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燦這時沒有想太多,池瀟這人貫是一副沒人情味的樣子,也許是她太敏感了吧。
明燦懶懶靠到靠背上,有事說事:“昨天帶淼淼上了擊劍班試課,還挺有趣的,我買了二十節課,就在小學裡頭,之後每周帶他去一次。”
池瀟:“嗯。”
淼淼上什麼興趣班,在哪兒上,上幾節課,她都是自己一個人做決定,塵埃落定了再來通知他。
明燦繼續說:“現在是冬天,家長群裡很多家長都帶小朋友去滑雪。我之前漏了這一項,今天才給淼淼報了個一日的兒童滑雪體驗班,就在大後天。滑雪比較麻煩,要帶裝備,去郊區雪場,危險性也比較高,所以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陪淼淼上課。另外,在雪場待一天太短了,我尋思著多留一天讓他滑著玩,就訂了兩天一夜的酒店,可惜訂得太晚,酒店爆滿,我也不敢讓家裡人幫忙,就隻訂到一間房,我和淼淼住,還要麻煩學長你在其他酒店自己訂一間了。”
明燦一口氣說了一大通,給池瀟安排好了工作,卻沒有安排他的住宿,儼然是個無良資本家。
池瀟:“哪個雪場?”
明燦回答:“雲山雪場,這兩年剛開的,人不多。老雪場比較出名,我怕碰到認識的家長,就挑了個新的。”
池瀟目視前方,淡淡道:“把你訂的房間退了,我去訂一幢別墅。”
“度假村上面的小別墅嗎?”明燦訝然,“那個早就被訂完了……”
默了默,她意識到什麼:“這雪場你家開的啊?”
池瀟:“嗯。”
明燦:“行吧,你找人訂房的時候小心點,別被家裡人看出什麼了。”
“不會。”池瀟說,“這雪場我自己投資的。”
不需要通過家裡人。
“哦。”明燦點了點頭,通過內後視鏡瞥了池瀟一眼,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剛才和她對話的時候,連個眼神都沒有飄過來一瞬,語氣冰冷不說,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無規律敲擊著,怎麼看怎麼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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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燦終於忍不住,脊背頂直了些,蹙眉問他:“誰惹你了嗎?”
池瀟回得很快:“沒有。”
“那你臉那麼臭幹什麼?”
“……”
旁邊安全座椅上,淼淼感覺到劍拔弩張的氣氛,他怕自己聽太多激烈的心聲會暈過去,趕緊把超能力關掉,覺得這還不保險,他又抬起兩隻手結結實實堵住耳朵,整個人陷到安全座椅深處,嘴裡默念著“不聽不聽,淼淼念經”。
車子駛上高架,窗外開闊的景致仿佛將車內空間擠壓得更逼仄。池瀟感到一陣胸悶氣短,太陽穴突突地跳,沒忍住問了句:“陳奕驍是管弦樂團的嗎?”
“不是啊。他今天來幫忙的。”明燦反問他,“陳奕驍怎麼了嗎?”
池瀟:“沒。”
見他張嘴隻蹦一個字明燦就來氣,冷笑:“你和他有仇?”
深黑轎車在高架上飛馳,窗外愈發幽暗的夜景追風逐電似的向後流逝。
心緒難以解釋,即便解釋清楚現在也解釋不清楚未來,隻能硬受著,不會有紓解的方法。
池瀟仍舊目視前方,扯了下唇角:“是。”
明燦:……
胡扯。他和陳奕驍能有什麼仇?總不至於是因為她,她和陳奕驍一天說的話,加起來還沒有她這會兒在車上和他說得多。
明燦手握著車門扶手,胸脯起伏,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被敷衍之後氣急敗壞的情緒,一浪浪地拍打上心間。
車廂內的空氣幾乎凝滯成了實體,駕駛座上的人形千年大冰塊一臉散漫地望著前方,明燦也不再盯著他,轉頭眺望車窗外,試圖理清楚自己心頭的無名火究竟什麼來頭。
她的脾氣雖然比較爆,但是如果她生氣了,那一定是生的有理有據的氣,很少像現在這樣,她自己都摸不著頭腦。
她現在為什麼煩躁?
因為看池瀟不爽,被他那股冷冰冰的拽勁兒惹到了。
可是池瀟不是一直都是那個樣子嗎?
