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殷寒江握著劍,眼中充血,絕不離開聞人厄半步。
聞人厄明白他的想法,九星門門主說得沒錯,七殺若是死了,破軍絕對會發狂,殷寒江不可能看著尊主被這麼多人圍攻而轉身離去。
“本尊答應你,絕不會死。”聞人厄伸出手,貼上殷寒江的心口。
他的臉離殷寒江是那麼近,近到似乎下一秒就要唇齒相貼,殷寒江望著尊上的眼睛,聽到聞人厄說:“十年後,絕靈陣開,你且看本尊如何破陣!”
說罷掌心勁力一吐,一掌將殷寒江推出,龐大的真元託著殷寒江從方才鎖龍環與七殺戟交鋒時陣法露出空隙中飛出。
殷寒江眼看著自己推開後,陣法結界立刻封閉,尊上就這樣與二十一位高手同時困在陣法中,而他根本無法抵擋聞人厄的力量,被推得越來越遠,一直到總壇上空才勉強停下來。
“尊上!”殷寒江一聲痛呼,魔劍融入體內,化身成無數道血劍,直接飛向山北。
玄淵宗山脈北方,上百名化神期以上高手正與袁壇主等人激烈交戰。絕靈陣布置之後,莫說魔宗,就是正道修士也無法引動天地靈氣。
不過正道這一次是有備而來,後方九位境虛期高手操縱著九面異空幡,九面法器構成一個空間通道,將遠處靈脈中的靈氣源源不斷地輸送過來。
每一位正道修士身上都佩戴著一個法器,這法器與異空幡相連,為他們提供靈氣。
魔道無法吸收靈氣,而正道有後繼之力,這一場戰鬥是消耗戰,隻要將魔道體內的真元消耗幹淨,正道就獲勝了!
無數旋轉的血劍如疾馳的箭般,穿雲而過,路過魔道眾時,幾道血劍纏住阮巍奕阮壇主,逼著阮壇主跟著自己一起殺進正道陣法中,來自正道修士的攻擊全部轟在了阮壇主身上。
“殷寒江,我日你姥姥!”阮壇主連忙祭出盾牌,不得不幫自己和殷寒江擋住攻擊。
殷寒江完全不理會阮壇主的憤怒,阮壇主是土靈根修者,土乃是大地的屬性,防御力最強,他要不顧一切地衝到後方異空幡前,靠殷寒江自己做不到,需要一個防御最強的人,因此選中了阮壇主。
阮壇主是大乘期修者,他知道這個時候必須聽從殷寒江的吩咐,這小子打起架來不要命,真敢反抗殷寒江能先殺了自己。
阮壇主一邊罵殷寒江,一邊大吼道:“你們都幹什麼吃的!快支援我和殷護法,再他媽發呆老子就被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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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阮壇主的怒吼之下,魔道眾終於集中力量,完全不防御,奮力為殷寒江殺出一條血路。
魔道這些年被聞人厄整治得服服帖帖的,他們心裡清楚,此時若是不拼命,戰後聞人厄與殷寒江但凡有一個活下來,今天這場戰鬥沒出力的人定然會比死還難受。戰死若是魂魄保住了,還能去找裘壇主幫忙改成鬼修,萬一惹怒聞人厄,那真是想死都死不了。
魔道不畏死毫無保留地衝殺,正道卻不能不防守。一陣廝殺後,殷寒江恍若一道血箭來到後方陣營,他看到異空幡構成的陣法中靈氣四溢,操縱一部分血箭,載著阮壇主去堵陣眼。
“殷寒江!我不日你姥姥了,這次要是能活下來,我他媽日你,你給我等著!”阮壇主被甩進陣眼中時還在破口大罵。
殷寒江此人眼中隻有聞人厄,為了聞人厄,他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不要別人的命,不要全天下人的命。
阮巍奕被殷寒江拿去堵陣眼,他不得不喚出本命法器玄武甲,土黃色的盔甲像個大龜殼般包裹住阮壇主的身體,阮壇主全身上下嚴嚴實實的,身軀越來越大,剛剛好堵住異空靈陣。
與此同時,無數血劍凝成九道,魔氣漫天,九道劍光直搗九位修者的丹田。
沒有人會懷疑這九柄劍的威力,真要是被劍刺入體內,丹田紫府就算不毀,也會被魔氣入侵。
九位高手忙運轉真元護住自己的身體,誰知九道劍光在即將碰到修者的瞬間一分為二,另一道血劍竟是衝著九面異空幡而去。
誰也沒有想到,殷寒江竟是以血肉之力,以自己肉身凝成的血劍去攻擊準仙器!
異空幡算不上仙器,但絕對超過修真界法器的威力,並且有成長的空間,這種法器在修真界被稱為準仙器。
宛若以卵擊石、以血肉迎戰刀鋒,可怕的轟鳴之聲後,殷寒江遍體鱗傷滿身鮮血,站在阮壇主的土黃色龜殼上,手中拿著九面破破爛爛的異空幡。
“即要戰,就公平決戰!”殷寒江嘴角溢出鮮血,他的聲音傳遍整個戰場,“我玄淵宗從不畏懼外敵,吾門尊上歡迎所有前來挑戰之人,但你們給我記住一件事,敢在戰場上施陰謀詭計、害我尊上者,我殷寒江不允!”
