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梁墨也挺想關掉歌曲,他本來就不太喜歡這類過於軟甜的情歌。
聽一遍能接受,一直聽就很膩。
李稚剛想摘了安全帶,梁墨就靠過來,幫她解開安全帶。
梁墨的臉就貼在她脖子附近,低頭垂眸甚至能數一數那長睫毛了。
靠近了看,發現梁墨更好看,皮膚沒有什麼痘印或色斑。眉眼特別好看,靠近了看更加吸引人。
淡淡的煙草味撲面而來,似乎連呼吸的空氣都是醉人的煙草味。
李稚心髒如擂鼓鳴動一般,控制不住的挪不開目光。
突然就看到梁墨額角處,有道淺色印記的疤。疤痕蜿蜒進頭發裡,不仔細看就不會知道。但若是仔細看了就會發現那道疤痕挺長,而且深。
應該做過手術,磨平了疤痕,隻是沒能徹底驅除。
李稚食指點上那道疤痕,輕聲問:“怎麼傷的?”
梁墨的身體猛地僵住,抬頭,眸光暗了暗,喉結上下滾動,沙啞著聲音說道:“炸|彈碎片劃過去。”
“當時……嚴重嗎?”
“縫了七針。”
李稚比了比那個傷口,四五釐米的樣子,不算多長的傷口。但傷在頭部那樣重要的位置,尤其是炸|彈碎片。
就算沒有親眼看到,也能想象當時的危險。
“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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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墨笑了笑:“送醫院縫針的時候,冷靜下來隻覺得慶幸。那碎片是劃過去,而不是嵌進去。”
要不然,不死也會落下嚴重的後遺症。
李稚心口跟被隻大手拽住了一般,緊縮的一陣疼痛。
“你們那工作太危險了。”
“也不是經常都處於危險中……至少現在基本上不會接危險的任務了。”
李稚收回手,裝作其實不感興趣的樣子。
“哦,那挺好。升職了吧。”
梁墨抓住她收回去的手,大掌包裹住小了一號的手,十指交疊。握的不是太緊,但也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掙脫開。
“總算牽手了。”
李稚一愣,抬眸,猝不及防的撞進那樣仿佛看見絢爛星空的眼睛裡,躲也躲不開。
她意識到梁墨是真的很高興,因為第一次牽手,總算牽到手而高興。然後又毫不掩飾的將自己高興的心情表現出來,讓她知道。
赤忱,真心,熱烈。
她好像聽到心髒咚咚咚劇烈跳動的聲音,迫不及待的要跳出來宣告激動的心情一般。
“下、下車吧。”
李稚逃也似的下車,梁墨隨後跟上去。
長腿邁開,追上李稚。
李稚走得挺慌亂,走動間,手甩動幅度過大。不小心手背就碰到梁墨的手背,霎時跟被燙到一般就要縮回。
但梁墨反應很快,抓住了她要縮回去的手,包裹住,堅定有力。
“牽著手,才像情侶。”
李稚反射性反駁:“才不是……”情侶。
梁墨笑望著她,像看鬧情緒的女朋友在跟他劃清界限,他隻負責寵溺的應聲。
……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都聽你的。
……
李稚唇動了動,嘟囔了幾句沒意義的音調,沒掙脫開手。
乖乖的,被牽走。
第11章
梁墨口中的那家店就叫老店,名副其實。
老店主食是面條,也有各種小菜。不過來的顧客大都喊面。
此時是正午時分,中心商業區老街更是人山人海。
老店雖然位處偏僻,沒有熟人帶就找不到。
好歹是開了十幾年的店面,熟客帶新客,新客變熟客,竟然也來了許多人。
好在梁墨實在熟悉老店,居然在座無虛席的情況下還能尋到一個極為偏僻的位置。
梁墨一邊給她擦了擦老木桌椅一邊笑道:“以前想吃面了,就來這裡。有時候大半夜,有時候大中午,沒位置又不想走。到處找位置,就真找到這塊死角。”
李稚坐在他對面,四下找了找,沒菜單。
梁墨說道:“十幾年都沒菜單。”
李稚不解。
“來的都是熟客。”頓了頓,梁墨說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菜單,那兒。”
李稚順著梁墨指的方向看過去,在櫃臺的前面掛著一塊發白的布。
布上面是漂亮的手寫毛筆字,仔細一看,全是菜名。
“原來那才是菜單。獨樹一幟。”
梁墨正拿起桌面上的茶水,又拿起兩個瓷杯,洗漱了一遍倒掉茶水。然後再倒上兩杯,遞給李稚一杯。
“聽店主說,那還是他爺爺親筆提的菜單。祖傳寶物。”
李稚輕笑,說道:“我不知道點什麼,你推薦一個。”
“能吃辣嗎?”
“能。”
“那來個臊子面,招牌。”
“行。”
李稚還是信任梁墨的,也不多扭捏就應了。
梁墨到櫃臺去點餐,李稚就單手撐著臉頰看。
不得不說,梁墨顏值是真高。再加上今天穿得年輕時尚,亮眼程度不比明星差。
就單單站那兒,不凹造型也能吸引那麼多欣賞愛慕的目光。
連點餐的女孩看見他,問話都要細致再細致,希冀能多說一會兒。
看他談吐教養都挺好,家世應該不錯。
還是個警察。
正直善良。
這樣的人從不缺乏愛慕者,怎麼就才見過幾面就看上她了?
李稚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或者說她早就過了單純的年紀。
她可不信什麼一見鍾情。
難道還真是睡了一次就要負責的絕種好男人?
