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路清在腦海裡說:“行了,沒事兒了你退下吧。”
“好嘞!”
顏路清一直覺得瑪卡巴卡還不錯,隨叫隨到,雖然幹不過系統,但必要的時候還算有用。
繼續跟著這對夫妻走動,顏父稍微空闲下來的時候,顏路清趁機問了他上次提到的顧詞大學的事情。
顏父卻沒明確說,隻道:“你爺爺可以幫忙,但你爺爺要見你,明後天記得去他那兒一趟。”
顏路清沒多想,說好。
接下來是重頭戲,壽星章老爺子出場,顏路清再次跟著前去打了招呼,順帶聽了一通圈內人士的寒暄。
不過大致一圈走下來,除了被各路寶石鑽戒閃到眼睛,她最強烈的欲望是愈發饞眾人手裡那搖晃的紅酒杯——那色澤,那液體在酒杯裡晃時漾出的深紅,看起來真的好好喝啊!
可惜顏父顏母明令禁止,不準她喝酒。
別人喜歡酒可能就是喜歡半醉不醉的感覺,顏路清不是,她是單純覺得酒好喝,酒就是她的肥宅快樂水。
原主的身體確實屬於對酒精耐受度不高,但是醉酒這種事也是可以改變的。顏路清穿來之後喝了兩次,覺得自己已經掌握了基本法,她不應該因為怕醉就不喝,而應該通過經常喝酒來把這身體變成跟自己原來那樣。
顏父顏母不松口,還是得去找顧詞。
“顧詞自己一個人,我怕他無聊,先去找他了。”
小聲對著顏母說完,顏路清頭也不回地提著裙子開溜。
……
簡單掃了一眼廳內,沒見到人,她又直奔休息區。結果猝不及防,顏路清在拐角的地方跟一個才見面沒幾天的身影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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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腳步都同時一頓——
章年看著今天稱得上盛裝打扮的顏路清,一下子愣住了。女孩穿著白裙子,皮膚白得仍然像是會反光一般,妝容幹淨簡單,卻格外適合她,顯得五官尤為精致,一雙眼睛看人時格外靈動。
隻一眼,就覺得這女孩跟剛才那個給他添堵的人莫名同屬一個畫風。
……更酸了。
章年咬了咬後槽牙。
從前顏路清跟自己約吃飯、約電影那會兒,遠沒有現在好看,雙目無神,瘦得不像一個花季少女,偶爾盯著他發呆的時候,總讓章年聯想到她的那些精神病傳聞,毛骨悚然的同時他還得裝作一副正常的樣子。
沒想到現在,她竟然變得這麼漂亮。
顏路清一臉懵逼地看著面前的章姓替身,眼瞅著他的目光從震驚、幽怨、最終轉變成憤恨,而後頂著發紅的眼,什麼也沒說,掉頭一走了之。
她憑著說不出的直覺向右轉頭——
果然看到了倚著柱子穿著一身白的顧詞。
顏路清朝著他走去,顧詞也恰好抬眼看她。
“……顧詞,你是不是見到那個章某了?”顏路清還有點懵,“他怎麼氣成那樣啊?”
“不知道,”顧詞笑了笑,說:“他來找我,所以就隨便聊了幾句。”
顏路清:“……”
她懂了,這是被公主竹筍攻擊了。怪不得,怪不得。
但顏路清還挺好奇的,“所以……你們聊什麼了?”
顧詞漆黑清潤的眼眸劃過明顯的笑意:“我們在聊……現在軟飯行業真是內卷嚴重啊。”
顏路清:“???”
他是不是中間漏掉了好幾集?內卷她知道什麼意思,但軟飯行業是怎麼回事?
正打算繼續問下去,顏路清聽到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男聲——
“顧詞!”
這聲音很年輕,底氣很足。顏路清回過頭,見到了一個跟聲音非常相符的人,穿著黑色禮服,挺拔高大,相貌俊朗。
他直奔著顧詞而來,嘴裡說著:“我聽人說你在——”
卻在目光掃到顏路清的瞬間卡了殼。
他表情從驚喜轉變成震驚,而後看著顏路清說了個髒字:“草,顏路清。”
穿越以來,顏路清這是第二次聽有人把自己的名字叫得這麼咬牙切齒,上一個是虞惜。
恨她,應該都是因為顧詞,那麼這個人應該就是顧詞的……
“衛遲。”顧詞淡淡開口,眼睛卻看著顏路清,“你先離開一下,我去找你。”
顏路清也不想接受這位的攻擊,上次虞惜的偷襲還歷歷在目,她對顧詞比了個ok的手勢,轉身就走。
“不是,你們這是……”衛遲原本想問他這幾個月為什麼失聯,此時卻來不及問,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這是顏路清啊,那個精神病啊,我一直懷疑她暗戀你的那個變態精神病啊——”
顧詞打斷他:“我知道。”
“知道你還跟她走這麼近?!”衛遲抓了兩下頭發,“不行,今晚結束了我們得好好說說,你先說你現在住哪兒?”
聽到這個問題,顧詞笑了一下:“住她家。”
衛遲倒吸一口涼氣,而後壓不住聲音地問:“你住她家做什麼???”
想到之前某人的說法怎麼想怎麼有趣,而且竟然還在某種程度上非常符合他和顏路清的處境。
於是顧詞笑了笑,回答:“吃軟飯。”
衛遲:“......???”
......
