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似乎想說什麼,終究是放棄了,捂著嘴倉皇而逃。
宣王看著她的背影,無聲地笑一下,摸了摸嘴唇。
.
“殿下,你怎麼了?”
見太子似乎有心事,福兒不禁問道。
“我在想母後。”
“娘娘怎麼了?難道是方才……”
福兒這時才反應過來,她是知道皇後娘娘不怎麼得寵的,可方才娘娘卻和陛下一同離了開,兩人還是手牽著手。
她看著太子的眼神,漸漸怪了起來。
難道說殿下見不得娘娘和陛下親近?
衛傅敲了她腦門一下:“你在想什麼!”
“我、我什麼也沒想啊……”福兒裝傻。
“你當孤看不出你這小腦瓜又想歪了?成天總喜歡胡思亂想,想那些有沒有的。”
這麼說福兒就不服了。
“我哪有成天胡思亂想?是殿下你自己說在想皇後娘娘,那我就以為是方才娘娘和陛下一起離開的事。殿下,不是我說,娘娘和陛下是夫妻,兩人嗯…那啥也是正常的。”
“什麼叫嗯那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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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兒小臉紅紅的,“就是那啥嘛,夫妻一起過夜不是正常的!”
衛傅見她敢妄議父皇母後內帷之事,當即斥道:“你趕緊給我噤聲,什麼都敢說。”
福兒不以為然道:“這有什麼,我也就私下跟殿下說說,而且殿下昨晚才說的這種事很正常,怎麼這會兒就不正常了?”
說著說著,她有點沒忍住紅了臉,衛傅也面現赧然之色。
為了掩飾尷尬,他將她撲倒,又一把拽起被子蒙住兩人。
“閉嘴,不準再說了,睡覺!”
好吧,睡覺。
.
迎春見娘娘跌跌撞撞地撞了進來,被嚇了一跳。
“娘娘,你這是怎麼了?”
皇後半垂著頭:“本宮無事。”
可迎春卻看到娘娘臉很紅,嘴唇也有些紅腫。
她正想說什麼,被晴畫拉一把,晴畫對她搖了搖頭,她當即住了聲。
“本宮累了,想要睡了。”
皇後匆匆往裡面走去,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又道:“若是陛下那來人問,就說我有些發熱。”
皇後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內帳,迎春卻愣在當場。
難道娘娘還沒去陛下那?那娘娘的臉和嘴……
晴畫低聲道:“行了,娘娘怎麼說就怎麼做,先別管別的。娘娘既然這麼說了,皇帳那肯定要來人,先想著怎麼打發吧。”
……
元豐帝已經等睡了。
睡了一會兒,他猛然驚醒:“皇後呢?”
坐在角落裡的馮先也昏昏欲睡,聽到聲音,當即驚醒過來。
“娘娘還沒來。”
“朕睡了多久?皇後怎麼還沒來?派人去問問。”
“是。”
不多時,去問的小太監回來了。
“皇後娘娘身邊的晴姑姑說,娘娘好像吹了風,沐浴的時候便有些發熱,喝過一些退熱散便睡下了。”
“發熱?是真發熱,還是……”
說到這裡,元豐帝突然停了下。
“你下去吧。”
“是。”
小太監退了下去,出門後才抹了一把冷汗。
……
宣王目送皇後進了自己的大帳後,轉身沒入黑暗中。
一路上他借著帳篷和帳篷之間的陰影,隱藏著自己的身形,很快來到一個帳篷前走了進去。
帳篷裡,燭光搖曳。
一個四方矮桌上,放了兩盞茶。
一盞後有人,一盞後沒人,顯然是給他準備的。
“你不該現在露面,若是按照時間,你應該是明日下午才會到承德。”
宣王低頭摩挲著指上的扳指。
“早來晚來都是來。”
隻可惜他這顧左右而言他,並沒有瞞過過對面的人。
“他素來多疑,若知曉你提前到了一日,你是知道後果,更何況你又怎知她不會暴露你的行蹤?”
