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嬋知道死亡是解脫,但是為了兄長,她得活著。
秦鄉關那五萬冤魂,總得有人同兄長一起分擔著,兄長才不會一人痛苦,她若不在了,這世間會為了秦鄉關那五萬冤魂痛苦的,便隻有兄長一人了。
兄長是為她背棄的同袍,她死了,兄長所做的那一切,都再無意義。
她如今為了兄長而活,兄長又何嘗不是為了她和秦姐姐而活著的?
但秦國公一死,兄長和秦姐姐之間……也再無可能了。
兄長走的是一條絕路,她必須撐著,讓兄長在這條絕路上也能走下去。
這世間若真有神佛,她隻求神佛垂憐,能度度她兄長……
婢子推開佛堂的門,風吹得一地的佛經翩飛。
“娘娘,宮裡來人了。”
沈嬋跪在蒲團上,寬大的衣袍遮住了她隆起的小腹,她蒼白的臉上浮起幾許悲意:“菩薩,求您幫我保住這個孩子。”
她生來就已足夠富貴,她不求九重宮闕裡的富貴,保住這個孩子,隻是她知曉,兄長需要這個孩子。
有了這個孩子,他們就能扳回一局。
沈家如今聲名狼藉,隻有擁立這個孩子上位,才能挾天子以令諸侯。
香案前煙雲繚繞,愈顯得那尊觀音像神情悲憫。
後院的門被人破開,禁軍統領帶著一眾鐵甲衛兵大步闖進佛堂:“末將參見沈嫔娘娘。”
沈嬋跪在蒲團上沒有起身,閉目似在祈禱什麼,對佛堂外的聲音充耳不聞。
Advertisement
禁軍統領喝道:“沈嫔娘娘,陛下有旨……”
“素環,佛堂清淨之地不可喧哗,把人請出去。”沈嬋身姿孱弱,卻自有一股從容。
禁軍統領看著那道背對自己的單薄背影,拔高了聲調:“沈嫔娘娘是要抗旨?”
“將軍且退出佛堂稍等片刻,本宮禮完佛,再接這道旨。”沈嬋聲線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這番話卻說得異常強勢。
沈家的府兵也在此時趕了過來,圍在佛堂外,跟禁軍對峙。
禁軍統領想起李信的旨意,心中冷笑,回頭再給這沈家女扣一個藐視皇權的帽子不遲,他轉身朝外走去:“末將便等娘娘禮完佛接旨。”
一盞茶的功夫都過去了,沈嬋還沒從佛堂出來,禁軍統領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兒,帶著人強勢破門,搜遍了佛堂,卻都沒發現沈嬋的影子。
禁軍統領一時間心頭大震,怒喝:“搜!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沈嫔給我找出來!”
沈嫔有孕,皇家那邊卻無太醫診脈的記錄,若在此時說沈嬋是在沈家與人私通,珠胎暗結,那沈氏一族都得被抄斬!
偏偏沈嫔跑了!
第102章 亡國第一百零二天
天陰陰的,似要下雨了。
沈彥之在大皇子帳外侯了有一會兒了,斥罵聲和茶盞器具摔毀的聲音不斷從帳內傳出,尖銳刺耳。
“廢物!全都是一群廢物!”
大皇子一腳踹在那名逃回來的小將胸口,直踹得小將跪不住,往後跌去。
小將顧不得心口的鈍痛,爬起來繼續跪地求饒。
案上能摔的東西全都摔毀了,大皇子心底那股氣卻還是沒出完,他指著小將怒罵:“滾去領罰,再叫沈彥之滾進來!”
