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端本宮太大,若不是守在門外,外面來了什麼人,其實裡面很難察覺的到,福兒忙松開他,朝外面走了去,衛傅拉她都沒拉住。
“你小心肚子……”
“陳司膳?”
陳司膳面容憔悴了許多,但精神還算不錯。她身後跟著幾個宮女,其中一個宮女捧著的託盤中放了兩套紅色的喜服。
看到福兒,她露出一抹笑。
“陳司膳你這是?”
“我來給你們送喜服。”
說話時,陳司膳看了衛傅一眼,又道:“上面交代,到底是件喜事,禮不可廢,雖不能大辦,但花燭喜服還是不能少的。也不用挑日子了,就今晚吧,我是過來幫你們布置屋子的。”
說是賜婚,但沒想到前面消息來,後面就有人來辦事了。
福兒有些話想跟陳司膳說,就跟衛傅說了一聲,領著陳司膳往一旁堂室裡去了。
“姑姑你還好吧?我聽汪椿說,尚宮局那亂了一陣……”
陳司膳嘆了一口氣。
“確實亂了一陣,不光是六局,陛下之前回京先封閉了皇城,又封閉了宮門,那時宮裡就亂了,隻是被壓著。後來新帝登基,一切慢慢恢復如常,但由於廢帝關系,六局和內侍監都經過了一番整頓。
“大概是對以前的舊人存慮,許多以前的老人都被撤換掉了,胡尚宮和何尚宮也不例外,六局人人自危,女官檢舉女官,宮女檢舉女官,落馬的女官無數。你剛回宮那會兒,我被禁在尚食局裡……”
“那姑姑現在?”
陳司膳灑然一笑:“現在算是官復原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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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跟皇後娘娘有關嗎?”
陳司膳一愣道:“沒想到你竟然猜到了。”
說著,她又道:“你猜的沒錯,不光我,王尚食和胡尚宮都官復原位了,算起來也是託了皇後娘娘的洪福。”
福兒遲疑了下:“那娘娘她現在好嗎?”
陳司膳往一側的多寶閣看了一眼,道:“好與不好,旁人怎麼說得分明,但據說新帝有意立娘娘為皇後……”
福兒唰地一下站了起來。
“那怎麼能行?外面人不會說嗎?大臣難道不會反對?”
多寶閣後面也傳來一聲輕微響動,不過福兒並沒有注意。
陳司膳嘆了口氣,眼神十分復雜。
“帝王心思,哪是常人能揣測的,不過我聽王尚食說,娘娘不願丟黎家的臉,大概會改頭換面一番。”
“怎麼改頭換面?”
那就不是她們能揣測的了。
因為這件事,福兒也沒心思問別的了,陳司膳出了去,帶著幾個宮女將正殿布置了一番。
不過是掛了些紅,擺了香案,又把寢殿布置了一下,當做新房,並在殿門外掛了紅綢。
臨近傍晚時,福兒和衛傅換上大紅色喜服。
沒有敲鑼打鼓,沒有鞭炮聲,隻有陳司膳作為司儀,引著二人行了禮。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拜高堂時,由於沒有高堂在,就對著一張空置的寶座拜了一下。
其實福兒和衛傅都心裡明白,那張寶座代表的是皇後,甚至可能二人這場婚禮,也是皇後的意思。
兩人都拜得心甘情願。
拜完後,引入新房,除了合衾酒外,還有一桌豐盛的酒菜,陳司膳說是專門為他們準備的。
龍鳳花燭高燃,合衾酒醉人。
雖然此景不對時,但人生就這麼一次,還是高興為多。
“你多吃點,吃壯點,我也多吃點,把肚子裡的孩子養得壯壯的,不能辜負娘娘的一片心意。”福兒一邊給衛傅夾菜,一邊道。
最後兩人把一桌膳吃得一空,幸虧福兒肚子裡有娃,倒也不用愁洞房花燭夜怎麼辦了。
.
