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一簇小火苗從池映雪的手中亮起,勉強映亮了大半廚房。
<[防]闢邪打火機>。
血臉男不見了。
四伙伴順著光亮,總算抵達池映雪身邊,隻見他後背衣服湿透了,貼在身上,仍殘留著隱隱熱氣,裸露在外的脖頸,一片紅,這還是在打火機的光線下,要是白光底下,估計紅得更嚇人。
況金鑫立刻跑到水龍頭旁邊,接了兩大碗涼水。
吳笙原本想說趕緊用涼水衝降溫,減低灼燙損傷,沒想到況金鑫比他動作更快。
兩大碗涼水衝下去,灼熱感隨之減輕大半,池映雪輕輕舒口氣,扶著桌臺站起來。
雖然很快,那灼燒的疼痛又卷土重來,可看著完好無損的況金鑫,池映雪就覺得這下還挺值。
“疼吧……”況金鑫看著池映雪湿透的後背,一想到過不了多久,那就得起一片水泡,心裡就難受,池映雪那麼怕疼。
“……”池映雪想說他現在已經不太怕疼了,閻王那股把自己都能豁出去的狠勁兒,他好像懂了一點,可看著況金鑫眼裡的擔心,看著這人終於把所有目光都放自己身上了,那到了嘴邊的話,轉了幾轉,簡略成淡淡的兩個字,“嗯,疼。”
況金鑫眼裡的愧疚更深,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無論是“謝謝”還是“對不起”,都太生分了,也太輕飄飄。
徐望慎重地問:“小雪,還能堅持麼?”
池映雪試著動了動肩膀,疼,但不影響行動:“沒問題。”
“行。”徐望說,“那就堅持堅持,後面肯定還有惡戰,還容易受傷,到時候攢一起再用治療文具。”
無盡海一周,治療文具也隻得了兩個,隻能咬牙用在刀刃上。
池映雪偷瞄一眼滿臉擔心的況金鑫,果斷拒絕:“不用,我要自然康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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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望、吳笙啞然。
錢艾瞠目結舌,這是什麼魔鬼養生之道!
……
借著闢邪打火機,五人將整個房子搜索了一遍,沒有發現血臉男的蹤跡,最後,隻剩下閣樓。
有了那一鍋人手的教訓,這一次吳笙說什麼都不讓徐望打頭陣了,自己率先走上樓梯。
徐望、況金鑫跟在二、三,池映雪、錢艾殿後。
一進閣樓,血腥味撲面而來。
吳笙皺眉不語,拿著池映雪的闢邪打火機,手臂輕輕前伸,火光映出十數個吊著的屍體,或斷手斷腳,或缺頭缺四肢,沒一個是完整的,就這樣,吊得滿滿一閣樓。
所有屍體的斷口處都還滴著血,像是不久前,剛被人活活斬斷。
隨後上來的幾個小伙伴,差點被血腥味嗆得喘不過氣,等看清眼前密密麻麻吊著的人,連呼吸都僵硬了。
窒息的寂靜裡,異樣的窸窸窣窣聲從“屍林”後傳來,那是蹲在裡面牆根的一個黑影,掩藏在眾多吊屍之後,背對著他們,不知道在幹什麼。
小伙伴們知道應該往前走,撥開吊屍,一探究竟。
可想歸想,這樣的情景裡,沒人能向前挪動一步。
錢艾慶幸自己胃裡的東西剛剛都吐光了,否則肯定還要再來一次。
月光忽然照進閣樓,照在黑影背上,也照出了廚師帽的輪廓。
那黑影慢慢回過身,一如他在廚房裡一樣,臃腫而遲緩。
及至他完全轉過來,眾人才看清,他啃著的是一條人腿。
那張隻剩下兩排牙的血臉,啃得津津有味,他的血和人腿的血混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
【鸮:有人對你使用了<[武]銀子彈>喲~~】
就在血臉男抱著人腿緩緩起身之際,徐望按照戰前部署,直接使用了武具,下一秒,色澤冰冷的驅邪子彈已朝血臉男射去。
“砰——”
剛站起的血臉男中彈,晃了一晃。
徐望正要補槍,血臉男忽然消失。
與此同時,不知哪裡來的一陣風,直接吹滅了吳笙手裡的打火機。
吳笙心裡一緊,就聽見況金鑫驚道:“我用的防具消失了!”
話音剛落,便響起池映雪淡淡的附和:“我的也是,還有打火機。”
全隊就罩了“惡靈退散”和“你動我一下試試”兩個防具,另外一個使用中的文具就是“闢邪打火機”,一陣風,全失效了。
吳笙直覺不妙,錢艾卻已經感覺到後脖子襲來的陰森冷風。
他猛地彎下腰,用肩膀直直往後頂!
果然,讓他頂到了一個渾身血腥氣的人,不對,鬼。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反倒讓錢艾安心,不用看這惡鬼的臉,自己的勇氣值簡直蹭蹭往上飆。
可那血臉男也不是吃素的,錢艾那奮力一下,竟然沒撞倒他,隻是讓他身形不穩地晃了晃,並很快重新撲來,直接將錢艾撲倒了。
錢艾這輩子還沒覺得自己在蠻力上輸過誰,眼下知道一山還有一山高了,後腦勺咣地磕到地板上,腦袋嗡嗡的,可耳朵清楚聽見,血臉男那兩排咔噠咔噠的牙,正在朝自己的臉靠近。
錢艾頭皮快要炸開,不是嚇的,是怒的——你自己沒臉,還他媽不讓別人有臉了!