顏路清從休息區出來,算是自由身了。她左躲右躲,總算找了個顏父顏母看不見的地方,在桌邊坐下,正想要酒,身側突然一道陰影覆蓋過來。
顏路清此時坐著,她轉臉抬頭,從下往上觀察——淺藍色的長裙,勾勒出年輕曼妙的身姿,鎖骨精致。這身材看著像個美女,再往上——
哦,是那個砸她頭又被她薅禿了的表妹,虞惜。
瞬間萎了。
顏路清對美女來者不拒,但對於給自己造成過傷害的那還是滾一邊去。
雖然不知道虞惜要來幹什麼,先下手為強,顏路清開口第一句話便友好問候:“喲,好像兩周沒見了,虞惜,你頭發長出來了嗎?”
“......”
虞惜臉上明顯一僵。
她頭頂的頭發有些沒被連根拔起的可以接發,但連根都沒有的便隻能用發片遮蓋。每天出門耗費的時間、以及每次洗完頭照鏡子所生出的煩躁感,已經快要把她折磨瘋了。
但她很快又穩住情緒,在顏路清身邊坐下,招呼服務生從託盤裡拿了杯酒,而後對著顏路清一笑:“表姐,不想嘗嘗嗎?”
“......”還有這等好事。
顏路清正愁沒酒喝呢,當即就從託盤拿了另一杯,喝了一口之後,滿足地閉眼回味。
這倒把虞惜看傻了。
家裡人誰不知道,別人喝酒隻是喝醉,顏路清這個瘋子喝酒是會真的發瘋。發瘋的過程她自己也痛苦,最終都是折騰進醫院,所以她向來滴酒不沾,也沒人敢讓她沾。
然而虞惜還沒想明白,閉眼品酒的顏路清已經再度開口:“對了,我上次出於好奇,問了一下家裡人......”
顏路清手指摩挲高腳杯,裝模作樣嘆了口氣,“原來所謂的遠房表妹虞惜,竟然跟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是硬沾親帶故湊的。”
看著虞惜臉上的表情,大概是想不到有人會把這種東西以這麼直白的方式講出來,顏路清不等她說什麼,又繼續道:“我看咱們這表姐妹名不副實,不然你以後還是叫我大名吧?畢竟你這‘遠房’實在太遠了啊,我真不想被你佔便宜。”
顏路清原本以為,虞惜會跟她就此開始撕逼,但出乎預料,虞惜看起來竟然還挺淡定。
她看著顏路清,眼神意味不明:“你以為你是顏家的人,是顏叔叔的親生女兒,你就能無法無天一輩子嗎?”
“顏路清,你早晚會死得很慘。”
嚯,到了放狠話環節。
顏路清一杯酒見底,抬手又要了一杯:“怎麼死的,說來我聽聽。”
虞惜笑了笑:“你不了解他嗎?如果有那一天,當然不會是我。”
“你敢這麼對他,總有一天,你會被顧詞親手解決。”
她這是貸款呢?顏路清喝酒喝的很開心,聽她說話就更想笑了——親手解決?要不是顧詞,她已經在蝶葉山嗝屁了也說不定。
公主詞明明善良又溫柔,胡說什麼呢。
她正打算開口反駁虞惜,卻又一道陰影從頭頂覆蓋過來,還沒等抬頭,顏路清手裡的酒杯也被抽走。
她唰地轉過頭,卻看到了那雙熟悉的漆黑眼眸。
隨後,仿佛玉石擊打般清冷冷的聲音也傳入耳內。
“顏路清,你答應過什麼?”
“......”是的,她答應了不喝酒。顏路清已經感到自己又開始有那種飄飄欲仙的感受,頓時換了一副面孔,手指著虞惜,“這真的不是我要喝,是她非要拉著我喝。”
虞惜全身都是僵硬的。
她想過再見到顧詞會是什麼樣子——他可能被顏路清折磨得相當不堪,可能變得陰沉寡言,再也不是曾經那個記憶裡的少年。卻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穿著一身這樣好看的白色,甚至稱得上語氣溫柔地對顏路清說話。
而顧詞隻是順著顏路清手指的方向看了虞惜一眼,一瞬而過,又重新垂下眼睫看著顏路清。
“起來回家,不要在這出醜。”
顏路清如果穿著平底鞋,那肯定能走得毫不猶豫,但她今天穿的是漂亮的細高跟......
“顧詞......”顏路清眼巴巴地看著他,“我長這麼大就沒求過什麼人。”
顧詞笑:“顏小姐,你兩天前剛求過我。”
“......”顏路清忍氣吞聲,“那就,再求求你。”
幸虧此處是顏路清為了躲顏父顏母找的角落,光線相對昏暗,也距離側出口非常近,壓根沒被別人看到。
——除了虞惜。
她眼睜睜看著顧詞在她面前,明明觸手可及的距離卻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反而把顏路清打橫抱起來轉身離開。
他的背影即將消失的時候,虞惜喊:“顧詞,你等等!”
顧詞頓住腳步。
虞惜指甲掐著手心,仍然找了一個理由:“......顏路清逼你,但你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顧詞這才回過頭。
他動作優雅,哪怕懷裡抱著一個人。兩人的衣服顏色一模一樣,看起來相當和諧。
虞惜死死盯著他,顧詞卻模樣很是漫不經心地反問:“我看起來,像是被逼的嗎?”
-
從側門出去的時候,大小黑也立刻迎上來。
但兩兄弟怎麼也沒想到,出來的兩個人有一個並不是站著出來的。
大黑看向顧詞:“顏小姐又喝酒了......?”
顧詞沒答,但答案很是明顯。
“太奇怪了,以前就算發病,顏小姐也是滴酒不沾的,”大黑早已把顧詞當成了自己人,撓了撓頭發,低聲說,“您看您能不能勸勸她去看心理醫生……畢竟,畢竟顏小姐比較聽您的話。”
顧詞沒答應,也沒拒絕,隻說:“看情況。”
大黑走在前面,帶著二人繞到停車處。
晚上九點,外面的晚風吹在臉上溫度剛剛好,對顏路清這樣喝高了的人有明顯降溫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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