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吳畢竟是來“跟蹤保護”的,下意識想要解釋的時候,舒棠已經很自來熟地遞給了他一個大包子。
老吳:行吧。
老吳本以為舒棠一定會問他為什麼要尾隨之類的問題,結果舒棠一開口:
“小陳讓你跟著我倆,算不算加班費?”
老吳:“……沒說。”
舒棠又問:“住宿費和餐補呢?”
老吳:“沒說。”
舒棠假惺惺地感嘆了幾句沒想到小陳濃眉大眼竟然也這麼摳門後,老吳被她帶進了溝裡,也開始大吐苦水。
這時,小貓非常自然地問:“老吳,你是不是知道小玫瑰以前是做什麼的?”
老吳差點就脫口而出了,反應過來了才意識到——
她竟然在套話。
老吳很震驚。
等到他仔細回味了一下剛剛對話的後,發現這隻貓先套近乎,接著開始套話。
老吳立馬警惕地看著她,閉口不言了。
他發現自己小看她了,因為老吳一直認為她有點缺心眼。
——今天發現她竟然有點心眼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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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棠有點惆悵地啃了一口包子。
要說舒棠不想知道人魚失憶前是個什麼樣的人,那是假的,但是她一直沒打聽出來,0 2區的人嘴比蚌殼還要硬。
她突然間想起了什麼,打開了通訊器,開始搜索“祝延”這兩個字。
但是搜索結果是:606網頁故障。
舒棠看了看窗外的雨,心想大概是信號不好。
於是把通訊器給關了。
她不死心,又換了個說法問:“我聽你說過小玫瑰,那你以前和他一定關系很好吧?”
老吳本來想咬死不說的,但是舒棠來了一招憶往昔。
老吳:“……是他從汙染區把我救回來的。”
汙染區前線其實有很多的偵察兵,一旦通訊設備失靈就會直接死在汙染區。當時還是小吳的老吳就是這種倒霉蛋,小吳當時奄奄一息的時候,被元勳路過汙染區的時候,捎帶了一程,小吳沒想到這樣的大人物竟然會把自己的藥物留給他。
於是小吳同志就不肯走了,一方面是因為真的想要報答,一方面是人形核武太有安全感,跟著存活率大幅度提升。於是就這樣,稀裡糊塗了跟了十幾年。
舒棠一邊啃包子,一邊看著對面的老吳開始激動得手舞足蹈。
舒棠心想:怎麼和她室友說自己偶像似的。
啃到第三個包子的時候,老吳終於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立馬打住。
舒棠好奇:“那陳生呢?也是被小玫瑰救過麼?”
老吳說:“那倒不是。”
老吳想了想:“陳秘書大概是知遇之恩吧。”
舒棠注意到了,老吳說的是“秘書”。
她想:原來小陳那個濃眉大眼的還當過秘書,那張撲克臉真看不出來是個文職人員。
兩個人就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他喜歡甜豆花還是鹹豆花?”
“鹹的……吧?”
*
等到陳生帶著支援部隊趕到的時候,高危區的危機已經解除了。
說來也巧,正因為基地調了很多的士兵前去跟蹤,而且密切注視著人魚的動靜,所以他們第一時間發現了汙染物入侵、很快就疏散了人群,將高危區封鎖。於是這一次汙染物入侵,竟是第一次沒有人員傷亡的一次。
陳生聽到了消息之後,第一反應就是:“是元勳對麼?”
他的態度十分激動,和副官對視了一眼。
然而,當支援部隊朝著高危區走去的時候,卻看見了十分駭人的一幕。
汙染物慘叫扭曲的嘶叫消失在了空氣當中。地面上全是黏膩的汙染物的血液,像是黑色的雨水一樣遍布整個街區,正在滴滴答答地朝著下水道裡流去。
幾乎就像是被空氣裡什麼看不見的存在,直接活生生碾碎了一般。
大雨如注,不停地衝刷著地面,仍然衝不走那濃鬱的黑血。
大雨當中,撐著藍色雨傘的怪物出現。
如同邪神降臨。
當那把藍色的雨傘往前走的時候。
明明都知道,其實人魚這次算是幫了他們,如若不然,死傷是必然的。
可是某種刻在骨子裡的恐懼卻浮現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人們下意識地後退、有人甚至開始往後跑。
就連陳生都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邪神停了下來,仿佛是因為這個場景有點熟悉。
在大雨當中行走的人魚,突然間停頓了片刻。
有一段陌生的記憶浮現在了“他”的腦海當中——
仍然是一個記憶的片段。
某個和今天一樣的陰雨天,那個名叫祝延的男人在廢墟上行走。
雨水打湿了軍裝,和從前的每一次一樣,他是最後一個離開汙染區的人。
大概是出於那個“人形核武”的外號,男人習慣了獨來獨往。
他面無表情地解決了汙染物,將最後一個掉隊的alpha士兵帶了回來。
一路上,大雨如注,將男人冷白的面容映照得模糊。
他看見了臨時駐扎點的燈光。
守門的士兵也看見了他們的指揮官,高呼著:“大首領回來了!”
