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長安,才是她的家。
沈謠整個人撲了過去,過了好半晌,才哽咽著道了一句,阿姐。
沈姌也跟著流淚,喊了一聲“謠謠。”
有生之年,還能再見。真好。
就在這時,沈甄從不遠處提裙跑來,她雖然有心裡準備二姐會回來,然而真到了面對面時,心還是會止不住發酸。
眼淚,自然是吧嗒吧嗒地跟著落。
沈謠側頭看著沈甄哭得可憐,不由破涕而笑:“甄兒,過來,叫二姐看看。”
沈甄走過去,與沈謠擁抱。
“你都長高了呀。”沈謠摸了摸她的頭,“大姑娘了。”
這下,沈甄的淚珠子算是停不下了。
然而站在沈家大門的外那個男人,臉色顯然是黑到底了,他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忽然輕咳一聲,開口道:“沈甄。”
話音一落,沈謠第一個回了頭。
這是……怎麼回事?他喊沈甄作甚?
沈甄這才發現,旁邊還站個人呢,她上前一步,紅著眼睛道:“大人何事?”
陸宴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拿出兩張字畫來,“楚旬有事進京,給沈泓送了兩張字畫來。”
沈甄接過,吸了吸鼻子道:“大人替我謝謝楚先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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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宴點了點頭,隨手替她抹了一下眼底,低聲道:“你眼睛都紅了,輕點哭。”
沈甄從善如流地“嗯”了一聲。
這模樣、這語氣,真是要多乖有多乖。
看見著一幕,沈謠的杏眸瞪大了一倍,跟活見鬼了一樣,她轉過頭,低聲道:“阿姐,這……怎麼回事?”言外之意就是,他倆,怎麼搞到一去的????
這光天化日之下的,就摸臉?!
難道大晉朝,近來,民風更開放了?
沈姌低聲道:“此事,說來話長。”
說來話長,那終究還是要說的。晚上吃過飯,沈家三位姑娘,安撫好了泣不成聲的沈尚書,又撵走了絮絮叨叨的沈泓。
終於一起坐到了床榻上,像很多年前一樣。
事情的開始,自然是要從沈姌開始說,還未說完,沈謠便忍不住道:“李棣那人竟敢那麼對你?!多虧是和離了。”
三人坐在一起,不禁一同嘆了一口氣。
沈謠對沈姌道:“那……阿姐是不準備再嫁了?”
沈姌笑道:“不了,現在,是我最輕松的時候。”
沈謠握住沈姌的手,安慰道:“能隨著自個兒的心意來,便是最好的。”
沈姌道:“是啊。”
沈謠忽然眯起眼睛,去看蜷在床角裡的沈甄道:“到你了,說吧,你和陸家三郎怎麼回事?”
沈甄鬢角的頭發微微立起,不安道:“不該是二姐嗎?為何這就問到我了?”
沈謠看著沈姌道:“不然阿姐直接告訴我吧,他倆兩個,我是真的好奇。”
沈姌直接道:“去年侯府出事……”
還沒說完,沈甄“噌”地一下就捂住了沈姌的嘴,“我來說,二姐,我和陸大人是聖人賜婚。”
沈謠嘆了口氣,揉了揉沈甄的腦袋:“罷了,你不想說,我便不逼你了……你小時候怎麼粘我的,想必是都忘了。”
沈甄咬了咬唇。
明知二姐是故意的,也實在聽不得她這個語氣,隻要拉住她的手道:“我說便是。”
沈謠那雙漂亮的眼睛瞬間染了笑意。
沈甄說話的音量,大抵也就隻能用嗡嗡來形容,有些實在不美的,皆是略過,隻說了大概。
然而就是這個大概,已經讓沈謠的心,涼了一半。
若把李棣那人比成火坑,起碼沈姌這算是跳出來了,那陸宴這算什麼,不管沈甄再怎麼美化他,這說來說去,終究是外室情。
可沈謠能說甚?
