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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頭幾天,周安然過得很是單調,基本就是白天在家看書學習,晚上偷偷躲在臥室跟陳洛白打視頻電話。
他那天說第二天要來蕪城看她,並沒有來成。
一來是她確實不太好意思答應他,二來是他早就和他媽說好,寒假要去律所學習,第二天就直接被他媽抓去了律所幫忙打雜。
倒也不是不能請假。
但周安然還是希望能在他家長那邊留個好印象。
更何況,他過來根本也不是為了什麼正經目的。
蕪城離南城很近,冬天一樣湿冷難熬。
他們回來那天是周六,之後好幾天,周安然都窩在家裡沒敢出去,一直到周五,去親戚家玩的岑瑜回了蕪城,約她出去看電影,她才終於出了趟門。
兩人就約在她家附近的商場,電影挑的是人不多的下午場。
下午電影看完,時間剛過五點,正好差不多到飯點,周安然跟岑瑜又轉去商場一家飯店吃晚餐。
吃飯期間,周安然就感覺岑瑜悄悄看了她好幾次,但又不開口說話。
臨近吃完時,周安然忍不住主動問了聲:“你今天怎麼一直看我啊,是有什麼事嗎?”
岑瑜又欲言又止地看她一眼。
隔了兩秒,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似的,她把筷子往碗上一放:“你是談戀愛了對吧?”
周安然點頭:“是啊,不是和你說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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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瑜又問:“你男朋友是叫陳洛白對吧?”
周安然又點點頭,有點莫名其妙。
她和岑瑜關系雖然不如和嚴星茜她們親近,但也算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和陳洛白談戀愛的事,她並沒有瞞著她,隻是她不認識陳洛白,她並沒有說得太細。
但陳洛白這個名字,她確實告訴過她的。
“怎麼了啊?”
岑瑜像是又猶豫了下:“那我跟你坦白個事,你別生我氣啊。”
“什麼事啊?”周安然更奇怪了。
岑瑜又沉默兩秒:“就是,你還記得你剛過來的時候,那天早上在公告欄前面看俞學姐照片,我過去找你搭話嗎?”
周安然:“記得。”
“其實那天我是故意找你搭話的。”岑瑜說。
周安然:“?”
開了個頭,岑瑜好像也沒那麼難開口了,繼續道:“我表哥徐洪亮你也見過了,他和俞學姐是朋友,那時就是俞學姐託他請我幫忙,說讓我照顧一下班上新來的轉學生,也就是你。”
周安然攥著筷子的指尖倏然一緊。
那天她還是第一次在公告欄上知道俞冰沁這個名字,此前更是來都沒來過蕪城。
俞冰沁當然不可能認識她。
唯一的可能就是,俞冰沁也是受人所託。
岑瑜拉了拉她手腕,又比了個發誓的手勢:“我發誓啊,一開始我確實是幫俞學姐的忙去照顧你,後來接觸了,也是真的你覺得性格很好很溫柔,是真心跟你當朋友的,你別怪我啊。”
周安然喉間發澀:“沒怪你。”
“那我繼續說了啊。”岑瑜小心翼翼又看她一眼。
周安然一愣:“還有?”
岑瑜喪著臉:“對不起。”
“沒事,不是怪你。”周安然能感覺出來岑瑜是真心跟她當朋友。
她性格說好聽叫細心,不好聽就叫敏感,岑瑜要不是真心跟她當朋友,她不可能感受不出來。
“你繼續說。”
“就是——”岑瑜說到這,好像又忽然很難開口似的,停頓了好一片刻,“我當初給你送禮物不是每次都送兩份嗎,其實不是我有送兩份禮物的習慣,是其中另一份,也是俞學姐那邊託我送給你的。我一開始還異想天開以為俞學姐人是彎的,想追你,我表哥說學姐筆直,就是和你大概有點別的機緣,但前幾天我去表哥家玩,聽他不小心說漏嘴。”
岑瑜又停了下,看向周安然。
周安然已經猜到了,手上攥著的筷子一直忘了放,指尖因為用力已經明顯泛白。
然後岑瑜輕聲接著道:“然然,那些禮物好像都是你男朋友送給你的,我就說為什麼當年那些快遞都是從南城寄過來的。”
周安然說不清此刻是什麼感覺,隻知道她鼻子一瞬間就酸得好厲害。
“岑瑜。”她一開口聲音就滿是哭腔,“我先回去了。”
她想回去重新看下那些禮物。
也想回去給他打電話。
岑瑜一個局外人聽了都挺感動,多少能理解她現在的心情,點點頭:“你去吧,這頓飯不用你請,我等下自己去付賬,就當我給你賠罪了。”
周安然其實有點聽不進她說什麼,拿起包包起身就想走。
剛一抬腳,忽然又被岑瑜拉住。
“差點忘了。”岑瑜從包裡拿出個小文件袋遞過來,“當初我隻送了一份禮物,但白得了你那麼多感謝,一直於心不安,就把那邊郵過的東西都列了清單,想著哪天有機會跟你坦白的時候,也不至於自己都忘了,還有他郵東西過來的快遞單,我也全都給你留下來了。”
*
兩位家長都還在上班。
周安然到家後,一路直奔自己臥室。
岑瑜送她的禮物不少,因為用途不同,被她收納到了不同的地方,如今一一找出來後,發現幾乎都快擺滿了半個書桌。
