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稷垂眸,問:“怎麼要?”
秦箏想了想道:“給清溪縣百姓發兵器,讓他們佯裝要攻打淮陽王的其他城池,說糧食藥材都不夠了,淮陽王若不拿糧食藥材給他們,他們就攻城。”
那些百姓在淮陽王麾下將士眼中,全都是感染瘟疫的人,將士們萬不敢同他們有任何交集。
淮陽王也不敢賭,所以多半會給東西息事寧人。
楚承稷嘴角往上提了提:“阿箏學壞了。”
秦箏瞪他:“什麼學壞了,兵書裡說了這叫兵不厭詐!”
楚承稷輕輕揉捏著她的手骨,視線落在書卷上,嘴角的弧度卻一直沒平下去。
有時候機遇總是伴隨著災禍一起來的,現在北戎有連欽侯頂著,李信的勢力變成了沈彥之和李忠纏鬥,正是她們能騰出空收拾淮陽王的時候。
然而秦箏也沒想到,她向楚承稷提的計謀還沒來得及實施,淮陽王大概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覺得她們如今被瘟疫牽制住了,想一雪徐州戰敗之恥,再次發兵攻打徐州了。
徐州的貿易好不容易才被盤活,楚承稷怎麼可能就這麼讓淮陽王奪了去,讓扈州援助徐州之餘,他親自領兵,冒充是清溪縣的百姓,直接前去攻打閔州。
由正規軍隊假冒疫縣百姓,比讓真正的疫縣百姓去佯裝攻城效果更好。
楚軍將士們有豐富的攻城經驗,不會怯戰,頂著個“疫縣百姓”的名頭,又能嚇唬敵軍。
閔州之後就是郢州,把閔、郢兩州收入麾下,郢州陸家這股勢力也就全然為他所用了。
陸則巴不得楚承稷早點打下郢州,得知楚承稷有拿郢州的計劃,不僅讓陸家大房全力配合,還把郢州的兵力布防圖都畫給楚承稷了。
等楚承稷帶著假扮成清溪縣流民的軍隊發兵閔州,淮陽王也迷糊著,自己攻打徐州還沒出什麼戰果,後方怎麼就叫清溪縣那些“流民”給偷了?
閔州將士們擔心染上疫病,壓根不敢跟清溪縣的“流民”們來硬的,遠距離射程放箭還成,一旦到了真刀真槍硬拼的時候,閔州將士們直接丟盔棄甲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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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支“流民”軍隊靠著這樣的方式,短短半月內就連奪數城,最後得知是由楚軍假扮的,淮陽王氣得直接在帳內一頭栽倒。
因為汴京李信據聞也是一頭栽倒後就中風了,淮陽王被氣病了的消息一傳出去,又不知是哪些個缺德的添油加醋一通胡言,說他那一倒,也是中風了,如今代為處理政務的,都是他幾個兒子。
傳得更離譜些的,說他幾個兒子已經在準備給他辦後事了,弄得軍中人心惶惶。
好不容易醒過來的淮陽王,聽說了這些謠言,險些沒兩眼一閉,再給氣暈過去。
第123章 亡國第一百二十三天
一舉拿下閔、鄂兩州以及周邊數座城池後,楚承稷下令犒賞三軍。
吳越之地歷來富庶,先天的氣候條件讓這片土地比別處更適宜耕種,過境的元江水帶動了農桑的發展,造船業和出海貿易也是大楚疆域上獨一份。
蘇杭等地盛產的絲綢、瓷器,通過那些出海的船隻,被賣到遙遠的爪哇、波斯等國。
從前進貢給皇室奇珍異寶,也是從這些異國歸來的船隻上帶回來的。
淮陽王在李信從祁縣起兵後,便先一步吞並了吳越之地,守著這樣大一個寶庫,隻要淮陽王還有一息尚存,便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若是從前,吳越這塊硬骨頭比起李信那支不仁之師,絕對要難啃得多。
但這場瘟疫,讓楚軍名聲大噪,淮陽王舍棄清溪縣,又寒了不少吳越百姓的心。
楚承稷率軍入駐閔、鄂兩州後,除了接手官府原本的產業,依舊秉持不犯百姓秋毫的原則,嚴格約束底下將士,成功讓城內百姓重新歸順大楚。
楚承稷帶著林堯清點官府庫房的物件時,林堯看著那滿倉的糧食和絹布,幾乎走不動道:“都說吳越之地富得流油,果真不假!”
前方空地上堆了十幾口木箱,黃澄澄的金條和白花花的銀元寶,在晦暗的庫房裡閃著微茫。
林堯用手摸過那一箱金條,咽了好幾下口水,說話才沒卡殼:“咱……咱們有錢發軍餉了!”
他腦子轉得快,閔、鄂兩州挨著淮陽王的老巢吳郡,隻怕不好守,趕緊對楚承稷道:“殿下,咱們把這些財寶混進藥材裡,一起運回青州去!”