心一橫,錢艾豁出去了,抬手猛地往那接近中的腦袋上一推。
也不知道推哪了,反正手下都是黏糊糊的。
錢艾咬牙頂著,剩下那隻手奮力去掏十字架。
可那惡鬼死死壓著他,他的手根本伸不進口袋。
正僵持,一個黑影忽然撲到了惡鬼的背上。
錢艾也看不清是哪個伙伴過來支援了,隻知道自己身上的重量一下子變成倆人,快把他壓吐血了:“喘不上氣了,喘不上氣了——”
剛喊完,就覺得黑暗中寒光一閃,而後惡鬼發出一記悽厲嘶吼,猛地從他身上起來。
錢艾大吸一口氣,胸膛被壓迫的窒息感霎時緩解。
閣樓忽然亮起,光亮範圍和強度比先前的打火機更大——吳笙一直沒辦法再點著池映雪的打火機,果斷放棄,從背包裡拿出手電筒。
有了光線,大家才看清各自位置,也才看清騎在惡鬼後背上的池映雪。
他正往外拔十字架——剛剛惡鬼那聲吼,就是因為他撲到惡鬼後背時,把十字架插進去了。
不過插後背不行,得正面插心口。
他已蹭了半張臉的血,可是沒有什麼太激烈的表情,就像一個沉默的戰士。
十字架被一下子拔了出來,血臉男趁機猛地抓住他的雙腿,那力度不像要把人扯下來,更像要把人撕成兩半。
但池映雪靈巧一屈腿,躲過攻擊的同時,上身順勢向前彎下,手中的十字架,就穩穩送進了血臉男心口。
血臉男一震,不動了。
那十字架就像瞬間起效的麻醉劑。
池映雪等待幾秒,確定惡鬼的確是不動了,這才從他身上跳下來,抹了把臉,朝自家隊友挑眉一笑。
他這不抹臉倒還好,一抹,整張臉徹底都是血了,看著像另一個地獄惡鬼上來,把血臉男K.O了。
可他那笑,又是小伙伴們熟悉的,帶著點得意,帶著點嘚瑟。
一個染了孩子氣的閻王——不知道為什麼,徐望此刻就是這樣覺得的。
“你是不是背著我們偷偷補課了……”錢艾知道池映雪厲害,可剛才那身手,比以前又上了八個臺階,不光身手矯健,還有一股不要命死磕的勁兒,簡直戰神。還用什麼“你動我一下試試”啊,池映雪就是這個防具本尊!
“幹得漂亮。”吳笙拍拍他肩膀,不吝贊美。
池映雪輕點兩下頭,算是回應了隊友,然後繼續,一眨不眨地看況金鑫。
手電筒的光,映亮了況金鑫的燦爛笑容:“厲害。”
池映雪一直繃著的嘴角,終於翹起來。
“滋——”
血臉男的身體忽然冒氣煙。
五人一激靈,集體後退。
血臉男在腐蝕一樣的煙氣中,化為一攤血水。
“當啷。”
原本插在他胸口的十字架,掉在地上。
池映雪上前把自己的十字架撿起來,看看一地血水,不明所以地問吳笙:“這要怎麼送教堂?”
吳笙緊鎖眉頭,沉思片刻,忽然一抬眼:“不對。”
語畢,他轉身就往樓下走。
四伙伴立刻跟上,眨眼就回到了客廳之中。
吳笙拿起茶幾上的相框,臉色和聲音一起沉下來:“我們要抓的,是另一個。”
相框中是一張父親懷抱著小女兒的合影,父親鐵漢柔情,戴著廚師帽,女兒軟萌可愛,穿著娃娃裙。
第168章 無影
二樓的一間小臥室內, 五伙伴站在床前,靜默不語。
這是一間俏皮的兒童房, 牆壁粉刷成了淡藍色, 像清澈的天空, 地上鋪著柔軟的長毛地毯,地毯上靜靜立著一匹粉紅色的小木馬。
五伙伴集體站定的位置, 是牆角的兒童床,看尺寸, 該是五六歲大的孩子睡的,可床上沒有人,隻有一個娃娃靠坐在床頭。
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娃娃,頭發是微微波浪的金色, 眼睛是湖水一樣的碧色, 剪裁合體的娃娃裙,努力烘託著她的天真爛漫。
可惜,烘託得不太成功。
因為她的表情太淡了, 淡到讓人生出一種錯覺,仿佛那琥珀一樣的眼睛,正冷冷凝望著你。
徐望硬著頭皮打破寧靜:“確定是這個?”
不知為何, 在恐怖情境裡,娃娃總能讓人細思極恐, 不寒而慄。
吳笙自懷裡掏出十字架,眼裡閃著學術實驗一樣的探索之光:“試試就知道了。”
錢艾就佩服自家軍師這一點,敢下地獄取樣本, 能到墳頭搞實驗。
池映雪不著痕跡往況金鑫身旁靠近一點,同時握緊已被血染紅的十字架,防備等下可能生出的意外。
況金鑫沒察覺,因為他要兼顧吳笙的動作和自己的文具盒,想著一旦出事,第一時間用文具。
吳笙手中的十字架,緩慢而穩定地刺入娃娃心口。
一直到那四分之一的尖銳完全沒入,橫架貼到娃娃身上,再無法刺得更深,吳笙才松開手。
娃娃依舊靜靜坐在那兒,無知無覺。
吳笙直起身體,沉默。
錢艾有點沒底:“是不是搞錯了,可能……我靠!!!”
驚叫出聲的同時,錢艾踩了彈簧似的猛地往後跳出一米多遠,雙眼驚恐地看床上。
小伙伴們沒動,但並不比他鎮定到哪裡去。
床上的娃娃站起來了。
帶著深入心口的十字架,娃娃走到床邊,步伐未停,一腳踩空摔到地上。她僵硬爬起,繼續前行,直至走到吳笙身邊,才停住不動。
她剛剛高過吳笙的膝蓋,站在吳笙腿邊,就像一個小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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