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語雙關,陳奕驍額角跳了跳,臉上笑容不變:“你別生氣,是我口誤了。”
“原來我生氣了。”池瀟說,“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你話還挺多的。”陳奕驍說,“還是隻在特定的人面前話多?”
池瀟:“沒辦法,碰見你挺開心的。”
……
明燦手裡捧著琴盒,不知是被冷風吹僵了還是怎麼回事,整個人凝固得厲害。
他們三人已經在教學樓下毫無遮蔽的露天走廊上杵了許久。最近幾天正好是一年中最冷的時節,此時太陽即將落山,室外溫度低至零下十幾二十度,天邊的流雲仿佛都凍成冰塊形狀,時不時有人行色匆匆地從他們身旁掠過,直奔有暖氣的室內而去,短暫停留在他們身上的視線仿佛在看傻子。
“學長。”明燦忍不住叫了聲。
話落,兩個男生同時轉眸看向她。
“……們。”明燦加了一個字,扯起唇角,“要不你們在這兒聊著,我先去圖書館復習了?”
第22章 醫院
明燦說完, 感覺有冷風打著旋兒鑽進她衣領裡,她冷不丁打了個寒戰,一秒也不想再待在這個鬼地方了。
見她急著去圖書館, 陳奕驍說:“確實在這兒耽擱太久了, 我們走吧。”
他們剛才本來就同行, 如果沒有池瀟忽然冒出來橫插一腳, 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到圖書館開始自習了。
沒想到,明燦聽他這麼說,忽然改了主意:“算了, 我還是回家復習吧, 現在去圖書館不一定搶得到位置。”
池瀟淡淡道:“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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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燦搖頭:“不用了, 我自己回去。”
這兩位哥,她現在哪個也不想沾,所以才既不和陳奕驍一起去圖書館,也不要池瀟送她回家。
今天這種場面,明燦見多了。雖然她現在腦子凍得厲害, 有點聽不懂他們兩個高材生這串對話的底層邏輯,不過, 她的情商勉強還夠用,怎麼會感受不到他們之間的爭鋒相對?
兩個男生為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好勝心在她面前爭來爭去,明燦不知道他們爭出來的輸贏能換錢還是掙個獎牌?她的時間多寶貴,才不要浪費在給他們充當裁判上。
所以, 明燦決定離他們每一個都遠遠的, 明哲保身。
簡單打發了兩人,明燦甩下一句“再見”就要離開。
陳奕驍忽然叫住她:“那個禮物……”
還沒有還給池瀟呢。
後半句他自然不能直說出來。不過, 根據他對明燦的了解,她是絕對不會收明顯對她心懷不軌的男生送的禮物的。
明燦怔了怔, 才發現懷裡的琴盒剛才打開了還沒有關好,差點就這麼抱走了。
她低眸,伸出兩根發紅的手指摸到拉鏈頭,給它拉嚴實了,重新抱回懷裡。
“謝謝池瀟學長。”兩位都是學長,明燦的感謝帶上了名字。她覺得淼淼一定會喜歡這個禮物,所以真誠地說,“改天一定請你吃飯。”
陳奕驍:……
大型失算現場。
他斯文的金絲眼鏡之下,表情隱隱裂開。
難以置信,他們兩個有那麼熟嗎?明燦竟然真的收下了這個禮物?
池瀟也是直到這一刻才松了一口氣。
在此之前,他並不確定明燦會收下這個禮物。
今天來找她純屬心血來潮,今晚有家庭聚會,家裡會派車來接他、池曜還有楚知雨,池瀟不想坐家裡的車,便讓司機直接去接池曜和楚知雨。而他自己突發奇想編了個要來B大接人的理由,帶著一把很久以前就做好的迷你二弦琴過來,想試試明燦會不會看在淼淼的面子上收下這個禮物。
他對此行並沒有抱什麼希望。
畢竟高中那會兒他就想要送琴給明燦,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果不其然,在微信上給明燦發了消息,明燦立刻回她不在學校。
收到她回復的時候,池瀟人已經到了金融系學生最經常出沒的理科教學樓下。
離開之前,他去教學樓裡的咖啡店買了一杯熱咖啡。
沒想到,一出門就撞見自稱不在學校的某人,和一個頗為眼熟的男生走在一起。
見此情形,池瀟愈發認為,明燦今天不太可能收他的禮物。
但他還是硬著頭皮送了出去。
兩個男生各有各的腦回路,隻有明燦自己知道,在池瀟拿出禮物說要送給淼淼的時候,她就已經決定收下了,一秒都沒有猶豫。
這可是孩子爸送給孩子的禮物,她憑什麼拒絕?
