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就不懂了吧,不過你以前是當太子的,肯定沒見過下面人為了一點小權勢,各種鬥心眼的場面。比方說,你是上官新派來的一個管事,壓了以前的管事一頭,舊管事不甘位置被你搶了,卻又沒辦法違逆上面人的命令,她該怎麼做?”
福兒一副你聽姐細細給你道來的模樣。
衛傅也就乖乖坐好,聽她講故事。
一旁大郎也盤著兩隻小胖腿坐好,不過就沒他爹那麼乖了,一會兒看看娘,一會兒看看爹,尋思他們在幹什麼。
“她會先聯合手下靠攏自己的人,孤立新管事,再找點事或是設一兩局,讓你在眾人面前丟幾個臉。可別小瞧這人前丟臉,管事既然是來管事的,自然要有威信才能服眾,你威嚴掃地就無法服眾。
“這就是為何在宮裡做事,一定要樹立自己的威嚴,讓人不敢輕犯,因為你看得到的地方是一個敵人,指不定暗中就有無數人盯著你,等著拉你下來。所以被人冒犯了,一定要快很準打回去,讓她下次再不敢惹你,即使以後別人想惹你,也得掂量自己惹不惹得起。”
“這就是你那回私下跟幾個小宮女吵架,又兇又悍,還把人小宮女打哭了的原因?”衛傅突然道。
福兒一愣。
她什麼時候跟幾個小宮女吵架,還把人打哭了?
不是她沒幹過,而是幹過的太多了。
“你說得是哪一回?”
衛傅錯愕:“原來不止一回?”又道,“就是你說勞什子太子那回。”
這下輪福兒錯愕了,沒想到他還記著這件事呢。
她白了他一眼,嗔道:“小氣鬼,我就那一句話你都還記得。”
衛傅哭笑不得:“我這不是為了提醒你是哪一回。”
“算是吧。”福兒大方點點頭,“我其實就是存著殺雞儆猴的念頭,免得她們又來找我麻煩,你看後來她們就不怎麼敢來惹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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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覺得毛守備是故意晾我,給我難堪,就是想讓我威嚴掃地,無法服眾?”衛傅摸著下巴道。
這時大郎坐煩了,爬過來把爹的手往嘴裡放。
衛傅不給他,反而用手指推著他小腦門。
福兒坐視不管當爹的為難親兒子,一邊道:“我瞧著有這麼點意思,你看那守門卒嘴裡說著毛總管可能不在,卻忙命人跑去報信。你以為他要領你去官署,他卻領我們來了這民宅。”
說著,她突然靈光一閃:“我怎麼覺得這官署才是這個關節點,可不就是一座房子,至於這麼大費周折?”
“怎麼不至於?”
衛傅緩緩道:“你忘了方才說的,會尋一兩件事讓我顏面掃地?官署對於一個官員來說,意義非常,尤其這個官署在此地存在十幾年,且還是此地唯一的官署。本來按照規矩,新官到任,會做人些的下官,會提早把官署收拾出來,恭迎新官員,可方才我聽那守門卒所言,似乎這位毛守備還住在那座官署裡。”
第92章
這下福兒終於弄懂了。
合則這官署就相當於皇後娘娘的坤元宮,隻有住在坤元宮的皇後,才是正兒八經的皇後。
若坤元宮被人所佔,皇後則顏面掃地,無法在皇宮裡建立自己的威嚴,是時闔宮上下都會瞧輕皇後,皇後想做什麼事,也無法得心應手。
久而久之,皇後有名卻無實,被人奪權甚至鳩佔鵲巢。
聽完福兒的說法,衛傅苦笑不已:“你為何要拿母後做例子。”
“這例子不是比較清晰明了?你看你懂官場上的事,我懂宮裡的事,其實我倆說的都是一件事。如此說來,那官署要趕緊搶回來才是。可如何搶呢?他既然打定主意要佔著了,肯定有對付我們的方法。”福兒苦惱道。
而那邊,大郎想咬爹爹的手,可爹爹一直不給他咬,還用手推他腦門。
他靠近一點,就被推開了,連續幾次下來,他惱了怒了,發出一聲憤怒地嗚咦聲,坐直打了衛傅的手一巴掌。
“你看你,活該吧,不給他啃就不給他啃,偏偏你要推他,惱了。”當娘的幸災樂禍。
“壞!”大郎脆聲道。
“對,他壞,我們別理他。”
福兒把兒子抱過來,大郎也知道跟娘是一國的,當即一頭扎進福兒懷裡。
“不理!”
