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瀟盯著看了會兒,接過冰的那瓶。
其實他自己帶了水,來這兒的路上已經喝過了。
“車停在那邊。”池瀟朝東南方向揚了揚下巴,“不遠。”
“噢,那走吧。”
天色愈暗,遠方的雲霞漸漸稀釋,校道上行人不多,池瀟握著冰涼的礦泉水,擰開瓶蓋隨意地喝了一口。
明燦看他沒喝多少,可能因為身上的汗被冷風一吹感受到涼意,水又太冰了。
池瀟隻在籃球服外面披了件風衣,敞著懷,任由寒風吹鼓衣擺。
他臉上還殘留著未幹的水漬,額發是湿的,亂糟糟地半垂半翹,看起來連頭都稍微衝洗了下。
明燦走得稍微靠近他一些,吸了吸鼻子,沒聞到什麼汗臭味。
隻有淺淡的薄荷清香,被體溫熨得發燙。
池瀟低眸看見她發旋,不著痕跡地貼過來。
即便用冷水衝了好幾遍臉,將汗意衝洗得幹幹淨淨,臉頰上那股熱燙的感覺、唇瓣貼上來的柔軟觸感還是久久無法消退。
被她當眾親了一下臉,現在想想,依然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那時人太多,幾乎她剛親完,鬼叫聲就響了起來,讓他沒機會做出什麼回應。
即便有機會,他也做不出來,因為臉上手上都很髒,不敢碰她。
漫步在校道上,兩人的手臂輕輕擦碰著,手指方才勾到一起,就到了停車的地方。
Advertisement
池瀟松開手,去給明燦開門。
外面挺冷的,明燦迫不及待地坐進後座,正欲關門,一團高大的黑影順勢擠了進來,明燦被逼著挪了位,瞪他:“你幹嘛呀?”
池瀟沒說話,遙控啟動車子開了暖氣。
GLS的後座原是極寬敞大氣的,但他們安了個兒童座椅,再擠兩個大人便顯得逼仄了。
暖氣呼呼吹進來,車子裡的溫度還沒有升上去,明燦的嘴巴被堵住的時候,身子不由得抖了兩抖。
她沒有抗拒,隻覺得在這裡接吻讓人分外心慌,心髒仿佛貼著鼓膜咚咚跳動著,聽力一瞬間變得極其敏銳,幾乎能隔著車門聽到外面路人經過的聲音,甚至遠處籃球館裡人們笑鬧的聲音也幻聽似的不斷鑽進她耳朵裡。
四唇貼合之後,車廂裡的氣溫便一下子飆升,比最兇猛的暖氣都管用。
明燦一直比較怕冷,初春也穿得很多。此時厚重的衣服像枷鎖又像燃料,她忍不住推開池瀟,動手脫外套,池瀟卻忽然把她從中間調換到右邊,然後折騰起兒童座椅來。
“你幹什麼?”
“暫時拆了。”
明燦睜大眼睛:“也、也不用拆吧,擠擠就行了。”
兩個人抱著接吻的話,好像也不用佔太多空間。再不濟她還能坐他腿上,反正之前也坐過幾次了。
“擠著累。”池瀟不以為意道,“晚點再裝上。”
他動作幹脆利落,三下五除二就把兒童座椅從左座上取了下來,擱到了前排。
之後也沒用到那邊的空間,兩個人仍貼在一處親。
明燦抓著池瀟半湿的頭發,眼皮時不時掀開一條縫隙,焦心地望著車窗外。猶記得停車的位置挺偏僻,應該不常有人途經,但她這會兒好像總能看見人影晃過,在羊毛衫下面拓出指骨輪廓的時候,男人屈起的手指骨節刮出一道道鋒利路徑,掌面用了不小的勁兒在感觸,能有多充實抵手。
池瀟還穿著外套,臉側又熱出了汗,順著稜角分明的輪廓墜下。
明燦親他下巴的時候,嘗到汗水,倒是不難吃,於是問了他一嘴,嗓音好像連著心髒都被他攥在手心,不受控地打著顫:“你不熱嗎?”
