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拿,”陳澗也往車上看了一眼,單羽已經把車座往後挪開,椅背放下去靠著,腿架在了方向盤上,“我們司機腿傷了。”
“都放那個平車上就行。”那人說。
陳澗拉開車門把包袱坨子一個一個拖下去扔到平車上。
“要幫忙嗎?”單羽問。
“給我喊個加油就行。”陳澗說。
“加油,陳店長。”單羽說。
還好東西也不算太多,車很快就空了。
陳澗等著人清點完了開單子,單羽看著前方的街道,很樸素的古鎮,比人造的小鎮更有韻味……
雖然旅遊設施比不上小鎮,但老鎮這邊的氣質要厚重得多,生活氣息也很濃。
馬路對面快步走過來一個中年男人,本來單羽沒注意他,但他一直盯著這邊,神色一看就不是路人。
單羽眯縫了一下眼睛,看著這個人,似乎是認識陳澗,但關系應該算不上好,因為這人從街那邊過來的時候臉色就不太好。
單羽轉頭看了一眼陳澗。
“好了,可以走……”陳澗接過了單子,轉頭拉開車門。
“陳澗!”那人喊了一聲。
陳澗甚至沒有轉頭看看是誰,光是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表情就僵了一下,接著又關上了車門:“等我一下。”
“嗯。”單羽應了一聲。
Advertisement
陳澗迎著那人走了過去,沒讓那人走到車邊。
兩人就站在人行道邊說著話,主要是那人說,陳澗隻是時不時點點頭,那人火氣很大的樣子,陳澗看上去很平靜。
單羽曲起一條腿撐著胳膊肘,手指在方向盤上一下下敲著。
敲到第二百三十五下時,陳澗衝那人微微彎了彎腰,那人一臉不爽地往車子這邊掃了一眼,繼續向前走了。
陳澗鼓著腮幫子用力呼出了一口氣,走回了車旁邊,又往那人走的方向看了一眼,才拉開車門上了車。
“走吧,”他拉過安全帶扣上,“去看車,銳哥已經在那兒了,我給你指路。”
“債主啊?”單羽沒急著開車,不急不慢地問了一句。
陳澗沉默了兩秒才點了點頭。
“還欠著他多少?”單羽問。
“……不到五萬了,快了,”陳澗說,“之前欠他的最多。”
“給他還錢也是最積極的吧,”單羽說,“怎麼火氣還這麼大。”
“他最需要錢的時候我們沒還上。”陳澗輕輕嘆了口氣。
“你爸在哪兒打工?”單羽慢慢把腿收回來,調整著車座。
“有時候在市裡,”陳澗說,“有時候去外地,看哪兒有活兒。”
“你為什麼不走,你都不是欠錢的正主,家都沒了,留在這兒擋子彈呢?”單羽一點兒彎子都沒繞,有時候這種話他就願意直著說。
陳澗轉過頭看著他,應該是對他這麼評價他爹有些不滿。
但陳澗挺能忍的,並沒有明顯表現出來。
隻是過了一會兒才說:“都走了,別人會以為我們跑了不想還錢了。”
“知道了。”單羽點點頭,發動了車子。
“單老板,”陳澗猶豫了一會兒,車都開出去二百米了,他才又說了一句,“前面路口直走。”
“指個路還要帶稱謂了,”單羽笑了,“想說什麼就說。”
“沒。”陳澗說。
“問你家的事兒你不爽了吧。”單羽說。
陳澗沒出聲。
單羽嘖了一聲。
車開過了路口,陳澗伸手指了指:“那個藍色招牌的位置轉彎。”
“嗯,”單羽偏頭掃了一眼,陳澗很堅定地看著前方,他嘆了口氣,“交換,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搞得好像就我多愛打聽似的,你不是一直也想打聽麼,問吧。”
“你是不是坐過牢。”陳澗連一秒鍾猶豫都沒有。
“操。”單羽沒忍住。
真會問。
陳澗看了他一眼,又轉開了頭繼續看著前方。
“是。”單羽說。
陳澗轉開的頭又轉了回來:“真的啊?”