說這話時,他還偷偷露一隻眼睛來,瞧瞧爹的反應。
小兩口被這憨小子給逗笑了。
福兒湊趣道:“好,咱們不理!”
又攬著抱著他,大郎也回抱著娘,眼饞給臭爹爹看。
“我覺得這事不能拖,快刀斬亂麻,最好打他個措手不及。人家在當地待了這麼多年,方方面面的事和人都熟悉,指不定多挖幾個坑絆著你,拖久了更不好搶回來,就算搶回來,到時候也沒用了。”威嚴已失。
衛傅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打算明兒一早便去官署。”
“他不來請你,你上門找他,會不會損了你的顏面?”
衛傅把被子扯過來,躺下道:“不會,我會讓他大失顏面。”
“你想——”
“那幾個馬匪。”
福兒眼睛一亮。
.
經過一晚上的調整,毛蘇利神清了氣爽了,思路有了,心裡也沒那麼慌了。
一大早起來,他吃了兩碗用御田胭脂米煮得紅棗粥,吃了一籠龍眼包子,一碟涼拌雞絲。
這頓早飯,在關內甚至在建京都不算什麼,可在這黑江之畔,也就隻有真正的豪商富戶才能用得起。
吃罷,他抹了抹嘴,叫來心腹打算讓下面人安排一下,等會兒去接迎那位新上任的安撫使大人。
既然要做戲,就要做全套,京城來的官,人又年輕,最是經不得手下人捧,順著意把毛捋順了,哄好了,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
可毛蘇利已經好多年沒扮過孫子了,他覺得自己不一定能扮得像,遂還在心裡演練了好幾遍,覺得差不多了,才滿意地站了起來。
正準備踏出門,突然心腹跌跌撞撞跑進來,撞了他滿懷。
“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
“總管不好了……”
毛蘇利不喜下面人叫他大人,喜歡下面人叫他總管,所以他手下平時都這麼叫他的。
“什麼不好了?一大早上的,晦不晦氣?”毛蘇利沒好氣斥道。
“那個安撫使、安撫使……”
“安撫使怎麼了?”
“他居然一大清早,拉著捉來的馬匪,從住處來到總管府,說來的路上碰到馬匪劫掠,正好新官上任,就拿這些馬匪開刀。”
心腹喘過來氣,終於把話說順暢了。
可他接下來的話,卻讓毛蘇利變了色。
“他是用繩子把馬匪們一個個串起來,一路讓人拉到總管府的。黑城難得碰見這樣的事,後面跟了許多來看熱鬧的百姓,現在府外面可熱鬧了。可由於您交代過,門子不敢放那位安撫使進來,他也不惱,就站在大門前,現在聚集的百姓越來越多……。”
.
黑城的官署,其實是毛蘇利仿造大燕慣制建出來的。
就是前衙後宅的格局。
此時衙門的大門前,聚滿了人。
要說黑城人最厭惡什麼,莫過於馬匪。
這些人葷素不忌,有時碰到普通百姓,都會把你搶劫一空。關鍵是官府也不作為,以至於黑城壯年男子人人帶刀,一旦出城,不管是打獵還是採參,都要結伴而行。
此時見新上任的安撫使大人,捉了這麼多馬匪,還說要當眾審案,圍觀的百姓都拍手稱快。
可在衙門前站了多時,大門竟然不開。
有人思及毛總管平時作風,不禁有些同情新來的安撫使大人,也有人巴不得這個隻敢在百姓頭上作威作福的毛總管趕緊倒霉。
也有許多做商人打扮的人,遠遠站在人群外看著。
匪從來隻有與官勾結,才能大行其道,稍微明眼點的人,都能看明白前陣子城裡瘋傳新安撫使消息背後的勢態。
這位新上任的安撫使抓了這麼多馬匪上門,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送到自家人手裡了?
