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有?
他有喜歡的人?
雲詞怔了一下。
明明高中三年,虞尋身邊從來沒出現過什麼人。
其他人興致勃勃圍上去八卦:“誰啊,多久了, 是個什麼樣的人, 同校麼, 在南大麼?還是在別的學校,為什麼喜歡?故事是從哪兒開始的?”
“……”
燈光又轉回來了, 雲詞再看過去,虞尋又恢復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有點吊兒郎當地說:“怎麼這麼多問題, 我才輸一次, 其他問題留著下回再問。”
羅四方:“行, 下次轉到我再接著問。”
結果虞尋這天晚上運氣奇差。
也可能是大家對這些問題的答案實在好奇, 合力針對他。瓶口無數次轉在他身上,不管誰轉的,都一直逮著他問:“誰啊, 展開講講。兄弟,我渾身上下螞蟻在爬。”
虞尋衝他們勾勾手指:“想知道?”
“其實那個人——”
在所有人豎起耳朵的時候,虞尋轉了個彎, 他俯下身,伸手拿了瓶沒開瓶的啤酒, 將啤酒瓶口對準桌角,隨手開了一瓶, 說:“我喝酒。”
羅四方:“……靠, 不帶這樣的。”
王壯:“就是, 喝酒這就沒意思了。有什麼不能和兄弟說說, 沒準我們還能幫你拿拿主意, 想辦法把人直接追到手。”
“後半句話就算了吧,”彭意遠說,“你難道有過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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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壯:“我雖然沒有,但我對虞哥的臉很有信心。”
彭意遠:“……”
唯有話題中心人物沒說話。
虞尋悶不做聲喝完了一整瓶酒。
之後瓶口又有好幾次轉到他面前,但是虞尋一直選擇喝酒。
幾輪之後,這人手邊多了好幾瓶空酒瓶。
又到下一輪。
彭意遠轉瓶子,瓶口指向虞尋。
虞尋沒多說一個字,又去拿酒。
雲詞坐在這人邊上,雖然兩人之間隔了一點距離,還是可以清晰地看見這人的耳尖在酒精作用下一點點變紅,開瓶蓋的動作也逐漸遲緩。
他喝得實在有點多了。
這個喜歡的人就這麼不能說嗎。
雲詞頭扭到另一邊不去看他,出聲喊他,“喂,”
“不能喝就認輸。”雲詞冷冷地說。
虞尋剛灌下去兩口酒:“還行,我酒量很好。”
雲詞:“一加一等於幾。”
虞尋:“三。”
“……”
雲詞:“你喝多了。”
“沒有。”
“喝多了。”
“沒。”
“換個問題問我。”虞尋又說。
雲詞:“?”
他沒有找出新問題,醉鬼自己設計好了問題,自問自答:“比如,我知道……”
這個問答很沒有邏輯,本身已經透露出喝多且非常不清醒的事實。
雲詞等著他能知道出個什麼玩意兒來。
結果等來六個字。
“知道你是小詞。”
“……”
雲詞抿著唇,被這沒頭沒腦的四個字搞得愣了一下。
“操,”他說,“說了多少遍,別叫這個。”
喝多的人都堅持自己沒喝多,雲詞不再繼續這種無意義的對峙。
他看了眼時間,這個點他們差不多該回寢室了,他也不想這群人喝太多,喝酒畢竟傷身,於是他按下虞尋手裡還剩半瓶的酒:“時間差不多了,宿管事多,先回去。”
羅四方喝得也有點多,醉醺醺點頭說:“行。”
結果雲詞去趟洗手間的功夫,再出來,發現其他人都走了。包廂裡隻剩下喝醉的虞尋。
“來個人,”雲詞和虞尋四目相對兩秒後,直接給王壯打電話,“回來扛人。”
已經走遠的王壯:“我扛著四方呢——!彭少扛著劉哥。沒人手。”
雲詞:“你扛回來,我跟你換。”
王壯:“……信號不好,我先掛了。”
他第二通電話打給的李言。
雲詞:“五分鍾,來KTV一趟,有事。”
李言那邊有他爸媽的聲音,他捂著話筒說:“五十分鍾都來不了,兄弟,我回家了,不在學校。”
“……”
雲詞掛斷電話,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孤立無援。
他不知道的是,幾分鍾前,608另一個寢室群聊得火熱。
【608兄弟群(沒有雲詞和虞尋版)】
羅四方:[接下來,我簡單說幾句]
羅四方:[畢竟都一個寢室的]
羅四方:[大家也知道我作為寢室長,肩負重任,責任越大,越該為寢室和諧出一份力,所以我更該給他們多創造機會。]
羅四方:[希望他們倆早日化幹戈為玉帛。]
喝醉的羅四方最後總結性發言:[人生!哪有跨不過去的坎!]
