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車窗關上。”厲夏沉聲說。
池映雪無所謂地點點頭:“行,關吧。”
司機位可以控制全部車窗。
厲夏卻又一字一句重復了一遍:“把車窗關上。”
池映雪眼底深處,暴躁一閃而過,快得沒人察覺。
“OK,司機最大。”聳聳肩,他乖乖關上車窗。
厲夏回頭提醒李子近:“系上安全帶。”
“哦。”李子近憶起之前的悲催,連忙系上。
池映雪沒接到友情提示,便一個指頭都沒抬,饒有興味地看著窗外牆壁上的燭火,越看越覺得像糖稀。
厲夏重新發動汽車,一腳油門踩到底。
甲殼蟲重新開起來,然而還沒飆到最高速度,已經撞上牆壁!
預期中的激烈碰撞沒有發生,車頭像是撞到了一塊橡皮糖上,任你怎麼往前,它都牢牢兜著你,然後一點點,磨掉你的速度。
甲殼蟲再次停下來,還是在房屋之內。
厲夏看向隊長,言簡意赅給出判斷:“防具。”
韓步庭點點頭:“都下車吧。”
厲夏狐疑,卻依然聽令,開門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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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映雪很想看看他的表情,奈何一眼望過去,隻有一片陰影,甚是無趣。
李子近第三個下車。
池映雪又是動作最慢那個。
韓步庭也沒挑他,隻等全員在車下聚齊,穩步走到門邊,握住不知像極了威化餅幹的門把手,輕輕一旋。
門鎖咔噠,門扇開啟一道縫隙,獨屬於遊樂場的淡淡血腥,隨夜風而入。
厲夏皺眉。
李子近則驚訝瞪大了眼睛。
韓步庭將門重新關上,回過身來解釋:“沒有提示音,說明防具不是用在我們身上,而是用在車身上的,我們開車出不去,但我們自己,想出盡可隨意。”
“不能連車帶人一起攔嗎?”李子近愈發嫌棄起那支隊伍來,“什麼破爛防具。”
“不是不能,是不想,”池映雪挑起漂亮眉毛,朝他輕輕吹口氣,“你看不起的破爛隊伍,還惦記著把車搶回去呢,連我們一起攔了,哪還有機會。”
窗外忽然燈光大起,繽紛明媚也映亮了脆片糖一樣的玻璃。
屋內四人一怔。
有人,把被他們拉斷的電路總閘,再度推上去了。
……
光明,重新降臨幸福遊樂場。
閃爍的彩燈,旋轉的木馬,蕩起的海盜船,旋起的甜品杯,都是它的繽紛色彩,快樂童趣。
屋內四人看不太清這美好景象,卻很快聽見了來自某隊長的呼喚。
“別躲著了,出來吧,糖果屋從外面看,更美味哦——”
第46章 摩天輪
韓步庭清楚, 這樣出去,百分百就進不來了, 但無所謂, 反正在裡面也開不出車。
對方算計他們, 他們也想送對方回家,解除防具。
一拍即合, 正好。
“開無人機的臭小子,你是不是沒有機關槍就慫了, 躲在裡面吃糖呢——”
外面的喊話锲而不舍。
在隻見過李子近和池映雪的情況下,喊話者很聰明地選了最容易煽動的人戳。
韓步庭勾了勾嘴角,握住門把手,這一次, 直接拉開。
他曾擔心, 隻剩一個多小時,對方會覺前路無望,豁出去不交卷了, 也要用防具絆住他們,現在看,還是不自量力的人可愛。
池映雪跟在隊末, 在跨出門的最後一刻,還是沒忍住, 伸手蘸了一點牆壁燭火裡的“蠟油”,偷偷放進嘴裡。
甜。
池映雪一瞬彎起嘴角,他就知道是糖稀。
呃, 甜過度了。
第一感判斷性質,第二感就要判斷品質了。
糖稀也是有三六九等的。
池映雪趁著糖果屋在身後自動關門的那一聲響,毫不猶豫回頭“呸”一口,把偷嘗的東西吐掉。
這一回頭,就愣了。
明亮燈光裡,糖果屋的外顏值閃了池映雪的眼。
完全不同於屋內的樸素,從外面看的糖果屋,顏色鮮豔,造型活潑,美味中帶著童趣,童趣裡閃著浪漫,放在這座亮起來的遊樂場裡,和諧得就像原住民。
糖果的種類也極豐富,屋頂是巧克力,上面掛著奶油雪霜,窗戶是脆片糖,彩燈是橡皮糖,牆壁是水晶硬糖,牆外掛的無數花環是甜甜圈,門是咖啡牛軋糖,門外一排小樹是彩卷棒棒糖。
一秒前吃過的虧,早到了爪哇國。
伸手扯下半個橡皮糖小彩燈,池映雪迫不及待一品究竟。
第一口,就咯了牙。
硬得像輪胎,甜味幾乎沒有,比糖稀還假冒偽劣。
備受傷害的池映雪,再不相信這個“甜膩世界”,偷偷扔掉小彩燈,沒事兒人似的上前兩步,融到三位隊友身邊,總算是回歸了組織,也終於看清了叫囂者的位置。
小飛象。
就在他們面前的旋轉木馬後方,小飛象高高翹起的鼻子上,兩個人肩並肩站著。舉著奇怪手槍的那個,負責叫,之前對他用幻具的家伙,站在旁邊沉默助陣,不過肩膀上扛著的鐮刀,不知何時換成了火箭筒。
那原本扛火箭筒的小子哪裡去了?
