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撥人在教室裡互相拱火,就這麼吵了起來。
窗外梧桐樹作響,陽光從窗外投射進教室,虞尋略微往後靠,姿勢很隨意,指間夾著支筆。他抬起眼,正對上雲詞的臉。
光線落在少年身上,虞尋看了會兒,視線忍不住落在他耳垂。
幹幹淨淨的。
沒有耳洞。
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是一場誤會,但事態意外發展成這樣,似乎很難再有和解的可能。
第九章
凌晨一點後,雲詞寢室。
潮男捧著熱騰騰的泡面,囫囵吞棗:“你真不吃啊?”
潮男:“咱關起門來吃,不會有外人知道。”
雲詞把那兩桶贈送的泡面扔給他們,踩著欄杆三兩下翻身回上鋪:“不餓。”
話音剛落,潮男清晰地聽見雲詞的肚子響了一聲。
雲詞默默把被子拉上,留下三個字:“我餓死。”
潮男:“……”
雲詞準備睡覺,結果臨潮男他們吃完一桶,又泡了一桶,泡面味兒一直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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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面是某個人送的。
這就導致他腦海裡不斷浮現出虞尋的臉。
他睡前翻來翻去,想戴個耳塞,想起來耳塞在下鋪。
下鋪由於沒人睡,現在已經變成了放雜物的地方,上面堆了一堆東西。有網癮少年的備用機械鍵盤,潮男衣櫃裡放不下的衣服,總之堆得滿滿當當。
等到泡面味兒消散差不多的時候,雲詞也睡著了,直到他被一聲突兀的警報聲吵醒:“嘀嘀嘀嘀——!”
“怎麼回事?”
“集合了?”
“不對啊,天都沒亮呢,而且這聲音不是集合聲,好像是什麼警報。”
“……難道學校臨時安排了逃生演習?”
全寢室人一邊說著一邊爬起來穿衣服,不知該不該整隊,衣服穿到一半,警報聲忽然又停了。
雲詞衣服穿得快,主要擔心有事的話他這個臨時班長得負責整隊。
結果他剛從上鋪下去,手機響了兩聲。
[大一新生總群]
輔導員:[接著睡吧,沒啥事,剛剛緊急演練。]
輔導員:[看你們動作還是挺利索的,不錯,繼續保持啊。]
高平陽的消息到這條結束,但是雲詞總覺得不對勁。按常理來說就算是緊急演練,也會一直演練到他們下樓整完隊為止。
他正想著,手機又震了下。
是高平陽給他發的私聊消息。
高平陽:[明天午休時間來我辦公室一趟。]
-
次日午休。
雲詞隨便吃了幾口飯後,拎著軍訓帽去輔導員辦公室。
剛跟他一塊兒吃飯的李言感到好奇:[什麼事啊?跟昨晚的警報有關嗎?]
他回:[不知道。]
李言:[聽說昨晚好像有寢室差點起火,消防車都出動了。]
雲詞心說這種學校“謠言”向來半真半假,肯定沒起火那麼嚴重,但很可能真出了什麼事兒。
果然。
他推開門,進辦公室的時候,辦公室裡已經擠滿了人。
六名男生,靠著牆站。
不知道犯了什麼事兒,但其中兩個很眼熟。
其中一個扎小辮的卷毛,外號流子,這會兒正靠牆罰站,另一個是卷毛的大哥,是他此生不太想碰面的人。姓虞。
虞尋見他來了,居然往邊上挪兩步,給他空出一個位置:“站滿了,你站這。都老同學,不用謝。”
雲詞:“?”
誰要站。
誰稀罕這位置?
以及他為什麼要站進去?