大多是些玩偶、掛件等女生喜歡的小東西,價格看著都不算太貴,所以當初她根本完全沒懷疑過。
周安然在書桌前坐下,從小文件袋裡把岑瑜寫的清單拿出來。
明明隻是一張薄薄的紙,拿在手上卻好像有萬斤重的沉甸甸分量。
周安然隔了好幾秒,才緩緩打開。
入目第一眼,就看到上清單上第一行寫著——
旅行禮物:兔子掛件
那個兔子掛件剛好就擺在她手邊,當時她覺得挺可愛,收到後就一直掛在她書包上,高二高三書包換了幾個,這個小掛件一直掛著,被洗了許多次,已經有些發白發舊。
難怪那天岑瑜送給其他人的第二樣禮物都是珍珠手串,隻有她一個人是這個小兔子掛件。
周安然順著清單慢慢往下看。
發現他送過來的東西遠不止她桌上放的這些。
端午節的粽子、中秋的月餅、聖誕的蘋果,這些曾經岑瑜給過她不止雙份的食物裡,其中也有他送過來的。
還有她十七歲生日,岑瑜送她的那束玫瑰,原來也是他送的。
她上次給他折了個糖紙玫瑰,還以為是她先送了他花。
原來早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就已經給她送過花了。
十八歲生日,岑瑜送她一條項鏈和一條玫瑰金手鏈,這是所有禮物中,明眼就能看出價值不菲的兩樣。
尤其是那條手鏈。
但岑瑜家境不差,當時跟她說成人禮一生就一次,沒準她拒絕。
在清單上看到玫瑰金手鏈,周安然一點沒意外。
難怪那天她戴著手鏈去看他打決賽時,他會特意多問上一句。
周安然鼻子已經酸得不行。
眼淚一直在流,但好像又哭不出聲,喉間像是有什麼哽住。
那時候她以為他不可能喜歡她。
一心隻想著,不能再給他帶去任何困擾。
可怎麼會呢。
他怎麼會一直在偷偷對她好。
怎麼會到現在都還不告訴她。
周安然把手機拿出來,想給他打電話,但電話打了七八遍也沒人接。
她心裡幾乎生出來一股想要回南城去找他的衝動,可他今天一早說了要跟著律所的人去鄰市出差。
就算去了,他人也不在南城。
周安然目光又朦朧落到那條玫瑰金手鏈上。
對了。
好像那天祝燃也特別問了句這條手鏈。
他當時說什麼來著。
好像是說,我朋友也買了一條送人。
周安然那天以為他就是隨口一說,現在看來,祝燃好像是在提醒她。
她把手機又重新拿過來,撥了祝燃的電話出去。
這次接通得很快。
祝燃語氣聽著像是很意外:“周安然,你怎麼忽然給我打電話?”
周安然顧不上跟他寒暄,急急忙忙問:“他高中的時候,是不是給我送過很多禮物?”
電話那端沉默了下。
祝燃裝傻問:“什麼禮物?”
周安然聲音裡滿是壓不住的哭腔:“我朋友都跟我說了,那條玫瑰金手鏈就是他送的對吧。”
祝燃又沉默了下:“看來你真知道了。”
他嘆了口氣:“他其實不準我跟你說這些事,但我總覺得還是該讓你知道,有些事你朋友應該都不知道,他高中去看過你好多次。”
周安然又是一懵。
喉間越發澀,艱難地問:“他來看過我?”
周安然攥著手機,不知怎麼,忽然想起有一次,她請岑瑜幾人出去吃飯,在十字路口等綠燈時,回頭看見一個好像他的身影。
穿著一身黑,戴著棒球帽。
她當時以為是太想他看錯了,或者就是純粹是身形有點像。
但有沒有可能。
當初那個人就是他。
“是啊。”祝燃說,“最後一次是你暑假畢業吧,我們打聽到你要請嚴星茜她們吃飯,那天是我陪著他過去找你的,他那天其實有點想跟你告白,但過去的時候,剛好聽到你說不喜歡他了。”
周安然腦袋懵了下。
“那天——”她頓了頓,“是不是還有人叫了他一聲?”
祝燃意外道:“是啊,他舅媽那天也在那店裡吃飯,看到他意外叫了他一聲,你們聽見了?”
周安然視線已經完全模糊:“我以為不可能會是他。”
祝燃接著道:“然後他暑假那陣心情挺不好的,原本跟我們約好去旅遊也沒去,一直待在家看書,快開學的時候我看不下去,喊他出來打個球,他那天也一直心不在焉,然後把腳崴了。”
周安然心裡一揪。
難怪那天他不準祝燃告訴她,他自己也沒騙她,隻是隱瞞了一小部分真相。
“哦,對了。”祝燃像是又想起什麼,“他當初其實還考慮過要轉去蕪城,反正他舅舅家,就是你俞學姐家,就在蕪城,他過去也不會沒地方住,她媽當時也沒攔他,就問了他幾個問題,說讓他考慮清楚。”
“什麼問題?”
“問他能確定他轉過去對你來說會是感動而不是困擾嗎,問他能不能保證如果因為轉學成績下降,不會因此對你生出不滿,問他能不能保證一輩子喜歡你,不然他怎麼敢在高二這麼重要的時間點去打擾你,問他能保證不會影響到你的成績嗎。”
祝燃頓了下。
“他說他能保證一輩子喜歡你,他說不會再碰到第二個明明膽子小得好像連話都不敢跟他說,卻又每次都會站出來保護他的女孩子了,但他不確定會不會影響到你的成績。”
*
6點10,何嘉怡下班到家。
客廳裡一片暗,看上去像是家裡完全沒人在。
何嘉怡想了想,還是走到女兒臥室門口,裡面沒有一絲光線透出來,像是人也不在房裡。
她還是抬手敲了下門:“然然。”
裡面沒人應。
何嘉怡擰開房門,一眼看到昏暗房間裡,有個身影一動不動坐在書桌前,書桌上亂七八糟擺了一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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