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詞:“搞什麼。”
虞尋“哦”了一聲,也在看他:“他說要和我們談談。”
雲詞現在聽見“談談”這兩個字就有點頭皮發麻:“沒問你。”
虞尋無所謂地說:“嗯,是我忍不住想回你。”
雲詞勉強維持表情,在離虞尋最遠的地方坐下。
羅四方手裡拿著張草稿,他怕自己忘詞,用一早上時間先起了個稿,正打算照著稿子一條條講,調解一下寢室糾紛:“咳,由於我們寢室有兩名室友之間,關系不太……”關系不太好。
他話沒說完,就見關系不太好的兩名室友其中之一挪了位置,湊到另一個邊上坐,挨得很近。
羅四方:“?”
怎麼和稿子裡要念的不一樣。
雲詞身下的椅子腿在地上發出摩擦聲。
他往邊上挪。虞尋也挪過去。
雲詞接著挪,虞尋緊緊跟著。
雲詞挪不下去了,他再挪人都快挪出608,他表情裂了一點:“你有病?”
虞尋被罵不怒反笑,眉眼揚起一點:“想挨著你坐算病的話,那就算我有病。”
“……”
雲詞說不出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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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四方倒是踴躍發問:“你為什麼非要挨著他坐?”
虞尋用一種很樂意回答他的語氣說:“因為我在——”
雲詞猛地站起來,椅子腿“刺啦”地一聲,生怕聽見從虞尋這張嘴裡聽見“我在追他”這種回答,搶在虞尋之前說:“因為他在挑釁我。”
虞尋:“我們——”
雲詞:“我們要商量下次打架,在哪打。”
“怕你聽見,”雲詞面無表情,說得挺像那麼回事,“容易擴散,不想被叫去輔導員辦公室寫檢討。”
羅四方:“……”
半天,羅四方無助地“喔”了一聲。
他絕望地想,這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果然因為他的瞎摻和,變得更差了。
雲詞主要為了打斷虞尋,沒想加重羅四方的自責,坐下後又說:“開玩笑的。”
他補充,“我跟他沒什麼事,不用談了。”
羅四方將信將疑:“那你倆昨晚怎麼都沒回來?”
雲詞沉默了下,在短暫的幾秒鍾裡,用意念向李言道了一聲歉:“我大外甥半夜高燒,喊著要見他表舅。”
羅四方:“……”
“李言,高燒?”
“嗯。”
羅四方扭頭看向另一個:“那你呢虞哥。”
虞尋很隨便地說:“流子也高燒。”
他話音剛落,椅子腿又刺啦了一聲。
雲詞壓低聲音,咬牙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你不能換個理由。”
虞尋說:“都是胡扯,也沒區別了。”
羅四方沒多想,接受了這個理由:“最近大降溫好像確實是很容易發燒,虞哥前陣子不也發燒了,沒準還有什麼流感之類的。”
說完,羅四方看著自己的手稿,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了,他感覺這兩人之間好像也沒有很嚴重的敵意,但也說不上融洽,氛圍說不上來地怪。
雖然以前他倆也怪,但現在的這個怪和以前的又有點微妙的不同。
不過雲詞和虞尋兩個人都回來了,也都對昨晚曠寢的事做出了解釋,羅四方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之後,寢室回歸安靜,一切像往常一樣。
留在寢室,沒課的幾個人各佔長桌一角看書趕作業打遊戲或者刷手機。
虞尋下午不在寢室,雲詞松了一口氣,隻是那口氣剛松完就又被吊了起來。
因為他手機震了。
點開消息列表,黑色頭像邊上多了一個紅色數字。
黑色頭像:[去店裡了,傍晚回來。]
雲詞想忽視。
他拿起書,過了會兒,又把書放下了。
yc:[不用跟我說。]
高度相似的黑白頭像一左一右出現在同一個對話框裡。
yx:[在追你]
yx:[這叫報備]
雲詞:“……”
他剛背完的法條頓時全忘了,滿腦子隻剩下“報備”兩個字在循環播放。
過幾分鍾,虞尋甚至發過來一張照片。
雲詞點開,熟悉的店面和東門大街,照片角落裡甚至還拍到了幾戳卷毛,卷毛蹲著在開店門。這應該是流子。
這種感覺很奇怪。
不止是“被追”,還有兩個人關系的突然轉變。
他和那個卷毛流子現實裡的關系是見了面恨不得刀劍相向,流子永遠斜眼看他,但現在卻出現在虞尋的私下報備信息裡。
yc:[沒人想看這個]
雲詞手指觸在手機屏幕上,後面一句“再發拉黑”還沒打完,對面秒回:[我也覺得。]
yx:[這張照片是不應該這樣拍。]
yx:[角度不好,取景也有問題,既然你要求了,我重新發一張。]
他要求?
