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青早就從隋寧路的公司離職了。”聞宴祁倒好水,食指微屈試了下水溫,然後把杯子推了回去,繼續說,“她現在在我的公司工作。”
蘇向群迎著他的目光,突然有些不安。
聞宴祁這人就是如此,總一副懶散不羈的樣子,但說話看人總帶著一股氣勢,不怒自醒,扎人得很。
蘇向群還記得第一次接到他電話時,雖然不知道這位聞家少爺看上蘇晚青什麼了,但那會兒他以為自己是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中了,忙不迭表示自己一定會說服女兒。
原以為是表達了誠意,可聞宴祁聽到這句話便沉默了,而後也不復剛剛的客氣,開口冷淡道,“我不喜歡勉強別人,蘇先生隻需引薦我與貴千金見面就好。”
喜怒無常、難以捉摸就是他對聞宴祁全部的印象。
蘇向群怔了兩秒,到底也不是年輕人了,很快便反應過來,笑著開口,“那也挺好,晚青這丫頭小時候吃了不少苦,如今能得到你的照拂,我對她也算是放心了。”
聞宴祁抿了口茶,笑而不語。
蘇晚青全程沒有多說話,等到這個話題被揭過去,她偷偷給聞宴祁發了條讓他出來的微信,而後便借口去衛生間了。
她在走廊上等了兩分鍾,聞宴祁才推門出來。
蘇晚青連忙迎上去,壓著聲音,“你為什麼要跟他一起吃飯?”
聞宴祁抬眼瞥她,嗓音極淡,“你覺得這飯局是我促成的嗎?”
“但你可以拒絕的呀。”
聞宴祁稍頓,移開了視線,“是你父親過於熱情。”
這叫什麼話?
他對聞家人熱情是這兩天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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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待會兒對他冷淡一些,然後——”
蘇晚青還說著,突然聽見包廂內傳來椅子移動的聲響,生怕蘇向群出來撞見倆人在門口說小話,又誤會什麼,蘇晚青眼疾手快,扣住聞宴祁的手腕就把他拉進了隔壁空蕩的包廂裡。
關上門,屏息凝神。
蘇向群果然出來,朝衛生間走了。
蘇晚青舒了口氣,再回頭,才發現這包廂沒開燈。
黑漆漆的空間裡,聞宴祁立在她身後,倆人貼得不算近,但鼻息的熱氣撒到頸側,蘇晚青還是沒忍住,縮了縮脖子。
她不自然地往後撤了半步,靠在了門板上,“我剛剛還沒說完。”
黑暗空間裡,她看不清聞宴祁的表情,但隻聽聲音,他好像是在笑,嗓音略低,像夾雜著空氣中漂浮的細小沙啞,有些撩人的痒,“嗯,那你繼續說。”
蘇挽青清了清嗓子,“待會兒你對我差一點,呼來喝去也行,讓他知道你根本不在意我的那種。”
“為什麼?”
“你說為什麼?”蘇晚青頭一次覺得跟他說話費勁,“你也不想被一個時時刻刻想著從你這兒撈點好處的親戚惦記上吧。”
“那些好處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那也不行。”蘇晚青一本正經解釋,“他不知道我們倆籤了合約,如果真纏上你了,合約到期我們一拍兩散,你讓我怎麼交代?”
聞宴祁靜了幾秒,嗓音也變得寡淡些許,“有道理。”
-
一頓飯吃了近一個小時,結束後蘇向群還意猶未盡,邀請聞宴祁有空去家裡坐坐。
蘇晚青站在他身後,聞言悄悄拽了一下他的衣角,聞宴祁八風不動地笑,回應說得闲一定上門。
蘇向群上車離開,聞宴祁回過頭,目光下垂,落點在蘇晚青的手指上。
她把他挺括的襯衫抓出了一個小揪揪。
蘇晚青忙不迭松手,試圖幫他撫平,“不好意思,我怕你又莫名其妙答應。”
“莫名其妙?”聞宴祁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聲音平靜,“我還沒那麼闲。”
蘇向群一走,他就變臉了,完全沒有剛剛在席間那副溫情款款的派頭。
蘇晚青也不知道哪裡又得罪他了,被噎了一下,抿抿唇,沒再開口。
回去的路上,蘇晚青隻在系好安全帶後說了一句話:“音響可以連我的藍牙放歌嗎?”
