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怎麼。”李言說話別別扭扭的。
“看起來不像,”雲詞說,“又跟你爸吵架?”
李言坐在他邊上,再隔著一個位置就是虞尋。
沒錯,他表舅和虞尋是坐在一塊兒的——這擱以前,雖然他也會不解一下,但很快就能反應過來,這純屬是為了膈應對方讓對方吃不下飯的陰招。
李言大腦還是處於超載狀態,沒想好的借口,雲詞卻幫他想了,一口應下:“啊,對。我爸跟我吵架,吵了半小時。”
另一邊,虞尋用筷子頭輕點了下流子的碗碟:“去哪兒了。”
流子腦子也轉不動:“扶老奶奶過馬路。”
“……”
虞尋聽出他在胡扯,但想著他也許有什麼事不方便說,也沒追問,隻戲謔地給了他一個臺階下:“挺正義,熱心市民。”
飯桌上,菜很快上齊了。
學長客氣地吆喝:“菜都上齊了,大家趁熱吃。”
的確是菜。
整整十幾盤蔬菜。
學長解釋了下:“咱們話劇社,經費有點不足。況且多吃蔬菜對身體好。”
大家對蔬菜的熱情度並不高,於是沒吃幾口,興致缺缺,注意力很容易被其他事物吸引。
比如,李言發現雲詞的蘸料可能調得有點辣。
Advertisement
他吃了幾口後,皺眉喝了好幾口水。
然後坐在他邊上的虞尋很自然地抬手把自己的調料碗跟他的對調了。
他那碗是一碗麻醬。
不辣。
“……”
李言手裡的筷子抖了一下。
撞見消防通道裡那幕之後,他很難再解讀成這是虞尋對他表舅的羞辱。
轉換視角後,他還發現了很多類似的細節。
比如雲詞涮菜的時候,袖子有點長了。
他自己都沒注意到,但虞尋很快幫他挽了下袖口。
這時,他們這桌的菜已經涮差不多了,大家都放下筷子開始闲聊:“去論壇看看,有沒有人拍我照片,我今天還特意化了個妝,應該有人會被我的魅力迷倒。”
“你覺得你能比得過那倆……?有人在意你?”
“……”
那倆也放下了筷子。
兩人的手都不動聲色,順勢垂下去,隱在桌布底下,看不見動作了。
李言不知道怎麼想的,鬼使神差,假裝筷子掉地上,彎下腰朝桌子底下探了一眼。
這一眼。
他看見了桌子底下。
兩個人牽著的手。
還是十指相扣的那種。
……
李言感覺自己的雙眼,一陣刺痛。
這倆人的這兩隻手,以前不是這麼用的。
以前恨不得一拳招呼在對方臉上啊啊啊!!!
他手速很快地掏出手機,直起身前對著這兩人牽在一塊兒的手拍了張照。
然後他翻了半天微信列表,才找到一個備注叫“傻逼二號”的聯系人。
傻逼一號是虞尋。
傻逼二號是虞尋他小弟。
李言和流子八百年不聊天。
以前高中因為個什麼活動加上好友之後,從沒互相聊過。
李言:[dd]
流子也在玩手機,回得很快。
傻逼二號:[?]
傻逼二號:[你誰?]
李言:[我李言。]
流子納悶了:[…………我怎麼會加你,我要知道是你肯定不通過。]
李言:[當初耍了點計謀,潛伏了一下。]
流子:[md。]
李言現在頗有種要瘋一起瘋的感覺,把剛才拍的照片發了過去。
流子的眼睛也刺痛了:[…………]
流子還是不願面對:[有沒有可能]
流子:[他們在掰一種很新的手腕。]
李言:[你說服得了自己嗎。]
流子:[……]
流子面色如常,腿也還在抖動,但內心越來越慌。
他一慌,就容易多喝水。
水壺在雲詞那邊。
他本來想伸手拿,結果雲詞注意到了他這邊。
雲詞對流子的態度,比之前好很多,雖然每次都堅持不過兩句話,但每次開端都還是會盡量客氣點,於是他順手幫他倒滿了。
當然,他也沒指望流子會領情。
甚至已經做好了等會兒和流子開罵的時候,他要說點什麼不帶髒字的詞。
交戰多年,條件反射,流子的第一反應確實是想罵人。
要你多管闲事?
然而,下一刻。
流子磕磕巴巴地說:“……媽的謝、謝謝。”
雲詞沒想過這輩子還能從流子嘴裡聽見“謝謝”這兩個字。
他覺得有點稀奇。
於是又說了一句:“給你倒個水,就一句謝謝?”
