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2024-11-07 13:30:093956

“滴嗚——”


軍訓第二天,宿舍廣播號角聲反復循環播放。


教官站在宿舍樓樓下,拿著大喇叭喊:“都別睡了啊,趕緊起來,十五分鍾時間,收拾完迅速下樓列隊!”


雲詞提前起的床,作為臨時班長,他負責監管分散在其他寢室的班級同學,串了幾間寢室,讓他們班男生準時下樓。


潮男對此表示牛逼:“我差點爬不起來,你還能提前醒,昨晚沒打遊戲了?”


雲詞心說他是這麼多年班長當習慣了,隨口說:“……沒打,睡得早。”


潮男對那兩箱水表示更加牛逼:“兩箱全喝完了,你那幾個同學晚上不得跑八百趟廁所。”


昨晚李言和周文宇喝到扶著牆出去。


然後過十分鍾,又進來幾名以前西高的老同學,喝到快十二點,才把兩箱水喝完。喝得滿地都是塑料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寢室大晚上酗酒。


軍訓第二天的內容沒有昨天那麼輕松,實打實地開始站在大太陽底下訓練。


高強度訓練下,一到休息時間,所有人就在原地躺得東倒西歪。


雲詞拎著帽子,溜去李言他們連隊。


李言正躲在後排偷偷玩手機,雲詞繞到他背後,蹲下身,從他身後拍了他一下。


“我操!”


李言被嚇得一激靈,手裡的手機差點飛出去。


雲詞往他邊上就地坐下,點評:“你這心理素質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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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是不是還得謝謝你對我心理素質的歷練?”


“好說,”雲詞往下瞥了一眼,“在打遊戲?”


哪料李言試圖躲避他的視線,不動聲色把手機往身後藏:“沒,隨便刷一會兒。”


雲詞本來就隨口一問,見他這反應,直接伸了手:“拿來。”


李言:“真就隨便刷刷。”


雲詞:“你給不給。”


“……”


李言沒話說了,他把手機扔給他,強調:“這是你自己要看的啊,跟我沒關系。”


事實證明,有些好奇心確實是不必要的。


雲詞接過手機,手指剛觸及屏幕,差一秒就要鎖屏的手機再度亮起。手機上顯示的是一段視頻,這段視頻正在自動播放著,恰好播到一句——“採訪啊?”


……


是他和虞尋入學那天,被校學生會拍的採訪視頻。


“這什麼。”雲詞垂著眼,聲音聽不出情緒。


李言知道他問的不是視頻:“南大學校論壇。發視頻的這個是校學生會官方賬號,具體發貼時間大概在昨天晚上,就我們喝水那會兒。”


李言又說:“你要不要看看回貼量?”


雲詞差點氣笑了,他隨手往下滑了下,看到末尾顯示回帖總共有八百多頁:“看了,然後呢。”


“然後往好處想想,好處就是你倆現在紅了,論壇以前從來沒有這麼多回帖量,”李言說,“你來之前,我們班女生還在打聽你和虞……算了,當我沒說。”


雲詞不知道這算什麼“好處”。


他隨意翻看了下回帖。


【11L:臥槽,我們南大今年招生這麼牛逼的嗎。】


【12L:姓名,專業,馬上,立刻。】


【36L:不過沒人留意一下他倆好像不太對付嗎,採訪結束不會當場打了一架吧。】


【37L:不至於,打架會被通報。而且樓上不說他倆都法學專業的麼,聽說法學很卷,特別卷績點。】


……


【48L:好微妙,看起來是不太對付,但又好像彼此之間很熟悉的樣子。】


【49L:+1】


【50L:曾經的西高學子表示,這可是我們西高出了名的死對頭。他倆高中三年的故事,我能講三天三夜。】


【51L:講講,展開講講。】


【52L:太多了,隨便挑個講了。比如說我們高中有一個挺重要的籃球賽,他倆本來都沒參加,但是體育老師故意在他倆面前說對方要參賽,第一估計沒懸念了,結果他倆為了不想對方拿第一,就都跑去報名。這還不是最離譜的,那場籃球賽打到不斷加賽,我這輩子沒圍觀過那麼久的球賽,裁判喊停都沒用,幸虧最後突然下暴雨……】


