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
直到現在,池瀟還沒有徹底回神,整個人依舊雲裡霧裡的,各種思緒雜糅,頭昏腦漲,心跳失序,手心發燙,還總控制不住面部肌肉想笑。
他望著明燦,深吸一口氣,即使根本沒想明白,依然答應她:“好。”
聽到這一個字,一瞬間,明燦緊繃了許久的神經倏然解放。
她長長籲了口氣,心裡止不住想——
今天來找池瀟攤牌,真是再正確不過的決定,這人似乎比她想象中還要更靠譜一點,情緒穩定得不像個凡人。
明燦:“具體怎麼分工,等你鑑定報告出來,我們再細談。”
池瀟:“嗯。”
這時,侍應生又送來一杯冰蘇打水。
明燦微微弓身,咬住吸管小口喝酒,眼睛向上仰,清清楚楚地看著對面那人噸噸噸的,又一口氣把一整杯蘇打水幹掉了。
看起來。
他的情緒,好像也沒有她想象中那麼冷靜嘛。
池瀟放下玻璃杯,舌尖探出唇縫,輕輕舔掉唇角的湿潤。
與此同時,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正對上。
明燦心裡莫名湧上一陣尷尬。他們現在一個是孩子爸,一個是孩子媽,關系別提多詭異。明燦剛才和他攤牌的那股勁兒已經軟下來,後知後覺地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沒想到,池瀟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打破沉默:“學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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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怎麼了?”
“我現在可以喝酒了嗎?”他問。
明燦眼皮一跳,牙關不自覺合上,把吸管咬成一條縫。
她喝的就是酒,他卻因為她電話裡突發奇想的要求,一直克制著不沾酒精嗎?
幹嘛那麼言聽計從?顯得她很獨裁似的。
明燦覺得現在這個狀況,他確實應該喝點酒宣泄一下情緒。
“行吧,你……”
不知想到什麼,明燦話音倏地一頓,改口,“等一下。”
她低頭翻包:“有個東西要給你,你看完了再喝不遲。”
池瀟:“什麼?”
“一個……生日禮物。”明燦嗓音含糊,“淼淼送給你的。”
傍晚回家拿文件的時候,明燦提醒淼淼今天就是他爸生日,淼淼非常懊惱,跑到他的小書房裡翻出了一個帶有機關的硬紙板,上面畫著彩色的三層蛋糕,是他準備送給爸爸的生日禮物。
可惜他做到一半就把爸爸生日給忘了,硬紙板上面畫的蛋糕還沒有上完色。
於是,明燦留在家裡和淼淼一起畫完了那個蛋糕,所以才出門遲了些。
來的路上她就計劃好,如果今天和池瀟談得順利,她就把這個禮物送出去,如果談崩了,那隻能辜負淼淼的勞動了。
很快,明燦從包裡掏出那個方方正正的硬紙板,上面用水彩筆畫了個五顏六色的漂亮蛋糕。
她硬著頭皮把紙板蛋糕推到桌子中間,指尖輕輕拉動紙板後面的機關,光禿禿的蛋糕上面瞬間冒出幾根彩色蠟燭。
蠟燭頂部已經畫好了燃燒的小火苗。
明燦清了清嗓:“咳咳,準備好,要唱生日歌了。”
她是絕不會在這裡唱給池瀟聽的,好在有人願意唱,已經提前錄好音了。
明燦打開手機,點擊播放一段錄音。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稚嫩的童聲從手機裡傳出,帶著天真浪漫的笑意,回蕩在安靜的酒廊中。
明燦像個木樁似的坐著,或許覺得這個場合一動不動太尷尬了,她勉強抬起手,跟著歌曲節拍輕輕鼓掌。
酒桌上有一盞真實的小蠟燭,溫柔跳躍的火光映照在池瀟臉上。
他長而直的眼睫輕微顫動了下,呼吸變得非常輕,顏色淺淡的眼睛裡寫滿了詫異。
燭火柔和了少年鋒利的輪廓,他抿著唇,素來穩重淡漠的人,少有地流露出了茫然與青澀。
歌曲很短,不到二十秒就結束了。
氣氛再次沉寂下來。
明燦伸手碰了碰桌上那個紙板蛋糕,提醒池瀟:“該許願了。”
她做事素來有頭有尾,壽星得許了願吹了蠟燭,她才能順理成章地把變出來的蠟燭再變沒。
池瀟:……
他不記得上一次過生日許願是多久以前的事兒了。長大後每次生日都和朋友們一起過,男生不搞儀式,大部分時候連蛋糕都沒有。
在明燦無聲的催促下,池瀟短暫閉了下眼睛。
腦海中還真有願望一閃而過——
希望今天發生的一切,不是在做夢。
第26章 上道
對面那人合上眼睛的時候, 明燦清晰地看見他烏黑的、根根分明的眼睫,在眼窩處投下一小團扇形陰影。
和淼淼熟睡時的乖巧樣子,有幾分神似。
她的目光不自覺停留下來, 誰知, 還不到兩秒, 這人就倏地睜開了眼, 色澤冷冽的瞳眸捕捉她視線。
哪有人許願這麼快?估計就是做做樣子。
男人可真是世界上最敷衍的生物。
明燦腹誹了句,也不期待他會吹蠟燭了。她手伸到那扁扁的紙板蛋糕下面,捏住機關輕輕一抽, 蠟燭一下子又縮回紙板裡頭, 看不見了。
剩下一個光禿禿的紙板蛋糕, 不能切,更不能吃。
“畢竟是淼淼的心意。”明燦說,“學長要不帶走吧?”
