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你的妻子!”樂陽公主情緒忽然崩潰了,她死死抓住謝驸馬雙臂,神情猙獰道,“是我為你生兒育女,你為什麼要把那個賤人生的孩子,認作你的女兒?難道你連瘋了,都忘不了她嗎?!”
謝驸馬被樂陽公主的尖叫聲嚇住了,他閃躲著往後退了幾步:“你、你別過來,我的娘子很厲害的。”
“你、你……”樂陽公主淚如雨下,哽咽道,“這麼多年的溫情,你都是在騙我嗎?”
花琉璃皺了皺眉,這個謝驸馬故意這樣裝瘋賣傻,是想幹什麼?
樂陽公主雙目赤紅地看向花琉璃,恨聲道:“你跟你那個賤人娘一樣,你娘勾引我的男人,你又勾引我女兒看中的男人,都是賤人!”
太子冷著臉開口道:“姑姑,你雖然是皇家公主,但也不要給自己臉上貼金。衛將軍的丈夫是赫赫有名的花將軍,與你男人沒有關系。當然,你男人當年勾引衛將軍失敗,衛將軍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是他魅力不夠,與衛將軍有什麼關系?”
“至於你的女兒……”太子嘖了一聲,“京城裡看中孤的女人不少,你的女兒就算排隊,也輪不到她排第一。”
“孤好不容才憑著美好的內涵,奪得福壽郡主的芳心,你說這種話,是想破壞孤與未婚妻的感情?”太子冷著臉,“這樣孤就不高興了。”
“總不能因為你得不到謝驸馬真心,就遷怒別人。”太子嗤笑一聲,“依孤來看,你丈夫的姿色風度與花將軍相比,可差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嶽父嶽母,你們看孤舔的姿勢標準嗎?
第107章 招了
大概是因為太子的話實在太過氣人, 樂陽公主氣極之後,竟然神奇地冷靜了下來。她讓僕人們把驸馬扶回房間, 擦幹臉上的淚痕, 面無表情地請太子與花琉璃去前殿落座:“太子今天來鄙府,是為了探病, 還是為了看熱鬧?”
“父皇聽說驸馬病了, 就讓孤代他來探望一番。”太子見樂陽公主連茶都不願意給他倒一杯,“孤看驸馬病情嚴重得很, 不宜遠行,就留在京城慢慢養病吧。姑姑你也不用擔心藥材跟大夫, 萬事還有父皇與孤。”
樂陽公主忍不住在心中冷笑, 皇兄為了仁德之名, 表面對兄弟姐妹們好,實際上呢?她跟驸馬在東宮門口跪了那麼久,皇兄不僅沒有派人來勸阻太子, 反而撤去她長公主封號。
既然彼此都是面子情,就不要說什麼“萬事有我的話”, 實在太可笑了。
她抿了抿嘴唇:“大夫說,驸馬的癔症,更適合在熟悉的環境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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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公主府他居住的時間並不少, 也算得上是熟悉的環境。”太子半點退路都不給樂陽公主留,“更何況,南方的那些大夫,醫術怎麼能跟太醫院的御醫相比?”
“能進太醫院的大夫, 都是世代從醫,治過各種疑難雜症的名醫。”太子換了一種語氣,“孤知道你現在對孤有怨言,實際上孤對你們一家也沒什麼感情可談,不過看在父皇的份上,孤最後一次好言勸你。”
“南方郡縣的大夫厲害還是太醫院的御醫厲害?京城的藥材更齊全,也更安全。”太子輕輕摩挲著手串,“退一萬步說,誰也不知道姑丈的病什麼時候能好,謝家旁支眾多,難保沒有起其他壞心思的人,你們離京城這麼遠,萬一發生什麼事,宮裡想保護你們一家,都來不及。”
“你是公主,是姑丈的娘子,如果連你都不能冷靜地替他考慮,還有誰能全心全意保護他?”太子似笑非笑,“難道靠那些心思復雜的謝家親眷?”