經歷的多,便知道,這一個人對一個人好,從來就沒有應該應分的。
沈謠無比認真地看著沈甄道:“現在呢?你可是心甘情願嫁給他?”
沈甄點頭,“是。”
沈謠道:“那便好了,他能為你做到這個份上,想必也是心裡真的有你,不過……”
沈甄抬頭,“不過什麼?”
沈謠一笑,將沈甄的小耳朵拽過來,嘀咕了好一會兒,沈甄雙眸瞪圓,“二姐!你這……”
沈姌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甄兒,跟你二姐學著點吧。”
室內燭火閃爍,輕紗搖曳,沈姌看著沈謠身上的胡裝,開口道:“謠謠,烏利對你可好?”
烏利,便是回鹘保義可汗的第二個兒子,可是最驍勇善戰、最風流的一個。
沈謠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好,他待我,已算是極好了。”
沈甄問道:“阿姐,你也不懂回鹘文,和二王子怎麼怎麼說話,難道一直都要有通譯在側嗎?”
聽了這話,沈謠不由想起烏利那有些笨拙的樣子,忍不住低聲笑道:“他為了我,學了不少漢話,不過也吃了不少苦頭。”沈謠一開始不願與他親近,烏利拿這個白皙嬌嫩的中原公主沒法子,隻好另想個了辦法——他讓沈謠來教他漢話,
可沈家二女一向不安套路來,烏利想同她濃情蜜意,增進感情,沈謠卻偏偏教了他一堆錯的,後來被通譯當場指出,烏利也隻是氣地咬了咬她的耳朵,沒忍心罰她。
過了半晌,沈姌道:“聽聞烏利有很多姬妾,你同她們可還相處的來?”
沈謠搖頭,“起初,她們敬我為晉朝公主,倒是還算的上恭敬,可到了後來,烏利獨寵我一個,一個月也未必去旁人帳裡一次,這便相處不來了。”
沈姌了然地點了點頭,這點,倒是同我朝的後宮、後宅有了相似之處。
沈姌反手捏了捏她的手指,發現她的指腹上,有很多處繭子,驚訝道:“你練箭了?”
“是。阿姐,我現在的騎射功夫好著,烏利親手教的。”沈謠看著沈甄道:“改日我教教你?”
沈甄尷尬地笑了一下,“那二姐怕是要費心了。”騎馬什麼的,向來沒有天分。
月影稀疏,沈謠講了半個晚上的回鹘風土民情。
講部落的男人是何等的豪放,講部落的姑娘是何等的熱情。
講天高雲長,講美酒佳餚……獨獨不講,她受過的種種委屈。
——
醜時已過,燭火熄滅,沈謠躺在榻上釋然地笑了一下。
此生能回家,能再踏上這片故土,她已是萬分知足。
貪念皆枉然,她得向前看,一直向前看,畢竟,永遠不能回頭。
第120章
沈謠緩緩闔上眼,回想起了十五歲那年,與烏利大婚的那一晚。
部落的婚俗與長安截然不同,他們男人娶妻,篝火飲酒、載歌載舞,就像是一場隆重的晚宴。
月光灑遍遼闊的土地,她被送入王帳。
那一刻,她在想什麼?
哭不吉利,她不敢哭,可她的耳畔,全是那個人,同她說的話。
“自然是非你不娶。”
“我有什麼不敢發誓的,你聽著!我隨佑安今後若是欺負你,就便叫我一生孤……”隨鈺說這話時,沈謠捂住了他的嘴。
“謠謠,再過幾日,我便要上門提親了。”
隨鈺,再過幾日呢?