她手臂掛在他肩後,抓來蹭去早把他風衣弄松散了,於是又從頸後伸進去攥住了他的藍色球衣,系裡統一發的隊服,用料很一般,熱印上去的球員名字縮寫摸起來粗糙極了,她指尖用力地沿著熱印邊緣,依次描摹他名字的七個字母。
“沒洗澡。”池瀟仍記掛著打完球身上很髒這件事兒,他這學期退了宿,宿舍裡的東西都清空了,要不真想回宿舍衝個澡再出來見她。
不知想到什麼,池瀟手上忽然沒輕重地捏拽了她兩下,聽到她驟然跑出口的細啭,下一瞬就氣急敗壞地圓著眼撲上來要咬他,他卻舍得撤出手,按住她的肩膀說:“要不,你別親我了。”
明燦:“什麼意思?”
池瀟又將她推開了些,像是嫌自己太髒,親都不想再親了,彎腰把落在腳邊的冰水拿起來,擰開仰頭喝。
明燦靠著座椅喘氣,趁他沒注意這邊,手小心翼翼鑽進羊毛衫領子,撈不知道掉到哪去的肩帶。
指尖才勾到,未及往上拉,池瀟就放下了礦泉水瓶,轉過來再一次封了她的口。
他雙唇被冰水浸潤,親上來的一瞬間像用冰塊磨她發燙軟嫩的嘴唇,明燦不由得貼著他的嘴“嘶”了聲,牙關放松的剎那就被人入侵,他的舌尖竟也澆得冰冷,攜著冷氣搗進她嘴裡,勾纏她熱乎的舌頭,冷熱相交引得明燦戰慄不止,卻又覺得分外解渴。
手指也是冰的,繼續之前的美差,不太溫柔地擒來放去。
不久,池瀟松開她,明燦這會兒已經有點坐不穩了,歪靠著車座,嘴唇紅得豔麗,細聲細氣說:“不是讓我別親你嗎?”
池瀟沒回答,反問她:“舒服嗎?”
他眼睛在暗處變得極幽深,像是純淨的黑,雙頰也覆了一層緋色,噙著一抹讓人悸動又有些乖戾的笑,垂眸睨著她。
“還行。”明燦抿了抿唇,不想被他帶著跑,“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在這個場景下,明燦能說“還行”,大抵就是很舒服了。
池瀟還是那個說辭:“身上髒,所以你別親我了。”
明燦抬腳踢他:“那你下去。”
未料到足尖剛碰到他,腳腕竟被捉住,繼而被抬到座位上來。
池瀟手撐著座椅,又湊過去啄吻她:“別親我了,就我親你。”
“讓你更舒服。”他眼底像藏了隻野獸,終於舍得脫了外套,修長勁瘦的身形顯露,繼而也下落,到明燦碰不到的低處。
望見他又去喝冰水,明燦大驚:“你幹什麼呀!”
“別動。”池瀟捉住她纖細踝骨,低聲似是警告,“車子萬一震一下,都不好解釋。”
第79章 接著
暗地裡窸窸窣窣的聲音, 像叢林深處樹葉隨風脫落,翩然墜地。
車子停在離路燈很遠的地方,本就微末的燈光又被蔥鬱的樟樹遮掩得七七八八, 透進車廂裡昏昧的光線隻夠照亮兩雙浸滿了潮氣的眼睛。
一雙蒙然坐霧地瞭著半空, 一雙則盯緊了, 冷淡的眸底點著幽火。
池瀟弓身下來, 拇指擦了擦她兩瓣湿潤的唇,他指腹有些粗粝,刮過像帶了電, 而後, 在她膽戰心驚時分, 毫不猶豫地吻住。
這一下冰涼似要刺進骨頭裡。
此等惡劣招術,不知道他是上哪學的,抑或是無師自通,當看見她給他買了瓶冰水時就忽然生出此想法了。
那唇舌浸得冰涼,吃吻時讓人想起兒時舔冰棒, 舌頭貼在在冰凌凌的表面品嘗甘甜,一不小心擱久了就會被吸附上去, 好像要被冰棒給吃了。
明燦此刻就有這種感覺。
沒想到這一次化解得比上一個冰冷的吻更快,那涼意鑽心片刻,便引來了反撲,似是冬春交替時分冷空氣撞上了暖氣流, 在冷鋒和暖鋒的交界, 雲起霧湧膏澤降至,一下便將冷意澆熱。
這樣大方叫人驚訝, 池瀟忍不住贊揚,語氣仿佛帶了輕佻散漫, 冷質的腔調說出這種話,無異於可燃冰著了火,嗖得一下就燒了上來,將人燎得熾燙。
明燦像離水的魚兒似的撲騰,縮遠些,罵他:“別說話。”
