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棠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輕而易舉地被抵在了礁石上。
兇獸逼近了她的面頰,朝著她發出了尖銳的嘶聲。
漆黑雙眼裡燃燒著冰冷的憤怒,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無措。
“他”沉重的呼吸響在了她的耳側,如同野獸一般危險而冰冷。
“他”想要毀掉那隻通訊器、想要威脅她把這個東西交出來,但是表現出來得太過於嚇人。
以至於舒棠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點。
但這個動作仿佛立馬刺了人魚一下。
他蒼白的唇緊抿,渾身冰冷。
長發垂下來,還在滴著水。
人魚松開了她,一言不發地轉過身。
魚尾消失在了海面上。
……
事情發生得太快。
舒棠在地上坐了一會兒,直到腿不軟了,這才爬了起來。
她在礁石上隻能看見四周茫茫的大海。
她喊著“小玫瑰”,可是周圍隻有海浪聲,沒有任何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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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了解這條人魚,一定會認為這是一隻徹徹底底的,喜怒無常的怪物。
但是舒棠卻隻是發了一會兒的呆,就很快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她看了看惹禍的耳機線,嘆了一口氣。
然後幹脆地拖下了鞋,離開了礁石。
這裡距離眼淚灣不遠。
舒棠猜人魚大概是去那邊去了。
舒棠是會遊泳的,隻是比較慢,她想了想人魚上次帶她遊過去的方向,朝著那個方向遊了過去。但是當時舒棠覺得不過一分鍾左右的距離,突然間變得很漫長。
遊到了一半,她就感覺到了體力有點被消耗。
於是她立馬朝著附近的礁石群遊了過去。
因為體力被消耗的緣故,她的速度越來越慢。
下一秒,一隻冰冷的手臂就直接圈住了她的腰部。
舒棠落進了一個寬大的懷抱。
人魚有力的手臂拖住她,魚尾如同離弦的箭一般,朝著礁石群遊去。
舒棠被人魚託上了礁石的時候,體力已經快消耗殆盡了。
她趴在了礁石上好一會兒緩過氣來,周圍沒有任何人影,仿佛剛剛發生的事隻是一場錯覺。
她朝著海面叫了一聲“小玫瑰”,回應她的隻有海風。
然而,在舒棠再次想要下水的時候,不遠處的礁石後面,傳來了威脅的嘶聲。
於是舒棠立馬縮回了腿。
她朝著那塊礁石走了過去。
在那塊巨大的礁石後面坐了下來。
“對不起,小玫瑰,我不知道你能聽見。”
雖然她不是有意的,但是客觀上仍然讓小玫瑰聽見了那些充滿偏見的話。其實舒棠有些不安,畢竟她自己聽見了那些話都覺得難受,何況是當事人呢?
她很有些後悔。
礁石後面沒有任何回應。
一路上舒棠都在想要不要和小玫瑰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她坐在礁石上吹著海風,突然意識到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於是,好一會兒後——
“小玫瑰,其實我都知道了。”
舒棠沒有用花言巧語企圖哄騙這隻尖銳又敏感的怪物;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恐,她也不管人魚聽得懂還是聽不懂,直接將她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她知道了禁地、知道了人魚的破壞性、知道了一切的一切。
人魚沉默地注視著海面。
無聲等待著最後的審判。
然而,那隻小貓卻說——
“小玫瑰,好可憐呢。”
像是人魚這樣兇殘的存在,天生就在食物鏈頂端。就算是失去了記憶,仍然有著凌駕於大部分人的力量。這種高傲的生物,都非常討厭被同情。
尤其是被弱者同情,那是一種近乎羞辱的感覺。
礁石後面的兇獸下意識尖銳地想要拒絕她的任何同情和憐憫,卻因為她的語氣愣住了。
她的語氣已經不是同情,而是近乎“憐惜”。
真奇怪,她正在憐惜一隻所有人都聞風喪膽的怪物;
但更加奇怪的是,這隻怪物並沒有被冒犯,甚至有種很奇異的感覺。
好像這隻龐大而兇殘的怪物變得很小很小、小得像是一尾魚缸裡面的小魚,被一隻小貓碰著鼻尖說:
小玫瑰,好可憐呢。
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席卷了這隻兇獸。
僵硬而困惑。
舒棠慢慢地靠近了礁石,果然在黑暗裡,看見了一個蒼白的影子。
那隻高大的怪物發梢滴著水,蒼白的雙唇緊抿,沉默地看著海面。
她坐了過去,挪到了人魚的旁邊。
她試著伸手去碰人魚的手,企圖展開那死死攥著的大手。
但是人魚沒有任何的反應。
於是她安靜了下來。
好一會兒,她突然間說:
“小玫瑰,我以後搬過來和你一起住好不好?”