他們是親生父子,他送什麼給淼淼都是應該的,就算他要送房子車子,明燦也會閉著眼睛收下。
她的腦回路就這麼簡單,至於兩位臉色各異的學長腦子裡在想什麼,她並不關心,也實在沒力氣關心了。
他們愛吹冷風就接著吹,她怕冷,著急回家復習,恕難奉陪。
明燦摟緊了懷裡的琴盒,動作帶著幾分愛惜,朝池瀟、陳奕驍分別頷首告別。
然後大步走進蕭索寒風中,很快就將他們遠遠拋在了身後。
-
幾日後,一月中旬,淼淼冬令營結束回家了。
明燦的考試周也即將拉開序幕。
不忍心把淼淼完全丟給張姨帶,明燦大部分時間都會待在家裡復習,隻不過她現在復習需要專注,地點換到了書房裡,不能像以前一樣坐在客廳吧臺一邊學習一邊看淼淼玩。
淼淼是個乖孩子,他知道媽媽現在復習緊張,他不能動不動就打擾她,所以他每天隻在張姨下班之後,到他自己睡前,這段特別無聊的時間裡去書房找媽媽一次。
今天,淼淼在晚上六點多的時候溜進書房,人貓在桌子下面,悄咪咪地把一隻小狗木雕和一隻小貓木雕放到了桌子上,小小聲說:“媽媽,你好久沒帶我去找爸爸玩了。”
擱從前,也就是他穿越之前,淼淼是不會向媽媽提這種要求的。
但是現在的媽媽似乎沒有原來時空裡的媽媽那麼排斥爸爸了,她不僅會帶淼淼去見爸爸,還願意和爸爸一起教淼淼學習,前兩天淼淼還看見她拿著爸爸送的那個冬不拉彈著玩呢。
明燦抬起頭,敲了敲發酸的脖頸,向淼淼保證:“等我考完試,肯定帶你去找他玩。”
到時候,應該不止是找他玩那麼簡單了。
明燦心裡已經打算好要找池瀟攤牌了,具體什麼時間攤牌她還沒來得及細想,應該會在期末考結束之後,找一個大家都空闲的時間,在一個單獨的場合認真談一下這個事情。
之所以不選在最近,是因為,無論什麼事情都必須給她的成績讓步。明燦不是沒想過早點告訴池瀟,讓他在考試周分擔一下她的帶娃壓力,但是誰也不知道攤牌那天會發生什麼,這麼離奇又重大、關乎他們今後人生的事情一旦說出口,她無法預估對方的反應,萬一得不到她想要的結果,明燦確信自己的心情一定會受到影響,繼而影響到考試發揮。
因此,考完試再和池瀟攤牌是最穩妥的選擇了。
到時候,就算他要報警抓他們,或者告她誹謗,明燦應該也能比較從容地應對。
“嗯,等我放假之後,一定帶你找你爸,我們不是說好了請他吃飯?”明燦又承諾了一遍,總算把這娃娃開開心心哄走了。
晚間,明燦盯著淼淼洗漱幹淨,又監督他自己換好睡衣,躺上床睡覺。
床頭櫃上,融燭燈像一顆小小的月亮,曬著下方的香薰蠟燭,散發出柔和的薰衣草香。明燦將燈關掉,又把蠟燭也收起來,她一般隻在淼淼睡前用一會兒助眠香薰,讓房間裡充盈著淡淡的香氣就足夠,香薰太濃可能會影響孩子呼吸道發育。
互道晚安,明燦離開淼淼的房間,回書房繼續復習。
此時還不到九點,明燦一般學到將近凌晨才會睡覺。
家裡隻有他們兩個人在,即使淼淼已經睡了,明燦也習慣敞著書房的門學習,以免淼淼有什麼事兒、弄出什麼動靜她聽不見。
夜漸漸深,北鬥闌幹之際,萬籟俱寂。
書房裡,明燦正在背誦專業課知識點,忽然聽外頭傳來“哐當”一聲,緊接著,小朋友可憐巴巴的啼哭聲響起。
明燦立刻放下課本跑了出去,循聲來到客廳,隻見陽臺落地窗半開,淼淼披著件棉服,和一隻小板凳一起摔在陽臺的地上,好不可憐。
明燦連忙跑過去把淼淼抱起來坐在地上,看到他膝蓋摔破,鮮紅的血一點點溢出來,明燦心疼極了,忍不住教訓了他一句:“都十點了,怎麼不好好睡覺,跑陽臺上幹什麼?”
