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府的營帳,朝雲、朝月把燈熄了,再在黑暗中服侍公主沐浴。
畢竟是軍營,華陽沒敢在浴桶裡流連太久,洗好就趕緊穿上衣裳。
想起那個荷包還沒縫好,而明天和談過後陳敬宗就又要去打仗了,華陽讓丫鬟們重新點上燈。
朝月勸道:“公主明天再接著縫吧,夜裡做針線容易傷眼睛。”
華陽垂眸走針:“那就把燈挪近些。”
竹報平安,哪有報一半就放下的?
這會兒心裡一片寧靜,華陽隻用了半個時辰,就把後面的都繡好了、縫好了。
唯一的遺憾,就是她的女紅真的不太行,該是細細的竹葉,被她繡的圓圓胖胖的,也不知會不會被陳敬宗嘲笑。
翌日,華陽早早打發朝雲來陳敬宗帳前送匣子。
陳敬宗還是回內帳自己看。
綠綢的精致荷包旁邊,還有一張紙,上面是她的字跡:撿到的,送你了。
陳敬宗將還沒有他掌心大的荷包翻來覆去地端詳了好幾遍。
就這上等的綢緞,哪是隨隨便便就能撿到的?
還有她的針腳,即便把竹葉繡成那樣,這竹子竟然也隨了主子,透露出幾分倨傲,仿佛它長得胖也是林子裡最美的竹。
陳敬宗舉起荷包,狠狠地親了一口!
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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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付豫王叛軍, 凌汝成先兵後禮,埋伏過叛軍後,他再派使臣去叛軍大營走了一趟, 知會豫王明日華陽長公主要與他和談。
夜幕降臨,豫王的營帳內, 景王、主帥郭繼先都在。
才吃了一場敗仗,郭繼先神色凝重,景王臉色也不好看,豫王則是被嚇到了。
前面幾日大軍所向披靡,豫王做夢都是自己坐上了龍椅, 可今日慘敗, 豫王的美夢瞬間變成了噩夢。
朝廷的使臣離開後, 豫王看看手裡的公文, 被一臉肥肉擠得快要變成兩條縫的小眼睛悄悄朝景王瞥去,雖然他什麼都沒說, 但退縮之意已經清清楚楚地表達出來了。
景王發出一聲冷笑:“賢侄莫非以為, 戚太後真肯放了你?”
豫王嘀咕道:“這文書上寫得清清楚楚, 她敢食言,豈不是讓天下百姓唾棄?”
景王:“賢侄真是太天真, 戚太後慣會用這種伎倆, 賢侄信不信,你真投降了,戚太後自然會在大臣們面前惺惺作態, 可那幫子文臣會用吐沫星子罵死你淹死你, 會用他們的三寸不爛之舌懇求戚太後治你的罪, 到那時, 戚太後有了臺階, 她豈會再給你留活路?即便明著保住你的命,也會將你幽禁,回頭都不用她親自動手,暗示底下人做些手腳,便能送你去地下與先帝父子團聚。”
豫王:……
他再看向郭繼先。
郭繼先贊同景王的意思,這時候投降,或許豫王還有一條活路,他這個叛將必然是誅滅九族的下場。
“勝敗乃兵家常事,王爺不必擔心,王爺麾下仍有十七萬大軍,隻要擊潰凌汝成的十萬大軍,過了武邑,便可繼續北上,京城唾手可得。”
先前郭繼先建議景王退兵,此時已經沒有了退路,那就隻能迎難而上。
內心深處,郭繼先也想試試他與凌汝成交鋒,究竟會鹿死誰手。
豫王被兩人說服了:“那明日的和談?”
景王:“什麼和談,無非是面子活罷了,華陽長公主可以勸你投降,你也可以勸她棄暗投明。她應該是先帝的親生骨肉,小皇帝可未必是,你叫她莫要為外姓人掏心掏肺,將祖宗的江山拱手讓人。”
豫王眼睛一亮:“是啊,倘若她肯號令凌汝成的大軍投奔於我,那我還有何可懼的?”
景王:……
腦子沒多少,倒挺會做美夢!
.
虎耳山與武邑縣城中間,是一片平坦遼闊的地帶。
翌日上午,豫王率領的十七萬叛軍與凌汝成率領的十萬大軍,在這裡正面相逢。
兩軍相隔一裡地的距離,中間已經豎起一面華蓋,擺了一張茶幾兩張座椅。
這邊華陽騎馬,帶著陳敬宗、凌汝成前往華蓋而去,那邊豫王也帶著景王、郭繼先往中間而來。
很快,六人在華蓋下碰頭了。
陳敬宗先下馬,來扶華陽。
華陽是矜貴,豫王是太胖,郭繼先隻好也來攙扶他。
豫王站穩了,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已經走到華蓋下面的華陽,一身白衣越發顯得她清麗脫俗,仿佛嫦娥下凡。
豫王心想,最好華陽也不是先帝的親骨肉,待他事成,第一個就要寵幸華陽。
“多年不見,妹妹還是這般好風採。”
推開郭繼先,豫王笑眯眯地朝華陽走去。
華陽嫌惡地看著對面的豫王。
她記得豫王就藩之前,雖然也胖,但也隻是普通的富態,臉上還能看出幾分皇子的風採,怎麼這會兒竟肥成一隻豬了?
“父皇屍骨未寒,王兄竟也能笑得如此燦爛,可見你根本沒把父皇看在眼裡,難怪敢發兵造反。”
豫王被她眼中的唾棄鄙夷驚到了,人也變得訕訕起來。
其實從小到大,他這個哥哥就沒在華陽面前順利擺過哥哥的譜,每次見面,華陽看他的眼神都像看隻螞蚱,輕視刻進了骨子中。豫王雖不高興,時間長了,竟也覺得沒什麼,誰讓華陽長得跟仙女似的,連父皇在她面前都沒有一點做皇帝的威嚴。
這才見面豫王就落了下風,景王冷笑一聲,看著華陽道:“先帝正當壯年死因不明,豫王進京,正是要為先帝討個公道。”
華陽看向他,冷聲道:“我與豫王說話,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插嘴?”
