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空氣夾著嗆人的黑煙,巫瑾虛弱蜷縮在地上,許久勉強爬起。
繼而差點翻了個跟頭。
重心不穩。
巫瑾茫然舉起自己的雙手。
有點小。
身高也縮水了……大概隻有十四五歲。
他不再細究,竭力向前看去。
鐵門,鏽跡斑駁的鎖,聯邦九處研究基地。
R碼基地。
巫瑾拖著極度不平衡的小身板緩慢走向鐵門,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就是這道門,他必須想辦法進入——
門內,一道視線向他掃來。
巫瑾下意識看去,驚喜睜大了眼睛。
十五六歲的少年正眯眼看向他,右手傷痕累累,饒是如此依然撸起袖子,左手拎著木棍像是提著他的劍。
他的瞳孔漆黑無光,眉目與十年後相比要稚嫩不少。
抬眼時卻仍然銳利。
像山間的鷹。
Advertisement
第104章 R碼
還沒等巫瑾來得及激動, 注意力立刻被少年手臂的傷口攫住。
巫瑾眉心重重一跳。
對方的身上布滿青青紫紫的淤痕,從裸露在外的小腿,到被半長不長灰色訓練褲覆蓋的膝蓋, 甚至臉頰都有擦破。最顯眼的還是縱貫右臂的紅腫道子,像是被利器隔著布料劃傷。
巫瑾刷的一下跑到鐵門前, 心疼得要命。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大佬。
十年後的衛時身被金甲, 受萬人崇敬, 十年前卻傷痕累累, 獨自坐在R碼基地門口斑駁的臺階上。
鐵門內, 少年看向巫瑾的目光微凝,低頭望了望自己的手,再看向巫瑾。視線戒備警惕。
剛要開口的巫瑾一頓。
十多年前的大佬顯然並不認識自己。
潛意識同步後,巫瑾的胃部依然在翻江倒海,眼前天旋地轉。耳邊刺耳的電流聲像是從遙遠的另一個世界傳來——
“讓他信任你。我們會在外面指導……”
巫瑾捂住冰涼的額頭, 終於勉力抓住思維中飄忽不定的通訊電流:“宋——”
實驗室內,面色焦急的宋研究員開口:“連上了!你那裡怎麼樣?”
毛冬青神色肅穆,沉默聽研究員轉述:“十五六歲, 帶傷,灰色訓練服,撿了根棍子當武器——”
毛冬青:“是衛哥第一次改造後。小巫, 想辦法讓他放你進去,跟著他。”
鐵門外, 巫瑾暫時切斷連接。
他眼巴巴看向門內的衛時,手臂透過鏽跡斑斑的鐵柵欄伸進去, 思維被大佬潛意識壓制,連思考都變得極端困難。
衛時面無表情看著。
門外的小矮子穿著明顯大了一號的衣服,皮膚是淡淡帶著奶香味的瓷白色,小圓臉就卡在的鏤空鐵門上,也不知道他自己拔不拔的出來。眼神湿漉漉的像是帶著霧氣——
似乎欺負一把就能委委屈屈滴出水。
衛時終於從臺階上站起。
他冷漠開門:“誰把你丟出去的?”
還有,R碼基地什麼時候收了一個傻子。
巫瑾眼神驟亮,刷的一下把腦袋從鐵門上拔出來,三步兩步跟上。
衛時掃了他一眼。改造人身上不少融有兇獸基因,蒼鷹、獅子、科莫多蜥,旁邊這個矮子大概是兔子、倉鼠,也不知道基因設計者怎麼想的。
巫瑾一面跟在衛時身後,一面努力適應大佬的意識世界,終於努力扒拉出了少許思考判斷能力。
面前的少年大佬走路並不快。他並非被腿上的淤青阻滯,而是看路非常仔細,眼睛微微眯起。不像看不見,而像——
記憶翻滾,黑夜、三疊紀、火山口翼龍盤旋。
——“四色視覺是人工改造基因,後來視錐細胞不再分化,視覺退化。”
現在是第一次改造結束,大佬視覺退化的時間點。
巫瑾心跳微窒,下意識就要去牽少年的手。
衛時反應極快,刷的一下縮手。
他莫名有些生氣,撿回來的小動物竟然還不知檢點!對著陌生人就要親昵,看著就是被馴養過的!
衛時冷漠回頭,就差沒在臉上寫了三個字。不給牽。
巫瑾隻能磕磕絆絆跟著,因為沒有和意識世界完全同步,走起路來同樣一腳深一腳淺。
“你……你叫什麼呀?”巫瑾湊過去套近乎。
“我叫巫瑾。”巫瑾又自顧自說道:“你的手怎麼了?”
小矮子不停呱唧呱唧說著話,衛時隻掃了幾眼就不去看他。
太弱了。眼睛和臉頰都圓溜溜,整個人軟乎乎的,估計一個手指就能戳出紅印子。自己果然撿了個被拋棄的改造品回來——傻乎乎站在門外,如果不是自己好心,估計都活不過明天。除了自己可沒人會要他!
