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林望舒回來才一天功夫,消息就傳開了,說是人家婆家不要她了,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還說人家開著紅旗轎車把兒子接走根本沒搭理她。
現在這麼一扯開,大家暗地裡同情的有,看笑話的有。
關彧馨氣笑了,直接袖子一卷,舉著笤帚砸過去:“你們祖宗往上數三代,八大胡同裡出來的當我不知道,在這裡冒充什麼大柳丁子,這還扯扯我家事了,我呸,你配嗎?我家姑娘怎麼著也是雲南農場知青,那是為國家做貢獻的,你一天到晚吃飽撐的沒正事你還敢叨叨這個?你再給老娘說,行啊,姑奶奶這就去知青辦,回城知青被人家說三道四,我要他們評理去!”
她一邊罵一邊打,嘴皮子特別溜,手底下也沒闲著,馬翠雲趕緊躲,周圍人嚇得鳥獸散,人多,亂糟糟的,胡同裡狹窄沒處躲,馬翠雲結結實實挨了幾下子,疼得捂著胳膊,周圍人也都嚇到了。
誰都知道關彧馨脾氣大,沒想到這麼大,可不好惹。
周圍人想拉架,又不敢,隻能虛著,一邊說別打了消消氣,一邊往後躲,馬翠雲哭得稀裡哗啦,大聲嚎著:“殺人了殺人了,這是要我命啊!”
林望舒見此,躲在門裡頭也不出去了,反正她媽沒吃虧,吃虧的是別人,她出去勸架不甘心,幫著打也不合適,就躲著唄。
寧蘋眼睛瞪得老大,小聲說:“阿姨真厲害!”
這時候馬翠雲婆婆來了,那是一個小腳老太太,走起路來一顛一顛的,她氣得直拍身上:“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我說望舒媽,你消消氣,這是鬧什麼呢!”
她知道關彧馨的厲害,不太敢惹。
關彧馨一手掐著腰,一手拎著笤帚指著馬翠雲:“你問問你兒媳婦,她說什麼了,清清白白大姑娘被她嚼舌根子!”
馬翠雲婆婆一聽:“哎呦喂,我說多大事,姑娘家談了對象成不成的再說,這都什麼時候了,婦女解放了,我纏著小腳我都知道婦女解放,誰還拿這個說事!”
其它人紛紛附和:“對,那是封建餘孽!應該打倒!”
頓時一群人都用鄙視的眼神看著馬翠雲,數數落落的:“人家這還沒嫁呢,就是談了對象,談過怎麼了,談過也能散!”
“就算嫁了也能離婚改嫁,這年頭也不是沒見過離婚的!”
馬翠雲委屈地咧著嘴哭:“她打我,她這是想打死我,我活這麼大,沒挨過這種打!”
Advertisement
關彧馨冷笑:“別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打你算輕的,你不活該挨打嗎?我哪天對著你吐一口唾沫星子再跑你家灶臺拉屎,看你急不急眼!”
馬翠雲婆婆:“消消氣,消消氣,她這不是不懂事嘛!”
周圍人也都勸,勸了半天,關彧馨這才勉強氣消了;“我家姑娘,愛和誰結婚和誰結婚,處了對象散就散,誰再給我嚼舌根,我這笤帚可是戳這兒了!”
大家看得瑟瑟發抖,心想可算是鬧明白了,她家老二林聽軒那麼能打的一個主兒,這都哪兒來的,根子在媽這裡呢!
第10章 分手了
林望舒看著她媽在那裡打架,心想媽可真是沒原則,她清楚地記得,當年她怎麼也要嫁雷正德,她媽的原話是“那當然得嫁了,都談過對象了,可不得嫁,雖然新時代了,咱也得講究老理兒了,既然談了就得嫁,他家不娶咱得找他說理去”。
她當時以為她媽在說道理,鬧了半天,這道理就是牆頭草,隨時都能飄。
林望舒愣愣地站在那裡半天,終於她媽進屋了,把笤帚往那裡一扔:“這都什麼玩意兒,等著吧,他家相親是吧?他家相一個我給他攪和一個,咱們肯定不嫁他家,但他家也甭想過安生日子!”
林望舒:“媽,這個事,我覺得可以以後慢慢想,現在最要緊還是把我哥的事辦好,我再找一份工作,俗話說,攘外必先安內,我們自家過舒坦了,再去攪和他們家,你說對吧?”
