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會兒後才想起來,自己用了好幾年的舊手機已經被摔碎了。
傅落銀本來在旁邊氣壓很低,看他這麼一連串的動作,忽而就被逗笑了:“你幹什麼你?自己的手機不認識了?”
林水程嘟囔:“剛換的,認不出來,以為是你的。”
“兩年了,我的手機你也認不出來?”傅落銀挑眉,他眼裡帶著點危險的陰沉無處施放,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不會我生日什麼時候,你也不知道吧,林水程?”
林水程一愣,輕輕說:“我剛換了手機,忘記了啊。而且我也不知道你的手機是不是和你的錢包一樣多。”
又抬起眼來瞥他:“你好兇。”
“……”傅落銀是感覺自己語氣像是有點兇,於是調整了一下,“我哪裡有很多個錢包了?”
林水程瞅他:“你自己數,我要去上課了。”
眼看著林水程要出去,傅落銀把他拽回來扣進了懷裡,他低聲問:“我生日什麼時候,林水程?你說,說錯了我也不兇你。”
他看著懷裡的人,隱隱覺得一股無名怒火在往上冒,被他強行壓下。
為什麼林水程不肯說?
他岔開了話題,沒有回答他。傅落銀對這種話語間細微的躲閃捕捉得非常清楚。
在他身邊兩年的人,對他一見鍾情用情至深的人,不知道他的生日是什麼時候嗎?
林水程怔了一下,那一瞬間,他像是剛剛才徹底從夢中清醒,語氣也帶上了一點沒有察覺的漠然,“2309……0927。”
他沒說錯。
傅落銀松了一口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松了一口氣,不過林水程像是跟他鬧上了脾氣,他急著出去上課,飛快地把手機抓著就下車了。
Advertisement
傅落銀很滿意。
至少他的小情人還是很合格的,記得他的生日。
世界上如果有其他人背叛他,他也都可以不在乎,至少林水程是這樣喜歡他,他會永遠留在他身邊。
*
林水程上完早上的課後,接到許空一個電話,是叫他去填之前TFCJO的評審推薦表。
TFCJO全稱是聯盟科學重心期刊,是聯盟中最有公信力的重要期刊之一,雖然影響力比不上最有名的那幾類期刊,但是含金量絕對不低。本科學生如果獨立發表一篇TFCJO上的論文,那麼全球大學對其免試,甚至許多副教授轉正評職稱都需要TFCJO的論文發表經歷。
評審組成員很靈活,不拘泥於資歷和年齡,隻要在專業上有足夠的鑑別力和積累即可。在此之前,最年輕的一位評審員隻有十五歲。
此時此刻評審委員會中,化學領域剛剛離職了一個編輯,恰好許空是組委會領頭人,手裡握著一個推薦資格,直接就給了林水程。
林水程本科四年跟在楊之為身邊,已經學會了遇到機會不謙虛,而是直接抓住去嘗試。面對這樣的好機會,林水程毫不猶豫答應了,盡管他現在還在數院,但是有朝一日他會繼續回去進行化學研究。他在化學上光輝的履歷,也不會止步於兩年前。
許空給他打電話,就是通知他:“你的履歷已經通過了初級評審,現在過來打印這個表格,回去填一下其他資料好進行詳細確認,這個評審是輪班制,每周工作時間彈性,你剛進去,分派給你的稿件也不會是涉及太難的那種。審稿是其次,這個資源和人脈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我不用多跟你說吧?”
林水程點了點頭,又說:“謝謝老師。您幫我這麼多,我暫時也沒什麼能做的,可以請您吃個飯麼?”
許空欣然前往。
林水程上次答辯就注意到,許空隨身帶著一個降血壓的小藥瓶,這次點的菜都是少鹽、清淡的食物,主食也換成了粗糧。
許空一去就發現了,不由得更加對林水程另眼相看。
這個學生是真的心細如發,怪不得楊之為也那麼喜歡他。
兩個人一個搞物理一個搞化學,但學界一直都有句話,是化學學到最後終歸要學到物理上,而物理的盡頭又要變成數學,數學的最後是哲學。所有學科都是互通的,兩個人很聊得來。
他們兩人的話題也沒有單限制在學術上,許空順帶著也問了許多林水程有關江南分部的事,說是以後想去那邊養老。
許空笑眯眯的:“像你這麼討人喜歡的年輕人不多了,有沒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啊?我手裡幾個博士生都還不錯,可以介紹給你。”
林水程笑了笑:“謝謝老師,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他也是跟著楊老師的,是我的本科師兄。”
“嚯,老楊連撮合學生都要趕在我前面,真是可惡。”許空想了想:“你我有印象,老楊經常提起你,說是突然不搞化學了跑出來,把他頭發都氣白了一半。他從本科帶起來的學生我記得不多吧?我記得還有一個叫楚……楚什麼來著?”
“楚時寒。”林水程靜靜地補充。
快入冬了,飯菜升騰起熱氣,霧蒙蒙的一片。
他垂下眼,輕輕補充說:“他已經過世了。”
第20章
許空或許從他的神情中猜出了什麼,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又找林水程聊了聊數據上的事情,接著就準備走了。
林水程埋單後,又跟著許空一起去數院辦公室。
走到半途,許空接了個電話,林水程同路,雙手插在大衣外兜裡,不可避免地就聽見了許空講電話的內容。
“讓我們院的搞名畫鑑定,你去問問警務總處是不是腦子有病?”