池瀟算是明燦見過少有的嘴巴幹淨的男生,幾乎從沒有聽過他說話帶髒,然而越是一本正經不說髒話的放浪越是一種本事,明燦之前已經領教過了,配合她腦子裡的無限遐想,還有他那張冷峻面孔帶來的反差,池瀟簡直就是她見過最會說混賬話的家伙。
“好。”池瀟應得倒是輕巧,轉頭又來一句,“但有時候,控制不住。”
明燦:“那你使勁憋著。”
“憋多了傷身。”他說話時貼著她,呼吸交聞,熱氣鑽營進去,“你看你就很自在。”
“閉嘴……”罵他之前就被親住,明燦隻逸出蚊吶似的氣音了。
車子後排窗戶貼了隱私膜,裡頭能看見外面,外面卻看不見裡頭,要不池瀟也不敢天天開一輛安了兒童座椅的車來上學。明知如此,明燦總忍不住去看窗外,當視野穿過透黑的玻璃,察覺外面似有動靜,她仍忍不住縮緊心髒,卻在這反復的擔憂中,腎上腺素一路高歌,讓人不由得引頸,目光從指縫漏出,望見樹影婆娑和幽涼的月色。
在這場荒唐的親吻之中,她警惕又克制,池瀟一開始也隻是貼著她啄吻,有些生澀,像在摸索,後來終於撬開,舌尖探進去,沒兩下又被推擠出來。池瀟一直以來都是個耐心充足的人,持之以恆是他最擅長的事,未料到今晚他卻不打算溫水煮青蛙,像是在親她這件事情上耐心極其不夠用,忽然間就兇狠起來,變本加厲。吻勢太烈,明燦本來也不是有意推拒,漸漸麻痺在這攻勢下,也忍不住回應。
“不是不讓說話?”低沉悶啞的聲音仿佛沿著骨骼傳導到心髒。
“嗯……”明燦咬唇,“是不讓你說。”
頓了頓,她壓抑著道:“又不是不讓我。”
極少數時刻,明燦能對上池瀟的眼睛。
遙看過來,讓人心悸的暗色,眸底深邃,有著超乎常人的韌勁兒,還有熱烈沉迷。
她忽然記起,曾經以為池瀟是個非常漠然的,對世上的一切都滿不在乎的人,熟識以後才知道並不是,恰恰相反,他無論做什麼事情都很認真,從不敷衍。有的事情有天賦,加之肯努力,和旁人相較就顯得一騎絕塵,有的事情沒有天賦,譬如做飯,可以看出他很用心在學了,但是這麼久過去,他的實力還遠沒有達到打動明燦去改群名的程度。
現在,明燦又發現了一件他既有天賦又卯足了勁兒在鑽研的事兒。
實力何止是突飛猛進。
密密實實的親吻聲音充斥著整個車廂,明燦覺著自己就像兩廣地區回南天的屋子,刮不盡的水霧,烈火在這屋子裡燒著潮木,火焰往上燎竄,往下吞咽潮氣,滿耳響動訴說著彼此間交洽無猜嫌。
……
深沉夜色中,車子駛入地庫,才剛停穩,明燦就迫不及待地推開車門跳了下來。
她手背在身後,攥著一大團紙巾,想盡快找地方丟掉。
池瀟從駕駛座上下來,往後座走,明燦忙不迭說:“我已經清理過了。”
池瀟:“哦。”
他還是開了後座門,明燦攔了下:“要裝兒童座椅嗎?”
池瀟看著她:“先不裝。”
他們都默認這輛車經過了今晚,得先送去洗一下內飾,再裝兒童座椅。
明燦:“那你還進去幹嘛?”
“送去洗之前,總得先擦一遍。”
“我剛才不是說了。”明燦說,“已經清理過了。”
池瀟停下鑽進後座的動作,垂眼看著她:“你都弄哪兒了,你看到了嗎?”
“……”明燦僵了下,磨了磨後槽牙,想起那會兒她都掩著眼睛,確實沒看見。
好在,經過今晚,她已經不是原來的她了。
明燦壓下雷動的心跳,頂著張大紅臉,反問他:“你不是都接著了?”
“……”池瀟也被她突如其來的直率整得一怔。
“第一次,沒經驗。”他舌尖舔了下唇角,低聲說,“沒想到你那麼厲害。”
明燦背在身後的手幾乎要把紙巾揉碎。
事已至此,誰退縮誰就是輸家。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