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純白的四周變作全黑,安無咎感受到巨大的重作用,狠狠躺倒在。
後背接觸面的一瞬,他睜開眼。
此刻他並不在什麼面,而是鍾益柔口中的遊戲艙裡。
這個狹小的遊戲艙如同冷凍艙,他的臉上罩著呼吸機,手臂上插許多輸入管,大概是防止遊戲過程中無法攝入食物,特意制作的營養補給系統。
在遊戲裡,他已經換上白色襯衣,但是此時此刻,他穿的是初始化的黑色上衣。
手腕的傷很嚴重,沒有縫針。
頭發也還是發。
安無咎取下呼吸機,一一拔下這些管子,從遊戲艙裡出。
腳踩上面的時候,腿都是軟的。抬頭,面前是一扇巨大的、寬廣無比的門。
這是一大到令他驚異的倉庫。
安無咎回頭,心沉沉。
在他的身後,是多到數不清的遊戲艙,在面,在二樓,甚至掛壁在牆上。
裡面通通躺著活生生的人。
回過頭,他朝大門走,久違的光亮照得他睜不開眼,能抬手擋住。
迷茫之中,他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安無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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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聲望,他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強光刺眼的後遺症令他如今的視野變得奇妙,充斥著彩虹色的光圈。
萬分熟悉的,那雙綠色瞳孔出現。
“久不見啊。”
安無咎愣愣。
“……很久嗎?”
沈惕攬住他的肩,笑得十分討。
“帥哥,我現在無家可歸,你可以收留收留我嗎?”
安無咎抬頭,靜靜他許久。
他和自己不一樣,身上所穿的服裝沒有任何變化,頭發度也沒有變化。
但沈惕的手上拿著那個在遊戲裡已經被安無咎劈裂的觀音面罩,是現在的面罩完無損,像是從未發生過決鬥一樣。
安無咎低頭摸摸自己的腹部,那個被楊明洞穿的傷口也沒有。
然遊戲裡發生的事並不會影響到現實生活。
那麼他手腕上的傷就可能是現實中發生的,所以在初始化進入遊戲的時候,才會直接帶入到遊戲世界中。
“喂。”
聽見他的聲音,安無咎才回過神,見沈惕低著頭,湊自己很近很近,鼻尖幾乎就要碰上。
“你為什麼不理我?我都向你求助。”
著此時此刻,遊戲之外的沈惕,安無咎仿佛見一條小狗,還是會拼命搖尾巴裝可憐的那。
這奇妙的幻想令安無咎感到有趣,又陌生。
“我不相信你無家可歸。”他的語氣單純又直白,完全沒有要顧及對方感受的意思,“你說的話沒幾句真話。”
“你怎麼能這樣說我?”沈惕又一次捂心口,一臉委屈,“我對你可是一片丹心啊。”
是那強行把暗戀箭頭對準他的丹心嗎?
安無咎依舊不相信,自顧自離開遊戲工廠。外面的世界對他而言陌生又熟悉,灰蒙蒙的、潮湿的空氣,似有若無的化工品氣息,抬起頭就能到虛假的蔚藍色人造天空。
工廠的似乎很偏僻,周圍都是一望無際的荒,散落著廢棄的飛行器殘骸,安無咎走在一條不通往何處的公路上,沈惕就跟在他的身後。
“你不檢查一下你的積分?你是第一名,應該獲得不少吧。”
聽他的話,安無咎也停下腳步,發現在現實中也能打開他的遊戲面板。面板的最上方有一則消息,是上一輪遊戲的結推送。
[聖壇:
恭喜玩家安無咎獲得“紅與黑的殘殺”第一名,您的獎勵積分共20000聖幣,已歸入面板中。
為您公布其他玩家成績,第二名為玩家鍾益柔,所獲積分為15000聖幣;第三名為玩家沈惕,所獲積分為10000聖幣;第四名為玩家吳悠,所獲積分為5000聖幣。]
階級與階級之的差距還真不小。
緊接著,安無咎見自己的交易信息。
[您籤訂的合約已生效,將為其他幸存者分放您承諾的積分。]
耳邊忽然出現溫熱的呼吸,安無咎一側頭,鼻尖擦過沈惕臉頰。
他防備退後一步。
“你幹什麼?”