他隨手一拋,九面破破爛爛的異空幡就這樣從空中飄落到地上,九位護陣高手看著搖搖欲墜,已是強弩之末的殷寒江,一時竟無法靠近。
無論敵友,在這樣的決絕之下,胸中能夠升起的,隻有敬意。
異空靈陣已破,殷寒江心中一塊巨石落地,大家都沒有靈氣,尊上絕不會輸。
他心神一松,重重摔落下去。
阮壇主的龜殼散開,單手扛起殷寒江,背著人往魔道眾中跑,邊跑還邊罵:“姥姥的,這一戰老子損失上百年功力,殷寒江,回去你他媽不給老子把這百年功力頂上,我去找舒豔豔學採補之術把你吸成人幹!”
殷寒江根本沒聽到阮巍奕的話,他面上露著一絲淡笑,喃喃道:“尊上……絕不……讓……你比我……先死……”
“操!”聽到殷寒江的話,阮壇主忍不住又罵一聲。
異空靈陣破開,雙方處境相同,這一戰誰勝誰負就不得而知了。
玄淵宗山北,魔道眾與正道修士同時後退十米,重新整頓被殷寒江破壞的陣型,紛紛祭出法器,為第二輪交鋒做準備。
阮壇主頂著巨大的壓力,帶著殷寒江回到陣型中,一把將人扔給藥堂的堂主道:“把人給我治好了,等他醒了,老子要親手弄死他!”
邊說邊吐血,藥堂堂主戰戰兢兢道:“阮壇主,您也來治療吧,我看您傷得也不輕啊……”
“呸!老子能像殷寒江那個弱……雞……”
阮巍奕話音未落,面前紫衫一晃,就暈倒了。
長相陰柔亦男亦女的苗壇主對藥堂堂主道:“我已給他下了噬心蠱,暫時醒不了。你帶著還能救的傷者下去治療,恢復五成就給我再丟過來支援,能喘氣的就別想偷懶。”
藥堂堂主擦了把冷汗,不對啊,隻要弄暈阮壇主就行,何必要用到噬心蠱這麼可怕的蠱蟲?這戰後苗壇主要是不打算給阮壇主解蠱,阮壇主可就永遠被苗壇主控制了……
“嗯?”苗壇主微微挑眉,看向藥堂堂主。
他的眼神似乎在說,本壇主早就在等這個機會了,你質疑什麼?
藥堂堂主哪個壇主都不敢得罪,帶領手下的藥童們扛著傷員下去治療了。
與此同時,圍攻聞人厄的二十一名高手也停了下來,九星門門主憂慮道:“七殺動,破軍必先行,異空靈陣已經破了,果然應該留下破軍。”
聞人厄卻露出得意的笑容,欣慰道:“不愧是本尊的先鋒軍。”
殷寒江用自己的每一個舉動,宣誓著對聞人厄的忠誠。
“我早就不贊成用這樣的辦法,”天劍宗宗主仗劍道,“我們已經出動二十一位高手圍殺聞人厄,又何須這些靈陣,布下陣法,直接攻擊就是。”
“天劍宗主,”聞人厄道,“你大錯特錯,沒了這些陣法,你們絕不是本尊的對手。”
“阿彌陀佛,”無相寺方丈脫下袈裟,露出半隻胳膊上的降龍紋身,禪杖綻放出佛光,他語氣悲憫地說道,“不知加上老衲夠不夠?”
“你還差不多。”聞人厄笑了笑,七殺星在破軍的護持下迸射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風吹鼓起聞人厄的長袍,戰意盎然!
大乘期高手就算沒有天地靈氣,體內真元也是源源不絕的,這一場曠世之戰,一打就是十年!
十年間,百裡輕淼與姚聞丹等弟子在後面為無數正道同門療傷收屍,死者比重傷者多,重傷比輕傷多,輕傷者稍加治療,又要上戰場。
無論正道魔道,這一場戰鬥中,都損失慘重。
而隨著這些修者隕落,日月星光燦爛,人間十年風調雨順,徵戰停止,紅塵俗世迎來十年盛世王朝。
十年後,無論正魔雙方,靈氣皆已枯竭。
裘叢雪一手指骨將隻顧享樂的舒豔豔從溫柔鄉中扯出來,冰冷道:“時間差不多了。”
舒豔豔穿好衣服,戴上輕紗,對裘叢雪道:“知道啦,我是這場戰鬥的關鍵一環嘛。你說,那邊戰場上沒了靈氣,大家是不是都在吐口水,你吐一口,我吐一口。”
“閉嘴。”裘叢雪完全不想與舒豔豔聊天,一把將人丟到絕靈陣上。
舒豔豔運轉真元,婀娜轉身,宛若仙子般落在絕靈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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