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時衛傅反應過來一個事,她還沒說她是不是那時就心悅他。
又讓她躲過去!。
福兒才不要說呢。
她娘說了,知道的不香,就讓男人慢慢猜。
.
這不過是個小插曲。
不過倒讓二人的感情又精進了不少。
因為就在之前,兩人從沒有談論過是不是兩情相悅,是不是彼此心悅對方。雖彼此似乎也明白,但畢竟隔著一層窗戶紙。
他沒有刻意去捅破它,她也沒有。
兩人就這麼過成了老夫老妻,孩子都生了三個。
現在似乎心境又不同了。
而千紅留下後,由於趙秀芬日常在正院裡進出照顧女兒,儼然成了個喜歡多管闲事的丈母娘。
她給千紅定了許多規矩。
譬如喂完奶後,就讓人把二郎三郎抱走,從不讓她照顧孩子。給出的理由是千紅以前沒養過孩子,自然不知道該怎麼照顧孩子。
也不讓千紅沒事往正房來。
由於暫時沒人照顧兩個小家伙,女兒又在坐月子,趙秀芬索性住進了東廂,親自帶兩個外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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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她跟孫荷兒說了什麼,反正福兒都看出來二嫂對千紅有些防範。
這讓福兒啼笑皆非,又頭疼不已,覺得找這個奶娘還真找錯了,讓所有人心裡都起了疙瘩。
但她又不好說她娘,畢竟她娘是為她好。
總不能她娘在前面幫她當惡人,她在後面拆臺?
索性就當看不見,好好坐自己的月子吧。
本來福兒還在尋思,娘是不是做得有點太過了。
她見千紅一直逆來順受的,也沒做出什麼事來,誰知又過了幾天,千紅終於忍不住了。
連著兩次,到福兒這喂奶時,都是欲言又止,眼中含著委屈。
福兒何等人,她在宮裡見過太多的裝腔作勢,自然心裡明白,也就坐等著千紅做完鋪墊,進入正題。
果然第二天,趁著趙秀芬不在時,千紅過來找她說話。
未語淚先流。
“夫人,老太太是不是不喜歡我?若是真不喜,我這便回了家去,免得惹了她老人家生氣?”
福兒在心裡想:若是按照正常套路,她是不是該詫異地問千紅為何如此想,千紅順勢把她娘做的事一一道出,她不敢置信又震驚,強撐著替親娘解釋一番,然後再對千紅稍作安撫,對方借坡下驢便不再提回去的事。
但釘子已經埋下了,她若是個蠢的,指不定還跟親娘鬧矛盾。
這麼看,此女也是個聰明的。
可她又覺得對方並不聰明,哪有親女兒為了外人跟親娘鬧矛盾的?不是理所應當該統一戰線?
而且她也厭煩了,還是衛傅說得對,不喜歡就換了,有疙瘩那就讓疙瘩消失。
沒道理,她還得因為一個奶娘憋著自己。
“我也看出來了,我娘好像確實不怎麼喜歡你,既然你想回去,我也不勉強,你做了半個月,等會兒我讓烏珠給你結三個月的工錢,算是辛苦你這麼多天了。”
呃?
千紅眼裡還含著淚珠,不敢置信地抬頭看向福兒。
“那兩個小少爺吃奶……”
“沒事,我奶也沒回,可以自己喂。”
不就是喝油膩的湯嘛,她喝了。
不就是要忌口嘛,她忌。
心裡痛快最重要。
衛傅聽說了此事,回來後福兒就是這麼跟他說的。
“我在想,若我哪天惹你煩了,你是不是也能這麼爽快地不要我了?”
“你怎麼會想到這些?”
不過他還真沒說錯,如若哪天他讓她如鲠在喉,上不去下不來,她指定也不奉陪了。
“你敢!”衛傅威脅道。
.