次日,陳司膳又來了。
除了是收拾昨日布置的東西外,還領著福兒去了一個地方——坤元宮。
坤元宮與以往相比,似乎沒什麼不同,又似有很多不同。
不同於當初福兒還沒進東宮時,前來給皇後過眼,這次還在那個地方,卻是物是人非。
福兒發現皇後瘦了很多,但精神還算不錯。
“娘娘……”
她跪了下來,未語淚先流。
福兒從不是喜歡哭的性格,她也不知為何這時沒忍住,似乎是心裡有很多委屈,終於碰見能做主的長輩了。
“哭什麼?本宮記得你一向膽大。”皇後道。
又叫人拿來帕子,給福兒擦臉。
擦完後,有人捧來了一盞茶,遞給福兒。
福兒還有些發愣,直到捧茶的宮女對她做了個手勢,她才匆忙捧著茶站起來,又來到皇後面前跪了下。
“娘娘喝茶。”
“叫娘。”皇後淡淡道。
福兒忙又改口。
“娘,喝茶。”
皇後把茶接了過來。
緩緩地一下一下地撇著上面的浮沫,撇幹淨了,才湊到唇邊,啜了一口。
有宮女上前來接茶盞,又有宮女捧了帕子,還有個宮女端了個託盤來。皇後將茶盞遞出去,又接過帕子擦了擦嘴角,才拿起託盤上的東西。
是一枚鳳簪。
她微微俯下身,認真地將鳳簪插在了福兒的發髻上。
福兒沒看清是什麼東西,隻知道是枚簪子。
“謝謝娘。”
突然,皇後一把抓住她的手。
福兒下意識抬起頭,對上皇後微微有些泛紅,卻依舊沒哭的眼睛。
“娘娘……”
“我把我兒交給你!”
福兒一愣,忙點了點頭。
“你和他都要好好的,還有你肚裡的孩子。”
福兒的手被抓得很疼,但她依舊點著頭。
“明日你們就會離開皇宮,被流放到建京一帶,你家鄉是那裡的,本宮知道你素來有主意,膽子大,你要照顧好他,他……”
皇後越說越慢,似乎有千言萬語,卻無從出口。
“娘娘不見一見殿下?他一直很擔心您。”福兒沒忍住道。
皇後收回手,道:“就不了。”
“可……”
“你去吧。你是本宮的兒媳,該給的聘禮本宮會給你,那有一個箱子,你帶回去。”
看得出皇後不願再多說,福兒隻能站起來,一步三回頭地往外走去。
伴隨著她而去的,還有個捧著個小箱子的宮女。
……
次日,一輛馬車駛出皇宮。
福兒一直趴在車窗上往外看,可都沒有看到想看的人,直到看見有個人影出現在宮門上的城門樓上。
“殿下,殿下你快看。”
衛傅其實知道她在看什麼,不過他並沒有阻止,隻是佯裝不知地埋怨她不注意肚子。
此時她如此激動,讓他去看什麼不言而喻,他反而情怯。
最終,他還是被福兒拉出了車窗,往那處看去。
風好大,吹得人眼睛都迷了。
城門樓上,一直冷靜漠然的皇後,終於忍不住了。
她下意識往前撲了一步,扶住城牆,往那裡看著,一直看到眼睛花了,那輛馬車消失在眼前。
一襲披風從後面裹住了她。
“天冷,不要站在這裡太久了。”
皇後默默地站著。
“他有了妻,有子還在腹中,過幾個月就能誕下。這一路上,有那女子的家人照拂,難道你還不能安心?”
提到安心這兩個字,皇後終於忍不住了。
“我怎麼安心?怎能安心!衛臻,你到底看上我哪兒了?看中我哪兒了?你不如殺了我,殺了我!”
他緊緊地抱住她,任她歇斯底裡地叫罵廝打。
直到她精疲力盡,他抱起被披風裹緊的她,緩緩步下城樓。
三日後,宮裡傳出廢後薨逝的消息。
五日後,新帝下旨立鎮國公黎家嫡三女為後,不日舉行封後大典。
黎家哪有什麼嫡三女,鎮國公夫人已是臨近花甲之年,就算想生也生不出。
不過陛下說有那就是有。
其實京裡很多人都知道怎麼回事,但由於新帝自登基以來,手段雷厲風行,許多人家都處於戰戰兢兢中,也沒人敢說什麼。
而此時,被流放的一群人早已離開了京城,踏上了前往遙遠北方的漫漫之路。
第46章
越往北走越冷,等出了長城,入目之間是一片白茫茫的大地。
雪下得很零碎,但關外的風,刮在人臉上像小刀子割一般。
這種天還要帶著一群拖油瓶趕路,因此一路上兵丁侍衛們免不了會心生抱怨。
於關外的兵丁來說,他們若是騎馬,跑快點頂多十幾天就到了。於跟來的侍衛來說,押送根本用不上他們,他們來不過起個監督作用,但這一趟還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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