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羨尾音拖長,懶懶起身,雙手插兜,掃了我一眼:
「那你聽著,小包子,老子現在重新追你,別再他媽的用什麼不知道的爛借口來敷衍我。」
語罷,他抬起手想掐我的臉,見我要躲開,索性狠狠掐了一把,低笑:
「怎麼?你讓我今天白高興了一場,還不許我拿點好處。」
按江羨這個壞脾氣,要是拋開長相——算了,拋不開。
11
江羨這樣的人,說不上有幾分真心還是假意,但是我知道他的耐心極其差。
等到在我這裡實在找不到樂趣了,他自然就會去尋找新的樂子了,估計沒幾天,就會把我拋在腦後。
直到他大剌剌地開著敞篷跑車來到畫室樓下,我才知道他好像是來真的了。
樓下一陣喧鬧,等我跟著其他同學跑出畫室去走廊看熱鬧,就看到了那麼一幅場景:
江羨坐在他那輛嶄新的敞篷跑車上,一手摁著喇叭,一手懶洋洋地搭在車窗,而他的車後座,載滿了花。
他今天穿了件松松垮垮的黑色西裝,內裡的扎染真絲襯衫隻隨便扣了幾顆扣子,露出健碩的胸膛和精致的鏈條項鏈,修長的指間還戴了兩三個戒指。
而且,他居然莫名其妙地染了個淺慄金色的頭發,在人群中極其顯眼。
輕撥下墨鏡,江羨薄唇扯出個笑,簡直是把敗家二世祖這幾個字印在了腦門上。
我咽了咽口水,隻能想到「開屏」兩個字。心中暗叫不妙,我腦袋一縮轉身就跑。
「蘇璟!你敢躲一個試試?」
Advertisement
江羨看到了我,迅速撈起一束花,單手撐著車身,輕輕巧巧從車裡躍了出來,三兩步就沖進了樓裡。
「你跑什麼?」
我腦子一抽,差點就要往廁所裡躲了,就被身後一股強大的力氣拽住。
剛回頭,一大束花擋住了視線:
「來,花。」
見我沒有動作,江羨挑眉:「不喜歡這種花?」他說著就準備打電話,嚇得我趕緊壓住他的胳膊:
「也不是不喜歡。」
對上他探究的眼神,我當即改口:
「對,不喜歡。」我指了指花,又指了指他的衣服,最後指了指樓下的車:
「這些,這些,這些我都不喜歡,江羨,你這些不是做給我看的,是做給別人看的,收……收起你以前對小女生的那套。」
眼見他的那些小狗腿跟著上了樓,我趕緊轉頭往畫室跑。
身後的江羨沒有追來,我隱約能聽見有人抱怨真麻煩之類的,接著就傳來江羨的聲音:
「老子樂意,不麻煩的我還真就看不上」
被江羨那麼高調地一鬧,好像我的性取向都不再是什麼值得瞞的事。
疑惑的是,沒有引起半分不好的輿論,顯然,這都是因為那個對象是江羨。
我隻知道江羨的家世背景比我們家好很多,但是沒料到居然是不可言說的地步,這樣一想,那天夜裡明明被留下了信息,但是最後卻沒有被全校通告,大概也是有他的原因吧。
為此,我還特地向祁晨打聽了一番。
他那會兒忙得不可開交,電話那頭隱約還能聽見翻閱文件的聲音,但還是極有耐心:
「有點印象,他們家有點復雜,這小子有點虎,我記著他們家還沒舉家搬回國的時候,我跟著你祁叔去拜訪過,聚會上那麼多人呢,江羨這小子鼻青臉腫地就進來了,直接跟他老子說,給我錢,我要去買槍。」
似乎是當時的場景過於滑稽,祁晨忍不住低聲笑了笑:
「後來才知道他應該是在學校和別人鬧矛盾了,你知道的,國外有些地方很排外的,江羨那時候也才十歲吧,跟幾個高年級的打架把人耳朵給咬下來了,還不過癮,想買槍去幹人家,結果他老子氣得直接一腳把人踹下了泳池,當時你遇哥都十二歲了,躲我後面嚇得不敢說話。」
察覺到不對勁,祁晨頓了頓,透過電話問我:
「你問他幹嗎?啊,你們一個年紀,不會是你同學吧?」
我輕輕嗯了一聲,莫名地有些心虛。
「阿璟,背地裡說人家壞話不地道,但是晨哥提醒你一句,離這個小子遠點,他從小是家裡的保姆帶大的,性格有點缺失,虎得很,你這人吧,太過老實善良,容易被道德綁架,要是真被他這樣的人惹上了,肯定很給你帶來麻煩,但也不要怕,記得跟我說。
再不濟,你遇哥也跟你一個學校,找他幫忙。」
想到祁遇那個身體,我忍不住一個寒顫,甚至能想象得出江羨開著那輛敞篷車圍著祁遇轉圈圈,朝他扔鞭炮的模樣。