無人關心千紅是個什麼心路歷程。
總之,她就這麼離開了。
仿佛她的出現,就是為了讓福兒和衛傅更了解了彼此一些。
值得一提的是,就在這件事過去沒多久,薩倫山突然來找了衛傅,為當初舉薦千紅來官衙做奶娘賠罪。
原來就在不久之前,薩倫山剛知道千紅人品有些問題,源頭就在她丈夫那筆撫恤銀上。
黑甲軍對於戰死的撫恤銀發得很高,從幾十兩到一百多兩不等。
由於千紅的丈夫算不得戰死,當時發了中等偏下的撫恤銀,大概有五十兩,並且還有一個官衙給安排差事的名額。
這個名額可以子女用,也可以兄弟用,有點補償的意味。
問題就出在這,千紅按照他們屯裡的規矩,和男方還不是夫妻,但她卻在父母兄弟的慫恿下,利用舉薦她來官衙當奶娘那個差役的關系,擅自冒領了本該發給男方家裡的撫恤銀。
那個差役名叫察根,千紅男人當初進黑甲軍就是他舉薦的。
他本人也是被千紅騙了,一直到男方父母在屯裡鬧起來,他才知道千紅幹出來的事。
據男方父母說,千紅肚裡的孩子似乎也不是他家兒子的,說千紅在屯裡一直和好幾個男人不清不楚,所以家裡一直不同意兒子和千紅的事。
總之是一團亂麻,誰是誰非,現在人死了,也說不清楚了。
但千紅瞞著男方父母家冒領撫恤銀是做錯了,即使她和她男人有那層關系在,若真是光明正大,應該和對方父母開誠布公來談,談這筆撫恤銀該怎麼分。
她有著身孕,理應分上一份。
而不是拿了撫恤銀後,又躲進官衙,以此來壓男方的父母。
據說當時聽說千紅去給安撫使大人的兒子當奶娘後,男方的父母就不敢再鬧了,還是等千紅後來回去後,事情才鬧出來。
當然,這是後話。知道這件事後,福兒十分慶幸自己當初的感覺是對的,沒留這個人。
而此時的福兒正捏著鼻子喝湯,有很多油的那種湯。
按照民間的說法,想要奶水多,就得多喝湯。
衛傅看她喝湯的模樣,也是心疼不已,可孩子又不能沒奶吃。
不過福兒的磨難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黑城突然來了幾個人,這幾個人給她解了大難題。
.
“……殿……嗝……下……”
小喜子哭得眼淚鼻涕齊流,還直打嗝。
福兒本來還有些高興的,這會兒成了直皺眉。
衛傅的臉色也從高興成了嫌棄。
“你能不能不哭了啊?”
是殿下,是殿下呢,以前殿下就是這麼嫌棄自己的。
小喜子激動地又嗝了一聲。
除了小喜子,還有陳瑾。
跟幾年的陳總管相比,此時的陳瑾臉上多了許多風霜,似乎這幾年日子並不好過,兩鬢斑白,格外顯得蕭瑟。
“你們都還好好的就行!”
千言萬語,都轉為衛傅沉重地拍了拍陳瑾的肩膀。
陳瑾還是那麼內斂。
“公子好,我們自然就好。”
之後,陳瑾講述了他和小喜子自那日大變後的經歷。
大致不用贅述,一開始是被關了起來,關了大半年的樣子,又將他們放了,就留在承德行宮裡當差,做雜役太監。
直到一年前,被調回京城皇宮,他們才知道是皇後娘娘在中間使了力氣。
但他們並沒有進坤元宮,還是在宮裡當雜役太監,直到這次皇後娘娘得知福兒再度有孕,據說可能還是雙胎,借著送奶口的名義,將二人送了來。
本來他們應該在年前就到了,可惜這地方難走,路上耽誤了,才會拖了這麼久才到。
福兒聽了疑惑。
娘娘是怎麼知道她有孕了,還懷的是雙胎?
衛傅也疑惑。
他問陳瑾。
陳瑾也不知娘娘是怎麼知道的。
“來了就住下,我身邊正好缺人。”
不光缺人,還缺奶娘。
皇後娘娘真是觀世音菩薩轉世,解了她的大難!
隨後福兒見了兩個奶娘,一個姓陳,一個姓範。
都是白白淨淨,幹淨整潔,說話做事都面帶微笑,規矩也好,一看就是奶子府出來的正經乳母。
而且兩個奶娘也能幹。
主動就去把二郎三郎帶上了,當天晚上福兒睡了個整覺,醒來後,覺得整個天都晴了。
.
趙秀芬私下問過福兒,這兩個奶娘,和那兩個說話尖聲尖氣的男人是哪兒來的。
這就考驗福兒編謊的功底了。
怕以後自己編的謊圓不上,福兒就說了一半實話。
衛傅家遭難是真的,但他爹死了娘沒死,娘改嫁了另一戶人家。這不,當娘的擔心兒子,就送了幾個人過來給兒子使。
“看得出衛傅的娘是有心的,有的婦人改嫁,生怕被現在的夫家知道跟前面的兒子還有來往,她竟然還給兒子送人來,也算難得。她現在的夫家也算大度,竟沒攔著她。”聽完後,趙秀芬道。
福兒嘴裡沒說,心裡卻道:要是讓你知道衛傅的娘改嫁給害死衛傅他爹的人,還是皇後,你肯定下巴都要驚掉。
同時她心裡也在感嘆,這位正武帝,到底在想什麼?娘娘也真是敢,在人眼皮子底下送人,正武帝不可能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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