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喜歡你好像已經成了我的一種本能,哪怕不在一起,我也會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無條件答應你所有請求。」
「我愛的,是蘇漾。」
許多道目光落在我們身上。
沈晚的臉色慢慢由紅轉青,嘴角扯出了僵硬笑容,仿佛從沒受過這樣的侮辱。
「呵,我也沒那麼喜歡你。哥們和你開玩笑呢!」
她隨手把巧克力丟進垃圾桶,猶豫了一下,掏出手機接教室投影,公佈了幾張照片。
是今早,我和程牧野的合照。
「不過哥們想提醒你啊,蘇漾好像有男朋友了,昨晚兩人睡在一輛車裏,那男人看著不三不四的,她未必多幹凈。」
「我,沒輸給她。」
14
「那又怎麼樣呢?蘇漾做什麼,跟你有什麼關系?」
說這話的不是周盞,而是班長。
緊接著,第二個人開始指責沈晚:
「你偷拍人家女生,還造黃謠是吧?你昨晚在車底嗎你這麼清楚?」
「普通人第一反應,那男的應該是蘇漾親戚吧?送她上學的哥哥之類的。心臟的人看什麼都臟,說的就是你。」
「你急了吧?你不會急了吧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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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呆呆地站在講臺上,眼圈越來越紅,兩隻手狠狠抓爛了卷子,不敢反駁半個字。
我一腳踢斷了電源線,冷聲譏諷她:
「你不是把周盞當好哥們嗎?怎麼你好哥們跟我表白,你急啦?」
「你跟我都不是一個賽道,怎麼還說沒輸給我吶?」
沈晚突然崩潰破防,狠狠撞開大門跑了出去,小高跟鞋都跑丟了一隻。
這時,周盞才從巨大的震驚中清醒過來,紅著眼尾拉住我袖口:
「你的衣服,沒換,和昨天一樣。」
「嗯,那又怎樣?」
周盞顫抖著做了次深呼吸,輕聲向我確認:
「所以,你昨晚和誰在一起?」
「跟你有什麼關系?」
我在眾目睽睽之下推開周盞的手臂,轉身走回了座位:
「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但我不喜歡你。鬧夠了就下去,別影響大家學習。」
15
隨著高考進入倒計時,所有人都隻專注在學習上。
再次和周盞見面,是回學校領成績條。
他臉上掛著一抹從容淡然,不問我考了多少分,先從書包裏掏出一盒避孕藥,塞給我。
「我不介意你的過去,未來留在A市,我想帶你見見家人,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我希望我的女孩,即使現在不屬於我,也要學會好好保護自己。」
「男人懂的永遠比你想像得要多,聽話。」
我愣了幾秒,不知道周盞腦子出了什麼問題。
後來程佳佳告訴我。
曾經年級第一的學霸周盞,高考分數下滑了好多,數學物理最後一題都沒寫,在學校隻排51名。
這個獨特的數字讓我瞬間明白了什麼。
我跑出教學樓攔住周盞。
他以為我懂了,站在陽光下,向我綻開了一抹溫柔微笑。
「周盞。」
我歪著頭喊他名字:
「聽說你考砸啦?那可真不巧,我這次考了年級第3名,比清北分數線高20分,我要去帝都上學哦。」
「你不會故意考砸,和我上同一所大學吧?」
「你不會以為,我和從前一樣吧?」
周盞高揚起的嘴角慢慢消失不見,好像有什麼東西,悄無聲息地碎成了渣渣。
而那笑容,全都轉移到了我的臉上。
我推開周盞,向校門口那個高大的身影跑了過去。
16
程牧野。
他答應等我取完成績條,帶我去看演唱會。
我們在A市瘋玩了一整天,演唱會結束又去看煙花表演。
最後順著熙熙攘攘的江邊散步,江上飄過的小船掛滿了燈,他在燈火中安靜注視著我,薄唇挑著淺淺的弧度。
「我讀博的事情申請完了,在美國,很快就走。」
「嗯,我也打算去別的城市讀書了。這是不是我們最後一次見呀?」
我媽媽的工作很難回國一次。
從高考之後,都是程牧野在陪我。
他車裏擺滿了我們一起抓的娃娃,手腕套著我的皮筋,他的所有朋友,連教授都認識我。
而我手機裏,他也成為除了媽媽之外,唯一置頂的聊天。
煙花炸開的那一刻,我鼓起勇氣表白:
「要不要異地戀呀?不,異國戀,我不介意哦。」
男人無聲笑了下,眼底的溫柔幾乎要化成水淌出來。
「你才18歲吧?你還沒見過大學裏打球的校草,晚會上彈吉他的學長,還沒和好朋友一起逃過課,一起旅行。」
「你還有太多的事情沒經歷過,所以先去看看吧,先學會享受你的18歲。當你認為花時間在我身上值得時,再和我談愛情。」
「我等你長大。」
我錯愕地睜開眸子。
就這樣?