總之,眾生百態,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緊閉的衙門大門上。
等了差不多一刻多鍾的時間,眼見聚來的人越來越多,這時大門突然從裡面打開,匆匆走出來一個身穿常服的幹瘦男子。
劉長山上前一步,冷喝道:“終於知道開門了?讓你們的守備官出來,好大的狗膽,上官到來,竟敢不出來接迎,看等我回去不稟了鄂將軍治了你們守備官的罪。”
毛蘇利直接被這一番話打蒙了。
他就是守備官啊?為何此人說他不來?這才發現自己匆忙之下竟忘了穿官袍。
又聽提及了鄂將軍,他頓時慌了,以為劉長山是建京那邊派來護送新安撫使的武將。
至此,他終於想到自己遺漏了什麼。
這黑城處於極北之地,朝廷怎可能命新安撫使一個人上路?即使京裡不派人,建京也會派人護送,那自己的所作所為,是不是全落在鄂將軍手下人的眼裡?
一時間,毛蘇利隻覺得冷汗直冒。
黑城的九月過半,天已經極為冷了,即是如此,他的背心也頃刻被冷汗打湿。
他到底是怎麼被豬油蒙了心,還是在黑城這地方當土皇帝當慣了,才會覺得自己能拿捏新任的安撫使?
官大一級壓死人,他憑什麼覺得他一個小小守備能拿捏經略一地的安撫使?
不管毛蘇利是如何想法,劉長山在喝出那一番話後,順手就把他搡了開,往衙門裡闖。
一行二十個兵卒,個個都是彪形大漢,那陣勢可把毛蘇利身後的心腹和手下給嚇蒙了。
又見總管也被嚇得不敢噤聲,竟就任這群人闖入衙門中,而緊隨其後看戲的百姓們,一窩蜂地都湧入這不常開啟的衙門大門。
……
當初毛蘇利為了圖省事,也是想展現威風。
特意把官署蓋成了前衙後宅的格局,可前面的衙門極少會用到,也沒有衙役。他是武將,帶的自然是手下兵丁。
一群大老粗,你讓他們斷案審案,那是不可能的,隻有毛蘇利為了顯示威風時,這衙門才會大開,他會借著守備地方的由頭,來公開處置些與自己不對付的人或勢力,為自己造聲勢。
但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也就隻能欺負些小商人,或是普通百姓,稍微有點勢力的,為了權衡利弊,他也不敢招惹。
此時偌大的公堂,隻公案上的灰塵被劉長山等人抹去了。
衛傅一身朱紅色的官袍,來到公案後坐下,就這麼開始審起案來。
由於苦主是他本人,十多個馬匪經過整整一天的寒冷、飢餓以及傷勢的摧殘,早已是奄奄一息,自然供認不諱。
不過衛傅並未當場判了他們的罪,而是暫時將這些馬匪收押,並當眾宣稱半月內接受百姓對這些馬匪的訴狀,是時數罪並罰,一並處置。
由於這一番架勢做得極足,圍觀的百姓俱是拍手叫好。
已經有人在仔細認人了,看馬匪有沒有搶過自己。
因為方才安撫使大人說了,讓他們不用害怕被報復,他可在官署裡私下接受他們的訴狀,並承諾他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剿掉為禍一方的馬匪。
說起剿滅馬匪時,安撫使大人深惡痛絕,顯然還沒到任就被馬匪劫掠,也讓他吃了不少苦處,痛恨至極。
自然讓那些曾被馬匪禍害過的百姓感同身受,因此對新上任的安撫使大人也有些信心了。
隨著馬匪被帶下去關押,圍觀的百姓也都散去了,大堂裡隻剩下頗有尷尬又有些難安的毛蘇利,以及他心腹手下,和衛傅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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