“假的別信。”單羽說。
“為什麼坐的牢?”陳澗又問。
“我這麼勁爆的八卦,還能就這麼全爆給你了?”單羽說,“你攢攢再來交換吧。”
陳澗盯著他又看了兩眼才又轉開了頭:“我也沒什麼想問的了,就是一直懷疑,想證實一下。”
“這麼明顯麼?”單羽說。
“我看小說的時候要有你這麼個主角,”陳澗說,“我第三章 就能猜出來了。”
單羽頭往後一靠,忍不住笑出了聲。
“開車看路,車都晃了!”陳澗提醒他,“你這腿其實是出車禍撞的吧!”
單羽剛停下的笑又續上了。
小鎮有幾個賣二手車的,規模都很小,唐銳認識的這個規模是小中又小的,強在是多年的朋友,靠得住些,不會買到出過嚴重問題的事故車。
車場在鎮子邊緣,一個小停車場裡停著七八輛車,還有一輛正在翻新。
單羽把車開進停車場的時候,唐銳正站在一輛商務車前跟老板說著什麼。
看到他們過來,唐銳招了招手,走了過來,低聲說:“剛弄好的車,我看了感覺可以,沒出過事故,2.0的,前後獨立懸架,開著舒服,你們看看,四萬出頭,想要的話可以再說說降點兒。”
陳澗不懂車,隻知道這是一輛馬自達的商務車,黑色的,表面上看著很新,他看了一眼單羽。
估計單羽懂得也不多,因為他基本就掃了一眼車的外觀,然後就點了點頭:“銳哥說可以那就可以。”
“你也看看。”唐銳說。
“我看不懂,”單羽說,“我信你,陳澗的朋友我信得過。”
唐銳看著他,頓了兩秒用力一點頭:“行,既然你這麼說……”
唐銳轉身過去跟老板又開始轉圈兒反復看車,打開引擎蓋看,趴車邊兒上往底下看,老板拿著車子的清單跟他一項一項地說著。
“你真不懂啊?”陳澗小聲問。
“真不懂,就會換胎和打開油箱蓋。”單羽說。
“要沒找銳哥,你這車怎麼買啊?”陳澗說。
“買新的。”單羽說。
陳澗看了他一眼:“我以為你真沒預算。”
“新的面包車跟這車價差不多。”單羽說。
“……面包車啊。”陳澗笑了。
“不然呢,”單羽說,“就這個預算,新的就隻能是面包車。”
“你以前……開什麼車?”陳澗問。
“賓利。”單羽說。
“我靠。”陳澗忍不住感嘆了一句,“車呢?”
“公司的,現在沒了。”單羽說。
陳澗想到了劉悟說的那些話,估計是公司沒了,公司的東西也都沒了,不知道跟單羽坐牢有沒有關系。
這麼一對比,單羽是真挺慘,以前開賓利,現在想買個商務車都隻能是二手。
在唐銳的傾力相助下,車檢查完沒有問題,價格又降了點兒。
單羽拿了卡跟老板去交錢辦手續,唐銳靠在他的面包車旁邊點了根煙:“這車還真不錯,我要之前沒打招呼,這會兒估計已經讓人買走了。”
“謝謝銳哥。”陳澗說。
“謝什麼,”唐銳說,“這人雖然看著……但感覺也是個能辦事的老板,比錢宇強點兒,以後他真能在鬼屋那兒幹下去,你這工作也穩定些啊。”
“嗯,”陳澗點點頭,“我可能要當店長了。”
“什麼?”唐銳很吃驚,煙都沒拿住掉地上了,他一邊撿煙一邊又確定了一次,“店長?就跟經理差不多唄?”