我不懂,也不甘心,拉著他問我們算不算交往。
程牧野的目光溫柔而縱容,在黑暗中慢慢向我湊近。
可最後的最後,也隻是用鼻尖,輕輕撞了下我的鼻尖。
「但是分手了。」
「我怕配不上你。」
17
程牧野出國前說有一份生日禮物要送給我。
但直到我搬家去帝都上學,都沒收到。
青春好像就是這樣匆匆的開始,又匆匆結束。
筆袋裏還裝著沒還給程佳佳的水筆,她已經去外地上學了。
討人厭的孫愛霞還沒遭到報應,我就要永遠離開高三了。
跌落神壇的學霸,和他那死不要臉的白月光,可能今生都不會再見面。
還有我那隻交往了一秒,就無疾而終的。
初戀。
18
讀研第一年,我去參加了高中同學聚會。
那天又下雨又堵車,我和周盞同時推門而入,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當年咱那英語老師中彩票成富婆……快坐啊蘇漾,聽說你考到z科院了?牛哇!」
我笑著和眾人打招呼。
周盞貼心地在我腿上蓋了毯子,幫我倒了杯熱茶,低聲問我燙不燙。
從他進門起,目光始終停留在我身上。
程佳佳忍不住問了句:你們是不是結婚了。
「怎麼可能,我倆純純好哥們。」
聽到我的回答,周盞手一抖碰灑了茶杯。
班長好奇地插了一句:
「周盞不是你初戀嘛?當年大家都看得出來,你們最後也沒走到一起?」
「要談過才算初戀吧?我們當年算什麼啊,我高考前就拒結過周盞。」
「我初戀可不是這種人。」
周盞默默壓下了心酸苦笑。
當年他不甘心復讀了一年,終於考到帝都和我有了聯系,但也僅限於見面打個招呼,借借充電寶這種小事。
而今天這場同學會,他不知在車庫等了多久,蓄意安排一次偶遇。
眾人還在寒暄,包廂門突然被人推開,矮矮胖胖的孫愛霞走了進來。
問了一圈也不知誰邀請的她,她倒是不客氣坐上了主位,一個個問起了大家的近況。
輪到我時,她輕蔑地笑了笑,先指點起了我的衣服:
「我這個人眼很毒的,從外表就能看出一些事情。領口開這麼大,裙子剪那麼短,也不知道故意給誰看。從前上學的時候就不安分,長大進入社會了,是有很多金主給你釣,但女孩子啊,得要臉。」
空氣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我平靜地掃過滿桌菜,最後選了一盆雞蛋湯,轉到孫愛霞面前。
然後,狠狠掀在她臉上——
「讀書的時候不懂反抗,現在懂了。有些臭嘴必須要燙一燙,才能說出人話。」
19
孫愛霞瘋了似的尖叫,但全班,沒人上前阻攔我。
班長默默關上了包廂門。
「孫老師,當年你不讓講的那些數學題,後來高考考了三道。」
「我媽媽聯合家長投訴你了,但是聽說你隻是扣了點獎金。」
「你,拿什麼賠我們啊?」
孫愛霞一下子愣了,哆哆嗦嗦拎著包站起來,一路連滾帶爬逃出了包廂。
後來我才知道,當年她討厭我,是因為她侄子分班考試第52名,而理尖班的分數線劃在我身上。
所以,她始終認為我搶了她侄子的資源。
到最後變本加厲給她侄子開小灶,自然也沒把心思放在教我們身上。
這樣的垃圾,終於在幾年之後做出件大事,被歷屆學生聯合揭發,進去吃了牢飯。
沈晚是同學會來得最遲的一個,進來就問孫老師呢。
孫愛霞是高三最寵她的老師,同學會也是她發的邀請。
眾人一聽就對她沒好臉色。
她高考成績一般,倒是拍視頻吸引了許多粉絲,於是帶著狐朋狗友們走上了網紅這條路。
可惜混了三年沒什麼起色,大學畢業證也沒拿到。
整場聚會她都關注著周盞,頻頻找機會加他好友,周盞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我家在A市的房子早就賣了,當晚暫住了一天酒店。
周盞非要開車跟著我,送我進去checkin。
他泊車耗了很久,後來又莫名其妙送我一個首飾盒子,說,那是我的生日禮物。
我淺淺看了一眼,丟進大堂的垃圾箱。
「謝謝,你可以走了嗎?」
周盞苦澀地笑了笑,緩緩從懷裏掏出一個老舊的日記本。
竟然是我高中時候的日記。
裏面的每一頁都曾被我撕碎,又被他小心翼翼拼湊起來,用膠帶粘著。
我狠狠皺眉去搶,周盞卻像是捧著什麼珍寶,放在懷裏緊緊護著。
「五年了漾漾,我至今還在等你,那句表白。」
「你每一篇日記都寫滿了對我的愛,真的不算數了嗎?」
我搶不到日記本,一生氣狠狠甩了他兩巴掌。
「你有完沒完了?」
20