池瀟點頭,拿起桌上的“蛋糕”,整個還沒有他手掌大, 放進口袋正好。
“謝謝。”
“不用不用。”明燦笑得和善,“還沒祝學長生日快樂。”
人家今天好端端過著生日, 被她一個晴天霹靂炸得七葷八素,明燦心裡多少有點心虛,但不多。
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她準備離開, 拎起包掛到肩上:“學長, 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了,改天再聯系。”
池瀟跟著她站起來:“我送你。”
明燦身形一頓, 笑:“你怎麼送,酒駕嗎?”
她沒有嘲諷的意思, 笑容純粹出自同情——看來這家伙真的被她帶來的驚天大消息炸懵了腦子。
如果他不開車,隻是想陪她坐車回家,那就更沒必要了。現在時間不算晚,而且他樓上的包房裡,應該還有不少嗷嗷待哺的兄弟們吧?
思及此,明燦掏出手機,滴了輛專車。
池瀟送她下樓。
剛出電梯,他就接到舍友朱奕達打來的電話。
“壽星哥,你去哪了,怎麼還不回來?”朱奕達喝了不少,氣血上湧,言語無狀,“掉洗手間裡了嗎,要不要我們去撈你?沒有你我們可怎麼活——”
他聲音太咋呼,直戳耳膜,池瀟忍不住把手機拿遠點。
兩人正好並肩走出會所大門。
明燦聽見池瀟朋友在話筒裡的叫嚷,像隻返祖的猴。
戶外風冷,她攏緊衣領,轉過身,抬手輕輕拍了拍池瀟的胳膊,帶著幾分剛剛萌生的同事情,語重心長:“回去吧,放開了喝。”
池瀟:……
明燦知道他現在的心情一定就像路邊那棵隨風搖曳的欒樹一樣凌亂、鬱悶,但是他的外表極力掩飾著這一切。
他今晚是該宣泄一下,太過內斂克制並不是好事。
排遣好了心情,方能接受現實,踏實地承擔起養娃重任。
明燦叫的車已經到了,就停在前方不遠的路邊,打著雙閃。
池瀟:“路上小心。”
話音落下的時候,明燦已經低頭邁入風中。他沒聽見她答復的聲音,隻望見那道纖細身影步履匆匆,頭也不回地消失在車後座。
不論怎麼看。
都像是一場夢境。
直到車子走遠,尾燈亦消失不見,池瀟方才轉身進入室內。
回想她今天面對他的樣子,依舊驕矜、禮貌,又疏離。
以一個這樣的姿態,斬釘截鐵地告訴他,他們有一個孩子。
他和她。
在未來。
生了一個孩子。
池瀟右手伸進外套口袋,摸到一個四四方方的硬紙板,後邊有個透明薄膜做成的夾層,連接著小小的箭頭和幾根畫著蠟燭的紙條。
非常簡易的機關,往下拉箭頭,蠟燭就鑽出來,往上拉箭頭,蠟燭就縮回去。
池瀟手插在口袋裡,指腹輕撫著硬紙板背面的箭頭,修長的身影從轎廂走出,轉進長長的走廊。
會所走廊上鋪的地毯又厚又軟,踩上去有輕微的陷落感。
他走得很慢,半途中忽然低下頭,舌尖舔了舔虎齒,終於讓唇角放肆地上揚起來。
很快回到包房。
推開門,不少人迎上來數落他——
“一聲不吭上哪去了?等你等得花都謝了!”
“哥你今天才喝了多少,不會躲廁所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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