關彧馨很是認同:“我家姑娘說話做事就是不一樣,條理清楚。”
於是林望舒便把自己寫的申訴書拿給關彧馨看:“我已經寫差不多了,咱們再完善一下信息,趕明兒我就趕緊交上去。”
關彧馨看了一番,對自己剛才的話越發贊同:“我就知道我沒說錯,瞧瞧,這寫得真好,擱過去怎麼著也得是一個女狀元了。”
林望舒聽得差點笑出聲,她媽誇自己閨女有癮了。
正說著話,那邊馬翠雲卻來了,提了二斤掛面,說是來賠罪的,關彧馨見了,笑著說:“太客氣了,幹嘛還拿東西,我家倒是不缺這二斤掛面,你自個兒留著吧。”
馬翠雲訕訕的:“要說這事,也是我不對……”
她其實挺憋屈的,不就嚼幾句舌根,結果被打了,這還得來賠禮,幸好關彧馨不要這二斤掛面,不然多心疼啊。
誰知道關彧馨卻來了下一句:“留著吧,趕明兒你閨女生了大胖小子,你留著給她補補。”
馬翠雲愣了愣,頓時臉耷拉下來了,她閨女還沒對象呢,這怎麼就大胖小子,這不是罵人嗎?
關彧馨:“還不給我出去,怎麼著,戳這裡想找罵是吧?”
馬翠雲那臉色就變了:“你能不能別給臉不——”
關彧馨立即彎腰拿笤帚,馬翠雲見了,趕緊奪門就跑。
關彧馨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笑起來:“我說翠雲你跑什麼呢,我這是低頭撿石頭嚇唬狗呢,你瞧瞧你這膽子!”
大雜院裡,早有人偷偷看著呢,看到這個,都忍不住悶笑,這馬翠雲也是傻,惹到誰頭上不行,非惹這位!
林望舒吃著朱古力碎,看著她媽這勁頭,心裡那叫一個高興。
這叫什麼,這就是底氣,要是擱以後,大哥成了酒膩子,二哥進了監獄一時半會出不來,家裡又有兩個孫子孫女拖累,爸爸又沒了,媽渾身的精氣神就像給了吸走一樣,癟了。
現在可真是年輕,腿腳好,嘴皮子利索能罵人能打人。
真好。
************
第二天,林望舒終於把那申訴書寫好了,她便要出門過去組織部,想著順便去化工廠打聽打聽寧蘋的親人,她隱約記得寧蘋有個舅舅叫陳昭。
誰知道剛出胡同,就碰到了陸殿卿,他依然是一貫的一絲不苟,莊重考究。
他看到她,便道:“謝謝你的茶葉。”
林望舒:“你覺得好喝嗎?”
她知道陸殿卿家很講究,不是自己媽媽那種落魄的窮講究,而是真正有錢人的講究,哪怕一時淪落到大雜院裡,他家生活還是和其它人不一樣。
所以她覺得這是假話,那種茶葉也就哄哄窮老百姓,他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陸殿卿聽這話,怔了下,之後認真地道:“好喝。”
林望舒倏地笑了:“那就好,不枉我千裡之外帶回來。”
其實是雷正德花錢買的,雷正德背著的,不過管她呢,反正現在就是她的人情了。
陸殿卿:“林望舒,我想問你個事情。”
林望舒:“什麼,你說啊。”
陸殿卿聲音輕淡沒有任何波瀾:“你和正德怎麼了,是分了嗎?”
林望舒想了想:“應該……算是吧?”
陸殿卿抬眸:“什麼叫算是,分了就是分了,沒分就是沒分。”
林望舒:“那就是分了。”
陸殿卿:“為什麼,是因為他對不起你?”
林望舒:“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處不下去了。”
陸殿卿:“是他要分的?你呢?你怎麼想的?”
林望舒驚訝,看了他一眼,心想他這是幹嘛,幫著雷正德打探敵情?
當下斟酌言辭:“我當然也不好受,誰能好受呢,不過事到如今,他家那家世,我也攀不上,就這麼算了,我也懶得多想,又不是離了誰日子就過不下去,我們以後各走各路兩不相幹就是了。”
陸殿卿沉默了一會,卻道:“對不起。”
林望舒納悶:“你幹嘛對我說對不起啊?又不是你要和我分手!”
