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心酸,低聲喃喃地說:“這就是最基本做人底線了?”
那這底線真高…
陸崇禮:“每個人想法不一樣,位置不一樣,應該承擔的也不一樣。”
林望舒:“可如果不想承擔自己應該承擔的呢,那怎麼辦?”
陸崇禮笑嘆:“如果不想承擔,那就不要逼著自己承擔,覺得很辛苦很累,那就放棄,包括殿卿也是,我一直覺得,他不想的話,我不會逼他。”
他眸光溫潤包容:“畢竟現在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是國家生死存亡關頭,匹夫有責,我們不可能推卸自己的責任。現在我們可以緩一口氣,沒必要非逼著晚輩那麼辛苦。”
林望舒眼睛一下子湿潤了。
陸崇禮看著她的眼淚,輕聲道:“小林,你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林望舒心裡太難受了,不過她卻並不能說什麼,隻好含糊其辭地道:“學習太辛苦了,學業壓力很大,但是我昨天聽到一位老師講起來,說我們背負著振興祖國的重任,要實現四個現代化……我覺得自己不夠優秀,我有點害怕自己最後一無所成……”
其實這些情緒,她應該收斂起來,但是現在到處晃蕩了這麼大半天,在這個溫煦包容的長輩面前,她突然繃不住了。
她真的需要一個人能從很高的高度來指點她,幫她理清思路,告訴她怎麼辦。
陸崇禮遞給她一塊手帕:“先擦擦淚。”
林望舒很不好意思地接過來,哽咽著道:“謝謝父親。”
陸崇禮目光看著窗外,耐心地等著她情緒平復下來,才終於道:“小林,凡事盡你所能,無愧於心就好了,如果做不到,那也沒有人會怪你什麼。”
林望舒:“可是我會怪我自己,我覺得是因為我不夠優秀,所以才做不到,所以才耽誤了國家的發展掐斷了民族的希望……但我本來不想承擔這種責任啊,為什麼這種事情要落到我頭上!我不想承擔,可這個世界非要我承擔一個我無法承擔的責任!”
陸崇禮顯然也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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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試探著道:“是不是殿卿最近不在國內,你學習壓力又比較大,所以胡思亂想了?”
林望舒抽了抽鼻子:“可能吧……”
陸崇禮:“我看你臉色也不太好,身體如果出現狀況,也會影響意識,導致想法太多。你如果覺得哪裡不舒服,可以去醫院做一個全面的檢查。”
林望舒:“嗯。”
她嘴上應著,但心裡當然不以為然。
陸崇禮聲音溫煦:“殿卿最近太忙,可能得過一段才能回來。至於學習上的事,你不用太煩惱,無論如何,你已經走進了北大的課堂,這就比中國同齡的大部分年輕人要優秀了,你能做到多少就是多少,不要把太多的責任強加到自己身上。”
林望舒:“父親說得對……”
她開始覺得,並沒有什麼人能安慰到她,也沒有什麼人能開解到她。
甚至就算陸殿卿回來了,也沒法安慰她。
不過至少,陸崇禮說得有道理,盡人事聽天命吧,本來這席銘老先生莫名不在這世界了,也不是她造成的,她自己突然回到了二十一歲,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那不是她能掌控的。
她可以努力去改變,但不必增加自己太多的心理負擔。
做不到,也不能怪她,因為她本來就是如此平庸俗氣的一個人,哪能指望那麼多呢?
這時候,車子往前行駛,到了岔路口,司機問起路來,陸崇禮隨口吩咐了一聲先過去北大東門。
之後便隨意和林望舒聊著,問起她最近的大學生活,交了什麼朋友,同學宿舍關系怎麼樣,食堂飯菜怎麼樣的,她自然都一一答了。
陸崇禮道:“小林,你也不要總想著學習,更不要被自己的身份所困擾,你同學做的,比如去滑冰,跳舞,或者參加學生會,這些都可以試著參加,多融入到同學之中。”
他繼續開解她:“交際舞也是一種交朋友的方式,作為新時代的大學生,你應該用更開放的心態去看待這一切,不要因為自己的已婚身份而給自己太多束縛,應該和別的大學生一樣,去享受自己的校園生活,我建議你可以嘗試著學習跳舞,多和你的同學一起出去遊玩,我看圓明園不是也有劃船的大學生嗎?”
林望舒:“父親,其實並不是因為這個,我隻是覺得他們鬧鬧哄哄的沒什麼意思,口號喊了不少,看著挺幼稚的……”
陸崇禮略沉吟了下,道:“我也聽說你們的一些情況,現在的大學生充滿激情,把改變這個世界的責任攬在自己身上,這是值得表揚的事,你們學校的氛圍看起來很不錯。”
林望舒心想,陸崇禮一定是想岔了,他以為自己是被環境氛圍感染才這麼想,其實她所說的責任和周圍同學那種鬥志昂揚的責任完全不是一回事。
這麼說著間,已經到了北大東門,司機停下了車。
陸崇禮便也陪著林望舒下了車:“我會給醫院打一個電話,就去你們校醫院三院吧,這兩天你過去做一個全面的身體檢查。”
林望舒忙道:“父親,真不用,我身體非常好,幹活也很有力氣,最近我還打算參加運動會呢!”