如果雲詞在群裡,他會慎重考慮當初任命羅四方當寢室長這一決定。
收起手機後,雲詞隻能面對現實。
他站在門口,衝虞尋揚了下下顎:“你,自己站起來。”
虞尋一動不動。
雲詞:“……”
平心而論,這人喝多之後還算老實,安安靜靜在包廂裡坐著,低著頭,下一秒仿佛能睡過去。就是不太能聽得懂人話。
算了。
雲詞撩起袖子,打算把人扛起來。
虞尋聽見動靜,抬起頭,見到來的人是他之後又放松下來,一條胳臂橫著搭上雲詞的肩,勉強站了起來。
雲詞沒功夫去想個人恩怨,他在心底默念:扛室友回寢室,不得已為之。這個人醉成這樣,明天醒過來也不會記得。
回學校的路變得很漫長。
學校東門外的長街有一大半已經滅了燈,這些商鋪的營業時間跟他們宿舍樓的開放時間高度重合,沒了學生,自然也就閉店了。
整條長街隻剩下街燈還亮著。
街燈下,兩個人影緊挨著往前挪動。
雲詞壓住想把這人扔街邊的衝動:“你走快點。”
虞尋聲音有一點打飄,語調習慣性揚著:“喝多了。走不快。”
雲詞:“……你還知道自己喝多了。”
虞尋:“你說我喝多了,我應該就是喝多了。”
雲詞涼涼地“哦”了一聲:“我說你是傻逼。”
“……”
短暫的沉默後。
虞尋說:“我不是。”
居然沒中招。
就在雲詞正要感慨這個不正常的神經病喝多之後居然還算正常,正巧迎面走來三兩學生,這幾個人大概是臨時出校買東西,虞尋搭在他肩上的手忽然間收緊。
並且整個人往他那靠,兩個人的距離驟然拉近,然後他主動衝那兩個人打招呼:“同學——”
少年酒後尾音拖長的聲音穿過長街。
他像炫耀似地說:“我喝多了。”
“小詞送我回寢室,我們住608。”
雲詞:“……”
他現在把這人扔下還來得及嗎。
“我們不住608,”雲詞有點麻木地試圖挽回一些尊嚴,“我們隔壁學校的,來南大串門。”
“勸你們快點走。”
他又說,“這人喝多了,陋習很多。”
那幾名男生腳步加快,不想和醉鬼扯上關系,免得這個當街大喊的人突然暴起對他們做點什麼。
“丟人就算了,”等人走了,雲詞說,“你他媽還報寢室號。”
虞尋不知道把這句話理解成了什麼意思,又報了一遍:“608。”
“……”
走了半段路,雲詞忍不住嘲諷:“酒量不怎麼樣,喝那麼多。”
這回虞尋沒有聲音了。
剛才一系列操作,可能耗盡了醉鬼最後一點力氣。
等這段路走到盡頭,快要走到東門門口的時候,肩上這個人用最後一點力氣抬起頭說:“不能說。”
雲詞:“?”
他側過頭,正好對上虞尋半闔的雙眼。
虞尋又重復了一遍:“因為不能說。”
雲詞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句話是在回答他之前那句“喝那麼多”。不能說,所以隻能喝酒。
燈光暗下來一些,雲詞和他對視兩秒後,倏地移開眼。
-
男生宿舍樓樓下。
宿管大爺到點後,在門口擺了一把木質的小板凳,披著件大衣,坐門口逮晚歸的學生。這位大爺戰鬥力驚人,整棟寢室樓沒有人不忌憚。
雲詞掐著點扶人進寢室樓。
大爺抬手把他們攔下:“怎麼回事?怎麼這麼晚回來。”
雲詞看了眼時鍾,確認時間應該差不多:“……晚?”
大爺:“遲到三秒鍾。”
“……”大爺說,“我行事嚴謹,向來都是精確到秒的。說吧,什麼原因,晚了三秒。”
雲詞:“……”
大爺說著,又看了眼雲詞扛著的人:“還有這位同學,他怎麼了?”
雲詞頓了下說:“我們出去看電影。”
“恐怖片,”雲詞接著說,“他嚇暈了。”
“……”
宿管大爺:“胡說!我都聞到酒味兒了,是不是喝酒了!”
雲詞:“真沒有。”
就在雲詞想胡扯這人是酒心巧克力吃多了,又有幾名晚歸的學生進來,大爺仿佛腦後裝了監控似的,猛地轉身喊:“以為我沒看見是吧。”
雲詞抓準這個間隙,不動聲色往樓梯口方向挪了幾步,然後趁大爺在訓其他人,帶著虞尋就往樓梯方向跑。
“——你倆,站住!”
宿管大爺不能不管其他人,不然隻會兩頭顧不上,沒法追人,真讓雲詞鑽空子溜上了樓。
好在這個半昏迷的人沒有完全喪失行動能力,雲詞喘著氣,拉著虞尋躲藏在樓梯通道裡。至於明天遇到大爺怎麼辦,明天再說。
等雲詞拖著人走到608寢室門口,寢室門緊閉著。
敲了幾聲也沒人開。
雲詞沒帶鑰匙,用最後一絲耐心說:“開個門。”
寢室裡一片安靜,608寢室其他人喝了酒,估計都開始神志不清,愣是沒人聽見敲門聲。熄燈時間,他也不能在樓道裡喊太大聲。
於是雲詞收了手,對半昏迷的虞尋說:“我打個電話。”
然而手機剛掏出來,他點進羅四方的聊天框裡,沒注意最上方電量格顯示手機電量提示不足1%,一通電話還沒撥出去,手機自動關機,熄屏了。
“……”
他今天夠倒霉的。
雲詞握著手機,深呼吸了下,衝虞尋“喂”了聲:“還醒著麼。”
“帶手機沒有,”他又說,“借我用下。”
虞尋無意識地把手機交給他。
雲詞:“密碼。”
虞尋:“你生日。”
“……?”
“我說密碼,”雲詞以為他又在說什麼胡話,“你手機的密碼。”
虞尋還是那三個字:“你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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