“沒有經理那麼牛。”陳澗笑笑。
“那也還是牛了啊,也是這個店的長啊,”唐銳很高興,手在他肩膀上一直拍,“我早就說過,你小子是很能幹的,要不是家裡出了事……我一會兒得打個電話告訴你嫂子……”
在這裡,除了小豆兒的爺爺奶奶,陳澗能分享這些事兒的,隻有唐銳和陳小湖兩口子了,這會兒看唐銳這麼高興,他也有些說不上來的舒心。
“跟你爸說了沒?”唐銳問。
“……沒。”陳澗說,“這事兒也就剛知道。”
“你最近也沒跟他聯系吧?”唐銳看著他。
“嗯,”陳澗應了一聲,“沒什麼事兒,就沒怎麼聯系。”
“這事兒記著告訴他一聲,你爸話少,也不用一定要聊什麼,就是聯系一下,他在外頭也有個安慰。”唐銳說。
“嗯。”陳澗點點頭。
“不過……小潘說二虎那幾個也去你們那兒上班了?”唐銳有些不放心,“這個單老板怎麼想的?”
他幹公益呢。
他替陳二虎把保護費事業落到實地上了。
“他還挺厲害的,”陳澗說,“讓他們幹活拿工資,總比讓這幫人天天騷擾強。”
“那得他壓得住。”唐銳點頭。
目前主要還是靠忽悠。
午飯單羽是準備請唐銳吃飯,但唐銳要陪陳小湖去給她媽媽買生日禮物,單羽說叫上陳小湖一塊兒,唐銳也不幹,推辭了半天跳上他們開來的面包車跑了。
“你銳哥人挺好的。”單羽說。
“嗯,”陳澗笑笑,“他特別實在。”
“所以那個三角釘不會是他扔的。”單羽說。
陳澗愣了快有五秒鍾才反應過來單羽說的是什麼,他有些感慨:“你居然還記著這個事兒呢?”
“嗯,”單羽上了車,“這是我來這個地方的第一印象。”
“那個……”陳澗也上了車,“可能是小潘扔的,不過那東西不是為了弄車去修,他有時候跟陳二虎一塊兒混,那個可能是之前扔那兒攔路找誰麻煩的。”
“就扔一個,”單羽說,“被找麻煩的那個得多倒霉才壓得上。”
“你怎麼回事兒,”陳澗聽笑了,“那肯定是找完麻煩了沒收拾幹淨剩下的啊。”
“那陳二虎在混混裡還算道德高地了呢,還負責善後。”單羽說。
“他算不上什麼了不得的混混,”陳澗說,“他哥才是真混混,煩得很,陳二虎自己見了他哥都想躲,好像錢宇跟他也有點兒什麼矛盾。”
“陳大虎嗎?”單羽問。
“嗯,”陳澗看了他一眼,“你知道?”
“猜的,畢竟陳二虎居然是個真名。”單羽說。
“他哥真名就叫陳大虎。”陳澗點頭。
“那三餅叫陳三餅嗎?老四老五呢,為什麼不叫四條五萬。”單羽跟老板打了個招呼,把車開出了停車場。
“三餅是陳二虎第一個手下,比較隆重,”陳澗說,“後面的我也不清楚,估計起不出名字了,就順著排下去了。”
“這腦子。”單羽說。
“光滑嘛畢竟。”陳澗說。
單羽是一位很現實的老板,因為唐銳沒有跟他們一塊兒吃飯,所以他和他的店長也就沒有火鍋吃了,就在路邊小店裡吃了一碗羊肉粉。
“你是……為什麼?”陳澗不太能理解。
“兩個人吃什麼火鍋,吃得完嗎?”單羽說。
“我是說,為什麼又是羊肉粉。”陳澗要的是牛肉面。
“試試還膻不膻了。”單羽說。
“又不是同一家。”陳澗說。
“同一家我就不吃了,”單羽挑起一筷子粉聞了聞,“這個還可以,沒什麼太重的味道。”
“好吃嗎?”陳澗問。
“就那樣吧。”單羽低頭開始食不言認真吃粉。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