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彎下腰。
一個踮起腳。
抱在了一起。
被大雨淋湿的喜歡在他們的身後逐漸模糊。
但是彼此的心跳慢慢地變得清晰。
其實,此時的畫面是有點詭異的, 畢竟灰色窗戶上的字跡慢慢滑下來的時候有一種充滿怨氣的感覺。
配上沒有開燈、空無一人的教學樓,簡直是鬼片現場。
但是舒棠渾然不覺, 她跑過去在玻璃窗上寫了一個“舒棠”, 又寫了一個“祝延”, 然後在人魚的注視當中,她在兩個名字上,畫了一個大大的愛心。
把兩個名字都圈住了。
人魚停了下來,低頭叫了她一聲棠,詢問她這是什麼意思。
舒棠說:“這是喜歡的意思。”
於是,舒棠往前走的時候,窗戶上開始慢慢出現一個又一個的愛心。
舒棠:怪幼稚的。
舒棠:好像小學生。
但是她控制不住嘴角上揚的弧度。
他們在空教室裡肩並肩坐著喝牛奶, 互訴衷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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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棠建議:“下次不要用雨水,因為窗戶上沒有灰的話字看不清楚。可以用紅墨水、藍墨水什麼的。”
她想了想又提醒:“要講公德心, 結束後要把墨水擦幹淨。”
人魚朝著她嘶了嘶,表示贊同。
舒棠喝牛奶喝到一半, 就突然間說:“我們這是要開始談戀愛了。”
怪物安靜了一會兒,想要問她,談戀愛是什麼意思?
但是舒棠已經和他往前走了。
其實, 人魚仍然並不太清楚“談戀愛”是怎麼回事, 這隻怪物僅僅是憑借著本能, 產生了喜歡, 滋生了嫉妒和佔有欲。
但是幸好,這隻深海裡的兇獸,不再像是從前那樣的暴躁,而是有了足夠的理智和耐心。
於是,怪物想:
隻要她教,“他”都可以學。
……
就在他們兩個準備離開的時候。
不遠處傳來了一聲尖叫。
陰雨天,有個不幸的男同學誤入空曠的教學樓,看見了窗戶上的字跡。
男同學嚇暈中,聽見了一個聲音:
“他怎麼了?”
緊接著,又是一個十分古怪、低啞的“嘶嘶”聲。
另外一個聲音回答:“肯定是和你一樣的低血糖。”
男同學嚇得更暈了。
兩個人圍觀了一陣,舒棠掏出了 220撥打急救電話。
等到車來了,就和人魚一起手拉手離開了。
舒棠並不知道,很快,一則怪談就出現在了華大的論壇上,大概就是下雨的陰森下午,玻璃窗上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充滿怨念的“喜歡”。
……
他們簡單吃完了午飯後,回到了宿舍。
舒棠正在打包東西。
在資格證考試結束後,舒棠的大三也就結束了。大四收拾一下東西,上交實習單位的證明、搗鼓出來一篇論文就可以順利畢業了,接下來的整個大四都不需要回學校上課了。
其他室友都已經開始收拾東西帶走了,舒棠卻因為一直沒有回學校,還沒開始打包。
她坐在床上收拾零碎,指揮著人魚幫她收拾行李箱。
舒棠說:“小玫瑰,我要去取外面的衣服。”
人魚看了看上面晾衣繩上的衣服,於是很自然地把舒棠舉起來了。
舒棠:“……”
舒棠嘀咕了一句,但還是坐在他的肩膀上去取東西。
她此刻正沉浸在一種莫名其妙的喜悅當中。
舒棠平日裡就覺得人魚長得很好看,但是今天看上去更加好看了,仿佛全身上下都打上了“貓貓專屬”的戳,就連薄唇都看上去都非常好親的樣子。
人魚也感覺到了她的視線,於是也很自然任由她打量,還歪了歪頭,仿佛在詢問她在看什麼?
舒棠就低下頭,湊過去,親了人魚一口。
於是人魚也就很自然地扶住了她的腰。
舒棠嘴角上揚,繼續收衣服。
但是當舒棠從五樓的陽臺上往下看,突然間,她看見了一輛有點眼熟的車子。她再仔細看了看,發現車旁邊站著正在和別人交談的人,正是老吳。
其實舒棠並不意外看見他們。
很快,他們就把行李箱收拾好了。
本來,舒棠在結束了今天的考試後就要收拾收拾回去療養院了。但是在拉上行李箱的拉鏈時,舒棠猶豫了。
——其實療養院所有參加考試的實習生都有一周的假期,因為要等資格證的成績出來,然後在學校認證,正式拿到證書。
但是舒棠之前的情況特殊,於是打算一結束就速速回到療養院的。
可是現在人魚已經在她的身邊,舒棠突然間就沒有那麼想要立刻回去了。
……
舒棠知道人魚可能在禁地裡關了四五年,甚至更長的時間。
發現這件事,其實是因為上一次舒棠在倉庫裡翻找家具。
她甚至還找到了一臺咖啡機,但是有些東西已經壞了。
舒棠當時就想著要去網上搜一下配件,結果一搜品牌,發現這些型號的家具已經在六年前停產了。
那一天,舒棠在停產的頁面上愣了好一會兒。
有些秘密她無從得知,失憶的人魚自然也無法告訴她。可是無處不在的細節都告訴舒棠,巴士底獄是一座塵封了很多年的監獄。
舒棠想過,如果把她關在巴士底獄裡,沒有通訊器和網絡,也沒有人說話,也許一天兩天還好,但是最多半年,她就會瘋掉,逮住每一隻路過的螃蟹說話。
可是小玫瑰在禁地已經五年、六年了。
舒棠當時知道的時候,抓住人魚說了一整天的話。
最後人魚把她掛在了樹杈子上她才結束了這種行為。
但是今天,舒棠想起了這件事,不免得有點憐愛這條沒有出來過幾次的魚。
至於陳生那邊怎麼交代。
舒棠非常光棍地打算:隻要他們不問她,她就不主動。
舒棠於是看著對面的人魚:
“小玫瑰,我們過一周再回去好不好?”