一開始林水程沒聽清,從這句話開始,許空的聲音從一開始和和氣氣變得逐漸暴躁,林水程聽見“名畫鑑定”四個字,不由得稍微集中了一點注意力,腳步也放慢了。
“這完全是胡搞!這比什麼電閘密碼更過分,你讓他們去找專業問問,就算技術上遇到了問題,那也是計算機系的事,他們想幹什麼?想鑑別到量子級別嗎?藝術品就算找茬找到量子級別,那他們知道真品的狀態是什麼嗎?”
電話另一頭的人聽起來也是接近崩潰:“聽說是上邊的要求,查不出來就往下追責,警務處的人沒辦法就算到我們頭上,現在就是要我們院七天內給出一個解決方案。”
“不行,我不同意,我們院的老師學生不是為這種東西浪費時間的!”
“許老師,您也知道,這種設計行政上面的事情,他們都是直接聯系了校長,校長已經點頭了,現在也沒其他辦……”
許空怒氣衝衝地掛斷了。
林水程在旁邊全聽見了,但是沒有多問。
快到實驗室附近的時候,他才跟許空道了別,又感謝了一次許空對他的提拔和信任。
下午他到得晚,一進實驗室,就發現許多人開始討論這件事。
他問了徐夢夢怎麼回事。
徐夢夢壓低聲音告訴他:“小林師弟,太巧了,你之前想試投的那個名畫鑑定項目關閉了,但是被分配給我們院去做了!聽說是某位大人物視如珍寶的收藏畫,被盜走後大發雷霆,結果追回後無法確認真跡和仿品,AI鑑別在這幅畫上出了問題,總務處沒辦法解決這件事,就往下把鍋丟給我們……”
說到這裡,她眼睛亮了一下,非常神秘的湊過來問他:“小林師弟,你那天是不是說……”
“有五成把握,但是把握僅限於我知道他們遇到的問題是什麼,剩下的我無法做出任何保證。”林水程說,“師姐,你繼續說。”
徐夢夢小聲說:“這事兒好像挺嚴重的,如果期限內破不出來,可能就是我們院的問題了。許空教授你知道吧?我剛看論壇八卦,說是他的性格其實挺多人不喜歡,因為太板太直了,雖然能力過關但是容易擋別人的道。”
林水程想了想那天答辯,許空拉著三個導師一起呆在答辯室跟他們耗著的場景,不由得輕輕笑了笑。
學術界總有人往上爬,隻要你在前面,就永遠會有人覺得自己的道被擋住了。但是有的人可以走得不顯山不露水,有的人卻能哐啷哐啷地拉走許多仇恨,許空的性格就是後者。
林水程輕聲問:“所以有人想把責任往許老師身上推,是嗎?”
徐夢夢低聲說:“我看論壇裡分析的是這樣,不過帖子很快就刪除了。許老師是空降來的副院長,聽說也擠走了好幾個候選人……這裡頭估計黑著呢。現在這個任務落到誰頭上誰倒霉,上頭動動嘴,下頭跑斷腿,做成了功勞是上頭的,沒做成鍋是我們院的,更何況上邊指明要我們量子分析去做,這是明明白白的甩鍋。小林師弟,你可別趟這趟渾水。現在都在擔心這個項目落到自己頭上,誰做誰倒霉,你懂嗎?”
林水程“嗯”了一聲,說:“我會慎重考慮的。”
林水程說認真考慮,真的認真考慮了很久。他翹了一下午的大課——王品緣出差了,他的課由同院另一個導師帶,林水程直接沒去,而是去了圖書館查閱資料。
查了一下午,從黃昏查到天黑,依然一無所獲。
林水程揉著太陽穴走出去,看見天黑了,下意識地打開手機,想要告訴傅落銀他今天會晚點回去。
一般如果傅落銀晚上回家的話,會提前告訴他今天想吃什麼,不過今天傅落銀一反常態地沒有。
林水程給他發了一個:“會晚點回來。”然後關閉了手機。
他在圖書館填好了今天許空要他交的細化資料,打算再去一趟許空的副院長辦公室。
夜晚的星城大學亮起路燈,林水程進入行政樓二樓,來到副院長辦公室前的時候,卻發現外邊站著隔壁班的助教葉子。葉子跟他認識,打了個手勢示意他暫時不能進去,隨後走過來,小聲告訴他:“林水程,你過來有什麼事嗎?要不先走,是交表格之類的話我幫你交?我走不了,今天裡邊吵了一天了,但是我這邊的申報資料必須今天批下來,已經在這裡等了兩個小時了,不知道要再等到什麼時候去。”
林水程看了看緊閉的大門,低聲問:“……在吵什麼?”
教師辦公室的隔音很好,他站得遠,隻能聽見裡面依稀有爭論的聲音,但是一個字都聽不清楚。
葉子小聲說:“上邊總務處給數院派了個任務,好像許副院長認為這不合理,不同意,今天從數院行政一直吵到校長那裡,到現在還沒吵出一個結果來。任務已經下來了,這個事情很難辦。”
林水程輕聲問:“許副院長一個人不同意嗎?”
葉子聲音壓得更低了:“好像是,許副院長調過來時間還不長,你大概不太了解他,他原來在舊北美分部時就是這個脾氣,很不喜歡把行政的事情帶進學術圈裡,但是你知道的,星城這裡和其他分部不同,有些……”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面前的大門突然打開了,走出來一個怒氣衝衝的人,正是許空。
他摔門而去,臉色漲得通紅,顯然已經氣得不行了,甚至都沒注意到門口還站著兩個來找他的學生。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