李言砸了一下嘴:“說起那場籃球賽……我也有印象。大家後來還討論很久你倆到底算誰贏。”


“我。”


雲詞面無表情,“下雨之前,最後一個球,是我扔進去的。”


李言:“可我記得虞尋投了個三分。”


雲詞:“他那是第四局。”


李言:“還有好幾個突破上籃,有點厲害……”


雲詞:“第三局的事。”


李言:“……”


你記得倒是夠清楚的。


有些人就算談戀愛都記不住對象的事兒,他表舅卻能對虞尋摳出那麼多細節,細節到此人哪年哪月哪一局進了幾個球。李言無不感慨地想。


雲詞不知道後面八百多頁,是不是都在聊他和虞尋高中時候發生過的事。


他沒再往下看,把手機扔回李言手裡。


-


一天的訓練接近尾聲。


所有人暴曬一天,被曬得精疲力盡。


傍晚氣溫降下來,偶爾還有風吹過,雲詞安慰自己連隊的人再堅持下。


其他幾名教官湊在樹蔭底下聊天,聊著聊著,教官們互相較起了勁兒,不知道誰從哪裡找了個籃球,他們休息的地方又恰好離球場近,幹脆打了會兒籃球。


有不少同學在附近圍觀,給自己連隊教官聲援:“好球——”


雲詞看著他們班教官幾次投球都沒進,被人起哄:“你行不行啊,輸的晚上請吃飯啊。”


法學二班教官姓王,白天訓練的時候和他們吹牛打賭。


王教官看了眼計分板,熟練地耍賴:“三局兩勝。”


“誰他媽跟你三局兩勝,就一局,你就是輸了。”


“我們教官之間比不算,”見耍賴沒用,王教官熟練地甩鍋,站在那十分淡定地說,“……讓學生比,看誰帶的兵強,才是真正的強。”


雲詞右眼忍不住跳了一下。


王教官轉了個身,喊:“二連班長!過來!”


雲詞很冷淡地把眼神瞥開,裝聽不見。


王教官頓了下,氣沉丹田:“雲詞,你小子別跟我裝聾,我知道你聽見了,趕緊出列!”


“……”


“到。”雲詞往前走了一步。


王教官板起臉:“剛叫你怎麼半天沒反應。”


“風太大,”雲詞說,“沒聽清。”


“先不跟你計較。”王教官咳了聲,又問他:“你籃球打得怎麼樣。”


“還湊合。”


說完,雲詞又反問:“跟誰比?”


這話提醒了王教官,他問邊上那名教官:“你們一連派誰,趕緊的,馬上解散去食堂吃飯了。”


雲詞的右眼皮在聽見“一連”這兩個字之後又跳了下。


哪個一連?


計算機系,新媒體,還是……


“法學一連,”王教官嗓門聲很大,“別磨磨嘰嘰!”


所有人的視線不由自主跟隨這句話轉到斜對面某連隊,或者說,是某連隊的某個人身上。


他們連隊班長正蹲在隊伍末尾,軍靴踩在地上,一身軍訓服把這人身上肆意的少年氣勾勒得淋漓盡致,他頭微側,在和前面那群男生說笑,笑意裡沾著幾分漫不經心,眼睛卻似乎一直盯著他們這裡。


一連教官也來勁兒了,扯嗓子點名:“虞尋,站起來迎戰!別給我們一連丟面子。”


“……”


雲詞站在球場上,深刻體會到了四個字。


冤家路窄。


王教官生怕自己的學生不行,追問:“有信心嗎。”


雲詞不是很想說話。


他不想說,有人倒是很想發言。


虞尋站起身,從教官手裡接過籃球,拎著球晃出來,替他回答:“他的話,應該還算有。”


王教官心說這小子不是對面的嗎,衝出來和他聊什麼呢。


虞尋繼續不問自答:“畢竟我跟他高中那會兒,天天都在一塊打球。”


高中,天天。


說得跟好朋友似的。


虞尋似乎生怕別人以為他們之間的關系還不夠“好”,又補充一句:“每天傍晚放學就在球場見面,一打就是三年。”


王教官聽明白了,這兩原來是至交好友,他正想說“行,那你倆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就聽見他們二連班長,那個姓雲的小子站在他邊上很是幹脆地“呵”了一聲。


“……”


雲詞呵完重復:“高中,天天,打球。夢裡?”


