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下是他們練舞疲憊時休息用的小板凳,大概60公分高,長長的一條木凳貼著牆擺放,鬱華說這樣可以節省練舞室的空間,連宇凡說他就是摳門,木凳是用裝修剩下的邊角料親手做出來的,連個像樣的休息椅子都沒有!
甄黎借著閃電的光芒看到一個人坐在窗邊,這人兩條長腿微微岔開,手肘撐在大腿上,雙手十指交握放於鼻子前,露出一雙陰鸷的眼睛。
“轟隆隆!”巨大的雷聲和安靜的房間中忽然出現的人嚇了甄黎一跳,他頓時腿一軟,靠著牆壁滑坐下去,戰戰兢兢地說:“你、你是什麼人?新的闖關者嗎?”
“甄黎,你的眼睛也像原落日一樣瞎了嗎?”那人陰沉道。
又是一道閃電劃過,甄黎這次看清窗下坐著的人竟是下午六點以後絕對不在單位逗留的鬱華!
鬱華全身被雨淋湿,西裝外套隨意地丟在椅子上,湿透的白襯衫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胸前和腹部的肌肉輪廓。他的頭發貼在耳上,正一滴一滴地向下滴水,滴下的雨水浸泡著材料便宜的地板。
“您、您怎麼在這裡?”甄黎不敢開燈,在黑暗中哆哆嗦嗦問道。
“我想一個人思考些事情。”鬱華道。
他不願意加班,是想要快點回家給小尤做飯,今晚小尤發信息說跨區任務,他要在外面住一宿,明天才能回家。鬱華今晚不是很想待在隻有他一個人的清冷的家裡,就來到了工作室。
“一個人……那我放下箱子就圓潤地滾。”甄黎識趣地說。
甄黎躡手躡腳地來到存放物品的小隔間中,放下箱子,又偷偷地從紙箱中拿了一碗方便面,悄無聲息地貼著牆根準備離開工作室。
這個過程中,甄黎嚇得連呼吸都不敢,生怕喘氣聲讓大神聽到,大神心煩之下會直接幹掉他後強行“一個人”。
他憋著氣,終於摸到門把手,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加油!
甄黎給自己打氣,他向前踏了一步,忽然踩到個毛絨絨軟軟的東西,同時聽到一聲細嫩的“嗷”的慘叫。
“轟隆隆!”又是一道閃電,甄黎定睛一看,發現自己踩到的是一條小小的哈士奇,它正蜷縮著身體舔著自己的尾巴。
小哈士奇和鬱華一樣全身湿淋淋的,一人一狗不知在雨中淋了多久才會變成這副模樣。
Advertisement
“不好意思,屋子太黑,沒看到。”甄黎以為小哈士奇是大神買給愛人的寵物,地位應該比自己要高,便尊敬地說道。
“用不著道歉,你可以多踩兩腳,”鬱華道,“他就是破壞者192。”
甄黎:“……”
他以為自己和原落日已經夠慘了,一個險些毀容一個變成半瞎,未曾想隻有更慘沒有最慘,破壞者192竟連人類的身份都保不住了。
甄黎是個識趣的人,就算有滿肚子疑問,他也不敢在大神明顯心情不好的時候提問,他重新將手放在門把手上準備逃跑。
“等等。”鬱華忽然開口。
“是。”甄黎哭喪著臉停下腳步,他終究是沒能逃出去。
鬱華維持著沉思的坐姿不變,想了想問道:“你同守護組織合作,感覺他們如何?”
“哪方面的感覺?”甄黎問道。
鬱華:“隨便說說就行。”
甄黎努力回憶這幾次與守護組織合作的印象,想想道:“那些我很難辨別長相的年輕人感覺很好相處,他們身上有種和我差不多的氣質,有點……”
“天真?”鬱華道。
“對,就是有點天真,我自己智商不高我清楚,那些年輕守護者明明智商很高,卻總有種不諳世事的感覺,連宇凡除外,他好像有點故事。”甄黎道,“至於那些年長的守護者,身上的血腥氣很重,眼神很悲觀,也有一點點見慣生死的冷漠。”
鬱華:“具體呢?”