她說完這個,也是略頓住,她說的這叫什麼話……
陸殿卿臉上沒什麼表情,卻是定聲道:“是我介紹他給你認識,如果他對不起你,我也有責任。”
林望舒聽這話,呵呵笑了聲,心想上輩子你們都知道他有了傍尖兒,都知道他外面連孩子都生了,可沒說愧疚。
記得當時你每天上下班,見到我還會禮貌客氣地打一聲招呼呢,那叫一個從容沉穩不露痕跡。
現在倒是在這裡說現成好聽話。
陸殿卿望著她,聲音清沉有力:“我會讓他給你一個交代。”
林望舒:“什麼?”
陸殿卿卻已經轉身,走了。
林望舒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一時也有些迷惑,他要幹嘛?
過了一會,她突然反應過來,當場就想撒丫子追,他不會要去勸說雷正德對自己負責任吧?!
可千萬別!
*************
林望舒將那封信交到了中組部,又打聽了打聽消息,結果這才知道,人家一天收到幾百封申訴書,天天忙得顧不上喝水,說後面那些申訴信都得排隊:“等著吧,我們天天幹,早晚能輪上。”
林望舒心裡有點涼,想著萬一等一年半載,那也夠受的,不過也沒什麼辦法,隻能是熬著了。
她又趁機過去了一趟化工廠,打聽陳昭,不過可惜,現在剛結束那十年,化工廠也是亂糟糟的,說是正在整頓,一時根本找不到人,至於陳昭這個人,沒聽說過。
林望舒有些無奈,隻好留下一封信,就說陳昭的妹妹一家都沒了,外甥女在唐山大地震中幸存,現在無家可歸,希望陳昭盡快聯系,又給留了自家的地址,想著這樣萬一哪天陳昭看到,看在他妹妹面上,來找找,這樣就能聯系上了。
她印象中陳昭那個人還不錯,雖然自己條件也不怎麼樣,但是對外甥女挺上心的,如果看到,應該會來找吧。
這麼一下午,跑了半天,辦了兩件事,其實都沒辦成,但又覺得,好歹是留個希望,沒準哪天就有後續了,心裡還是覺得挺滿足的。
她就這麼慢悠悠地往家走,誰知道到了家,就見大雜院門口停著一輛自行車,自行車車把上掛著一整條的五花肉,看著足足有七八斤那麼多。
而站在一旁的正是雷正德,他正用手梳理自己的頭發。
他看到林望舒,頓時樂了:“我正說找你,記不清你家是哪個門了,可巧你回來了!望舒,你這幾天怎麼樣?”
林望舒臉上淡淡的:“你來做什麼?”
熱門推薦
成為陸太太的第三年,我不慎摔到腦袋,提前解鎖後半輩子的記憶。 我是一本團寵向小甜文裡的惡毒工具人女配。 我的老公是默默守護女主的深情男二。 小叔子是女主的渣渣前男友。 大伯哥是頂配霸總男主。 而我,嫁給男二,覬覦男主,勾搭小叔子,意圖在男四五六七面前施展魅力。 我失了智一樣找女主麻煩,作天作地終於給自己作死了。 據說死的時候,手裡還緊緊攥著垃圾桶撿來的半個蔥油餅。
我以為自己學習夠拼命了,直到遇見韓雙。她為了考北大可 以不要命,就是對欺負她的人心太軟。
妹妹綁定系統後,總能輕而易舉地奪走 我的一切。沈槐,是我唯一沒有被搶走 的東西。直到他為了給妹妹報仇,摔.
我費盡心思,十三年都沒能融化宋明川。系統卻不停地勸:「劇情最後,他 會追妻火葬場的。「你現在的任務
我震驚地看到病嬌太子在做廣播體操,他的動作規範的就像領操的模範生,我衝上去顫聲問:「Can you……help me?」 太子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下意識地回答:「Yes,I can.」 我的心跳如擂鼓,忍不住再次試探:「那什麼,奇變偶不變?」 「……符號看象限。」太子嘴角上揚,眉眼如妖,「不用再試探了,終於等到你,第二個穿書的倒霉蛋。」 穩了,他也是穿來的! 四目相對,我滿眼都是見到另一個穿書者的喜悅,沒有發現他漆黑的瑞鳳眼中,閃過毒蛇一般的冷光,那是他看到獵物的眼神。
我和影帝的手通感了。 綜藝上,其他藝人八卦說他的手白皙修長,一看就很有力。 我隨口瞎扯:「是挺有力的,晚上動個不停。」 藝人兩眼放光:「你看過?」 我剛要否認,影帝淡淡開口。 「作為高中舍友,他什麼沒看過?」 我炸了。 「你們都在想什麼!我說鐵,他每晚都在擼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