13
噫,不敢想象。
但我嘴裡還是乖巧地應了下來,猶豫片刻,重新開口道:
「晨哥,你最近有空嗎?你喜歡的那個交響樂團在全國巡演,我剛好搶到了兩張票,你想不想——去看看?」
電話那頭剛剛還傳出的紙張聲音停下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了祁晨的聲音:
「你一個青春正好的年輕人,成天和我一個快奔三的大老爺們兒混算怎麼回事?去,自個兒找朋友一起,別跟你遇哥一樣,大學快畢業了朋友沒幾個,尤其是談了戀愛後——算了,我跟你說這個幹嗎,你也是,有時間趕快談個戀愛。」
恰好電話那頭傳來了敲門聲,祁晨忙著工作,掛斷了我的電話。
想象著現在的祁晨一身西裝革履,在辦公室埋頭工作。
我漫不經心地在紙上勾了幾筆,最後添上了那顆靈魂的痣。
等等,相似的人,相似的痣,可是這個人,怎麼越看越不像祁晨。
反而——像那個流裡流氣的江羨。
他怎麼穿上西裝了,還是這麼個不正經的二世祖模樣,腦子裡驟然浮現起那天畫室樓下的場景。
那雙狹長的眸子懶散地掃過,最後定在我的臉上。
我下意識地一個激靈,就跟那天在樓上跟他視線相撞一樣,胸口這裡,怦怦直跳。
沒想到,我居然怕江羨已經怕到了這個地步,救命。
我驟然意識到,他不隻會給我麻煩,他本身就已經是個夠大的麻煩了。
14
很快,我真的就遇到了麻煩,隻是這麻煩並不是江羨帶給我的。
連續一周,我總感覺有人跟蹤我,可是每當我回頭去尋,又發現找不到人,直到那天放學,我被一個男人堵住。
我認得他,是我爸爸正在負責的一個案子的對方家屬,具體的案情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很棘手,所以爸爸最近四處陪著委託人去收集證據。
這個時候,爸媽都出差不在家,他來找我完全沒有理由,禮貌地打了招呼後,我轉身想走,他驟然跪了下來抱住我的腿,我嚇得就是一個百米沖刺。
剛出學校大門,身後先是響起一陣鈴鐺聲,我回過頭,少年騎著自行車的身影從拐角處倏地出現。
江羨沖我吹了個口哨:「想我了嗎?小包子。」
他說著,順手將車筐裡的一袋熱乎乎的慄子扔給了我。
非要每天送我回家,還美其名曰,天南地北都順路地送喜歡的人回家,是追求者應該做的。
於是乎,他還真就每天雷打不動地來送我,隻是每次非要拽著我的手在他身上亂摸,還要極其自豪地顯擺:
「哥這身材帶勁吧?這胸,這腰,這腹肌,哎,你別躲啊,我練來就是給你摸的。」
面對他張口就來的調侃,我總是難以避免地心跳加快,此刻低著頭:
「不想,明明,明明剛剛還在一個教室上課。」
江羨煞有其事地思索了一會兒,低頭笑道:
「那我明天請一天假不來上課,你想想我唄。」
15
我原本還以為他是開玩笑的,結果第二天,江羨還真就沒有來。
我照常自己下課後,去畫室待一會兒,然後結束回家。
就在我要打開大門的時候,巷口的黑暗處倏地拐出一個人,正是那天學校堵我的中年男人。
可是他現在的狀態完全不對,明顯情緒有問題,我轉身想跑,結果他一把抓住了我的後衣領按著我的頭往鐵門上撞。
「你們非要逼我!非要逼我!」
他情緒失控,怒吼著掐上了我的脖子,力氣大得出奇。心理的恐懼,讓我的生理性眼淚止不住地湧出,視線越來越模糊。
直到聽到了那陣熟悉的聲音:「我去你媽的!」
是江羨,他把那個人一拳打翻在地,又狠狠地朝腦袋踹了好幾腳。
他繃著臉,渾身戾氣,血肉的擊打聲和男人的慘叫聲交織,嚇得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慌亂地拿起手機報警,隻聽見一聲悶哼,才發現那男人不知道何時掏出了一把蝴蝶刀,刺中了江羨的右胳膊。
「江羨!」
索性江羨反應很快,反手掰住男人的手奪過了刀,將男人制服住。
我才注意到滿地撒著慄子,還有江羨的血。
