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前行兩步,拍了拍她的肩膀同她道:“吃你的。”說罷,便坐到了她面前。
顯然一幅有話要說的樣子。
沈甄惴惴不安,吃了幾口,便停箸道:“大人可是有話要說?”
陸宴“嗯”了一聲,然後道:“你可是吃好了?”
沈甄趕緊點頭。畢竟吃飯哪裡能勝過好奇心呢?
陸宴笑著看了她一眼,又道:“那你等會兒可別吵著餓。”
四目相對後,他便將沈甄拽了起來,“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緊接著,她就被他送上了馬背。
論琴棋書畫,沈甄可謂是無一不精通,但騎馬,她是真的不會,“大人,我們去哪,不能坐馬車嗎?”
陸宴翻身上馬,將她攬入懷中。
隨後也不理會沈甄的緊張,他單手拽起韁繩,夾緊馬腹,揚長而去。
速度之快,沈甄嚇得立馬閉上了眼睛,去拽他的袖口。
他們從廣濟橋一路向南,穿過街巷,穿過密林,甚至都快出城了才停下來。
陸宴高拉韁繩,翻身下馬,伸手去扶沈甄,“下來吧。”
顛簸了這一路,冷不丁踩回到地上,她雙腿都忍不住發顫。
站穩後,一抬頭,便看到了一張赫赫的匾額——楚府。
Advertisement
沈甄回頭看他,“大人,這是哪兒?”
陸宴含笑看著她,勾了勾唇道:“去敲門吧。”
聽了這話,她抬頭又看了看楚氏的匾額,心髒一陣狂跳,有個答案呼之欲出。
沈甄小跑過去,提裙上了臺階,手放到門環上,輕輕叩了三下。
很快,她便聽到了一陣熟悉的步伐,大門緩緩打開,清溪探出身子,一見來人,手裡拿著的燈籠,“啪”地一聲就扔到了地上。
她沙啞地喊了一聲,“姑娘?”
沈甄站在原地,眼眶微紅,半晌,她攥了攥拳,一把抱住了清溪。
她這邊金豆子剛落,果然,身後男人的臉色便跟著一沉。
他揉了揉胸口,眉宇微蹙,長嘆一口氣。
但最終,並沒出言制止她。
沈甄隨清溪來到了瑞草堂的正廳,不到片刻的功夫,便看到安嬤嬤牽著沈泓走了出來。
還未等安嬤嬤反應過來,就見沈泓站在原地蹦了一下,然後近乎於尖叫道:“三姐姐!”
沈甄蹲下身子,張開雙臂,沈泓便像一陣風一樣地就撲了過來。
“三姐姐你去哪裡了,泓兒好想你,嬤嬤說你有要事要辦,現在辦完了嗎?”說完這話,陸宴剛好也走了進來。
他一進來,屋裡的氣氛瞬間凝住……
安嬤嬤、沈泓,還有一旁的清溪,齊齊向陸宴行禮。
沈甄回頭祈求地看了他一眼,陸宴了然,知道他們定是有話要說,行至她身邊,抬手摸了摸她的頭,低聲道:“我去找楚先生下盤棋。”
安嬤嬤看著男人的動作,眉頭緊皺,雙手暗暗用力。這樣曖昧的動作,她還有什麼不懂的?
陸宴走後,沈泓慢條斯理地拿出了自己寫過的字帖,遞給沈甄。
沈甄看著他靜等被誇的模樣,忍不住故意和他唱反調,“泓兒,你這字同以前也無甚變化啊……”
沈泓一聽,小臉立馬就垮了,獨自喃喃道:“可楚先生都誇獎泓兒了呀……”
沈泓隻短暫地難過了一下,半晌又揚起小臉,繼續方才的問話,“三姐姐的事忙完了嗎?馬上就是上元節了,我們能一起過嗎?”