雖然不知道這群人都擠在這幹什麼,但他必不是來罰站的。
雲詞移開眼:“你自己站吧。”
虞尋背靠著牆,姿態闲散:“好心好意給你留位置,這麼不領情。”
雲詞:“不好意思,用不著。我肯定不是來……”
雲詞自信的發言剛說一半,高平陽把手上的冊子放下,抬起頭,見到他之後難得用堪稱暴怒的語氣打斷:“雲詞,對,說的就是你,你也給我靠牆找地方站著!站進去!站好了!”
雲詞:“……”
雲詞有點懵:“我犯什麼事了嗎?”
高平陽:“你還有臉問?!”
“站過去!你們這一個個的,等我喝幾口水,挨個罵。”
“……”
整面牆都被站滿了,除了虞尋剛給他讓出來的空位以外,沒有任何空隙。
雲詞走到虞尋邊上的人面前,他冷著臉沒表情的時候給人一種不太明顯的威脅感:“換個位置,你站過去。”
他說完,那個人剛想挪步,就聽虞尋更有威脅感地,似笑非笑警告他說:“你站過來試試。”
“……”
那人被兩面夾擊,頓時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挪位置了。
雲詞平時和虞尋之間再怎麼吵都行,但牽扯到其他人就另說了,他並不想影響別人,於是硬著頭皮站了進去。
擠。
而且很不適應。
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他和虞尋幾乎並肩,雲詞感覺自己的手隻要稍微動一下,就能蹭到虞尋的手背。
高平陽喝完水,重重地把水杯放回桌上:“一個一個說吧,柳知,你那泡面,哪兒來的?挺會做生意啊,賣了多少桶?”
流子本名柳知。
這個名字和他本人氣質極其不符,所以後來發展成諧音“流子”,他搬出一套熟練的說辭:“……本來是我自己吃的,我就愛吃泡面,一天能吃十桶,沒想賣,後來是看他們也想吃,才拿出來和大家分享。”
高平陽:“一桶五十也叫分享?”
流子:“都是他們人太講禮貌了,非要給我錢,感謝我。”
高平陽:“接著編,回頭看看靠牆站著的人,你以為我這次叫你過來手上沒點證據?”
流子:“那你還問我幹什麼,拿出你的證據,反正問就是沒有。”
高平陽:“……”
聽到這,雲詞大概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叫來了。
高平陽轉了個向,看向雲詞:“你昨晚去他們寢室了?他們寢室是不是私下在賣泡面?”
流子也在看雲詞,後背立刻變直了。
隻有虞尋仍然靠著牆,姿勢就沒變過,似乎並不擔心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雲詞很想把這群人賣了,不管是流子還是虞尋,有一個算一個,最好都狠狠記個處分。但比起個人恩怨,有些事由他捅出來並不合適。
他沒有當告密者的習慣。
於是高平陽等來了三個字:“不清楚。”
高平陽:“那你大半夜去他寢室幹什麼?”
雲詞:“串門。”
“你們關系很好嗎。”
“特別不好。”
“……”
雲詞手有點僵,生怕不小心碰到虞尋,最後幹脆縮進衣袖裡,他縮著手說:“所以過去看看有沒有機會打他一頓。”
說完,他感覺到身邊的人很輕微地動了下。
似乎在笑。
高平陽連著問了兩個人,兩個人都不配合,兩次失利,他精神狀態開始變得不太穩定,開始審第三個人:“他半夜串門,來打你是吧,你倆打架了?”
虞尋站直了點,配合他說:“嗯。不過太晚了,沒打成。”
高平陽其實壓根沒有證據,這幾個小子賊得很,沒留下任何記錄,找他們對峙他們又隻知道胡扯。
“賣泡面的事今天先不跟你們掰扯,剩下的泡面上交給我,”高平陽這次的重點本身也不在泡面上,說完,他又從桌子裡掏出另一個東西,“這東西可是人贓並獲,變壓器。學校是不是開學就跟你們說過不允許使用違規電器——?!不長記性,讓你們進入大學深造學習,不是讓你們來炸寢室的!”
