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嬤嬤又問:“可婚配了。”
張安心中一動,道:“年頭才出父孝,還未定下婚事。”
曾嬤嬤卻不多說什麼了,隻笑眯眯點頭。
張安不由失望。
凌季白和他一起出門,看了看,問:“張少東沒坐車啊?”
張安道:“離得不遠,走著來也便利。”
凌季白道:“既不遠,搭我車回去吧。”
張安倒不以為意,因他生得好看,從小遇到的人看到他的臉,或多或少地都願意幫個忙、搭把手。他享受慣了這種待遇。
隻是嘆,凌季白一個奴僕出門都有車。
待到車上,又闲話兩句。張安大著膽子問:“季白管事,那位林姑娘看著也及笄了的樣子,不知道花落誰家?”
季白似笑非笑:“怎麼?張少東看上我們林姑娘了?”
張安“咳”了一聲,道:“總得先打聽清楚。”
季白道:“林姑娘還沒訂下親事呢。她身世也挺可憐的,好在我們夫人憐惜她,發話了說給她辦一份嫁妝。又有曾嬤嬤與她相好,認作幹親,以後也是有娘家的人。林姑娘在我們府裡長大的,平時沒見過什麼外人,也就是往曾伯這裡走動走動,還叫張少東遇上了,看來也是有點緣分的。”
他煽動張安:“張少東要有那個意思,盡快吧。我聽說曾嬤嬤正要給她尋親事呢。她如今有嫁妝有娘家,待消息傳開來,不知道多少人要求娶呢。”
張安一顆心,隻聽得怦怦直跳。
另一條路上,林嘉和馬姑姑坐同一輛車回府。
Advertisement
簾子都放著,車廂裡比外面昏暗。
馬姑姑問:“怎麼了?”
林嘉沒說話。
馬姑姑猜:“可是生得不好看?”
林嘉搖搖頭。
“嗐。”馬姑姑道,“我跟你說,咱們翰林看久了,看誰都覺得不好看了。少看看翰林,再看別人,又會發現其實別人也生得挺好看的。”
“不是的。”林嘉道,“姑姑想岔了。”
“張生很好看。”
林嘉笑著說著,眼淚終於掉下來。
“和……九公子一樣的好看。”
第 106 章(訂親)
第106章
張安在自己家巷口下車, 還故作從容地揖手跟凌季白道別。待凌季白的車一走,他轉身便急急地趕回家裡去,告訴他娘:“找媒人, 我要提親。”
張氏叫他搞懵了,待追問, 張安給她說了情況。
張氏問:“她有多少嫁妝?”
張安道:“還不知道, 但說是四夫人憐惜她,會給她置辦。且她還和曾家認了幹親,曾家怎麼也得添一點吧。曾家的兒子,可都都已經是官身了。他家門前一對門當可都換了箱形的抱鼓石。”
張氏羨慕:“一家子奴僕就翻身成了官宦人家。他家祖上燒的什麼香, 要能知道, 咱也去燒去。”
“燒的便是凌家的香啊。這就是沾了高門大戶的光啊。”張安道, “你想想, 這門親要是能做成, 咱們就和曾家是親家了。還有什麼生意談不成?曾家幫著牽牽線, 小凌管事也得給個面子。且我今天瞧著, 這位林姑娘與小凌管事也是熟識的。這以後都是熟人了。”
張氏一想,有點激動,問:“那以後凌府的生意,咱還能拿回來不?”
凌府以前是她家最大的客戶,後來被人搶走了。一直是她心裡的一塊病。
張安道:“那麼遠的事以後再說, 先找媒人啊。”
林嘉跟曾家這門幹親,以及傳說中的“四夫人給置辦嫁妝”,在張家人來看, 足以抵消她身上父母雙亡的短板了。
至於身為妾的親戚, 別說高門妾了,便是凌萬全大管事的家門檻, 他們現在都不太邁得進去了。
全不是事。
張家自去找媒人去曾家提親,不必細表。
且說林嘉相看回來之後,凌昭來問她意思。
林嘉道:“我沒什麼不願意的,看那邊的意思了。”
“那邊你不用擔心。”凌昭道,“他必是肯的。”
簡單明白的利益關系中的人心是最好算的。
小商戶最需要巴結的是高門管事,所以今日他把季白也派過去了。四房的得力管事,以及身為萬全大管事的兒子的身份,故意袒露給張安看。
都是加成。
更不必提林嘉的容貌。雖則季白回來稟告時隻簡單說“張生一看到林姑娘就看住了”,但凌昭能想象出來一個年輕男子看她看呆了的模樣。
若這樣張家再不肯,他凌字可以倒著寫了。
林嘉問:“他若提親,三夫人那邊我怎麼去說?”
凌昭道:“不用你去說,我早就想好人了。”
林嘉眨眨眼。
凌昭道:“肖氏。”
一如凌昭所料,張安果然很快就往曾家去,不是談生意,是去提親去了。
曾家本就是守株待兔,他一上門,曾家便答應了。交換了庚帖,隻要合八字不出問題,這門婚事就算定下來了。
過了幾日結果出來,八字相合沒有問題,林嘉和張安的事便算成了。
小門小戶成親不像大戶人家拖那麼久,尤其曾家表示林嘉的嫁妝已經辦好了。張氏出面和曾家人一起商量了一番,定在了六月下旬。
“趕著把屋子裡的牆重新粉一粉。”她道,“也好迎新人。”
還有些家具,該修的也要修一修,不拖了。幾隻箱子拿去讓匠人包個銅角,新人來了看見了也體面。
親事既說定了,四房給產業裡的人換季衣裳料子這一單大生意,自然就沒有懸念地給了張家。
張安母子十分歡喜。
尤其小凌管事道:“以後都不是外人,有事找我。”
這門親結得果然實在!