甄黎想了想說:“例如那個長得平平無奇的用火的守護者,我覺得他很好相處,還有點關心我,今天我吃紙箱的時候,他怕我噎到,還在努力幫我把紙箱撕成小塊放在水裡泡軟。”
用火……甄黎說的應該是岑霄,鬱華經過褲子事件,就算沒覺醒“真實之眼”,也能辨認出面具下的人是哪個他曾見過並熟悉的人。
“還有那個帥大叔,他臉看起來年紀很大了,但是手和身體的感覺其實十分年輕,我覺得他面具下一定很年輕。”甄黎道,“他也是個很溫柔的人,遊戲廳時他一直很注意保護圍觀群眾,一直忍到洗手間才抓我。”
那是小尤,聽到甄黎誇贊小尤,鬱華的神色稍稍柔和了點。
“但是真正年長的守護者,像是那位局長吧,我有點怕他。”甄黎縮了縮脖子,“不僅僅是因為他很強,還因為他總用一種審視和隱含敵意的眼神看我,不管我怎麼配合工作,他都不喜歡我。”
“老一輩的守護者同十五年前的闖關者交戰,應該有血仇。”鬱華道。
甄黎點點頭:“對對對!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沒有系統任務目標,沒有通關聯盟不斷來到這個世界,那個局長和年紀大的守護者,會做主殺了我和原落日。他們現在隻是表面放心我們、利用我們,實際上一直警惕著我們。”
“你在這方面倒是挺敏銳的。”鬱華道。
甄黎“嘿嘿”笑了下:“草食動物的警覺性吧。”
“如果……”鬱華僅說兩個字就頓住,沒有繼續問下去。因為不需要甄黎回答,他也知道答案。
如果他用黑袍人的身份與守護者合作,守護組織會同意嗎?答案是會,但勢必會跟蹤他、觀察他,從而發現他的真實身份。他就算再強,也不可能做到天衣無縫,稍有差池就會露出馬腳。
那麼,如果他的身份暴露,守護組織還會允許小尤和他在一起嗎?答案是不會。
就算小尤願意,依舊愛著他,守護組織也無法容忍一個吸引破壞者攻擊這個世界的人,和他們的精英戰士在一起。
他很強大,可以帶著小尤離開這個國度,私奔到其他國家,但守護組織是世界性質的,無論逃到哪裡,都能被守護組織發現。就算他帶小尤離開這個世界,小尤也不會開心,他們的生活沒辦法持續下去的。
況且,他想要的是平平靜靜的人生,帶著一個不開心的人滿世界滿宇宙逃亡,真的是他想要的平靜嗎?
今天鬱華來到天臺時,看到小尤傷痕累累並變成生命體炸彈的樣子,忽然對自己的理想自己的執著產生了一絲疑問。
為什麼小尤會傷成這個樣子?因為他沒辦法及時趕到。
為什麼他沒辦法及時趕到?因為他要隱瞞身份,他要安排好一切,他要在一個合理的時機離開現場,他要偽裝出自己在其他地方的假象,他要換衣服,他要……
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為了隱瞞身份,顧及這個,顧及那個,根本沒辦法放手去保護小尤。
鬱華本想平平靜靜地度過一生,在一個和平的世界一個和平的年代,安靜生活安靜死去,臨死前委託人將他的骨灰撒向廣袤的大地,為這漫長到令人厭煩的一生畫下一個圓滿的句號。
可是他想要的平靜,是無數人用血肉築成城牆守護而成的,是他愛人豁出性命維持的。
素來堅定的鬱華迷茫了,他執著的平凡人生,真的能得到嗎?
“我隻想安逸地一覺睡到天亮而已。”鬱華側過臉,看向窗外的雷雨。
遮擋住窗外風雨的,是這扇他伸手一碰就會碎裂的脆弱窗戶。正是這樣的窗戶,讓他免於風吹雨打。
反正也不能走了,甄黎索性借著閃電的光芒,摸黑打開熱水器,給自己泡了一碗面,方便面調料被熱水衝開,人造香精的氣味在熱氣擴散,刺激著人的嗅覺。
甄黎咽了下口水,他一天沒吃飯了,真的好餓,這碗面他不打算再用異次元胃,要用自己的胃好好消化它。
“嗷……”餓了一天的小哈士奇發出微弱的叫聲,它也好餓啊,身上的毛都湿了,怎麼都舔不幹,好冷好難受,它是不是發燒了?
“你在傷人、用弱者做人質時,可曾想過他們也會難受?”鬱華對小哈士奇道。
小哈士奇頓時不叫了,想著餓死算了,活著還要受罪。
“活著吧,”鬱華冷漠道,“感受一下成為弱者的滋味。”
“吸溜”“吸溜”,甄黎用叉子吃起方便面來,他邊吃邊道:“大神,我這個人做事呢,很少考慮未來,大概是因為智商不夠預見到那麼遠吧,就一直走一步算一步,我覺得這樣的生活其實也挺好的。”
“何以見得?”鬱華問道。
甄黎幸福地吃著方便面,感受著胃部被食物填滿的滿足感,繼續道:“我在原世界莫名其妙就死了,死後進入系統,被迫完成任務,要極限生存,還要坑害隊友才能活下去。我這樣的人,大概是恐怖電影裡剛出場就死掉的炮灰吧,要能力沒能力,還特別臭美。”
鬱華:“你倒是很了解自己。”
甄黎道:“我沒辦法預見闖關方法,就一步一步往前走,誰知道遇上了難度降低,我幸運地混過前四關。
“我被通關聯盟的人抓到,逼我來未開發世界探路,這不就是個送死的任務嗎?我也沒辦法反抗,被迫來到這裡,剛鼓起勇氣走出房門,就被守護組織抓到。那時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可是運氣好地遇到你,吸收掉我的系統能量。
“您讓我幫你洗一個億,我根本賺不到那麼多錢,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現在我和原落日粉絲不少,商場請我去搞活動,活動費還六位數呢,距離一個億越來越近,我又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事情又變好了。
“還有,您讓我毀容,我多難受啊,又不敢說什麼,隻能乖乖去執行,還被原落日綁架,在馬桶上捆了一夜,要多慘有多慘。可後來呢,原落日加入工作室,我靠和他炒cp保住臉,麻煩再次迎刃而解。”
甄黎吃光了面條,喝一口暖暖的湯,滿足道:“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就再堅持一下吧,說不定就會迎來轉機呢。”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