細想一下,還真不是。
明燦回憶最近這段時間與池瀟相處的畫面——尤其是和他攤牌之後,他們有了更多交往——他臉還是那張臉,瞧著冷淡疏離,但是脾性確實和她從前想的不一樣,他在她面前總是很謙和、有耐心,說什麼他就做什麼,無有不應,從無二話。
短短幾天,明燦就習慣了他臣服於她的領導,無論她說什麼,他都應該像那天用西語答復她“對不起,我以後會努力學”時的樣子,對她心悅臣服,但是他今天變了,流露出冷漠的、不耐煩的樣子,不是明燦期待的樣子,明燦立刻就受不了了。
天吶。
明燦像是今天才知道,原來她是一個這麼容易被別人的情緒帶著跑的人。
她以前也和許多其他朋友相處過,並不會這樣啊?
高架暢通,行駛了幾分鍾便駛下匝道,連續的右拐之後到達小區,經由內部路,緩緩抵達住宅樓下。
淼淼窩在安全座椅上,維持著雙手堵耳朵的動作,就這麼睡著了。
車停穩,駕駛座上的人連“到了”都不說,直接推開車門下了車。
明燦的暴脾氣絕不甘於人後,她利落地跳下車,繞到另一邊,兩人在淼淼座位一側的車門前相遇,勢同水火。
“我算是被你拿捏了。”明燦扯唇,“我嚴重懷疑你在PUA我。”
池瀟:“……?”
明燦:“你對我有什麼不滿?”
池瀟:“沒。”
“沒有嗎?”明燦仰起臉,細密如蝶翼的眼睫上翹,銳利的目光直直逼視他,“你如果對我的安排有意見,大可以提出你的建議。你要是不提意見就別怪我包攬一切,我確實喜歡指手畫腳,但也不是完全沒得談,如果不是你之前表現得好像什麼都可以聽我的,我也不會這麼強勢……”
一長串話,莫名其妙,池瀟聽不懂她在說什麼,眉心微微攢起。
明燦捕捉到他表情變化:“你皺眉什麼意思?”
池瀟:“沒。”
又是一個氣死人不償命的單字,多說一個字他難道會少活一年?
明燦咬牙切齒:“學長,我也不是剛認識你了,你沒必要在我面前維持你的高冷人設。你要不要數一數剛才我說了幾個字你說了幾個字?你是不會說話嗎?如果會說話的話,那你現在就是不想和我說話咯?”
又是一串不帶喘氣的連珠炮彈。
池瀟深呼吸,想皺眉卻不得不盡力忍住,望著身前的少女機關槍似的不斷輸出,那雙殷紅嘴唇張張合合,讓他忍不住想起很多很多年前——
那時他大約七歲,還是八歲?在鄰居家裡躲清闲的時候,意外遇到一個打扮得精致漂亮,臉龐更是美麗無比,宛如洋娃娃一般的小女孩,正是兒時的明燦。她逮著他就是一頓輸出,為什麼一個人窩在這裡?為什麼不出去玩?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不回答她?如果不是啞巴的話那就是故意不說話?不喜歡和她說話咯?