這絲疑惑就像風掠過水面,一閃而逝,池映雪很快專注起來,不看叫囂者,隻看有過節的沉默者,越看,眸子越冷。
交卷不交卷的,他才不在乎。
他隻記仇。
“不是非要喊我們出來嗎,”韓步庭等了半天,沒等來寒暄,隻得主動拋“橄欖枝”,“我們現在出來了,怎麼反倒不熱情了。”
“我有預感,一定會談崩,”小飛象上的徐隊長,用槍口撓撓頭,霎是苦惱,“所以在猶豫還要不要廢話。”
【韓步庭在海盜船,李子近和厲夏都在摩天輪底下。】
這是池映雪在“Don’t lie to me”作用下,說出的隊友名字。
但哪個名字,屬於眼前這位總裁精英範兒的隊長,徐望對不上號。
“正好,我也不喜歡客套,”韓步庭朝那半空中的地方隊長微微一笑,“所以,開打?”
徐望正有此意,剛準備發令槍,卻被吳笙攔下:“等等。”
看了一會兒自家隊長手臂上的血痕,從頭到尾隻安靜給隊長助陣的吳軍師,忽然朝著糖果屋門前,呼喚罪魁禍首:“池映雪——”
這聲呼喚讓韓步庭始料未及,連同李子近、厲夏,一起看向今夜新增員的這位隊友。
池映雪也茫然,蹙眉看向吳笙,總覺得對方不懷好意。
吳笙不懂什麼叫寒暄,他更喜歡直奔主題:“你覺得你的新隊伍怎麼樣——”
池映雪眯起眼睛,心裡的第一反應是“有陰謀”,緊跟著就是“慎言”,可這樣雙重的警示下,話還是詭異地出了口——
“能力還行,就是從隊長到隊員都太裝深沉了,嚴肅得跟生死大戰似的,十分無趣。一個遊戲而已,開心才最重要嘛,何況又沒人能保證闖完23關就結束,萬一拼死拼活到了最後,發現和自己想的不一樣,多可憐……”
李子近在聽到一半的時候,就想揍人,被厲夏從後面抱住,仍伸腿過來踹了池映雪一腳。
厲夏在連帽衫的陰影裡,看不出臉色,隻盡力攔著隊友,一如既往的沉默。
韓步庭面上仍帶著淺笑,眼底的笑意卻沒了。
池映雪無暇顧及這些。
他在同吳笙視線對上時,就察覺到不妙。
然而任他如何努力,卻始終無法掙脫那視線的蠱惑。
直到他拿出匕首,在自己手掌上劃下一刀。
鑽心的疼裡,清醒重臨。
可惜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為時晚矣。
池映雪也懶得去看隊友臉色,隻淡淡抬眼,望向吳笙:“Don’e lie to me.”
他極輕地幫對手重復文具姓名,眉梢染著一絲笑意,眸子裡,卻結了霜。
吳笙也回他一笑,倒是溫暖的:“這麼可愛的幻具,隻用一次,多可惜。”
殺人,誅心。
徐望從沒想過,吳笙那個全是代碼的腦袋,還能玩出這麼狠的。
池映雪和這支隊伍,按時間算,今夜也才是第一次磨合。
在無盡海上隨心所欲吐槽隊友的人,連墜海都坦然從容,這一回卻很是收斂,原因隻可能是一個——他想在這支隊伍裡待下去,甚至,在那些吐槽嫌棄底下,還有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對新伙伴的認可和重視。
“Don’e lie to me”可以讓他說出心裡真實的吐槽,卻沒辦法挖出那些他自己都沒釐清的潛意識。
徐望看得透。
沒有“無盡海上的池映雪”作對比的韓步庭他們,卻很難。
不再給對手“解決內部矛盾”的時間,徐望舉起霹靂槍,大聲道:“你們不是喜歡刺激嗎,那就大家一起嗨起來吧——”
已經心情一言難盡的韓步庭、厲夏和李子近,在這一聲莫名其妙的宣告裡,本能抬頭。
隻見對手以一個十分帥氣的姿勢,朝上蒼扣動扳機。
剎那,水柱衝天!
李子近一瞬忘了池映雪剛拉的仇恨,凝視小飛象上,連水花聲都因距離而聽不太清的滋水槍,懵逼:“嗨……嗎?”
他的這聲“嗎”,在夜風裡悠悠飄散。
那滋了一會兒的水槍,忽然通體閃爍起彩光。
同一時間,整座遊樂場,不,方圓十裡,都聽見了那震耳欲聾的動感樂曲。
聲音之洪亮,像一百個廣場舞的音箱在齊響!
“呱唧呱唧呱唧呱唧,我要練出八塊腹肌~~~~”
“呱唧呱唧呱唧呱唧,我要練出八塊腹肌~~~~”
李子近驚悚地後退半步,踩了厲夏的腳。
厲夏毫無知覺,隻想靜靜。
池映雪好奇地掏出手機,點開音樂播放軟件的聽歌識曲功能,識了半天,才想起來,這裡沒網,頓時好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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