空氣安靜了很久很久。
周盞擦掉嘴角的血跡,突然問我信不信命。
「你不是我的,你也不會是別人的。」
「你有病啊當我是什麼?晚上也沒喝酒啊,怎麼胡說八道的。」
周盞用一種淒婉哀傷的目光注視著我,最終未發一言,轉身離去。
而他離開的剎那,酒店大堂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程牧野。
站在前臺四目相對,我心跳突然有些快。
五年未見,他眉眼間的青澀完全褪去,一身低調內斂的黑色西裝,舉手投足散發著成熟男人的魅力。
這五年他連聯系方式都換了,我迫不及待想對他說一個答案,他似乎也有話要說。
但我們都被checkin的提示打斷了。
辦完手續,我邀請他去酒店樓上喝杯咖啡。
男人眸中淡淡,隻說:「我不愛喝熱美式了,抱歉。」
我不甘心地咬了咬下唇,主動跑到電梯裏等他。
程牧野的房間也在12層,他卻盯著大堂的垃圾桶不動了。
服務生催促他好幾次,最終,他錯過了我這班電梯。
21
當晚在酒店房間,我收到了學院導師的資料。
【學妹啊祝你好運。三十歲不結婚的老處男比鬼還可怕。我畢業的時候論文被他打回去二十八版,淩晨不睡覺也拉著我們開組會,他好像根本沒有夜生活也沒朋友。】
【他當助教都這麼可怕,今年他成教授了,我可不敢想。】
我捧著手機翻來覆去睡不著。
學姐的意思是,程牧野還單身?
已經和心上人住在酒店的同一層,怎麼都不甘心再次錯過。
於是,我扭開房門沖了出去。
沒想到房門推開的一剎那,程牧野恰好也站在門外,一瞬不移地注視著我。
「你——」
未說完的話,全都淹沒在熾熱的吻裏。
程牧野擠進房間將我抵在墻上,單手圈著我的腰,吻得又霸道又兇,像是要將我揉進身體裏。
「五年前我給你的生日禮物,你沒收到對吧?」
「大堂垃圾桶裏那個首飾盒.......有人騙你對吧?」
我被吻得氣息淩亂,破碎的音節斷斷續續擠出來,又被男人狠狠吻住,似乎要把失去的五年一次都討要回來。
原來那個首飾盒就是程牧野當年要送我的禮物。
陰差陽錯被周盞截走,又在幾小時前被他故意送給我,在我和程牧野重逢時製造誤會。
還好還好,我們沒有上當。
這一刻,沒說出口的表白似乎不那麼急迫了,我仰頭吻了上去,回應著他唇齒間的交纏。
有那麼一瞬間,我們在黑暗中靜靜注視著彼此,眸中倒映的全都是對方的影子。
「我說再等你幾年,可沒說幾年之後不追你,不愛你。」
「我等你夠久了漾漾。」
「那晚在地鐵站,是你自己撞進我懷裏的。」
「這輩子,都是我的。」
22
同學會後不久,聽說周盞和沈晚閃婚了,還是奉子成婚。
兩個人搬去了霓虹定居,是周盞要求的。
沈晚當起了全職太太安心養胎,運營自己的社交賬號,每天都給大家寫她和「先生」青梅竹馬的小故事,日子過得美滋滋。
然而幾個月之後,周盞死了,孩子沒了,沈晚也因為抽不幹凈的東西,進去吃牢飯了。
周盞的遺囑沒一句提到她,倒是給我留下很多錢。
原來那次同學會,見面之前,他剛剛確診了絕癥。
他捧著日記本孤注一擲表白,表白還是沒換來我的真心,便放縱要了沈晚,帶她走得遠遠的,安靜度過餘生。
和那筆錢一起寄給我的,還有一句話:
【蘇漾,活人永遠比不過死人。我死了,你就會永遠記住我。】
我想了想,把這筆錢捐給了流浪狗基地。
基地給周盞刻了個石碑,用王八馱著立在山門口,上山的遊客都得摸一摸他的王八腦袋。
圓了他「流芳千古」的心願。
不過,程牧野因為這事沒少吃醋。
我的開題報告被他打回去第八次之後,我在沙發上將人當場擒獲,掐著他的脖子兇巴巴警告他:
「你不要以為你是教授就能為所欲為了,就能公報私仇了。有事沖我來不要折磨我的報告!」
男人眸色發暗,不輕不重地頂了一下。
「這位同學,威脅人之前能不能先從我腿上下去?」
我臉色爆紅,來不及逃跑便被男人抓進懷裏,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頸邊:
「都沖你來是吧?」
「為所欲為是吧?」
窗外夜色正濃,微風卷著溫柔的月光輕輕擺蕩,偶有野貓輕巧地躍過墻上,軟綿的叫聲灑滿了春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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