同時,如灌開一朵花在心上,滾燙的甜蜜。
周三下午最後一節是音樂課,難得沒被其他老師佔課。老師走進來的時候,全班歡呼鼓起掌來。運動會就在明天,大家心浮氣躁,整個教室都彌漫在一股期待和喜悅中,音樂老師就在上面隨便放了幾首歌,讓他們自習。
體育委員上講臺拿著名冊清點運動員,順便說了各個比賽的時間。
宋喻被安排在第一天的下午。
“緊張嗎?”謝綏忽然問。
宋喻挑眉:“這有什麼好緊張的,我為班爭光去的。”
謝綏笑:“那我拭目以待。”
宋喻說:“你在終點等我,我要喝冰紅茶。”
謝綏眼睛一彎:“好。”
下課鈴響,放學。
出教學樓,回去的路上,兩個隔壁的男生走在他們前面,就在討論著運動會的事。
“我這運氣也真是沒誰了,抽籤抽中一個長跑。媽的,上去給特長班墊底嗎。”
“沒關系,聽說宋喻也參加了。和校霸一起丟臉,你不虧。”
“也是,打架厲害體育不一定厲害。我覺得宋喻看起來也不像體育好的樣子——希望到時候,所有鏡頭給他,別給我。”
“哈哈哈哈,慫逼。”
當事人就在後面,宋喻豎起耳朵聽了聽後,翻個白眼,隨手把礦泉水瓶扔進垃圾桶,轉頭語氣平淡跟謝綏評價這一群人:“書山樓的時候,他們說我看起來不像打架厲害的;月考之前,他們說我看起來不像成績好的。什麼時候他們能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去治療一下眼睛。打臉這種事,我真的都膩了,不知道還以為我整天找事呢。”
謝綏輕輕一笑。
宋喻想起來也覺得有趣,偏頭對他說:“怪我十項全能?”
謝綏眨了下眼,拖長了聲音帶笑意說:“怪你過分優秀。”
宋喻一愣,意識到這是份出自謝綏口中的誇贊後,唇角揚起,怎麼壓都壓不下。
他咳嗽了下,點頭:“這位同學你可真有眼光。”
教學樓下的草坪載滿白色花樹,隨秋天的風簌簌落在少年肩頭,掠過眉眼。他笑起來,表情就特別生動。於是一瞬間黃昏變得溫柔,連散落地上的枯葉,也有了生機。
謝綏想,他上一世,怎麼就錯過了這樣一顆星星呢。
一中論壇。
【發現一件好玩的事,喻哥居然怕狗?】
主樓:體育看臺上一個學姐拍到了,拍的可能不是很好,原諒她,畢竟那女人那個時候激動得手都在抖。
1l:[圖]
2l:[圖]
3l:!這他媽!我老公怕狗的樣子都那麼可愛嗎?
4l:躲在校草後面緊緊抓著衣袖是什麼絕世乖巧小可愛哦[手動滑稽]
5l:在現場,狗跑過來的時候,人好像是真嚇懵了一秒。
6l:嘖,一班的同學在嗎?聽說宋喻參加長跑了,教你們一個辦法,拿個喇叭錄點狗的叫聲。別人喊加油你們就放狗叫,長跑第一不在話下。
7l: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透樓上是個人才
……
12l:犯得著嗎?叫謝神在終點不就成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能激發我所有的潛力奮力奔跑的,後面有狗追,或者前面你在等
13l:??砸吧出了一點甜
14l:給樓上姐姐來一杯卡布奇諾[鼓掌][鼓掌]
謝綏一宿都沒睡著。
他在仔仔細細整理上一世的記憶,試圖找出宋喻出現的蛛絲馬跡。
有了這份期待,於是那些陰暗的往事,回憶起來也不是那麼讓人抗拒。像是行走在淤泥遍布的黑暗森林,去尋零星的光。
截然不同的心情。
上輩子的節點在回謝家。
但在這之前,他經歷了很多並不愉快的回憶。
其實對謝綏來說,生日,並不是一個愉快的日子,和雨夜混合在一起,糾結成一個潮湿、沉悶、煩躁的夜晚。
生日蛋糕蠟燭還沒吹滅。
那個美麗又柔弱的女人已經再也壓抑不住情緒,蹲下身來,抱著他淚如雨下。
“阿綏,媽媽對不起你,對不起,可是我真的,受不了了,對不起。”
她身體在顫抖,呼吸也滾燙。
旁邊還在放著歡快的生日歌。
他冷白的臉上有一瞬間迷茫,張張嘴,想說什麼,可過早的懂事,卻讓他什麼也沒說。
那是他媽媽來景城對他最溫柔的一晚。她一點一點跟他講著小時候的事。溫柔哼著歌哄他睡覺。
他吃過甜膩的蛋糕,一直也緊繃著精神,馬上沉沉睡去。
但到底是內心的不安掙扎生長,半夜朦朦朧朧醒來。
外面下著很大的雨,房間裡的燈關著,陽臺上站著他的媽媽。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動靜。
他媽媽回了下頭,神情倉惶,再怎樣的美在死亡之前,其實都是灰頹的,不好看的。
他整個人如墜冰窖。
張嘴想吶喊。
隻是真的有一瞬間巨痛失聲。
他跌跌撞撞抹黑往前跑。
但他媽媽已經閉上眼睛,轉身義無反顧跳了下去。
他就光著腳,站在客廳裡,目光愣怔。
沒有驚聲,沒有大喊,沒有痛哭,像是在夢中,迷茫不真實,
甚至後面尖叫喧哗,警車響起,各類人的指指點點,在耳邊都非常遠。直到陳奶奶把他抱在懷裡,用帶著景城方言的話嘆息,安慰著他時。他才驟然驚醒般,心口一陣驚悸,焦急地抬頭,張口想問“剛才發生了什麼”,卻在老人憐憫的目光裡,把話鎖在喉中。
記得初來景城的時候,他媽媽一直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不吃不喝。他一個人蜷縮在破舊的居民樓,陳奶奶發現,憐他可憐,每天會給他們送一點吃的。陳奶奶說:“勸勸你媽媽吧,這世上除了生死,什麼都是小事。有什麼是過不去的呢?”
後來,他七歲,親眼目睹了他媽媽跳樓,發現生死,其實也是小事。
他的母親是一個怎樣的人。
時隔很久,他冷靜審視。
美麗又高傲,天真又浪漫。她是許家傾心多年培養出來的名貴花朵,精致脆弱,卻從來認不清自己的定位。不甘心於家族的安排,於是放肆追逐自己的愛情,說是無畏也是蠢。
一見鍾情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男人,交往、戀愛、定下終生,甚至瞞著許家生下他。
最後被人撕開血淋淋的真相,發現她純潔無暇的愛情,自始至終是場笑話。信念崩塌後,再也沒了活下去的欲望。
她一輩子活在自己的幻想裡,也死在自己的幻想裡。
七歲,和十七歲。
同樣的雨,同樣潮湿、冰冷、喧囂。或許是流言蜚語磨滅了鋒芒,或許是他媽媽的死給他的打擊過重。
他從到景城開始,就一直是沉默而孤僻的,惡意充斥四周,長久行在噩夢中,喪失了很多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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