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羽笑了起來:“急死你了。”
“我還憋個勁兒泡半天那個茶葉渣子呢。”陳澗說。
“哎,”單羽笑著嘆了口氣,“你問問唐銳吧,看能不能找著二手的,開起來動靜不太大的就行。”
“……行吧。”陳澗點點頭。
車開出鎮子之後路的兩邊就完全是田園風光了,前兩天下的雨把四周清洗得很鮮亮,景色仿佛被翻新過。
“老村。”車開過村口的牌子時,單羽念了一下村名,“這村子就叫老村?”
“嗯,因為還有個新村,”陳澗說,“在東邊。”
“挺有意思。”單羽說。
“一會兒車就停村口,”陳澗說,“村裡的人愛看熱鬧,開這個一會兒都看咱們,你還是個生面孔。”
“這兒不是有遊客嗎?”單羽說。
“你不是遊客啊,”陳澗說,“你也不消費,讓人空期待一場不好。”
單羽忍不住偏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你還挺……”
“就這兒吧。”陳澗一個剎車,把挎子停在了路邊。
“等一下,”單羽扶著偏鬥,“我就這麼走著嗎?”
“你今天電梯還是蹦進去的呢,”陳澗說,“村子也沒多大,走幾步也差不多了。”
“你是在報復吧。”單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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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那麼小心眼兒。”陳澗說。
“我消費。”單羽說。
“嗯?”陳澗愣了愣,“什麼消費?”
“我現在是遊客,我一會兒在村裡找個農家樂吃飯。”單羽說。
陳澗沒說話,村子是真沒多大,走一圈跟單羽每天在民宿瞎遛達也差不多少。
“再買點兒山貨。”單羽說。
“……坐好。”陳澗隻好重新發動了車子。
老村之所以叫老村,可能就是因為村子比較……老了,建築老舊,人也以中老年居多,年輕人是一個都沒看到,小孩兒倒是還有那麼三兩個。
“你家在哪兒?”單羽問。
“開過了,”陳澗說,“晚點兒走的時候帶你去。”
“好。”單羽回頭看了一眼。
村裡的農家樂都比較簡單,小河邊自家的房子修整一下,再掛個牌子。
這會兒能看到河邊停著幾輛車,有人在河邊拍照嬉水。
“周末和節假日遊客多一點兒的時候,”陳澗給他介紹,“這條河有漂流,老村這兒是終點。”
“好玩嗎?”單羽問。
“不好玩,水太緩了,純漂,”陳澗說,“合適十歲以下。”
單羽笑著拿手機往河那邊拍了幾張照片。
“我以為你手機就打個電話用呢。”陳澗說。
“那也不至於,”單羽說,“隻是不用微信而已。”
“你是在躲仇家嗎?”陳澗問。
單羽收好手機看了他一眼:“想象力挺豐富啊。”
“主要是你腿傷得豐富。”陳澗說。
老村不大,留在這裡的大多是做些農家樂生意的村民,村中間通往漂流終點的路上有不少賣東西的小攤,批發來的工藝品,一筐筐的山貨,還有些針對本村人的肉攤菜攤。
因為現在不是周末,也不是節假日,遊客少,基本都是攤主們面對面杵著。
陳澗開著挎子帶著單羽出現在路這頭時,大家都看了過來。
“這麼矚目的嗎?”單羽說。
“我說了讓你走進來,”陳澗說,“看一眼得了,不用逛了吧?”
“逛逛,”單羽說,“買點兒蘑菇,是不是有蘑菇?”
“真買啊?”陳澗有些懷疑。
“說了買,你當我騙你呢?”單羽說。
陳澗沒再說話,開著車慢慢往前,進入了眾老板們的目光掃視區。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陳澗在,大家默認這就不是遊客,積極性並不高,基本就是看看,沒人出聲招呼。
“那是什麼肉?”單羽看著旁邊一個燒滷攤。
“滷驢肉。”陳澗說。
“買點兒,”單羽說,“晚上吃驢肉火燒。”
“……還挺能開菜單,”陳澗說,“你看趙姐背後罵不罵你。”
“背後罵我又聽不見。”單羽已經伸手衝老板比了個巴掌,“五斤驢肉。”
罵不罵不知道,但做是肯定會做的,畢竟現在民宿在招人,趙芳芳也想要留下。
就是不知道趙芳芳會不會做驢肉火燒。
和榛蘑松茸老山參。
單羽甚至還買了點兒豆角和老黃瓜。
“行了吧,”陳澗把一堆東西塞到單羽腳下,低聲說,“再買夠一輛報廢車的了,這些玩意兒在外面老鎮便宜得多。”
“走。”單羽點點頭,“找個農家樂吃條魚。”
陳澗上了車,艱難地把車在路中間來回倒著,掉了個頭,帶著單羽去找個吃魚的地方。
還沒開出這條路,他就看到了小豆兒從前面一個小巷裡跑了出來,邊跑邊喊著,接著後面跟著一個小男孩兒拿著支水槍也跑了出來。
“豆兒!”陳澗喊了一聲。
小豆兒停了下來,轉過身。
小男孩兒是鄰居家的大鼻涕,欠扁玩意兒,又笨又犟,豬圈黨後備人員,陳澗看到他就煩。
“你又欺負她!”陳澗指著大鼻涕,“給你三秒滾!”
“一二三。”大鼻涕抱著水槍,“不滾。”
“操。”陳澗看著他。
這會兒是上班時間,單羽還坐在旁邊,他實在不太願意在老板面前展示自己的日常生活。
要擱平時,他能一骨節直接給大鼻涕腦袋上崩個包出來,然後跟大鼻涕他奶奶吵三天架。
坐在旁邊的單羽突然動了動,衝大鼻涕喊了一聲:“哎!”