空氣都安靜了下來。
仿佛隻剩下了海風聲。
……
她決定留下來了。
雖然是因為奇怪的“憐惜”。
但是怪物貧瘠而開裂的世界裡。
雨水澆灌著生根發芽,倏而開出了一朵藍色小玫瑰。
……
許久之後。
黑暗裡。
這隻怪物湊了過來。
冰冷的下巴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圈住了她。
她順利地掰開了怪物蒼白攥緊的大手。
——看見了準備送給她的珍珠。
第30章 冰水伏特加
(穿衣服的人魚(小修))
他們兩個保持著這個姿勢, 在礁石上吹了很久的海風。
氣氛十分靜謐。
——直到舒棠非常破壞氣氛地“阿秋阿秋”打了兩個噴嚏。
身後渾身冰涼、像是一塊雕像一樣的人魚才動了動。
人魚從未見過人打噴嚏,於是抬起了冰冷的手指, 捏住了舒棠的鼻子。
“……”
“阿秋!”
舒棠感覺到身後的胸膛震動, 人魚發出了很好聽的、沙啞的笑聲。
她惱羞成怒,剛剛滿心的憐惜全都化成了泡泡,轉頭怒視那條魚。
人魚卻已經直接站了起來, 提溜起舒棠,帶著她朝著大海走去。
舒棠還記得自己把東西放在了礁石上, 回家前讓人魚繞繞路。
然而, 她爬上礁石收拾東西的時候, 看見了石頭縫裡的通訊器。
她手一頓,想起了之前的事,看向了人魚。
因為有點怕刺激到“他”,舒棠並沒有馬上撿起來。
——在舒棠說那番話之前,“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毀掉這個東西。
但是現在,人魚隻是看了那個通訊器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於是舒棠把通訊器和本子毯子都收回了防水袋裡面。
心情都仿佛晴朗了起來, 甚至還哼起了小調來。
人魚垂下了眸子,將她的表情收入眼底, 腳步一頓。仿佛渾身尖銳的刺都被慢慢撫平,顯得異常地柔軟、輕快。
把她帶著回家的時候, 不易察覺地將她往懷裡摟得緊了緊。
路上她不停地阿秋阿秋,引得人魚頻頻低頭看她。
舒棠以為人魚是沒見過人打噴嚏。
其實人魚是意識到她著涼了。
脆弱的舒棠是一種需要保持體表溫度的生物,於是回去之後, 人魚第一件事就是重新生起了火, 將她提溜到了火堆邊烘幹。
因為解開長久以來的誤會, 他們兩個中間那種古怪的氣氛也消失了。
兩個人都重新變得愜意起來, 懶洋洋在火堆邊,一個燉魚湯,一個看珍珠。
舒棠借著火光端詳:人魚送給她的,比平常見到的珍珠都要大,是很標準的圓形,粉粉的很好看。
睡覺前,舒棠給人魚講了幾個成語故事,突然間想起了某個傳說。
她問人魚:“小玫瑰,珍珠不會是你哭出來的吧?”
人魚低頭看了看舒棠,隻是用魚尾將她撈進了被子裡,沒有反駁。
舒棠覺得人魚是一條孤陋寡聞的魚,連人打噴嚏都要看半天;
但是她不知道,在這隻孤陋寡聞的人魚的眼裡,她也很孤陋寡聞。
……
和好第一天。
這座堡壘的主人沒有和平時一樣去捕獵,而是準備帶孤陋寡聞的舒棠去見見世面。
早上,賴在床上不想起的舒棠就被人魚一路扛著下了樓。
舒棠在“他”的肩膀上胡亂掙扎,大喊救命。
結果被人魚扛到了海灘上。
人魚本來想要帶她去潛水的,但是舒棠很容易死,於是還是把她放在了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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