池瀟從小喜靜,被她逼得無路可退,他真希望她別說了,能不能安靜一點,吵得他頭疼極了,但是他無奈的心聲她聽不見,她不僅要繼續說,她還要對他正在做的事情指手畫腳,他必須聽她的,他必須變成開朗的孩子,他必須和她一起出去玩,不然的話……
沒有不然,池瀟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聽從了她的話,陪她一起玩,和她成為了朋友。她身上似乎帶著一種非常神奇的,讓人不知不覺想要順從她,臣服於她的力量。
畫面一晃來到十幾年後。
池瀟思緒回籠,身前明豔動人的少女仍在喋喋不休,問他是不是對她給淼淼報的興趣班有意見,如果有意見的話那就現在立刻馬上提出來,過時不候……
池瀟不得不承認,他今天心情很差,耐心也已經告罄,他像是再也忍受不住,看著她那張嘴張張合合,心底湧現出極為強烈地要拿什麼東西堵住她雙唇的衝動。
“唔……”
話音被堵回口中,明燦仰著頭,睫毛狠狠戰慄了下,難以置信地抬眸望著他。
他突然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溫熱幹燥的掌心,毫無阻隔地觸碰她雙唇,略微粗糙的指腹捏在她臉上,微微陷進軟肉裡。
明燦的心一下子提到了極高處,幾乎要躍出喉嚨,清透的眸中碎光亂顫,寫滿了錯愕、憤怒,還有一絲難言的緊張。
剛才那一瞬間,面前的少年欺身過來,帶著難以忽視的侵略性,讓她倏忽間產生了某種錯覺,以為他要俯下來吻她。
第32章 捏臉
掌心觸碰到女孩柔軟的嘴唇和臉頰, 溫熱的呼吸也盡皆澆在皮膚上,池瀟的理智在這一刻倏然回籠,心髒似有電流竄過, 酥麻感遍及全身。
他此時微彎著腰, 臉龐低下來, 與明燦之間的距離, 不到十五公分。
坦白地說,剛才有一瞬間,他想過用另一個東西堵她豔紅的、喋喋不休的嘴。
好在他的理智沒有徹底罷工。如果真的那麼做了, 他一定死無葬身之地, 明燦絕不會再允許他待在她身邊, 淼淼需要他也沒用,他會被她踢出局,淨身出戶,永不再用。
明燦突然被捂嘴之後,整個人便怔在原地, 不可置信。
她美麗的杏眼睜得極圓,震驚又惱怒, 然而,一絲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緊張慌亂感,讓她心跳錯亂一拍,莫名其妙地反省了一下自己——
是我說話太多語氣太衝了嗎?
不對, 我以前並不是個話痨, 我對別人可不這樣,都是因為他, 是他像個南極冰川似的對我愛答不理,我才會急火攻心, 恨不得突突突地用千言萬語淹死他。
都是他的錯。
池瀟的視線居高臨下,能將明燦臉上任何一絲細微變化收入眼底。他望見她眼中閃過片刻的茫然,之後又火力更盛地怒瞪他,一張極為高傲、美麗、生動的臉,正被他不知好歹地捂在手掌下,手掌邊緣,她柔軟又有彈性的肌膚被他擠得微微鼓起,像團綿白的棉花。
這一瞬間,池瀟心底壓抑許久的悶氣忽然紓解了一些,唇角幾不可查地向上揚。
太可愛了,有點舍不得松手。
反正已經作了大死,不如再捏一把。
這一切發生在極短的時間內,池瀟把手掌從她臉上拿開之前,幾根修長白淨的手指忽然使了點勁,猝不及防地按陷進明燦的臉頰兩側,直接把她的臉蛋捏成了河豚形狀,鮮紅水潤的嘴巴向前嘟起,啵的一下微微張開。
明燦:?!!
她的臉是面團捏的嗎,由得他這樣玩來玩去?
下一瞬,不等池瀟的手完全離開,明燦的暴脾氣再也控制不住,像隻被惹炸了毛的小獅子,二話不說張大了嘴,對著池瀟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嘶——”
耳邊傳來倒抽氣聲,明燦心滿意足地松開嘴,手背擦了擦唇角,整個人靈活地向後蹦了一步,譏諷道:“活該!”
池瀟右手虎口那兒赫然多了一排深深的牙印,幾近破皮。
下口真狠。
他甩了甩手,比起疼痛,她張口咬下來時,湿潤柔軟的舌頭舔在他手心的感覺,更叫人印象深刻。
池瀟盡力壓下唇邊弧度,一臉鎮定,用抱歉的口吻說:“最近經常捏淼淼的臉,你和他長得挺像,不小心沒控制住。”
明燦:?
“不會編理由就不要編。”明燦簡直被氣笑。
瞥見他虎口那一圈齒痕顏色愈發深紅,在白皙的皮膚上極刺眼,看著就疼,明燦別開視線,語氣稍微平和些:“捏我就算了,我也咬了你一口。你沒事幹嘛捂我嘴?”
話音落下,空氣安靜了片刻,池瀟沒有立刻回答。
他斂著眸,眼睫低垂著,淡色的薄唇輕輕抿了下,緩聲回答:“對不起。今天心情有點差。”
明燦沒想到他突然不維持千年冰川的欠揍人設了,張口就道歉,聲音清磁低緩,如靜水深流,讓她醞釀了許久的無名火一下子熄了大半,不知該衝哪兒發去。
“你……”明燦的聲線不自覺也放輕了一些,“好端端的,幹什麼心情不好?”
池瀟垂眸看著她,不著痕跡地扯了扯唇角,像是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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