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主臥室的門,房間裡十分整齊。東西都在該在的位置,床鋪上被褥平整。
賀炎的目光落在床尾凳上——那裡擱著一張紙,紙上……壓著本該戴在姜妙腳踝上的定位器。
那個定位器一旦戴上啟動,除了專業人員用專門的設備解鎖,否則不可拆解,一旦有人企圖破壞或破解,都會觸發警報。
這當然說的是普通人。
姜妙當然不是普通人。
定位器完完整整地壓在紙上,規律閃動的一點綠光證明它甚至還在正常運行著。
賀炎抽出壓在下面的那張紙,讀完了上面的內容,茫然地站在那裡。
屋子裡很靜。
太靜了。
一如“國會山日”,姜妙回到家裡的那種安靜。
她,為什麼?
明明,一切都能完美地解決。
第104章 為何
“她為什麼!!!”
裘德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 感覺腦門子上的筋突突地蹦!
幼弟的小女朋友居然跑了!帶著孩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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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一路越過重重障礙克服萬般艱險千裡尋夫追過來的嗎?她怎麼跑了呢?
昨天伊娃還在通訊裡說, 等過一陣子休息想見一見她呢!
“真的確認是她自己走的嗎?”裘德不信, 重復又問了一次, “確定不是被綁架?”
光屏裡的賀炎抬起眸子, 這孩子是裘德養大的,他看到那雙眸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變得黯淡無光就忍不住心裡揪了起來。
“一定是被綁架了!”他堅持說。
“不是。”賀炎垂下眸子,手中那張紙的一角已經被手指捏得變形,“她是自己離開的。”
那張紙上打印得清清楚楚的一行行文字,不是別的,正是當初他和姜妙籤訂的《育兒協議》。雖然不是全部條款, 隻是其中的一部分。但有一行字被用紅色的筆特別地圈了出來。
【雙方協定, 所育子女由姜妙撫養, 在其成年之前,所有權利歸撫養人姜妙所有。】
白色的紙飄落到地上。
賀炎雙手插進頭發中, 埋下了頭。
裘德的心提了起來。
賀炎這孩子,看起來冷漠薄情,實則內心細膩敏感。親生父母和養父母雙雙離世給他造成了難以治愈的心靈創傷。他用冷漠將自己武裝起來, 輕易不對別人表露感情, 無非就是不讓自己在情感上受傷。
這是人的一種自衛心理,很好理解。
所以裘德看到賀炎對姜妙是如何的小心翼翼、溫柔討好的時候, 真是驚掉了下巴。
當時裘德就想:媽的, 能治這小子的人來了!
名為養兄實際上相當於養父的裘德開心的程度不亞於自己又生了一個孩子。
他仔細審查了姜妙的履歷,連連贊嘆。這姑娘有頭腦有顏值有情商還特麼有行動力!她能把吉塔的國安局都耍了!
沒想到賀炎執行了一回間諜任務,天上掉下來個媳婦!還已經抱了兒子!
裘德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去了。對這個一直讓他放心不下來的孩子, 真是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可現在……
裘德心提到嗓子眼,就怕賀炎又鑽了牛角尖。這回他要是再縮回去真的信什麼他是“注定得不到幸福”的,就真的是十艘戰艦都拉不回來了。
“我現在就安排,立刻派人去攔截!我就不信了,在我們的地盤,她能跑多遠?”裘德說著,心裡面自然而然地怨起了姜妙。
大多數做父母的的都這樣,但凡有什麼事,理所當然地覺得不是自家孩子的錯,都別人家孩子的錯。這種心態雖然不一定對,但的確是符合人性的。
反倒是古地球時代華國很多父母,對別人的孩子如春風般溫暖,對自己的孩子如寒冬般嚴厲的,奪取自己孩子的心愛之物贈予別人的孩子,又或者是對別人的孩子遠好過自己的孩子,實在是有違人性。
裘德心裡怨著,自然而然地便忍不住說:“這姑娘是怎麼回事?虧我還覺得她不錯。她怎麼這麼不懂事!就算你當初騙了她一回,難道不能用別的補償她嗎?非得要這樣?非得報復回來?她……”
“大哥!”賀炎忽地提高聲音打斷了他。
裘德的抱怨戛然而止。
養兄完全是擔心他,為他抱不平,賀炎心裡很明白,因此對裘德他露出了歉疚的神情,放低了聲音,說:“她不是那樣的人,不是那種……你想的那種。”
姜妙決不是那種你摔一個杯子我就必須砸一個盤子,你對不起我一次,我就也必須對不起你一次才算扯平的那種人。
“她大局觀很好,也知道輕重,絕不是任性自我的人。”賀炎向裘德解釋。
裘德對他來說是像父親般的男人,這一重意義遠甚於早亡的生父,和年老體衰的養父,裘德才是他真正意義上的養父。
賀炎不願意讓裘德對姜妙留下不好的印象,他是一定要為姜妙作出解釋的。
“那她為什麼?”裘德擰著眉頭問。
是啊,姜妙為什麼?賀炎也感到茫然。
裘德忍住氣,問:“你有沒有告訴她,咱們跟吉塔遲早要握手言和,以後恢復了邦交,她就可以自由地回去,不怕被逮捕了。”
“說了。”賀炎說。
裘德就更不解了:“那她跑什麼跑?她又能跑到哪去?她現在在那邊是叛國者。”
不管她在吉塔還有什麼牽掛,乖乖地在巴達克家的庇護下等著兩國建立邦交的那一天不就行了嗎?這不是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嗎?