就在這時,烏利推門而入。
他頭戴尖頂帽,組纓系頷,身著暗紅色錦袍,腰束躞蹀帶,腳踏六合靴,緩緩向她走來。
他身後有四個隨從,皆是頭戴平頂扇形便帽,發辮後垂,著大褶衣,腰間別著三把小刀。最後面,還跟著一位頷首的通譯。
烏利揮退了隨從,留下通譯,坐到了沈謠身邊。
烏利的母親是汗妃羅佳娜,亦是保義可汗最喜愛的女人,女人得寵除了身份尊貴,便是因為容貌過人,汗妃顯然是兩者都佔。
故而,烏利也比旁的王子英俊,深目高眉,身軀偉岸。坐在她身邊的沈謠,就像是大樹底下的含苞待放的一株花兒。
烏利看著眼前這個女郎,看著眼前纖弱的好似風一吹便能飛走的女郎,那顆常年嗜血的心,不由放柔了幾分,他抬起手,去摸她的臉,見她輕顫,他笑得十分開懷。
旋即,沈謠被他一把抱在懷裡,那雙粗粝的大掌在她的背上輕嫵,衣衫半解時,通譯還站在一旁。
語言不通,可這男女之事,也不需要語言,廝磨之後,烏利按住沈謠的頭,放到了自己的膝蓋之上。
那時候的沈謠怎會知道他是何意,直到那人將駭物一點點靠近她的……她嚇得失聲尖叫,一把捉住那名女通譯的手,問:他這是要作甚?
烏利蹙了蹙眉頭,似不解一般地看著通譯,隨後又笑著低聲說了幾句。
通譯滿臉通紅,硬著頭皮將這話傳達給了沈謠。
殿下,王子問您,願不願意這樣伺候他。
她當然不願意。
大婚當晚,她就反抗了烏利,用盡全力掙脫了他的桎梏。可她又怕觸怒了這個回鹘二王子,冷靜之後,又捂面啜泣道:“我不會,我不敢,我害怕,我不喜歡身邊站著別人。”
烏利念她從中原來,又憐她年紀小,便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別怕。”
烏利見她顫的厲害,便將通譯也趕了出去,夤夜之時,兩個人,黑漆漆的,烏利以最溫柔的方式,要了她的身子。
事後,男人又咬了咬她的耳朵,好似在氣,他說的話,她都聽不懂。
草原上的女子雖然熱情奔放,身子靈動,可要論起這張臉,自然不能同五官精致,情態柔美的沈謠比。因為稀少,所以格外珍貴。
更何況,烏利對她,本就是一見鍾情。
那晚過後,烏利對她愈發愛護,不但給她另開了灶臺,還重用了她從中原帶過來的廚娘,時常陪她用膳,並且,還為她學了漢話。
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沈謠大概會一直這樣活下去,像魚兒離不開水一樣,她也離不開她的丈夫烏利。
平靜的日子過來大概有一年之久,一日上午,烏利突然衝進帳子,將沈謠整個人從榻上拽下來,睥睨著她,冷聲道:“隨鈺是誰?”
沈謠倒吸一口冷氣,握緊雙拳,不敢輕易作答。
烏利又繼續道:“你帕子上繡著的佑安,是他的字嗎?你愛慕他?”
沈謠強迫自己鎮定。
那張帕子是她唯一的念想,可一早就藏起來,從未拿出來過,他能知道這麼多,定然是聽說了甚。
她此刻反駁,是欺騙。可承認……她要如何在自己丈夫面前,承認心裡有別的男子?
以烏利這樣桀骜不馴的男人,他會放過自己嗎?
顯然不會。
烏利單手拎起她的衣襟,神情冷漠,沈謠眼見那粗粝的掌心,就快要扼住她的喉嚨。
沈謠沒見過這個男人發怒,嚇得眼眶瞬間就紅了。
對視良久,烏利放下她,走出了營帳。她松了一口氣,跌坐在地上。
烏利走後,她便開始查到底是誰把話傳出去的,她身邊的婢女告訴她,那名女通譯,今早去了烏利的營帳。
沈謠跌坐在榻上大口呼吸,幡然醒悟。
那名通譯,是她好友許三娘給她尋來的。得知她要遠嫁,許三娘第一時間把通譯送到了侯府來。
記得許三娘道:“謠謠,鴻胪寺的通譯大多是男子,跟在你身邊多有不便,我便做主給你尋了名女通譯,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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