既定下了日子,便得想辦法把林嘉從府裡接出去成親,讓她徹底地脫離三夫人的掌控。
在這個事裡,四夫人實在居功至偉。在知情人以外的其他人那裡,凡需要出面的,都是她的人出面。
因她心中也明白,涉及林嘉的事裡,凌昭必須得隱身。
去找肖氏的是她院中的媽媽,這也是最親信的人。都知道九郎和小林姑娘的事不能叫別個人知道,做事十分謹慎小心。
這媽媽與肖氏道:“就是憐惜她。我們夫人啊,你不知道,看人就看臉。”
四夫人這個愛美人的毛病,全府都知道的。肖氏也聽說過。
她替林嘉高興:“能得夫人看顧,是她的福氣。”
媽媽道:“事情都定下來了,日子都定好了,就從曾家發嫁。就是不好直接出面把人接出來,顯得我們要跟三夫人打擂臺似的。”
肖氏也曾是主母,主母們最擅長聽話聽音兒。肖氏問弦歌便知雅意,含笑道:“那孩子與我作了幾年的鄰居,這個事,我來出面吧。”
肖氏恐自己一個婦道人家分量不夠,決定把女婿搬出來。
肖晴問清情況,嘆道:“商戶人家啊。”
肖氏道:“有吃有喝,有奴婢使喚,你要怎樣。”
最重要的便是有奴婢使喚,意味著林嘉不必自己挎著籃子上街買菜,不用拋頭露面。
這是肖氏覺得最好的一點。
因“強搶民女”這個事,並非隻存在於話本子或者戲臺上,它是一個會在現實生活中真實發生的情況。
肖晴道:“也是。”
待與凌晉說明情況,凌晉笑道:“小姑娘還挺有福氣,身在三房,卻得四房庇護。”
肖氏道:“她是個好孩子。”
肖晴也道:“嘉娘很好的。”當初她犯糊塗,林嘉一意勸她走正道。
既如此,凌晉也願意幫這個忙,積善行德。隻是覺得內宅這些女人,真是彎彎繞繞得好笑。
肖氏從老夫人這邊論起來,和三夫人平輩。從肖晴、凌晉那邊論起來,還要比三夫人高一輩。
她帶著女婿上門,三夫人得正經接待一下。
凌晉留在外院,肖氏自己去見了三夫人,道:“給她說了一門親,雖門戶不太高,隻是個商戶,但也是殷實人家,不委屈她。已經換了庚帖,日子定在了六月裡,希望夫人給個體面,讓她能從府裡發嫁。”
三夫人本想晾著林嘉讓她服軟,沒想到林嘉沒服軟,竟自己通過肖氏把自己的婚事都定下來了。
三夫人想生氣,卻又發現其實也沒那麼氣。
大概是這段日子,有兒媳伴著,小日子過得挺好的,不那麼容易為這些事生氣了。不像以前,很容易鑽進這些事裡出不來,越氣就越氣。
她如今有點懶得管林嘉的心思,但這個要求還是拒絕了。
“肖娘子說笑了。”她道,“也不是誰都能像弟妹那樣,從尚書府出門的。非是我苛刻,隻她一個妾的親戚,原就不是正經親戚,豈能跟我弟妹相比?何況弟妹是嫁作凌家婦,連老夫人都要給她體面。小林嫁個商戶,難不成讓個商戶登門領人?咱們金陵凌家的門檻,還沒那麼低。”
肖氏就等著她拒絕呢,嘆一口氣,道:“夫人說的是正理,是我妄求了,夫人別當回事。”
她道出正題:“既如此,我把她接出去吧,從外面發嫁。”
這時候,丫鬟打起簾子:“林姑娘來了。”
林嘉聽到三房的人來喚,知道肖氏就位了。
凌昭一步步地,都安排好了。他讓她在外面借四房的勢,卻又對三房瞞天過海,讓後宅都不起風波。
林嘉去了三房,見到了久違的秦佩瑩。
兩人互相見個禮,都驚異於對方的變化。
林嘉從前是個腮邊線條柔潤的溫順少女,如今出落得容色驚人。十二郎會為她神魂顛倒,確實不令人意外。
林嘉也驚訝秦佩瑩的變化。
在她和杜姨娘想來,三夫人喜歡讓別人都聽她的話,所以才會選擇庶女出身的秦佩瑩,主要一點就是她柔順恭謹,好拿捏。
想象中三房的未來是嚴厲婆婆,溫順兒媳。
哪知道如今的秦佩瑩,昔日克制收斂的溫順盡去了,臉上明媚自信,對三房的婢女僕婦有著明顯的掌控力。
這種掌控力是可以從奴婢僕婦臉上、眼中的神情中反饋出來的。
林嘉有種感覺,昔日夾在嫡女中間,在嫡母手中安靜生存的秦七娘,如今已經完全掌握了自己的生活。
人說嫁人猶如女子的第二次投胎,秦七娘顯然調整好了姿態,安安穩穩地落地了。
令人向往。
自己的以後,也會如她一樣嗎?
林嘉想,一定會的。若走到這一步,以後還過不好自己的日子,怎對得起凌熙臣付出的點點滴滴,聚沙成山。
拜見完三夫人,三夫人道:“你不聲不響地,就把自己的婚事安排了?”
林嘉道:“夫人娶新婦,添丁進口,不敢給夫人添亂。”
肖氏以前隻見過她柔順討好三房的模樣,沒想到她如今與三房說話是這樣,微感驚訝。
但她已經從四房的媽媽那裡知道林嘉拒絕了給十二郎做妾的事。那媽媽說,也是因此,四夫人高看她一眼,心生憐惜,才叫奶嬤嬤家幫著尋了門親事。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