豆大的淚花不斷從淼淼眼眶裡流出來,他抽抽噎噎說:“嗚嗚,睡到一半想起來今天忘記澆花了……”
陽臺上種了許多花草,高低擺放錯落有致,淼淼剛才應該是搬了個椅子想站到椅子上澆高處的花,才會失足跌下來,摔傷腿。
小朋友腦子裡很多奇思妙想,行為舉止本來就跳脫不受控,明燦不舍得教訓他了,柔聲安慰:“別哭了,沒關系,媽媽沒有生氣,但是這麼晚了你想要澆花,應該要找媽媽和你一起。”
淼淼:“媽媽讀書太辛苦了,不想打擾你……”
明燦心裡一酸,揉了揉他的頭,彎腰抓住他的手臂,想把他抱進室內處理傷口,誰曾想在她碰到淼淼手臂時,他的哭聲猛然加劇:“疼,好疼!”
明燦大驚,蹲下來撫摸一遍淼淼整條手臂,沒摸出什麼異常:“是哪裡疼?”
“手,右手中間,嗚嗚。”淼淼哭,“剛才摔下來的時候抓了下那個欄杆,然後就好痛……”
明燦深吸一口氣,猜到他抓欄杆的時候牽拉到手臂,桡骨可能脫臼了。
他們家在高層,17樓,陽臺外面天寒地凍,冷風呼嘯,吹得明燦心裡愈發慌亂,不敢再碰淼淼手臂,也不能碰到他摔傷的膝蓋,隻能扣著他的腰把人夾起來,費勁地帶回室內。
關上落地窗,淼淼仰著又紅又白的小圓臉,咬著唇嗚咽,右手漸漸腫脹起來。
明燦在心裡勸自己鎮定,不要慌,現在應該第一時間帶淼淼去醫院看醫生。
問題是她怎麼把淼淼弄去醫院?她的臂力把他抱到樓下就夠嗆了。
不然叫救護車?會不會小題大做了?
明燦忽然想到有個人可能比救護車更快,她一邊戴上藍牙耳機打電話,一邊從客廳櫃子裡取出藥箱,先給淼淼簡單處理下腿上的傷口。
電話很快接通,男生清冷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喂?”
“學長,我是明燦。”明燦的心定了一些,語氣仍免不了輕微的戰慄,“淼淼剛才摔了一跤,手臂好像脫臼了,我一個人不方便把他帶去醫院……”
“十分鍾。”池瀟說,“馬上到。”
“噢,好,好,好。”明燦自己都沒意識到說了三遍好,“我家在1701,你到了直接上來。”
“嗯。你別緊張。”
“我沒緊張。”明燦下意識反駁,她右手正拿著棉籤給淼淼清理傷口,淼淼的一滴眼淚正好砸在她手背上,燙得要命,明燦心一縮,嗓子莫名哽了下,“對不起。”
是她沒有照顧好淼淼。
書房就在淼淼房間斜對面,為什麼淼淼走出去的時候她沒有聽到?為什麼她之前沒有認真叮囑淼淼不要隨便去陽臺?為什麼她讓淼淼覺得打擾媽媽不好……
池瀟沒想到明燦會說對不起,他不知道她在對誰道歉,但他能聽出她現在情緒不太穩,於是盡量用溫沉的聲音對她說:“小朋友脫臼不是什麼大事,他摔倒也不是你的錯。這麼大的小朋友哪個不淘氣,大人想管也管不住,我像淼淼這麼大的時候,每天有兩三個保姆管家盯著我,我還是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摔到池塘裡。”
“……”明燦抿了抿唇,腦海裡想象出那個畫面,一瞬間有點想笑,拼命忍住了。
她發現池瀟不是不會說話,隻是天生不愛說,他想說的時候也可以一口氣說很多,而且這些話聽起來還蠻……順耳的。
電話掛斷前,明燦聽到池瀟那邊傳來風聲,應該已經出門了。
說十分鍾果然十分鍾,明燦幫淼淼披好外套,開門讓池瀟進來。
他周身攜著凜冽的寒氣,走進玄關那一刻,淼淼轉頭看見他,本來已經止住的眼淚瞬間又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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