——舒棠以為是四五年,其實祝延在禁地裡,度過了空無一人的十年。
這個自我囚禁的囚徒,在漫長的時間裡遺忘了自己的姓名,遺忘了說話,又在不斷的精神力暴動當中,最後徹底失去了記憶。
如今,這隻孤僻、古怪的怪物,對外面的世界沒有任何的興趣,用一種漠然而冷淡的態度審視著外面光怪陸離的世界。
就像是人魚學會寫字這件事一樣:“他”的字跡很獨特,是印刷體;
也像是人魚學會發聲一樣,“他”用的是類似於動物的擬聲方式;
這隻怪物,其實已經完完全全不是人類了。
然而,這些細思極恐的細節,全都被舒棠忽視掉了。
怪物低下頭,看著床上的小貓,逼近了她。
人魚離開了禁地,穿過半個城市找到自己的小貓,是想要和她一起回到自己的巢穴裡的。
如果是從前,這隻怪物一定會表現出來尖銳的一面、審視著她,認為小貓又要拋棄自己。
但也許是她給予的喜愛磨平了一些這隻怪物的銳角,怪物僅僅隻是叫了一聲“棠”,詢問她理由。
這種近乎平和的態度,就連怪物自己都覺得驚訝。
但是很快,小貓又給予了很多的喜愛,再次把這隻怪物的銳角又磨平了一點。
因為舒棠湊了過來。
眼睛亮晶晶地和這隻怪物悄悄耳語:
“我們兩個去偷偷約會吧?”
——就像是一場私奔。
……
……
人魚並不知道“約會”是什麼意思,但是路上舒棠說:“我們最開始約會的地方是那片眼淚海。”
於是,人魚就明白了:約會就是她也想要帶著“他”去看自己的世界。
所以,雖然這隻怪物並不那麼喜歡外面光怪陸離的一切,但是仍然喜歡和她約會。
他們第一次約會的地點是學校附近的夜市。
舒棠並不希望走在路上人魚被各種眼神注視著,於是她和人魚第一個去的地方,是一家飾品店。
她找到了一個會發光的、大大的貓耳朵,戴在了腦袋上。
這樣,鏡子裡,就出現一對魚耳朵、一對貓耳朵。
在人魚的耳鰭動一動的時候,舒棠的貓耳朵也同步動了動。
人魚的耳後的魚鰭是一種鋒利的武器,但是舒棠卻很喜歡,甚至總愛摸,人魚並不能理解舒棠的這種愛好——
直到此刻,人魚看見了鏡子裡舒棠毛茸茸的發光貓耳朵。
面無表情的高大人魚盯著看了一會兒,突然間伸出了手,捏了捏。
舒棠愣了一下。明明貓耳朵是沒有觸覺的,但是舒棠卻仿佛能夠感受到人魚手指傳來的那種冰涼的觸覺,好像自己腦袋上真的長出來了一對毛茸茸的耳朵,在人魚的手指當中被揉捏、把玩。她被那種古怪的感覺弄得有點耳朵發紅,嘀咕了兩句,從人魚的手臂當中鑽了出去。
舒棠以為人魚會很不習慣這種熱鬧的環境,所以她是準備如果人魚表現出來了抵觸,就立馬打道回府的。
其實從始至終,這隻怪物對外界表現出來尖銳的抵觸,僅僅是因為擔心小貓被搶走、或者受到傷害;但是當小貓安全、並且一直在人魚的身邊,那種不安和抵觸也就煙消雲散。
於是,一路上,人魚都表現得很平靜,舒棠也就放下了心來。
他們兩個人肩並肩走在了路上。
舒棠告訴人魚什麼是“談戀愛”。
舒棠說:“談戀愛就是一起吃飯、一起睡覺,還有接吻。”
人魚認為這和他們過去的生活沒有什麼區別。
於是,人魚低下頭,朝著她嘶了嘶:
——那他們大概已經談了很久的戀愛。
舒棠神奇地懂了人魚的意思。
她想了想,告訴人魚:
“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談戀愛就是,我屬於你,你也屬於我。”
怪物停了下來,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貓。
一種更大的受寵若驚,充斥了這隻認為自己一無所有的怪物的心靈。
“他”突然間把她抱了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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