誰要求了???
他說的是不想看,不是想換一張看。
雲詞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手賤點進來,他忘了虞尋這個人神經病一樣的邏輯他有時候壓根打不過。
在他想直接退出聊天框前一秒,虞尋又發過來一張照片。
yx:[/圖片]
這次是張自拍。
大概是特意找過角度,又可能這人這張臉拍照根本不需要角度,鏡頭從上往下,拍了半張臉,圍巾剛摘,甚至還拍到半截鎖骨,這人看著鏡頭的眼睛好像透過手機屏幕在看他一樣,背景是身後的長街。
片刻,手機又震了一下。
yx:[這樣報備行嗎。]
第三十四章
“虞哥, 這鎖好像壞了。”
流子蹲著,在按店主的要求幫忙查看店門上面的掛鎖:“……是不是得修下?靠,現在出門打工, 還得負責維修啊。”
流子蹲著擺弄了半天, 遲遲不見虞尋回應他。
他一抬頭, 看見他虞哥舉著手機:“你在拍什麼?”
虞尋說:“照片。”
說完,他也蹲下身, 蹲在流子邊上,把剛拍的照片給他看:“怎麼樣?”
流子猛地一下看見了一張自拍:“……”
“什麼怎麼樣,”流子有點驚悚地說, “你平時不拍照的。”
虞尋聲音懶懶的, 聽不出情緒:“現在開始拍了, 這張好看麼。”
流子:“……挺帥。”
虞尋把照片放大了之後說:“我覺得一般, 下颌線沒拍好,臉輪廓不夠突出,下次注意。”
下次?
這是打算天天自拍了?
虞尋反復翻看照片, 他頂著那張在任何地方都能橫著走的臉,卻有點沒信心地追問:“我這張臉,應該還算可以吧。”
聞言, 流子很麻木地說:“操,你這張臉如果隻算還可以, 我別活了。”
以前在西高的時候,虞尋每年都和姓雲的那個小子蟬聯校草榜前兩名, 那會兒時不時來七班門口就為了看他一眼的女生絡繹不絕, 也沒見他把自己那張臉當回事過。
流子壓根琢磨不透虞尋的心思, 但轉念一想, 他這位大哥平時也不走尋常路。
虞尋收起手機, 又示意他讓開:“這鎖估計得換,我來弄,你進去吧。”
流子“哦”了聲,準備起身:“我們去買嗎?”