當那個男人踏入了臨時搭建的帳篷,接過小兵手中的毛巾時,突然間,那個小兵的目光停住了。
當祝延抬起頭的時候,大帳篷裡休息的士兵們,都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空氣變得很寂靜,仿佛隻剩下了大雨聲。
男人似乎有點疲倦,於是並沒有注意到周圍人的表現,聲音如同沒有任何波動地下達命令:“休整6小時,天亮就進入下一個區。”
但是這一次,命令沒有得到回復,帳篷裡仍然是一片死寂。
最後,還是跟了祝延最長時間的那個秘書反應最快。
年輕的秘書回應了一聲後,就跟在了祝延的身後。
男人回到了自己的臨時休息間,開始低聲和自己的秘書交談接下來的行程,他低頭,面無表情地衝洗自己的手套。
手套上汙染物殘留的黏膩血液慢慢地被衝走了。
秘書卻很冷靜地說:
“大首領,我會立馬封鎖消息,您一會兒去車上,不會有太多人看見的。”
隻是這聲音裡有些細微的顫抖。
這種超乎尋常的態度,終於讓那個男人意識到了什麼。
於是,男人抬起了頭。
鏡子裡,長年灰藍色的眸子,此時像是被墨水汙染,正在緩慢地蛻變成黑色。
他垂下了眸子。
緩慢地摘下手套,看見了手指上,一個細小的、暴露的傷口。
那裡被汙染物的血液汙染,黑色的血液像是張牙舞爪的怪物,緩慢地滲透進了男人的身體裡。
人魚聽見那個男人在心裡很冷靜地想:這麼小的創面應該不至於被汙染,也許是三個月前的那一次,又或者上個月。
他很平靜,對著鏡子說:
“看來要放一個長假了。”
他開了一個玩笑。
秘書的聲音有點哽滯,但是說了什麼,已經聽不見了。
一段年久失修的記憶,很快就被打落在了大雨裡。
……
年輕秘書的臉和對面陳生的臉重疊,旁邊的人的面容模糊。但是不管是換了多少張陌生的面孔,畫面仍然如同十一二年前一樣。
人們下意識地後退、逃跑。
也和那時一樣,陳生立馬意識到了這樣做很不妥。
陳生心中咯噔了一聲,如果這是元勳主動幫助他們,那大家表現出來的畏懼和後退的動作,簡直是一種無聲的拒絕和激怒。
這個身經百戰的前任秘書於是極力地想要忽視地上黏膩的液體、想要忽視人魚身上的那種氣場,還有雨傘上的黑血上前。
但是人魚已經停了下來,轉身離開了這裡。
大雨聲中,有人問他:
“您是不是已經想起來了什麼?”
“您是不是因為想起來了,才想要幫忙?”
怪物撐著傘,行走在雨幕當中。
記憶裡的那個男人大概會幫助他們。
但是人魚並不會。這隻冰冷的怪物,僅僅是出於某種領地意識。
當怪物的體型膨脹到了半座城市那麼大,怪物也就很自然地將這半座城市劃分到了自己的領域內。這種兇殘的獸類,是無法忍受汙染物踏入自己的範圍裡的。更何況,怪物的小貓就在這裡。
於是,大雨當中的怪物也就很冷漠地看了一眼那些恐懼、後退的人們,然後撐著傘,朝著酒店走去。
很快,怪物結束了對這段突然間冒出來的回憶的探究。怪物心想,那個叫做祝延的人為什麼不打傘呢?小貓說,如果不打傘走在雨裡,很容易感冒。
隻是在回去的路上,這隻怪物突然間覺得手上有種十分黏膩的感覺。
好像十幾年前殘留在手上的東西,被雨水衝了很多年都沒有衝走。
怪物在酒店門口停了下來,在大雨當中站了一會兒,並沒有進去——因為怪物想要用雨水將藍色雨傘上汙染物的血液衝刷幹淨。
然而就這樣站了幾分鍾後,怪物聽見了一聲“小玫瑰”,緊接著酒店的大門打開,怪物就被人給抱住了。
那個荒誕、古怪的夢境結束了,怪物回到了現實當中。
但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怪物並沒有用手觸碰自己的小貓。
“他”安靜地聽著她的聲音,就像是她的聲音變成了一種美食,被飢餓的怪物貪婪地聽著。
舒棠並沒有注意到人魚的異常。
直到回去後,怪物開始在水龍頭下面衝洗自己的手。
就像是手上有什麼洗不幹淨的髒東西一樣,面無表情地低著頭反復清洗。
這個動作和十幾年前在水龍頭下面衝洗著雙手的祝延重合在了一起。
十幾年前,人人敬仰的大首領,有朝一日發現自己成為了“汙染物”中的一員後,是怎麼樣的心情呢?
舒棠告訴過人魚,“他”現在的狀態叫做“失憶”。於是人魚便知道了,“他”偶爾會想起來的片段,其實就是過去生活的一些細節的碎片。其實人魚並不認為記憶當中的“祝延”就是自己,因為這個冰冷的怪物顯然比那個活生生的祝延要冷血、漠然得多,而且顯然已經不屬於人類的範疇了。
過去的一切不過是被拋棄的幽靈。
可是此時,那個幽靈身上那種濃重的自厭就好像是穿越了時空,降臨在了這個怪物身上。
“他”仔仔細細地衝刷著自己的雙手,企圖將那種黏膩的感覺洗刷掉。
舒棠以為人魚是認為自己的手上有汙染物的氣味,於是她看了一會兒,伸出手、擠了一團洗手液,然後抓住了人魚的手,開始仔仔細細地揉泡泡。
等到那雙冷白的大手上散發著洗手液的香味時,舒棠說:“你看,是不是這樣就幹淨了?”
於是,這隻怪物明顯就怔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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