大鼻涕看向了單羽。
單羽把自己的左腿抬了起來,架在了車鬥上,輕輕扯了扯褲腿,露出了一截金屬支架。
大鼻涕的眼睛立刻瞪圓了,死死盯著單羽的腿。
“機械腿。”單羽沉著臉。
大鼻涕不知道有沒有信,但這個隻露出一小截還發著金屬光的東西,的確讓他眼神裡帶上了幾分好奇和警惕。
單羽拿起他的折疊拐杖,對著大鼻涕的方向一甩,在大鼻涕還在愣神的時候,他又一收,咔嚓聲中回到折疊狀態的拐杖被他像拿槍一樣舉在手裡,另一隻手架著,瞄準了大鼻涕。
大鼻涕明顯害怕了,開始後退。
單羽閉上了一隻眼睛,拐杖跟著大鼻涕緩緩移動。
接著他嘴裡發出了“啪”的一聲,大鼻涕身體猛地一僵,抱著槍轉身拔腿就跑,跑出好幾步之後才發出了一聲哭喊。
“我是真不喜歡小孩兒,”單羽嘖了一聲,收起了拐杖,“尤其是這麼笨的。”
想收腿的時候發現空間有點兒不夠,鞋卡在了車鬥邊上:“陳助理?”
“你……”陳澗趕緊伸手託了一下,提著他褲角幫他把腳放到了車鬥裡,重新墊好了靠墊。
“陳澗哥哥,”小豆兒跑了過來,又看著單羽,“謝謝叔叔。”
“什麼叔……”單羽嘆了口氣,“不客氣。”
“你腿上是什麼?”小豆兒扒著車鬥看著他。
“槍。”單羽說。
“騙人。”小豆兒笑了起來。
“走吧。”單羽看了陳澗一眼。
“我還上班呢,”陳澗看著小豆兒,“你一會兒別往大鼻涕他們家那邊兒去了。”
“嗯,”小豆兒退到路邊衝單羽擺了擺手,“叔叔再見。”
“……再見。”單羽說,車開出去之後他又回頭看了一眼,“你家的小孩兒嗎?”
“不是,”陳澗停了幾秒,一咬牙,“我住在她爺爺奶奶家。”
單羽愣了愣:“你家不是在這兒嗎?”
“嗯,我家……我不住那兒了。”陳澗說。
“什麼意思?”單羽沒明白,“房子塌了?”
“抵給別人了,”陳澗盯著前面的路,“抵債。”
單羽沉默了一會兒:“是你爸欠了人家錢嗎?”
“嗯。”陳澗點了點頭。
“你需要幫著一塊兒還錢是嗎?”單羽又問。
“嗯。”陳澗應著。
“怎麼……欠下的錢?”單羽問。
陳澗沒馬上回答,車又往前開了一段,車速慢了下來,最後把車停在了路邊,轉頭看著單羽:“我媽治病欠了不少錢,我爸湊了點兒錢跟人做點兒小工程,想著能賺點兒把錢還上。”
單羽沒說話。
“幹一半大老板出事了,工程黃了,錢也沒賺著,又欠了不少,”陳澗聲音有些低沉,但是語氣很平靜,“所以我很缺錢。”
“你媽媽什麼時候沒的?”單羽問了一句。
“我不到十歲的時候。”陳澗回答。
“知道了。”單羽沒再問。
陳澗把這些事說得很簡單,隻有描述,沒有任何相關展開,仿佛劇情梗概。
但隻要稍微一細想,就能感覺到這簡潔的梗概後面,被省略掉了的那十多年的復雜情緒。
“想抽煙的話可以抽。”單羽提醒他。
“我不抽煙,”陳澗說,“昨天那個煙是陳二虎給的,總不能當場扔了。”
“哦。”單羽笑了笑。
“不用去我家了吧,單老板,”陳澗說,“主要小豆兒爺爺奶奶都在家,去了他們又得忙活。”
“不去了。”單羽說。
陳澗開著車往前走的時候,他又補了一句:“我不是故意要打聽你的事,也不是針對你。”
“嗯。”陳澗點點頭。
“人都是復雜的,當著面,人人看著都是好人,”單羽說,“背地裡違法的事兒幹著也不一定,了解清楚了才踏實。”
農家樂的老板認識陳澗,很熱情地把他們帶到河邊搭出的小包間裡。
“魚挺大的,你倆來一條足夠了,再搭點兒別的菜。”老板說。
“行,你看著做吧。”陳澗的手機在響,他邊說邊掏出手機接起了電話。
“陳澗啊!我趙芳芳啊!”那邊傳來了趙芳芳壓低了的聲音,焦急中帶著些興奮,“你說這叫什麼事兒啊!”
“什麼叫什麼事兒?怎麼了?”陳澗問。
“民宿來了幾個客人要住宿呢!”趙芳芳說。
“什麼?”陳澗愣了,看了一眼單羽。
“四個年輕人,自己開著車就來了,一男三女,”趙芳芳說,“怎麼辦啊?”
“你說我們還沒營業不就完了嗎?”陳澗說。
“開張生意!哪能趕人走!不吉利啊!”趙芳芳說,“單老板呢!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嗎?問問他怎麼辦!”
“有客人?”單羽在旁邊問。
“說有四個人來了要住宿。”陳澗說。
單羽伸手:“給我。”
陳澗把手機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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