沈惕一本正經反客為主,“你然在騙人。當時你籤合約的時候我就覺得很奇怪,口口聲聲說自己有五萬積分,可擬定合約的時候不寫明具體數字。”
他手掌往右一滑,出現一個安無咎可見的面板,上面是他從安無咎這裡獲得的交易積分,才1428.6
“太黑,死三個淘汰一個,但還是按照七等分算,真是太黑。”
對於這一,安無咎竟然沒有感到絲毫的愧疚,他抿抿嘴唇,心中竟冒出一絲久違的雀躍。
“我確實騙人。”他緩慢眨一下眼,“大家都騙人。”
沈惕的面板冒出一個新的交易消息,是五千積分的進賬。
“你這又是什麼?”
沈惕歪下頭,“這當然是我騙人的獎勵啊。”
就在人交談時,巨大的發機轟鳴聲出現,安無咎一側頭,見靠近遊戲倉庫那一頭的公路上,一輛摩託車飛馳而。
但這輛機車並沒有筆直駛出這裡,而是炫技似的個漂移,停在他們人的面前。
車上是個身形苗條,穿著緊身摩託車服的人。
她跨步下,摘下頭上的摩託車頭盔,甩甩一頭烏黑靚麗的秀發。
“你們走得真慢啊。”
鍾益柔露出一個燦爛的笑。
竟然是會騎摩託車的。
這反差令安無咎多少有驚訝。
鍾益柔將頭盔夾到胳膊下,到安無咎身邊,“你哪兒?我捎你一程?”
還沒等安無咎開口,沈惕先橫插進人中。
“你稍他一程,我怎麼辦,跟在你們後頭跑啊。”
鍾益柔大笑,“也不是不行啊!你腿這——麼——,跑起應該比我們快很多吧。”
安無咎也忍不住,輕聲笑笑,又瞥一眼沈惕。對方可一兒沒有吃癟的樣子。
沈惕把安無咎往自己這邊一拽,“大女還是自己回家吧。”
雖說沈惕是個怪人,但安無咎想想,如自己乘順風車走,似乎對他說不太公平。
他往前望望,這條路這麼。
自己一個人走會不會遇到不的事?
“我還是跟他一起吧。”安無咎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起格外乖巧,把鍾益柔得一愣。
“不會吧。”鍾益柔用一奇怪的眼神打量一下眼前的人,“你們不會真的……那個吧。”
“那個?”安無咎還在迷茫之中,沈惕直接伸手送客,“快走吧妹妹,路上開車小心,見到電子狗記得躲哦。”
鍾益柔一臉擔憂跨步上車,戴上頭盔。
“那什麼,別的我管不著,你們就……記得做措施哈,安全第一。”
安無咎不明白,“措施?”
“哦對。”鍾益柔想到什麼似的,打開自己的面板,幾下,然後才發摩託車。
“我給你傳送我的址,記得找我給你治一下受傷的傷。”她轉個頭,單手扶住把手,另一手高高揚起,對身後的人揮揮。
“一會兒見!”
安無咎打開面板的消息欄,然有一條顯示址和圖的位置分享。
在分享的下面,還有一個加友的消息,是鍾益柔。
“別加她。”沈惕搶先說,“一就不喜歡我們男的。”
這話得莫名其妙。但安無咎又有些奇。
他故意接受,然後問沈惕,“為什麼這麼說?”
“直覺。”沈惕強調道,“摩託車帶給我的直覺。”
這個理由毫無道理。
安無咎自己朝前面走,空曠公路側的黃沙荒格外蒼涼,像是一片核爆過後的無人區。
他想到記憶中,許多人尋死會喜歡這樣的方。
極端天氣的時候,沙塵暴和龍卷風齊齊趕替他們收屍,仿佛死得也很壯闊。
想到這裡,他忽然想到沈惕在遊戲的最後說的話。
“為什麼你說,沒想過活著通過上一關?”
他的問題問完,一直玩世不恭的家伙突然沉默。
安無咎開始思考,是不是自己太直接,戳中他的傷心事。他的心頭很快湧起一股愧疚,於是脫口而出。
“抱歉。”/“很簡單啊,就是不想活。”
個人的聲音重疊在一起,被荒野的風吹散。
安無咎停下腳步,向他,一番思索之後,還是選擇直白提問。
“為什麼?”
難道他參加這樣殘酷的廝殺遊戲,就是為自殺嗎?
“沒什麼抱歉的。”沈惕率先回應安無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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