隨著到來的警察,我們先去警察局做了筆錄,全程我不敢看他,也不敢說話。
不然,我真的會忍不住暴哭,他又會罵我娘了吧唧。
直到在醫院看到他鮮血泊泊的傷口,我才憋不住大哭起來。
16
折騰好一切把江羨送回他家,已經快零點了。
衛生間裡,我看著鏡子裡的人天然微卷的蓬松頭發亂糟糟的,臉上是褪不去的緋紅,長長的睫毛濕漉漉的,明顯哭了很長一場。
直到剛剛在警察局我才知道,原來江羨早就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他今天沒來學校,其實就已經找人去調查了這個事,還把人警告了一番。
江羨原本以為這樣的人,嚇唬嚇唬就行了,誰知道這人精神有問題,一刺激,幹脆直接來拼命。
要不是他今晚特地來給我送慄子,也不會撞見這個場景,想起當時的場景,我忍不住一陣後怕。
在醫院的時候我哭得直抽抽,江羨樂了,拿起手機就要錄音,我問他幹什麼,他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收集你喜歡老子的證據,怕你到時候不好意思又不認賬。」
想到這,心跳驟然失了半拍,隻覺得悸動不已,
江羨這個人,每次都是在我覺得他很不靠譜的時候,正經起來。我想認真一點呢,他又沒個正形。
夜裡,吃過我做的宵夜後,江羨去洗澡了,而我縮在客廳看電影,手裡一邊剝著新買的慄子一邊往嘴裡塞。
江羨不知道什麼時候洗好了,盤腿坐在我旁邊,見我看得認真,他就半邊胳膊支稜在茶幾上看我。
「小包子,有沒有點良心,隻顧著自己吃是吧?」
我愣了一下遞過去剛剝好的慄子,江羨沒接,反倒輕輕拽過我的手臂,就著我遞過去的姿勢吃下了那顆慄子。
直到柔軟的唇瓣觸到我的指尖卻還沒有結束的意思,我慌張地看向江羨,才發現他的目光灼灼。
我臉一紅,剛想縮回,就見江羨薄唇勾起,稍稍用力把我拽進他懷裡,又在我耳邊輕聲:
「咱這也算英勇負傷了吧,就沒點獎勵什麼的?」
17
他的吻猝不及防地落下,溫柔輾轉,由輕到重。
熱門推薦
和父母吵架了,給好兄弟發消息。 【過來草一下。】 他秒回:【?】 我匆匆看了一眼,繼續灌酒。 真沒意思,還說好兄弟! 都不願意聽我吐槽! 下一秒手機沒電關機了。 後來才看到他回的消息。 【那個……你喜歡什麼味道?】 【幹嘛不回我?】 【洗幹凈等我,我來了。】
和校霸在一起後,他的小青梅回來了。 眾目睽睽之下,她高調地扯壞我的裙子。 江逾立即脫下外套將我抱起,聲音帶著凜寒: 「她是我女朋友,敢動她,就要想好為之付出的代價。」 可後來一輛車撞過來時,他卻是第一時間推開了她。 再一睜眼,我回到了他轟轟烈烈追我的那年。
而我隻是默默撿起錢。 “今晚福利院的妹妹們能吃點肉了。”
我重生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差人去尋了彼時還不是太監的陸執。 前世威風凜凜的九千歲,此刻趴伏在我腳邊,狼一樣的眼神盯著我,像是要將我扒皮拆骨,吞入腹中。 我曾厭他恨他,如今卻隻剩下了他。
從小到大,我身邊的男人都喜歡沈珠。 無論是傲慢恣肆的少爺,還是知節守禮的學長。 後來,一場車禍,少爺瞎了,學長殘疾。 沈珠跑了,託我照顧好他們。 他們卻認為,是我逼走了沈珠,對我百般刁難。 為了巨額的保姆費我沉默隱忍。 實現財務自由的那一天,我把餐桌一掀。 「不受你們這個鳥氣,爺辭職了!」 瞎了的小少爺瞬間睜眼盯緊我。 殘疾的學長健步如飛關上了門。
我與謝重樓定親十六載,他忽然前來退婚。 後來我告到太後面前,強令他娶了我。 成親後他對我極盡羞辱冷落,甚至帶回一個女子,宣布要休妻再娶。 那時我陸家已然式微,連太後也不肯再替我做主。 可我一身烈骨,哪裡受得住這樣的委屈,在他們新婚之夜,一把火燒了將軍府。 再睜眼時,我竟重生回退親的一個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