“隨你。”
聞宴祁專注開車,然後就聽到了許多活力滿滿,甚至是有些聒噪的歌,蘇晚青一邊玩手機,還一邊跟著哼哼,調子挺軟,就是沒一句在音準上。
應付完她爸,她好像有種心有餘悸的慶幸。
聞宴祁偏頭看了眼,蘇晚青低垂著頭,額前碎發落在鬢邊,小小的手掌捧著手機,屏幕上是五子棋盤,看APP風格,就是老太太常玩的那一款。
他緩緩降下了車速。
-
蘇晚青陪老太太下了一路的五子棋,輸多贏少。
倒不是她故意相讓,實在是因為老太太在五子棋方面的造詣太高,最後一次game over之後,蘇晚青才看到天梯排行榜,“人生如茶”位居濱城第九,也是聞家老宅所在的濱安區前三。
蘇晚青發了個“抱拳”的emoji過去,甘拜下風。
收起手機,車輛剛好並入輔道,大門近在眼前,蘇晚青關閉了藍牙。
等待升降杆抬起的間隙,她百無聊賴地把手機裝進包裡,做好下車前的最後準備,可就是那麼隨意的一眼,她注意到了一個人。
“等會兒。”蘇晚青陡然坐了起來。
聞宴祁踩下剎車,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陳柱也注意到了他們,跟旁邊的保安隊長耳語兩句,然後就小跑著過來,站到了副駕旁。
蘇晚青滿臉驚喜,“你怎麼在這裡?”
陳柱的目光透過她的肩側,落在聞宴祁臉上,記著他的話,陳柱沉聲答道:“我在這裡工作了。”
“你不在酒吧了嗎?”
“那份工作不穩定。”陳柱羞赧地理了理制服領口,“我也是今天剛入職。”
蘇晚青贊許地點點頭,想起什麼,“但這裡離錦園小區很遠诶,你來回坐車方便嗎?”
她的關心坦蕩且直白,陳柱有些感動,“這家物業公司有安排宿舍,那裡的房子我退租了。”
“那就好。”蘇晚青看他帽子有些歪了,忍不住抬手輕推了一下,然後壓著聲音鼓勵他,“好好幹哦,這裡的工資很高的。”
“我知道的。”
後面有車子催促,鳴笛示意,蘇晚青看了眼聞宴祁,對方面容寡淡,手裡捏著一包煙盒,看起來不甚關心,不疾不徐地望著窗外。
蘇晚青又轉過頭,“你叫什麼名字啊?”
“陳柱,陳醋的陳,柱子的柱。”
蘇晚青扯出笑,“好名字,一聽就是棟梁之材。”
......
車子入了地庫,陳柱變成後視鏡裡一個小小的黑點。
蘇晚青心情好,看了眼不聲不響的聞宴祁,主動勾起話頭,“你認出來沒?”
聞宴祁單手把這方向盤,看了眼後視鏡,“沒有。”
“他就是之前每晚十點都在錦園小區門口晃蕩的那群......”她眼珠子轉了半圈,沒想到更好的詞語來代替“小混混”。
好在聞宴祁也聽出來,應了聲“哦”。
蘇晚青自顧自地說,“他竟然來這裡做保安了,還挺上進的,比做夜場好太多了,你們小區物業費那麼高,至少工資肯定能翻好幾番。”
聞宴祁沒說話,將車倒進了車庫,才偏頭看她,“你什麼時候跟他那麼熟了?”
蘇晚青被他問住了,想起她跟陳柱破冰的契機,好像就是陳柱向她告狀那次。
當然不能把這個說出來,蘇晚青尬笑了聲,瞎編道:“之前我搬家過來那次,他在小區幫了我一個忙,他人挺好的,這就是好人有好報。”
“是嗎?”聞宴祁解開安全帶下車,嗓音清冷,“也許吧。”
-
那之後又過了今天,蘇晚青進出總能看見陳柱,倆人招呼打得多了,也越來越熟悉。
蘇晚青的車上經常會帶著一些小零食,看見陳柱就會遞給他,有時是一顆橙子,有時是一袋糖。
有一回出門,Doris說想吃她做得三明治了,蘇晚青就多做了幾份,經過大門時遞了一份給陳柱。
陳柱跟她熟了,但還是沒改掉容易害羞的毛病,嗫嚅道,“青姐,你自己吃吧。”
隔著車窗,蘇晚青向他展示了自己的小保溫盒,“我還有。”
陳柱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車後響起了鳴笛聲。
蘇晚青看了眼後視鏡,聞宴祁的庫裡南緊跟在她後面,因為她的停滯不前,升降杆遲遲落不下去,他卡在減速帶上。
“我要走咯,拜拜晚上見。”她連忙開走。
聞宴祁不疾不徐地跟上前,瞥了眼陳柱,以及他手上的三明治,目光說不上友善,也沒什麼明顯的敵意。
但有一種陳柱說不上來的東西。
默了默,他尷尬開口,“聞先生,早上好。”
“嗯。”聞宴祁隻應了個音節,就升上車窗走了。
-
優而上的項目進入執行期,下午發了張熱點借勢海報,各平臺反饋都不錯,臨下班時Doris又提議聚餐,部門內紛紛舉手贊成。
蘇晚青入職近一個月,也算摸清了客戶部的風格,聚餐理由不論多麼牽強附會,總有人一呼百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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