沈甄拽了一下他的小鼻子,“暫時還不行。”
“那三姐姐什麼時候能忙完?”小孩子便是這樣的,想問甚便問甚。
可這些話,卻不是沈甄想答便能答的。
見此,安嬤嬤在一旁打岔道:“泓兒,你該喝藥了。”
——
楚府東側的興一堂。
四周幽暗寧靜,除了寒風捶打枝幹的聲音,便隻有下圍棋時落子的碰撞聲。
中間橫著一張黃花梨桌案,兩個男人正在潛心對弈。
楚旬落下一白子,幽幽道:“我本還以為,你把沈家的小公子塞我這兒,是受了隨鈺所託,合著是我想岔了,原來是你的家眷啊……”
陸宴也不應聲,抬手“嗒”地一聲,落下一黑子。
楚旬食指落在唇角,眼裡都是促狹,道:“就那麼喜歡?”他口中的喜歡是何意思,兩人心知肚明。
陸宴明明頭皮都被這兩個字震麻了,但面上仍是那個風淡雲輕,喜怒難辨的鎮國公府世子。
隻是落子的路數,是一步比一步刻薄。
見他如此,楚旬愉悅地笑出了聲,“還記得你當初是怎麼笑話隨鈺的嗎?”
大丈夫何患無妻,出息。
為了個女子如此折騰自己,你也是瘋魔了。
這都是陸宴的原話。
被他點破,陸宴背脊一僵,不動聲色道:“我勸先生謹慎些,今兒要是輸了,你那棋聖的名聲也就不保了。”
“棋聖的名頭不要也成。”說罷,楚旬的嘴角都收不住了,“道阻且長,時砚,長公主那關,不好過啊。”
這真他媽的是在這誅心呢?
陸宴抬手就將手裡的黑子擲回棋簍,“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楚旬看著陸宴的背影喊道:“诶诶,陸時砚,你至於的嗎?你多久才來揚州一趟,棋都不陪我下完?”
……
這廂,沈甄剛喂沈泓喝完藥,安嬤嬤就給清溪遞了眼神,緊接著,清溪便找了個由子將沈泓支走了。
安嬤嬤抬手摸了摸沈甄的臉,紅著眼睛道:“姑娘過的可好?”
安嬤嬤年紀大了,沈甄自然是不敢在她面前哭的,便道:“嬤嬤放心,珍兒一切安好。”
“姑娘怎會來揚州的?”安嬤嬤哽咽道。
“陸大人來此辦案,我是隨他來的。”沈甄道。
安嬤嬤猶豫半響,終究還是開了口,“姑娘可是……做了世子妾室?”問這話的時候,安嬤嬤的嘴唇都在顫抖,她們沈家千嬌萬寵的姑娘,如何能做得了旁人的妾室……
妾室。
這……這該是何等的委屈。
聽完安嬤嬤的話,沈甄不禁有些尷尬了。她既無法承認,也不敢辯駁。
安嬤嬤看她神色不對,低聲道:“可是靖安長公主,苛待你了?”
沈甄搖了搖頭,笑道:“沒有的事。”
自己養大的孩子,自己最是了解,安嬤嬤看著沈甄閃躲的目光,便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她反復忖度,手突然抖了起來,顫聲道:“難不成,姑娘是無名無分地跟了他?”外室這兩個字,安嬤嬤是怎麼都沒說出口。
沈甄臉一紅,就像是做錯事被長輩抓包的孩子。
為免讓嬤嬤太擔心,沈甄勾起嘴邊的梨渦,笑道:“大人待我極好,不曾虧待過我。”
誠然沈甄說這話倒也是真心的,畢竟在她眼裡,陸宴確實沒有虧待過她。
至於名分,她真真是從沒想過。
對她來說,進鎮國公府當妾室,還不如給他當外室。
安嬤嬤拉過沈甄的手,道:“姑娘可想過以後怎麼辦?難道就這樣一直跟著他嗎?”說著,安嬤嬤的眼淚便流了下來。
沈甄緩緩道:“世子眼下二十有三,過了這個年,靖安長公主怎麼都要給他說親了,我想著,待他成婚前,便同他斷……”
沈甄還未說完,就聽清溪在門外驚呼道:“大人!”