小將跌跌撞撞走出大帳,根本不用他傳話,沈彥之就在帳外,將大皇子那句話聽得清清楚楚。
小將從他身前走過時,微微停頓了一下,沈彥之見小將捂著胸口,嘴角也有血跡,倒是拍了拍小將肩:“先去軍醫那兒看看。”
被大皇子拳打腳踢都沒吭聲的小將,卻因這句話紅了眼眶,對著沈彥之一抱拳後才離去。
沈彥之看著小將遠去的背影,嘴角揚起一個似嘲非嘲的弧度。
身居高位者收攬人心,有時候就是一句話的事。
沈彥之神情自始至終卻都平靜,他步入帳內後,依禮拜見大皇子。
大皇子見了他臉色更加陰沉,大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眼神似淬了毒的刀子:“你給本王出的好主意!”
“殿下息怒,勝敗乃兵家常事,前朝餘孽偽造一出‘陰兵’亂我軍心,當務之急,還是弄清逃回來的將士們口中的‘陰兵’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才能避免下次前朝餘孽故技重施。”
沈彥之說得不急不緩,他官降三級,再穿不得那身緋紅的官袍,一襲藏青色的袍子裹出他單薄的身軀,卻依舊不減身上那股清逸,像是與旁人隔了一重雲端。
此番大皇子手中兵馬折損過半,他手裡卻還有當初剿匪的那兩萬兵馬,大皇子便是再怒,也不可能真罰他,畢竟這時候同他徹底撕破臉,大皇子討不著什麼好。
但他愈是淡然,大皇子心中就愈發窩火,喝道:“這一戰本王折損兵馬三萬有餘,父皇的責令數日後就會抵達,屆時這剿滅前朝餘孽的大軍軍權還在不在我之手都不好說!”
沈彥之倒是還有雅致為自己斟一杯茶:“陛下膝下成年的皇子,隻有您與二殿下,二殿下不通武藝,如今又被罰閉門思過,滿朝文武,除了您,無人可擔此大任。”
倒戈李信的,不說趨炎附勢,多少也是庸碌無為之輩,朝中若還有幾個羅家那樣的良將,當初大楚王都也不至於被攻陷,哪輪得到李信這泥腿子坐上皇位。
說到底,還是無人可用。
連欽侯、淮陽王這樣手握重兵的王侯,都冷眼旁觀這一場王朝的傾覆,大楚的確是到了改朝換代的時候了。
隻是前楚太子這個異端,重新挑起了變數。
李信原本北懼連欽侯,南畏淮陽王,如今有了前朝餘孽這股勢力擋在江淮,阻隔了淮陽王,倒是讓李信暫時不用腹背受敵。
連欽侯手中的十萬鐵騎能和以悍野出名的北戎人拼殺,李信從坐上皇位那天起,就在謀連欽侯手中的那十萬鐵騎,這一點沈彥之比誰都清楚。
老狼死了,小狼才能被訓成一條狗。
李信要取北庭,連欽侯必須死。
北戎攻下河西走廊,李信封秦家幺女為和親公主前往北戎和親時,沈彥之就已經嗅到李信和北庭的戰意,卻不知何故一直拖延。
但從他們丟了孟郡糧倉,朝廷從太原調糧艱難來看,太原的糧草隻怕不止供給了他們這邊,李信和北庭的戰事想來也不遠了。
所以縱使李信再惱大皇子,也不會撤大皇子的職,他還需要大皇子在這邊拖住前朝太子的勢力。
沈彥之的奉承,讓大皇子心底那股火稍微降了些,隻要軍權不會落到二皇子手中,便是挨李信一頓責罵,倒也沒什麼。
他在帳內來回踱步:“韓修被前朝餘孽活捉了去,前朝餘孽那邊來信,要本王以塢城換韓修,若不是他乃王妃生父,光是此戰大敗,他以死謝罪都死不足惜!”
沈彥之對此不置一詞。
韓修有大皇子嶽丈的這層身份在,大皇子若不拿塢城去贖人,日後抬不起頭的是他自己。
大皇子自說自話,原本還惱怒不已,卻似一下子想到了什麼,喜不自禁,見沈彥之還在帳內,忙收斂了神色道:“沈世子先下去吧!”