每周都帶著兩隊人站球場上互相放狠話的那種他媽的也算?


其實西高本來有兩個球場,但他們高一開始其中一個籃球場翻修,就隻剩下一個球場能用。在西高,體育課是屬於其他科目老師的,所以他們能碰球的時間屈指可數,為了爭球場的使用權,每周他們班和虞尋班的人都會準時準點來搶地盤。


那時候下課鈴一響,所有人書包都來不及收拾,一群人直接踩著椅子從後窗翻出去,一個接一個。


西高嚴禁打架,但他們兩撥人打球能打出打架的氣勢,搞得嚴躍後來每周都過來蹲守,生怕他們哪天真幹起仗。


說話間,虞尋掌心下壓,把手裡的籃球輕拍在地上,兩下過後,轉拋給站在對面的雲詞,一如高中時那樣。


“怎麼,不認賬?”拋完後,他說,“對打就不叫打了嗎。”


“……”


雲詞本能反應,接過對面傳來的球。


他荒謬地發現。


這句話,他反駁不了。


西高那個籃球場,修到他們畢業都沒修好。


他們暗自猜測過這是不是學校的計謀,為了讓更少的人去球場打球,用更多的時間學習。


所以他和虞尋確實一搶就是三年。


不至於每周,天天,但也差不多。


高三打得少,考前總復習一輪接一輪,很難抽出時間。


……


想到這,他忽然沒頭沒腦地想,最後一次和虞尋打球,是什麼時候?


好像就是那場未分勝負的球賽。


雲詞沒說話,他將球扣在掌心,三兩下運球,身形以極快的速度晃了下,帶著球越過虞尋。


所有人的視線都跟著這個球來到三分線上,然後順著那道拋物線,再望向球框——球進的瞬間,這才反應過來,1v1開始了。


第一聲稱贊來自他的對手。


虞尋輕飄飄鼓了個掌:“好球。”


雲詞壓根不買賬:“用你說。”


雲詞打籃球的樣子比往常還要冷上幾分,整個人沉靜下來,思維清醒地可怕,一旦抓到機會就能上分。他連進三球之後,對面開始發力,虞尋搶過球,一邊假動作運球,一邊像是發現了某種有意思的事情說:“可以啊,現在連我的假動作都能看穿了。”


虞尋這個人打球,雖然狠,但看起來總像鬧著玩兒似的。


他經常前一秒還懶洋洋地在運球,秀一些花裡胡哨的招式,甚至還能說會兒話闲聊幾句,後一秒突然發力,直接突破上籃——


“我靠,好猛,追上來了。”


“14:13。”


“昨晚剛在論壇裡刷到……今天這就打起來了嗎。”


“他倆比分一直咬得很緊,而且很清楚對方的招數。”


“25:25,到時間了,啊,加賽。”


聚集在球場周圍的人不知不覺間越來越多。


尤其是他們法學兩個班的同學,自覺分成兩個陣營,替各自班級的班長加油。


球賽這種東西,天然帶著勝負欲。


法學兩個班集體榮譽感油然而生,二班立刻原地喊口號:“二連二連!誰與爭鋒!”


一連就簡單粗暴多了:“虞哥牛逼!”


“他們班的好像聽起來更有氣勢,”二班同學沉默了下說,“他們都叫X哥。”


有人提議:“我們也叫?”


“叫個更牛逼的。”


“詞爺?”


“……”


“牛逼過頭了吧。”


幸好這個稱呼被否了,不然雲詞能在球場上當場吐血。


不過他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他眼裡隻有籃球和……對面的那個人。


在球場上,和虞尋的對抗,倒是需要離得很近。


越是想找機會搶球,兩人就貼得越近。


尤其是一方投籃,球打在板上沒進的那一瞬,是搶籃板球的好時機。


兩人以互相衝撞的姿態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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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討厭,我很喜歡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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