賀炎嘴唇緊抿。
“大哥……”青年抬起頭,緩緩地說,“我現在也沒想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做。但,我知道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相信她一定有這麼做的理由。”
裘德的眉頭擰成了疙瘩。
“大哥,如果這是她的決定,我……”賀炎說得有幾分艱難,“我尊重她的意願。”
裘德眉毛一豎:“你什麼意思?”
“不要去追捕她,讓她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吧。”賀炎說。
裘德已經快壓不住怒氣了,拍著桌子說:“她隻是一個平民,手無寸鐵,還帶著睿睿!對,睿睿!”
提起睿睿,裘德又惱怒,又心疼。
“你就不怕他們母子倆出什麼事嗎?”他惱道。
賀炎的心當然想被揪著一樣難受著,擔憂著。但他苦笑:“你不了解她。”
姜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她可不是把做事粗疏當蠢萌來賣的人。
她是做事之前先考慮可行性,分析個一二三,再考慮可使用的手段,力爭最優化。她喜歡把事情量化評估,盡可能地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如果她動手做一件事了,則意味著她已經有了把握。
姜妙敢逃,大概率裘德是找不到她的。
裘德當然不信這個邪!
睿睿被卷走了呢!這怎麼能行!
“在我們的地盤上,她能跑到哪去?又能跑多遠?”裘德大手一揮,“這件事你別管了,我來!怎麼也得在移民局和安全局發現人沒了之前把她找回來,這樣比較好抹平……”
通訊切斷了。
賀炎知道他阻止不了裘德,但他也預感裘德一定找不到姜妙。
他看了家裡的監控,姜妙離開的時候非常從容。她甚至在門外還轉身凝視了攝像頭幾秒。
對於察看監控的賀炎來說,姜妙是在凝視他。她的眸子黑白分明,格外清亮。她理智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凝視了賀炎幾秒之後,她才牽著姜睿轉身離去。
這事發生在三天前,他出門前往軍事基地參加授勳儀式一個小時之後。
他離開了一個小時後之後,她就收拾停當,帶著孩子離開了他。
這說明後來他跟她通話的時候,屏幕裡顯示出來的背景都是假的,這對她來說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難的是她的滴水不漏。
她也是這麼糊弄了那個嚴赫的嗎?
她說過,為了從吉塔國安局的監控之下逃出來,不得不和嚴赫虛與委蛇。
他和田中都笑她演技太假。當她演子虛烏有的東西時自然假,當她演她自己時,誰都看不出來。
他也好,嚴赫也好,都上當了。說到底,是他們不夠真的了解她。
賀炎相信姜妙既然敢帶著睿睿走,必定做好了安排。她對睿睿的安全有多上心,從睿睿的嬰兒車上就能看出來。
帶著這份信任,比起找到姜妙,賀炎此時此刻更想知道姜妙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有什麼地方做錯了,或是,想錯了嗎?
但從他回到家裡看到姜妙留下的育兒協議條款和移民局的定位器時,姜妙的通訊就再也打不通了。
她一定是關閉了甚至拆解了通訊器以防止被定位。
賀炎知道此時裘德一定發動了他的能量,天羅地網地搜捕姜妙和睿睿,但……
賀炎哪裡也沒去,什麼也沒幹,他就安靜地在家裡發了三天的呆。懷裡還抱著姜妙從吉塔帶過來的那隻毛絨小熊。
還沒見到姜睿的時候,姜妙把這隻小熊天天晚上抱在懷裡睡覺,替代姜睿。
等見到了姜睿,這隻小熊就失去了替身的意義,被洗幹淨給姜睿抱著睡覺。然而姜睿到了新地方又有了新寵,已經不在意這隻小熊了。
大約是因為如此,賀炎在姜睿的床頭看到了它。姜妙和姜睿把它拋在了白銀星賀炎的家裡。
當然這個家裡還有很多其他的玩具,但都是來到這裡後賀炎新給姜睿購置的。
這隻小熊反倒成了唯一一件與姜妙、姜睿和他們三個人在吉塔首都星的生活都有關聯的物件。
賀炎便抱著這隻小熊,發了三天的呆,直到裘德的通訊撥進來。
裘德現在感到臉非常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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