“昨晚要不是警報響得及時,發展下去會是什麼樣你們知道嗎,你們剛開學就會被掛在學校門口宣傳欄裡,放上你們所有人的黑白照片,標題兩個大字,讣告。”
“標題下面一行正文:沉痛哀悼我校六名學生!”
雲詞:“……”
現在他知道昨晚的警報是怎麼回事了。
所以這一牆的人,除了他以外,其他人應該都是虞尋寢室的室友。
昨晚熄燈後太黑,他沒和剩下四個碰過面。
“學校為什麼不允許學生用這種大功率電器,就是為了保護你們,私自使用違規電器得記過,你們造成惡劣影響,得記大過。”
“寢室長誰,”高平陽說,“從寢室長開始記。”
虞尋往前站了一步:“我。”
高平陽:“還有沒有什麼要辯解的。”
虞尋:“沒,找不到什麼詭辯角度。我監管不力,該記。”
至於肇事者本人流子就更沒話說了。
其他人都去領處分,原先站滿的那面牆隻剩下雲詞一個人。作為唯一一個其他寢室的人,他想不通自己為什麼要全程陪著虞尋寢室罰站。
正當他一邊站著一邊想自己應該很快就可以走了的時候,高平陽又喊了他的名字。
“雲詞。”
“你留一下,”高平陽想了下說,“你們寢室是不是五個人,多一個床位?”
雲詞右眼皮跳了一下:“怎麼了嗎。”
高平陽:“他們寢室昨晚使用違規電器,整個寢室的線路全都燒了,一時半會兒修不好,而且寢室被黑煙燻得沒法住人,得重新分配寢室。”
雲詞:“……”
這下不止右眼皮不對勁,心髒都開始停跳。
高平陽:“他們寢室五個人都已經分好了,就剩下一個,正好住你們寢。等會兒你帶他過去。”
一瞬間,雲詞感覺到自己嗓子都開始發幹:“哪個。”
高平陽指了指那群人裡站在中間,被圍著的那個人:“你昨晚去串門的那個,虞尋。”
沉默。
很長的沉默。
雲詞心髒停跳幾秒後,呼吸也開始停滯。
短暫的缺氧讓他腦子有點發懵:“我和他,一間寢室?”
“高老師,我剛有沒有說,我昨晚過去是因為想打他一頓,”雲詞頓了一下說,“他住過來我倆真的會打架。”
高平陽經歷流子剛才那番胡扯,已經完全不相信這幫人嘴裡說出來的話,再加上剛開學手底下的學生就記了一堆處分,他平靜地說:“那你倆打吧,打殘了我給你倆叫救護車送醫院,一人一輛,叫兩輛。”
“…………”
高平陽擺手:“我記得你是寢室長,反正你帶他去你們寢室報道,要填張信息表。快走,趕緊走,我想靜靜,看到你們這幫人就頭疼。”
辦公室外走廊。
雲詞雙手抱胸,整個人呈現出防御姿態,靠著牆等人。
剛才靠牆站的那幫人一個接一個從辦公室出來。
虞尋是最後一個。
雲詞難得主動找他說話:“談談。”
過去高中三年,他主動和這人說話的次數加起來恐怕都沒有上了大學之後多。
兩個人之間的交集也是。
出現了很多意外,導致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聯變得復雜起來。
虞尋問他:“談什麼。”
雲詞:“談剛才的事。商量下,你們寢室六個人,你找個人換。”
他說到這,又很勉強地說,“把那個賣垃圾的流子換過來都行。”
“這是唯一的解決方法,高老師那不可能松口,你也不想和我住同……”寢室。
他這句話沒能說完。
因為虞尋打斷道:“找人換很容易,其他五個人我想跟誰換都行。”
雲詞松了一口氣。
但沒想到虞尋話壓根沒說完。
“不過——”
虞尋身上那件軍訓外套敞開著,站在他面前,說話時喉結攢動:“誰說我想換寢室了。”
“?”
雲詞剛松下去的那口氣又被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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