沈彥之察覺到了大皇子的神色變化,面色如常作揖退下。
走出大帳前,遞了大帳前的守衛一個眼神,守衛不動聲色點了點頭。
沈彥之前腳一走,大皇子後腳就命人傳了自己的心腹謀臣前來,他寫了一封休書遞那名謀臣:“你即刻命人送信回王府!告知韓氏,她父親好大喜功,非要追敵,中了敵方的圈套,折損我大陳三萬將士,其罪可誅!本王已休了她,讓她回韓家去!”
謀臣瞬間明白了大皇子所想,首戰大敗,李信必定會降罪,大皇子這是要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韓修身上。
韓修乃大皇子嶽丈,如今楚軍要他們拿塢城去換人,大皇子不得不救,可若沒了這層姻親關系,韓修便是死在楚營,都是死有餘辜。
此計於大皇子而言是百利無一害,既能對李信有個交代,又能不再受楚軍脅迫。
謀臣卻還是有幾分疑慮:“王爺……王妃好歹為您育了一子一女……”
大皇子眼神下一子變得可怖起來,死死盯著謀臣,像是要吃人:“她替本王育了一子一女,本王就要為她韓家賠上所有?”
半點沒意識到,他如今這副模樣,和李信當初為了娶員外家的女兒,逼死他母親沒有絲毫不同。
謀臣忙道不敢,再不敢多說一詞。
大皇子這才緩緩走回主位坐下,陰鹜道:“還不快去送信!”
謀臣連忙退下。
帳內空無一人,大皇子卻魔怔了一般自言自語道:“父皇當年就是這樣做的,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父皇能坐上皇位,本王也可以!”
想到李信是怎麼套牢沈彥之這條瘋狗的,他一下一下轉動著拇指上的翡翠扳指,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來:“來人,送聘禮去安家!”
安元青還在楚營,要想這顆棋子永遠為自己所用,他不可能一直扣押安家人,但收了安家女,一切就都迎刃而解。
就像他父皇迄今還拿著沈嫔的命逼沈彥之就範一樣。
……
消息送到沈彥之耳中時,他正在喝一碗苦得嗓子眼兒發啞的藥。
得知大皇子的計劃,他隻是嘲弄扯了扯唇角。
熱門推薦
臨近期末考,我是個醫學生。 實在看不懂病的我去網上隨便掛了個號,假裝病人去套答案。 結果他居然識破了我的詭計要給我退錢。 我隻能用激將法發了一句:「醫生你是不是不會呀?」 對面沉默了很久,果然給我發了一串答案。 我樂瘋了,趕緊抄下來。 結果第二天我去交作業時,老師樂了半天,拍了拍旁邊的帥哥:「昨天那個得了二十多種病的笨蛋學生,這不找著了。」
父親生辰宴時帶回一個女人,說要納她 為妾。母親笑臉相迎,把人留在府裡。 她暗中對我比手勢,我了然地勾了勾
和男朋友分手了。坐在老公車裡一點情緒都不敢有,也不敢哭出聲。 以前談戀愛不敢告訴爸媽,現在談戀愛不敢告訴老公。 終其一生都是遺憾。
我剛暗戀上院草,就聽說他有了對象。悲傷傷。我難過得連 悶兩大瓶水晶葡萄,淚眼朦朧地竄到了樓底,跟著社區阿姨 跳了倆小時的廣場舞。
"我穿到了懷孕女配的肚子裡,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幼崽。 我爸是影帝,醉酒後和我媽春風一度有了我。 可在小說裡,我根本就沒生下來! "
班級群裡有人發了我男朋友的照片,隨後一秒撤回: 【是我對象啦,不小心發錯了,不好意思噢~】 群裡炸了: 【不是,你男朋友是明星啊姐妹,這麼帥。】 【臥槽沒看錯吧,她男朋友是江尋?】 【上面的連江尋都不認識?江家的小少爺,隨手扔個幾千萬出去就跟玩兒似的。】 【他竟然有女朋友了,我好羨慕啊嗚嗚嗚嗚。】 我盯著手機屏幕冷笑。 沒人知道,外人看來清冷難以接近的江尋,其實喜歡的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