樂陽公主沒有說話。
她心裡清楚,太子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謝家在南方勢大,與當地望族同氣連枝,如果他們真的起了歹意,失去了皇家庇佑的她,保護不了驸馬,也保不了他們的孩子。
“你跟姑丈就安心在京城養病,出京的話不要再提。”太子站起身,“父皇不答應你這個要求,也是為你好。”
樂陽抬頭看太子:“當真是為了我好?”
太子語氣平淡:“再怎麼樣,你也是姬家子孫。”
樂陽怔怔地看著太子沒有說話,她呆滯地坐在椅子上,直到太子帶著花琉璃離開,也沒有回過神來。
“公主殿下。”在驸馬身邊伺候的小廝匆匆過來,滿臉急切:“太子可同意讓驸馬回南方養病了?”
樂陽公主緩緩搖頭,失魂落魄道:“好好照顧驸馬,回南方的事情,不要再提。”
“可是大夫說了,驸馬這種癔症,必須要回熟悉的環境才能緩解。”小廝急了,“若讓驸馬繼續留在京城,小奴擔心驸馬的病情會加重。”
“留在京城不是更好?”樂陽公主自嘲笑道,“在這裡,有最厲害的御醫,還有……他最喜歡的女人。”
這些年來,驸馬從沒在她面前提過衛明月,她以為他早就放下了,沒想到他換上癔症後,竟然把衛明月的女兒,當成了自己的女兒。
原來在他心裡,是想跟衛明月生兒育女?
那她又算什麼?
這麼多年的甜言蜜語,全都是哄騙她的嗎?
為了這個男人,她與同父妹妹反目成仇,放下自己的驕傲遠嫁他鄉,可這一切,都比不上一個多年沒見的衛明月。
還是說,男人總是最在乎沒有得到的女人?
樂陽知道自己應該恨那個跟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男人,可她恨不了,所以唯一恨的人隻有衛明月。
她恨不得這個女人死。
當天中午,宮中就派了大量的禁衛軍,把樂陽公主府保護得結結實實,對外宣稱是謝驸馬病重,為了保護他的安全,所以才派人保護。
可是樂陽公主府的下人很快發現,他們不能出門了。他們缺什麼,要什麼,全由殿中省的人送進來,但沒有一個人能夠出去。
整座公主府,就像是一潭死水,突然死寂下來。
“我被姬元溯騙了!”樂陽公主看著被看守得密不透風的公主府,氣得砸了屋子裡的擺件,“皇兄想要軟禁我!”
什麼為了驸馬的病情,為了她的安全,都是騙人的鬼話。
他們隻是不想放他們回南方。
難道、難道皇兄已經知道,謝家為了宣揚自己的思想理念,在京城安排了自己的人脈?
想到這點,她頓時坐立不安起來,讓人把謝世子叫了過來,神情凝重道:“我兒,若是我與你父親出了什麼事,你就去宮裡求見太後。當年你外祖母在宮裡,與太後娘娘是好姐妹,你皇舅登基時,你外祖母還幫過忙。看在過往的情分上,他們不會太過為難你。”
“母親,發生了什麼事?”謝世子疑惑地看著樂陽公主,“為什麼外面圍了那麼多禁衛軍?”
“你還小,不需要知道這麼多。”樂陽公主摸了摸謝世子頭頂,“若不是你那個蠢貨二姐,家裡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隻可憐我的兒……”
“母親,二姐刺殺太子,確實是大罪。等皇舅查明事情真相,就算降罪下來,也不會要了我們的性命。”謝世子見母親哭得雙眼紅腫,連忙安慰道,“有什麼事我們一起面對,你不要哭壞了身子。”
看著對所有一切還懵懂無知的兒子,樂陽公主強忍住眼淚,深吸一口氣道:“等下我就去寫奏折,請皇兄與太後收留你在宮中讀書,不管後面發生了什麼,你都要乖乖聽太後的話,哄她老人家的開心,明白嗎?”