景王:……
豫王忙介紹道:“華陽不得無禮,這是景王叔。”
景王就藩的時候,華陽還沒出生呢,她如何認得。
上輩子華陽倒是知道景王,豫王被擒拿到京城時,口口聲聲說是景王慫恿的他,隻是那時景王已經戰死了,郭繼先在錦衣衛那邊招的口供指認豫王才是主使,景王便與協助豫王造反的其他幾位藩王一樣,全部沒收家產廢除王位,附屬宗室皆廢為庶民。
不過對朝廷而言,豫王、景王誰是主謀區別並不大,除了景王自己戰死,其他幾位王爺都是砍頭的下場。
那時候華陽接連被父皇駕崩、陳敬宗戰死打擊,終日待在長公主府內,她隻需要知道朝廷勝了叛軍敗了,其他的都沒有太在意。待到她恢復了心情,身邊的人怕勾起她的亡夫愁緒,基本都不會提及這場叛亂。
此時見到景王,健碩威武面露精光,華陽倒是隱隱覺得,豫王大概真是被景王挑撥的。
可這也不重要,因為這場戰爭的勝負早已分曉,在公爹母後的提前布局下,這輩子豫王、景王隻會敗得更快。
她唯一要做的,就是保住陳敬宗的命。
根本沒有多看景王,華陽坐到椅子上,直接對豫王勸降。
豫王聽了一耳朵,等華陽不說了,他不甘示弱地道:“妹妹莫要被戚太後、陳廷鑑蒙蔽了,民間早有他們二人苟且……”
他才說到這裡,站在華陽身後的陳敬宗突然撲過來,隔著桌子,一拳打在了豫王那張肥碩無比的臉上!
豫王完全沒有反應,直接被掀翻在地,椅子腿與他的兩條腿一起高高地對天而舉。
景王愣住了,郭繼先最先反應過來,猛地拔出腰間佩刀!
凌汝成同樣拔刀,目光惋惜地看著郭繼先:“早就聽聞郭弟的威名,未料你我初次見面,竟是這等情形。”
郭繼先避開他的視線,看看抓著景王的胳膊慘叫連連的豫王,他苦笑一聲,收起佩刀,垂眸道:“多說無益,戰場見罷。”
說完,他與景王聯手將豫王臃腫的身體扶上馬背。
陳敬宗也將華陽扶了上去。
華陽瞥見他的手背上沾了血。
陳敬宗也才注意到,等華陽坐穩,他隨意地往身上蹭了蹭。
華陽沒有說什麼。
若非陳敬宗及時出手,豫王嘴裡隻會吐出更多的汙穢之言,既往母後公爹身上潑了髒水,也會讓她與陳敬宗同樣陷入難堪的境地。
左右和談都是一場面子活兒,撕破就撕破,接下來全靠刀槍說話!
.
兩軍交鋒,華陽的長公主車駕暫且避入武邑縣城內。
郭繼先之前沒料到朝廷的五萬援兵已經趕到,所以吃了一次敗仗,這次他早有準備,再加上凌汝成這邊的兵要少了足足七萬,前面兩日,叛軍佔優勢。
隨後,大名府三府的五萬多兵馬終於趕到,與凌汝成的大軍前後夾擊,打了叛軍一個措手不及。
整頓過後,郭繼先仍然想要突破武邑繼續北上,奈何幾番嘗試均以失敗告終。
這下子,不僅很多叛軍士兵紛紛投向朝廷軍營,連豫王都嚇得灰頭土臉。
景王終於接受了郭繼先最初的提議,撤兵,經河南、湖廣,入蜀暫避鋒芒。
豫王不想去,可他的話根本不管用,完全淪為景王的階下囚,什麼美人宮女太監統統丟下。
凌汝成當然要帶兵追殺。
出發之前,陳敬宗騎馬跑回武邑縣城,來到華陽暫且下榻的驛站,對她道:“和談不成,你也沒有必要再留在這裡,等會兒就帶上周吉他們回京吧。”
他一身盔甲,喘著氣,臉上也淌著汗,並沒有打算多留,隻等華陽同意了他便會返回軍營。
華陽平平靜靜的:“你們何時動身?”
陳敬宗:“最多休整一個時辰。”
華陽看向周吉:“馬上準備車馬,我們繼續隨軍。”
周吉微微詫異,但他並沒有質疑什麼,出去準備了。
陳敬宗難以置信地看著華陽:“你還要隨軍?”
華陽:“我隨軍既是為了和談,也是代弟弟母後督軍,以振將士們的士氣,此時回去,將士們還以為我怕了,故而臨陣脫逃。”
沒等陳敬宗開口,華陽繼續道:“我知道你不想我隨軍吃苦,可該吃的苦我都已經吃過了,早已習慣,我留下來,將來平叛勝利,我還能分一份功勞賺份榮耀,這會兒和談敗了就走,灰溜溜的,豈不是顯得我很沒用?”
陳敬宗目光變得復雜起來:“就為了一份榮耀,你連戰場上的危險都不顧了?”
華陽看他一眼,笑了笑:“不光是為了榮耀,出發前不是跟你說了,我隨軍,也是因為擔心你,必須親眼看到你平平安安的才放心。”
陳敬宗能信才怪,無非是她堅持要去,不想與他爭執,便拿這種一聽就是假話的甜言蜜語敷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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