她不想去醫院,差點想當眾給他表演百米快跑。
陸崇禮卻是堅持:“去一趟吧,我覺得你臉色確實不如之前,精神看著也很不好。”
林望舒無精打採:“是,父親。”
陸崇禮目光了然,笑看著她:“我會打電話追問後續情況,你如果不去的話——”
他眉眼含笑,但語帶威脅。
林望舒無奈地道:“知道了……”
她想,再沒有比這更糟心的了,竟然莫名要去醫院檢查身體,她身體明明很好。
而她很不喜歡去醫院,聞到酒精消毒水的味道就難受。
第96章 (奮起)
林望舒無精打採地過去系裡,她想旁敲側擊一下,看看胡教授有沒有收到自己的匿名信,是什麼反應,如果他能從中頓悟什麼,也許自己就不用為這個擔心了。
誰知道,到了系裡,老師竟然都不在,學生也不見人影。
她納悶,心想難道又去大街上活動了,外面沒看到動靜啊。
這時候,恰好看到了蘇方紅,手裡正拿著一個剛寫成的大字報匆忙往前走,她忙問:“方紅,咱們同學呢?這會兒怎麼不見人影?”
蘇方紅:“都在三角地呢!望舒,你也趕緊過去吧!”
三角地是大飯廳和宿舍必經之路的一個拐彎處,三角地旁邊有一排黑板,上面會張貼各種大字報以及學生關心的信息,比如食堂的舞會,比如電影信息,比如尋物啟事。
三角地,這是北大信息傳播之處,也是北大精神的象徵。
這也是一切風起雲湧的開端,驚蟄初現,春雷滾動,關於北大的傳說,一切都從這裡開始。
此時的林望舒聽到這個後,還有些懵:“又怎麼了?”
蘇方紅:“別提了,咱們同學和工農兵大學生起衝突了,就在三角地,互相貼大字報正對陣呢!”
蘇方紅:“走,我得趕緊助陣去!”
說話間她拎著她新寫的大字報急匆匆地跑了。
林望舒站在那裡,沒動彈,她不想去。
工農兵大學生是之前通過優薦方式進來的大學生,而他們這一屆是高考進來的,這兩種大學生在一起,難免有矛盾。
最初據說是某系寫了一首詩迎新,說以前自己上不了大學,因為頭上沒長角,身上沒荊棘,結果這事傳出來,工農兵大學生當然不樂意了,嗆著說難道我們頭上都長角了,我們身上就帶刺了?
雙方就這麼鬧騰起來了,戰端開啟,三角地就成了雙方交鋒之地,這種抗爭一直持續了兩年,等到工農兵大學生全部畢業,才算消停。
對於這些,林望舒也是沒興趣的,這隻是歷史長河中的一粒浪花,她覺得自己犯不著費心思。
她跑到了胡教授的實驗室裡,試探著想看看對方反應,誰知道到了實驗室後,正好看到幾位教授正說話。
胡教授看到林望舒:“林同學,你怎麼在這裡?”
林望舒:“胡老師您好,我剛才恰好路過,正打算去吃飯!”
胡教授頷首:“我這裡有一封信,麻煩你回去的時候,路過郵筒,幫我投遞進去吧。”
她接過來那封信,卻在看清信封的時候,頓感燙手。
這信封,她記得,赫然正是昨天她才偷偷放到胡教授桌上的,上面還有她故意用左手寫的字跡——當然現在被劃掉了。
林望舒心灰意冷,卻又抱著一線希望:“胡教授,你這是新收到的信,怎麼又寄出去?”
胡教授:“就是一封沒要緊的,不知道什麼人的惡作劇,寫了一些有的沒的,我正好拿來寫信了。”
這時候,旁邊一位教授和胡教授說起話來:“就是今天那封胡寫了一通的?”
胡教授嘆氣:“是,也不知道是哪個學生作弄我,還是有敵對勢力想搞破壞?現在思想意識方面還是有問題,我們得加強警惕性。”
林望舒深吸口氣,捏著那封胡教授的信,趕緊跑了。
第二天,她到底是打起精神,過去了北醫三院。
她從陸殿卿的性格,大致能推斷這位公公的性格,他既然說了,那就是很認真的,這種人不能和他們較真,他們怎麼說,那就當真好了。
反正檢查一下身體自己也放心——雖然年紀輕輕實在沒什麼可檢查的。
過去後,果然醫院已經接到了陸崇禮的電話,幫她安排好了,甚至連交錢都不用,一切都由公公安排好了。
她不由感慨,有這麼一位公公也挺好的,免費的身體檢查說來就來。
她簡直想問以後能一年一次嗎?
她先是被帶到了一間接待室,被問了一些例行公事的身體問題,之後便開始做檢查,她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反正一會兒來這裡抽血,一會兒去b超室做B型成像檢測,最後,她肚子都咕嚕嚕地叫起來,卻又被安排到了眼科。
眼科大夫檢查了她的眼睛,認為一切都很好:“隻是不要讓眼睛太累就好了。”
林望舒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忍不住問:“大夫,我們這裡有沒有紅寶石激光器來做眼睛手術的情況?”
那大夫一聽,有些疑惑:“紅寶石激光器?”
林望舒:“對,可以做視網膜凝固手術,還可以做別的手術,你知道的,激光用處挺大的,婦科,內科,耳鼻喉科,都用到激光做手術吧。”
大夫一臉疑惑:“那得是國外才有的先進技術吧,我們國內哪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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