楚承稷在一口裝滿了龍眼大東珠的木箱前停下,隨手從中捻起一顆:“再得郢州,吳郡便孤立無援,吳越之地已是囊中之物。”
淮陽王的大軍正在攻打徐州,在淮陽王大軍掉轉頭來之前,取郢州,切段吳郡同外部的聯系,淮陽王便徹底回天無望。
郢州如今雖是淮陽王的地盤,派了心腹大將鎮守,但陸家在郢州有著百年根基,對郢州的影響力非同小可。
隻要郢州陸家肯徹底倒戈與他們,他們甚至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取郢州。
這話楚承稷說得溫和又平靜,林堯心中卻是翻起了驚濤駭浪。
殿下這是想直接吞下淮陽王這股勢力。
驚愕過後,他看著楚承稷握東珠負手而立的背影,一束月華透過窗棂照在他身上,靜夜沉沉,銀霞通徹。
林堯隻覺這身影似乎與當初在兩堰山那間簡陋木屋裡同自己論天下大事的那道身影重疊起來:
“程某總得知曉寨主志向何在。”
“是小小一個西寨,還是青州匪首,亦或是……封候拜將,彪炳青史?”
當初折服於他那一身氣魄,而今亦是因著一句話,滿心熱血又沸騰了起來。
林堯當即就抱拳請命:“殿下,末將願領兵攻打郢州!”
陸則捧著清點出的賬簿一進門就聽到這麼一句話,輕咳一聲:“殿下,臣願前往郢州當說客,若遊說失敗,再動兵戈不遲。”
林堯這才想起郢州是陸則老家,尷尬咳嗽兩聲,“陸大人說得也有道理。”
陸則倒是半點沒有記仇的樣子,甚至還極好相與地衝林堯點頭淺笑了下,弄得林堯愈發不好意思。
楚承稷將手上龍眼大的東珠放回包了鐵皮的木箱裡,看向陸則道:“就依你所言。”
又隨手指了一箱財寶:“一並帶回郢州去,權當是孤給叔公的見面禮。”
陸則忙拱手謝恩。
等陸則退下了,楚承稷才對林堯道:“這一箱是林將軍的。”
“一……一箱?”林堯看著那黃澄澄的金條,險些閃了自個兒舌頭。
楚承稷道:“林將軍忠心耿耿,勞苦功高,此乃林將軍應得的。”
之前在青州銀錢周轉不過來,林堯光記著幫底下將士們催軍餉,卻一直都沒領自己的那份軍餉。
這第一回 領賞,就是這麼大的賞賜,林堯視線在一口口敞開的木箱上睃巡,最後目光定格在那一箱東珠上,厚著臉皮問:“殿下,我能拿十根金條換一顆東珠嗎?”
那口箱子裡的東珠顆顆都有龍眼大,閃著瑩潤的光澤,看著就價值不菲。
那箱東珠是楚承稷打算帶回去給秦箏的,林堯開口要,楚承稷以為他是想替林昭討一顆,道:“直取便是,無需置換。”
林堯道了謝,半點不客氣地在箱子裡挑了一顆最大的東珠揣懷裡。
清點完庫房後,當天夜裡就有兩艘貨船載著藥材沿江逆流而上往青州去,徵集醫治瘟疫的名醫的告示也在次日發布了出去。
晚間的慶功宴上,林堯跟韓修一桌,幾碗酒水下肚,林堯還好,韓修卻有些上頭了,拉著林堯小老弟長小老弟短的叫,一張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
“小老弟,你還沒成親吶?”
林堯被他那一身酒氣燻得往邊上挪,敷衍道:“大業未成,何以成家。”
韓修似覓得知音一般,使勁兒拍他肩膀,又把人給拍了回去,打了個酒嗝兒,醉醺醺道:“小老弟脾氣對我胃口,我家中幺女馬上就及笄了……”
林堯聽出這話題不對勁兒,趕緊又給他倒了一碗酒,堵住他後面的話:“韓將軍,來,繼續喝!”
韓修本就醉了七分,再一碗酒下肚,直接趴桌上呼呼大睡起來。
林堯剛松了一口氣,陸則就笑眯眯在他對面坐下了:“林將軍,喝一杯?”
林堯覺著奇怪,但還是舉起酒碗跟陸則碰了一下。
陸則咳嗽兩聲道:“不知林將軍中意什麼樣的姑娘,我家中姐妹眾多……”
“噗——”
猝不及防聽到這個話題,林堯一口酒直接噴了出來,想起陸則說的那句家中姐妹眾多,神色又略有些異樣:“今天是怎麼了,一個個的都問起我成家的事,陸軍師不也還孤家寡人一個?”
陸則詫異道:“林將軍還不知?”
林堯一臉迷惑:“什麼?”
陸則笑道,“也沒什麼,就是各家有適齡女兒的,都在物色殿下麾下還未娶妻的的賢臣虎將,林將軍和岑大人、秦大人、董小將軍,都是各家搶著想結親的人物。”
林堯一聽岑道溪也在其中,頓時黑了臉:“那姓岑的一把年紀了,還有人家上趕著想跟他結親?可別害慘了自家閨女!”
陸則聽出他語氣中對岑道溪多有不滿,疑惑道:“林將軍同岑大人有過節?”
林堯幹脆利落回了句:“沒有!”
那姓岑的跟他妹妹有過節。
陸則見他不願多說,倒也沒再追問,而是有些惋惜道:“林將軍少年英才,我家中姐妹個個才情斐然……”
桌上一早就醉過去的安元青聽到“才情斐然”幾個字,半醉不醒地爬起來接了句:“我女兒琴棋詩畫樣樣精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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