宣王沒有說話,顯然拒絕回答這種可能。
“我隻希望你到時候不要心軟。”
“本王不會心軟。”
既然宣王這麼說了,對方隻能信了。
“如今蒙古各部都來了,阿蒙納部和沙哈裡部害怕路上對方下暗手,各帶了五百騎兵,如今駐扎在承德城外,沙哈裡部倒是不用擔憂,但阿蒙納部……還有建京那邊駐兵再有兩日……”
兩人密談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宣王離開帳篷,再度隱沒於黑暗之中。
第33章
皇後娘娘病了。
據說昨晚從宴上回去就發了熱,本以為吃些太醫配的退熱散就能好,誰知第二天還是請了太醫。
知道這一消息後,讓昨晚就‘過夜’之事還爭論了兩句的太子和福兒,不禁汗顏羞愧。用罷早飯,就匆匆來了皇後的大帳。
兩人到時,太醫還沒走。
為了不打擾太醫診治,兩人便去了大帳的一個小間裡靜候,殊不知情形並不如兩人所想那樣。
皇後是真病了,但太醫卻不是她派人請來的,而是一大早元豐帝派來的,打著關心的幌子,卻格外讓迎春和晴畫二人覺得羞辱。
她們都覺得羞辱了,更何況是皇後娘娘。
晴畫去送太醫了,迎春眼含淚水地看著榻上面色蒼白的皇後。
“娘娘……”
“行了,哭什麼,他素來就是如此,他這是以為本宮故意耍他,或是本宮在玩什麼手段,故意讓太醫來看看本宮是真病還是假病。”皇後眉眼淡淡的,聲音虛弱,“不用理他,若本宮因這點事生氣,恐怕早就氣死了。”
迎春擦了擦眼淚,道:“對了,殿下來探望您了。”
“讓他回去,本宮又不是什麼大病,也免得過了病氣給他。”
“是。”
沒想到來了一趟卻沒見到娘娘,不過福兒見太子神色正常,顯然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看來娘娘並不願讓太子看見自己病弱的樣子。
衛傅叮囑了迎春一番,就帶著福兒走了。
下午,聽說宣王來了,太子被元豐帝叫了去。
福兒沒事做,想著有些日子沒見著師傅了,便打算去找師傅。
這趟尚食局也跟來了營地,就是不知師傅有沒有跟來,自打來到這處營地後,福兒已經有一陣子沒吃過師傅做的菜了。
也是來了後,大多吃的草原上的食物,多為肉類和各種奶制品。福兒第一次吃這種食物,滿新奇的,連吃多日都不膩。
而且她也不想讓師傅辛苦,便特意讓錢安去說過這陣子不用給她做菜。
其實福兒本心是想自己弄個小廚房,想吃什麼自己做,之前是身份不夠,弄不了小廚房,這趟從行宮回去,她若開口求一求太子,想必弄個小廚房應該不難。
一路找到尚食局所在的位置,隻看到許多帳篷陳列其中,外面用一人多高的木欄杆圍了起來,門前還有侍衛把守。
福兒進不去,隻能說找小豆子。
不多時,小豆子匆匆趕了出來。
“福兒姐姐。”
“怎麼成這樣了?”
兩人去一旁說話,小豆子道:“姐姐也知道尚食局這兒是做吃的,來了這麼多蒙古人,營地裡人員混雜,咱們跟過來後,這地方就被人看守得很嚴格,不是裡面的人,一概不能進去。”
福兒倒也能理解這種做法。
畢竟陛下和這麼多娘娘皇子公主都在,誰要在吃食裡做點手腳,不說一網打盡,也能打掉一半,由不得不上心。
“師傅呢?師傅最近還好吧?”
“爺爺啊?爺爺很好,如今在裡面忙著呢,這不是宣王殿下來了,宣王殿下最喜爺爺做的那道梅花豆腐,這不陛下剛下了命,爺爺正在裡頭忙著。”
小豆子並不是個多話人,現在卻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而且方才福兒問起王來福,他遲疑了一下,似乎是走神在想別的事。
福兒不禁看了他一眼,見他袖子是挽著的,出來前應該洗過手,但沒洗幹淨,估計是太過匆忙的緣故,手指甲縫隙裡還有些白白的東西,正是豆腐。
福兒沒多想,倒有些感嘆。
“你侍候了師傅這麼多年,以後多跟著師傅好好學,說起來以前還是我搶了你的位置,不然你現在應該能出師了。”
小豆子愣了一下,似乎被嚇到,忙道:“姐姐說什麼話,姐姐沒來之前,我就是個搬菜壇子的小太監,姐姐來了後,因為我跟姐姐親近,才能去到爺爺身邊,偶爾幫姐姐打個下手什麼的,還管那麼一群小太監。
“姐姐如今出息了,我給爺爺打下手,其實早先爺爺就不瞞著我了,爺爺也不是那種怕偷師的人,隻是給陛下做御膳,容不得經手人太多,才會不讓人隨便進那廚房。”
福兒失笑。
“行了行了,你別慌,以後跟著師傅好好學就是,師傅其實是個面硬心軟的人,你多磨磨他,要不就學我當年觍著臉叫師傅,指不定過陣子我還能多個師弟。”
小豆子被調侃的有些面紅。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小豆子就匆匆進去了。
進去時,看門的侍衛似乎還盤問了小豆子什麼,見小豆子安穩無恙地進去了,福兒才轉身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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