“母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不要嚇我……”
“不要怕,沒事。”樂陽公主笑了笑,“我就是覺得,與其一直留在南方學習,也許皇家學院更適合你。”
“好了,你回去好好收拾東西,說不定明天就有人接你進宮了。”樂陽這些年敢橫行霸道,就是因為她知道,太後與皇兄都是念恩的人,當年她母妃幫過太後,以太後的性格,肯定不會讓她吃虧。
這些年來,她受慣了眾人的吹捧,從未受過委屈。
臨到落難,她突然就冷靜下來,也想通了很多東西。
早知道二女兒會惹出這麼多麻煩,她寧可讓她死在南方,也不會帶她到京城來。若不是謝瑤惹出這麼多事,那般風光霽月的驸馬怎麼會瘋,她又怎麼會讓最疼愛的兒子,在太後面前討好賣乖,過寄人籬下的日子?
寫好給太後的信,樂陽公主卻發現,她的信送不出去。府中的人出不去,禁衛軍根本不聽她的命令,在這些禁衛軍眼裡,她這個公主毫無用處。
捏著信封,她看著守在門口的衛兵,咬了咬牙,正準備撒潑打滾都要把這封信送到宮裡時,有人騎著一匹威風凜凜的駿馬而來。
來人穿著深色錦袍,胡須剃得幹幹淨淨,五官俊挺,看起來最多不過三十多歲的年齡。
樂陽卻清楚,這個騎在馬背上的男人,早已經年過四十,隻是看起來不顯老而已。
她恨衛明月,也恨衛明月的男人,可悲的是,這個時候,她隻有彎下頭顱,請花應庭幫忙。
“花將軍。”隔著禁衛軍手中的刀,樂陽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叫住了花應庭。
花應庭扭頭看了眼樂陽公主,讓馬兒噠噠地離樂陽更遠一些,才開口:“請問公主有何吩咐?”
“不敢。”樂陽朝花應庭福了福身,哀求道,“我有一封信想要交給太後娘娘,請將軍幫我代為轉交。”
“公主殿下,末將身為男子,帶信去後宮恐怕不太合適。”花應庭往後看了看,“不過末將的夫人倒是可以幫這個忙,不如你與末將的夫人商量此事?”
樂陽猛地回神,才看到後面不遠處,衛明月穿著男子勁裝,笑盈盈地騎在馬背上。
她剛才狼狽求人的模樣,都被衛明月看見了?
樂陽緊緊捏著手中的信,良久後才緩緩朝衛明月一福:“請……衛將軍幫我轉交一下這封信。”
“公主太過客氣了。”衛明月側了側身子,避開樂陽行的禮。她跳下馬背,走到樂陽公主面前,接過她手裡被捏皺的信,轉身就準備走。
恰在此時,大門裡突然跑出一個人,他似乎想衝到衛明月面前,可惜被禁衛軍攔了下來。
“驸馬?”樂陽看到謝驸馬瞧衛明月的眼神,心中猶如萬箭穿心,她狠狠瞪了一眼看守驸馬的小廝:“帶驸馬回去。”
“夫人,你是來找我們女兒的嗎?”謝驸馬話音剛落,一把刀鞘直襲他胸膛而來,謝驸馬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被刀鞘砸倒在地。
“對不住。”花應庭跳下馬,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刀鞘,“這把刀鞘有些問題,謝驸馬可還好?”
敢裝瘋賣傻佔他娘子便宜,打不死他。
“咳咳咳咳。”謝驸馬咳嗽兩聲,忽然坐地大哭起來,哭得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樂陽看著他這樣,心疼不已。
“噫。”衛明月嫌棄地往後退了一步,“原來這個披頭散發的醜男人就是謝驸馬?這麼多年不見,他怎麼變這樣了?”
樂陽臉上的淚水瞬間凝固,她放在心尖尖上的男人,竟被衛明月說醜?
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衛明月朝樂陽公主抱拳道:“抱歉,末將是個粗人,不會說話,請公主見諒。也許不是謝驸馬長得醜,是末將眼神兒不好,公主不用把末將的話放在心上。”
樂陽覺得衛明月在羞辱她。
衛明月三步並作兩步翻身上馬,一副很害怕被謝驸馬碰到衣角的模樣:“請公主放心,末將這就把你的信送進宮。”
有求於人,樂陽公主什麼都不能說。她看著神採飛揚的衛明月,默默咽下心頭翻湧的委屈與憤怒,咬牙切齒道:“多謝衛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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