虞尋:“當然是找老板報銷。”
“……”
虞尋站起身,一邊給老板打電話,一邊說:“出來打工這麼多年,還不懂這些?順便再要個跑腿費。”
流子:“……”
流子忽然想起來他和虞尋認識,是高一那會兒的事了。
高中生得謊稱自己已經年滿十八,不然店裡不招人,他那時撒謊撒得不太熟練,性格脾氣也不好,直接無能狂怒:“媽的,說了十八就是十八,老子剛過的生日。”
燒烤攤老板不好糊弄:“你看著哪像十八,走走走,別耽誤我做生意,回學校讀你的書去。”
流子本來是來面試的,面到一半想砸攤子。
就在他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邊上突然多了個人,那人懶懶散散地把手搭在他肩上,喊他:“喲,流子。”
他扭頭,發現是平時在班裡挺出名的那個姓虞的,但兩人那會兒還沒太多交集。
“老板,這我以前鄰居,”虞尋面不改色說,“真滿十八了,去年他十七歲生日,我兩還在一塊兒過來著。”
流子:“…………”
流子會意:“哦,是。”
兩人蹲在後廚串鐵串,把後廚片好的肉串上去,他別別扭扭地說了句“謝了”。
虞尋很好意思地說:“那你幫我串五十串。”
流子:“我操。”
虞尋:“我幫你找了份工作,你幫我串五十串,不過分吧。”
過了會兒。
流子又找話說:“你怎麼會在這。”
虞尋隨口說:“你怎麼在這我就怎麼在這。”
流子反問:“你知道我怎麼在這?”
虞尋:“貧窮。”
“……”
媽的。沒毛病。
兩人放學後一塊兒去打工,慢慢拉進了距離,但讓流子心服口服的還是一次意外。
那天老板不在,晚上半夜燒烤攤上,最常見的客人就是那種喝醉酒的。
那天這群人醉酒後鬧事,他脾氣也暴躁,砸了客人的酒瓶:“怎麼,想打架啊?我他媽怕你?”
戰火一觸即發,他實際上打不過,對面五六個壯漢,他一個人。再加上一個跟他半生不熟不知道戰鬥力如何的虞尋。
然後不知道戰鬥力如何的那位騎在黑色機車上,沒戴頭盔,出場姿勢很他媽牛逼,長腿架在地上,衝他淡淡地喊:“上車。”
流子逃上車,然後“轟”地一聲,感覺身後的風猛地拽了下他,整個人坐在車上飛馳出去:“我操!你哪兒來的機車?!你不是窮嗎?”
“路邊,不知道誰的,借用一下。”
“不是,”重點太多,流子不知道該先抓哪個了,“那你會開??”
“不會。”
虞尋的聲音隨著風飄過來,玩笑似地說,“不就油門,剎車。剎車暫時還不知道怎麼剎,等會兒琢磨一下。”
流子徹底服了:“你他媽這個速度琢磨——我要下車——”
……
流子回過神,倚著店門,又衝虞尋“喂”了一聲:“你昨晚在我那一晚沒睡,是跟那誰,出什麼事了嗎。”
虞尋想了想他和雲詞目前的情況,說:“算是,現在沒事了。”
流子點點頭。
果然是又和姓雲的交戰了。
流子最後說:“總之你要有什麼事,直接說一聲就行。”他一定立刻召集所有人手去挺他兄弟。
“你應該幫不上什麼忙。”
虞尋又說:“這件事,主要得靠我自己努力。”
流子又點點頭。
他聽懂了。
男人之間是這樣,再強烈的戰火,也希望自己一對一單挑面對。
虞尋和店主報備完換鎖的事情,之後進店,穿上工作服外套,正常兼職營業。之前剛開學,一時間工作不好找,先姑且在這家店過渡下,之後準備換個其他工作。
他坐在收營電腦前,看沒什麼人,想趴下去補個覺,趴下去前想到流子剛才說的“昨晚”。這才後知後覺發現,他心跳直到現在此刻都還是很快。
他半趴著,手指忍不住輸入那六位爛熟於胸的密碼,解鎖手機,去看雲詞有沒有回自己消息。
在教室堵人那會兒,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慌張。
……
但沒辦法。
比起永遠離開雲詞的世界,徹底連敵人身份都失去,他隻能幹脆把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撕得再狠一點。
雲詞沒回。
虞尋抬手,在趴下去睡覺之前又打下一句:[不回消息的意思是對剛才那張照片不滿意麼,那我再拍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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