流子沒讓他滾,說:“那你要聽什麼。”
雲詞:“再說一遍,我跳得怎麼樣?”
流子把“稀巴爛”三個字咽下去,居然給了點面子:“你那舞跳得,還算他媽可以吧。”
雲詞:“……?”
第七十章
流子說完之後, 自己也覺得尷尬。
以前幾年對雲詞這小子態度有多硬,放過的話有多狠,現在就有多尷尬。
他一尷尬, 又控制不住喝水。
雲詞把水壺控在手裡, 流子喝完, 他又給人滿上,然後試探著等他會不會再說一句謝謝。
果然。
流子又磕巴了一句:“……謝、了。”
“……”
雲詞終於忍不住, 問他:“你扶老奶奶過馬路的時候,安全麼?”
“?”
流子慢半拍,想起自己那個胡扯的遲到借口。
雲詞:“路上車多不多。”
流子設想了下那場面:“有點多吧。”
雲詞了然, 冷淡地接著說:“所以撞到腦子了?”
流子:“…………”
即便如此, 流子還是隻說:“我操, 謝謝你對我的、關, 關心。”
雲詞:“……”
雲詞不說話了。
他在桌子底下,給虞尋發微信消息。
畢竟兩個人現在明面上還是對家,李言和流子也都在場, 不方便直接對話。
yc:[他瘋了?]
虞尋沒第一時間回復。
因為他那邊也發生了點小動靜,由於牽著手,左手用得不太順, 所以不小心把一個小碟子打翻了。
醬汁不小心濺到李言袖子上。
李言說話也磕巴,和流子精神狀態如出一轍:“這次就算了, 你……下次,小、小心點。”
虞尋挑了下眉:“……怎麼突然這麼客氣?”
李言:“成年人, 講禮貌, 應、該的。”
“……”
於是等虞尋看完未讀消息後, 也回了兩句。
yx:[你兄弟]
yx:[他也瘋了?]
yc:[……]
吃完飯。
一行人浩浩蕩蕩準備穿過長街往學校門口走, 李言和流子實在受不了這個氣氛了, 找機會一出店門就開溜。
流子手插口袋裡,吊兒郎當,衝大家揮揮手,站在隊伍最後面的是雲詞,他這個揮手就直面雲詞了。
他又尷尬地希望路上隨便哪輛車開過來把自己創飛算了:“路上車多。”他摸摸鼻子,絞盡腦汁展現出最後一絲禮貌,“……過馬路注意點。”
出店後,沒有桌布遮擋,虞尋牽不了雲詞的手了。
他覺得有點無聊。
手指無意識摩擦了下骨節,然後看著自己那位多年兄弟,對雲詞下了判斷:“他確實瘋了。”
雲詞:“你不過去關心下?”
虞尋:“不太關心。”
他又說,“比較關心什麼時候能跟你獨處一會兒。”
他們這個戀愛,談得並不是很自由。
寢室是六人寢,平時還要上課,剩下的時間並不多。
雲詞沒說話,掏出手機。
虞尋:“怎麼?”
雲詞:“我關心下李言。”
虞尋剛說完那番話,雲詞的注意力就立刻轉到別人身上去了,他松開捏著骨節的手:“哦,李言比我重要是吧。”
“……”
“他都瘋了,”雲詞說,“不該關心一下。”
虞尋:“流子也瘋了,我就不想關心。”
說話間,紅綠燈跳轉。
但還是有自行車不按交通規則,胡亂穿行。
虞尋說話時面對著他,背對著馬路。
雲詞第一反應是去拽他的衣服,把他往馬路邊上拉了一下。
然後虞尋嘴裡剩下的一連串“原來我在你心裡不重要”心甘情願咽了下去。
-
這天晚上,多了四個睡不著的人。
雲詞本來很有睡意,但是虞尋一直在給他發消息。
他打開,發現全是圖片。
yx:[/圖片]
yx:[/圖片]
yx:[/圖片]
……
舞臺照。
各個角度,全是他和虞尋。
yx:[情侶照。]
這些合照拍得還不錯。
雖然他跳舞不怎麼樣,但定格的照片看不出什麼動作瑕疵,站在臺上,燈光灑在兩人身上,看著很像那麼回事。
其中有一張,他和虞尋之間的站位很近,近到好像在跳什麼雙人舞似的。
白襯衫在光照下略微透光,強光穿透衣領,將鎖骨間的溝壑照得尤其明顯。一個假期過去,虞尋頭發更長了點,明明沒有化妝,但五官濃得好像被刻意勾勒過。
這麼多張照片裡,幾乎大半時間,他的視線都穿過光線,落在某個特定的人身上。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