第33章 迷暈(捉蟲)
清溪這一聲大人,沈甄驚的眼睛都瞪圓了。
“姑娘?”安嬤嬤道。
沈甄附在安嬤嬤的耳邊道:“我該走了,這事,等下回再同嬤嬤說。”
她推門而出,一抬眸,便與那人四目相對。
室內的一縷燭火映在他身上。
他的身姿颀長筆挺,容貌清雋倨傲,見她出來,也隻是淡淡說了一句,“該走了。”
三個字,清清冷冷,根本無法分辨喜怒。
沈甄挪到他身邊,下意識地摸了下頭上的珠釵,然後若無其事道:“大人何時來的?”人就是這樣,話在脫口而出之前,都是不知悔的。
等真說出口了,便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這可真是欲蓋彌彰。
陸宴低頭打量著她,嘴角噙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道:“剛到。”
聽他如此說,沈甄不由松了一口氣。
可惜她沒回頭,若是回頭,便能看見在後面瘋狂搖頭、使眼神的清溪。
陸宴信步向外走去,沈甄在後面默默跟著。
他牽著馬,示意她自己上去。
沈甄努力了兩次都沒成功,便回頭道:“大人……我踩不住,您能再教我一次嗎?”沈甄看著他的眼神,心裡惴惴不安。
她總覺得,他是聽見了。
陸宴瞥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用雙手桎梏住她的腰,往上一提。
沈甄一把扯住馬嚼環,騎上馬鞍。
陸宴隨即翻身上去。
回去這一路,他速度顯然放慢了許多,惹得懷裡的沈甄總是抬頭看他,一回、二回,等到了第三回,陸宴終於忍不住高抬韁繩,停下,低頭與她對視。
皎潔的彎月掛在天上,密林深處的樹葉正颯颯作響。
一男一女同乘一匹馬的輪廓佇立在蕭瑟的晚風裡。
遠遠一看,確實令人浮想聯翩。
沈甄往他堅實的胸_膛上靠了靠。
陸宴知道,這是她討好他慣用的手段。他不由冷嗤一聲。
不是斷嗎?
不是斷嗎?
那靠過來做甚?
雖然他一言未發,但沈甄聽著他起起伏伏的心跳,便篤定,他定是聽見了。
這份露水姻緣,她沒資格說開始,亦無資格說結束。她隻是想著,依他的脾氣,待他成婚之時,應當不會留一個外室、留一個禍亂給他的新婦。
她是想等到那個時候再提離開的事。
現在顯然不是時機。
她討好地握住了他的手。
熱門推薦
我死後第三年,塞外出了戰亂。 皇帝來府上,請我出徵。 侍女稟告他:「沈將軍已經死了。」 皇帝冷笑:「為了朕娶柔兒的事,她已經賭氣了多少年,還沒鬧夠呢?告訴她,從速帶兵前往邊塞,若是貽誤軍情,別怪朕不念舊情,誅她九族!」 侍女沉默良久,俯身長拜。 「皇上,奴婢冒死稟告,沈將軍是個孤女,除了奴婢這個僕從外,沒有九族。 「她死後奴婢一直守在這裡,一是為了給她掃墓。 「二是為了睜著眼,看皇上的報應。」
頒獎典禮,我和頂流在臺下互啃。這時導播切錯畫面,我們 被放上大熒幕。觀看直播的幾百萬人瞬間沸騰。當晚,娛樂 圈炸了。 【驚】互為死對頭的兩位頂流竟是真夫妻??
我將網戀男友的帥照設成壁紙,室友看到後諷刺我是學人精:「這不是我家頂流嗎,追星也要學我啊?」 然而直播時,主持人讓頂流給微信置頂打個語音電話。 嗑 cp 的室友兩眼放光,說頂流肯定是打給她那當紅小花的表姐。 結果我的手機響了。 頂流冷淡磁性的嗓音傳來:「睡了沒有?」
最近我家怪事頻發,不翼而飛的衣服。嘴角總是愈合不了的傷口,還有每天早上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種種跡象都表明,我家鬧鬼了! 正當我打算找個捉鬼大師看看時,就發現我那剛上大學的弟弟竟躲在臥室醬醬釀釀。嘴裡還不停地喊著我的名字。 我忍無可忍,上前就給了他一巴掌。 不承想,他舔了舔嘴角,眼裡的興奮更盛。 完了!我好像給他打爽了?
和網戀對象奔現。他說他是快遞小哥。我說我是酒店保潔。為了攢錢結婚,我們每天下班後去擺攤。 後來,我們在一次豪門聚會上撞見。 他是謝家繼承人。我是他死也不肯娶的未婚妻。 我們:「……」
娘生得極美,卻是個瘋子。她從不理會位高權重的爹,隻知道每日癡癡叫著:「阿棠,阿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