梁墨轉身走過來,李稚及時收回目光。
“等十幾分鍾就能吃。這是店主自制的腌黃瓜。”
梁墨回來的時候,手裡還拿著一碟醬黃瓜。
李稚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後拿起一次性塑料叉子叉了一塊咬在嘴裡。
酸辣清爽,很可口。
李稚點頭稱贊。
連小吃都制作得這麼可口,可以想見招牌面條味道有多美味。
這麼一想,李稚倒是對那臊子面很期待。
梁墨問她:“下午有安排嗎?”
“沒有。”李稚聳聳肩,說道:“周末是放假時間,一般我不出門。”
“別人是趁著周末出去玩,你卻趁著周末不出門。”梁墨輕笑:“那要是有人邀請,你願意出門嗎?”
“看情況。”
“怎麼說?”
李稚正想說話,服務員就端來兩碗臊子面。
黃色雞蛋皮、黑色木耳、紅色蘿卜、綠蒜苗和白豆腐,色彩鮮豔,奪人眼球。
紅油浮面,香氣撲鼻,看著就覺得辣味直嗆腦門,酸辣爽口,令人食指大動。
李稚正要拿筷子,卻發現梁墨早就洗好筷子,遞到她面前。
愣了一下,接過筷子,道了句謝謝。心裡一瞬間就柔軟下來,被這體貼俘獲了一分。
“如果討厭的人約我出門,肯定拒絕。如果普通關系,看出門幹什麼,急事就應。如果是朋友關系,看我心情,心情好就答應。”
“朋友關系還要看心情?”
“正因為是朋友,所以才會因為沒心情直接拒絕。周末本來就是出去玩的時間,心情不好的話也會影響到別人。最後大家一起變得不開心,反而讓關系變差。這叫量力而行。”
“那有沒有一定會答應的情況?”
李稚正將筷子插|進面裡,攪動了幾下,聞言停下動作,點頭。
“三種情況。至交好友,親人,以及……男朋友。”
說完,李稚埋頭攪了一圈面皮在筷子上,張口咬了下去。
朦朦朧朧的,就聽見梁墨輕聲詢問,穿過人聲鼎沸,鑽進心裡。
“……那,下午一起逛街?”
梁墨仔細又耐心的等了許久,才聽到李稚軟軟的回應。
“嗯……”
梁墨勾唇低笑,俊朗迷人。
.
李東薔食指按壓著太陽穴,從早上到現在就一直抽痛不止。
心裡煩躁。
原本挺平靜,她也以為能夠平靜的面對,不曾想到了地方卻開始心煩意亂。
關氏貨物被扣在龍灣港口,時日拖得越久,損失就越大。
原本是想走梁家這條路,現在隻能放棄。
李東薔不願意讓一向寵愛著的妹妹欠梁家人情,她也不是沒有別的手段。
不到迫不得已,她不願意求到那人頭上。
嘆口氣,偏頭看向對面那棟大樓。
那裡是榮氏科技大樓,電子遊戲和網絡相關產業在全國內首屈一指,甚至能夠跟國外的科技一較長短。
如果李家不是老牌家族,恐怕首富地位早就被榮氏推翻。
不過也沒差了,榮氏市價估值沒有全露底。
實際上早有些人心知肚明,南城首富早就易主。
李東薔要求上門的人就是現如今榮氏總裁,榮遠恆。
榮氏科技還沒在南城站起來的時候,榮遠恆就在南城一些圈子裡出了名。
敢闖敢橫,眼光放得長遠,也有謀略。
年輕時結交了不少人,那些人到現在都在各個行業的頂尖。
她記得龍灣港口那塊有個管事兒,是榮遠恆的拜把兄弟。
李東薔剛才在榮氏科技門口徘徊了一陣,還是不願進去。
於是撥通了那個在黑名單裡積塵六年的號碼,聽著手機另一頭沉穩的男聲,她竟然是很冷靜的把話說完。
最後是約在了榮氏科技對面的咖啡廳裡見面。
李東薔才坐下不到兩三分鍾,就見一個高大沉穩的男人出現在門口。
榮遠恆四下看了看,和她對上目光就立刻大步走過來。
步伐竟然是有些急切。
“寶寶。”
榮遠恆駐足,一向冷靜自持的他在李東薔面前露出驚喜激動,像個看見戀人的毛頭小伙。
李東薔掃了一眼榮遠恆,就厭惡的撇開目光。
榮遠恆笑容凝滯了一下,假裝若無其事的輕聲細語詢問。
“我能坐下嗎?”
李東薔嗤笑:“堂堂榮氏科技總裁,連個位子都要請示?”
“寶寶不喜歡,我就不坐下。”
“別叫我寶寶!”李東薔低喊,滿臉厭惡:“惡心透頂!”
榮遠恆臉色慘白,還是低微的笑著,姿態放得很低。
李東薔把來意說完,又說道:“以後榮氏海外航運可以和關氏合作,關氏會讓出百分之五的利潤。”
“不用了,寶寶——你要求的事,我都會盡快辦妥。”
“非親非故,還是算清楚。免得落人把柄,誤會我和你的關系。”
“如果一定要答謝的話,晚上可以一起吃頓飯嗎?”
李東薔眼神平靜無波,陡然諷笑:“榮先生總是用這招沾花惹草,到現在也沒變。”
榮遠恆急切的解釋:“這麼多年我身邊都沒有人——”
“跟我沒關系。”李東薔一字一句,冷漠至極:“我早就結婚了,榮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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