正在此時,刺耳的集合鈴聲突然響起。
嗆鼻的黑煙被鈴聲擾動,遠處、近處不斷有人奔跑,衛握緊了手中的木棍。
黑煙中有人在幽幽哭泣,有人在詭譎大笑,有人在對著空氣說話,有人四肢扭曲著地,像蟲一樣慢慢爬動。
巫瑾愕然抬頭。
衛時看了眼沒有見識的小矮子。
距離上一次改造不過兩周,R碼基地裡多的是適應不了新基因的瘋子。他的敵人不是他們——
衛時提著木棍,綴在人群後面,緩緩走進黑霧中低矮的廠房。
巫瑾立刻亦步亦趨跟著。
比起廠房,這裡似乎更像一間“教室”。投影打在前面,用於教授被改造者最基本的讀寫,兩位教導員正在臺上低聲交談。
巫瑾跟著衛時坐到第二排。
幾個高矮不一的少年立時向兩人方向看去。他們與衛時差不多年齡,說話故意大聲:“他還敢進來?等下課,哥幾個就給他點顏色看看——”、“媽的,早上沒弄斷那隻手,必須讓他賠兩隻。”、“改造前狂成這樣,他以為自己是邵哥?!改造後還不懂得夾著尾巴做人……”
巫瑾皺起眉頭,終於聽懂幾人的叫罵。
大佬在兩周前第一次改造——視錐細胞改造失敗,基因評級從原本的S跌落到B,基地裡多得是落井下石的小人,一身淤傷也來自他們。
兩排桌椅前,教導員們視若無睹,對學員之間的衝突習以為常。
巫瑾沉默看著,手掌攥緊。
對外封閉的R碼基地就像一個扭曲的世界,被改造者自相爭鬥,促成這一切的改造者們冷眼旁觀。
上課鈴再一次打響,試卷從前往後分發。
教導員對課程、考試都並不上心,兩人甚至還在間隙談論家長裡短,顯然沒發現多出來個巫瑾。
講臺之下,右手受傷的衛時,用左手別扭握住筆。
巫瑾忽然捏住衛時的試卷。
少年警戒看向他。
巫瑾一聲不吭,拿起筆,示意大佬自己可以幫他寫。
試卷一側選擇題,巫瑾輕輕寫個胖乎乎的D,下一道就是個胖乎乎的B……再下一道被衛時手肘壓住。
巫瑾眼巴巴抬頭。
琥珀色瞳孔微微發亮,淺色的小卷毛差點要蹭到衛時身上。
少年的視線在小軟毛停頓許久,最終移開手肘。
巫瑾松了口氣,拿著大佬的筆開始奮筆疾書,絲毫沒注意到身旁少年沉沉的目光,再抬頭時,衛時又嗖的移開視線。
巫瑾把寫好的試卷還給他,衛時勉強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一個小時後,試卷上交,下課鈴響起。
教導員前腳出門,剛才那群少年就嘻嘻哈哈圍了上來:“喂,瞎子。”
嘲笑的是視覺退化的衛時。
衛時掂量了兩下手裡的棍子,終於站了起來:“出去。”
巫瑾這才發現,“出去”是對他說的。
巫瑾當然不可能出去,又往衛時身邊湊了湊。
衛時冷冰冰看向他:“我讓你出去。”
那群霸凌者終於注意到巫瑾存在,教室內清場完畢,門被一個馬仔反手帶上。
為首那人驚訝看向巫瑾,眼裡興味異常:“那個誰,你過來。”
巫瑾轉頭看他。
軟乎乎的小圓臉帶著奶兇奶兇的意味,也不知道衛時是從哪裡撿來的,看著有趣的很,長得還很漂亮——在男性改造者佔80%以上的R碼基地,漂亮並不是什麼好事。
幾人低聲說了些什麼,繼而哈哈大笑,過去就要捉巫瑾,又對著衛時嘲諷:“人我們收下了,留你一隻手——”
沉默的衛時突然開動,木棍對著人砸下。
“我操!”那混混措不及防閃避,被砸到右肩,疼嗖嗖咧著嘴,罵罵咧咧就要反擊,一腳橫踹。
六人中有五人都往這裡聚攏,剩下一人剛要對巫瑾動手——巫瑾突然舉起椅子,對他當頭就是一抡。
咯嘣一聲。
那人腦袋一涼,接著反應過來,一聲怒吼從口袋裡拿了個餐刀就上。
巫瑾終於知道大佬右手的傷口是哪裡來的。胸膛裡憤怒醞釀,他也不廢話,一個側閃堪堪避過的刀刃,反手就是回搶。巫瑾眼中一片冰涼,壓出湛湛寒光,電光石火之間,對手被他硬生生壓制了兩個照面——
巫瑾再抬起手肘。
銀光一閃,餐刀已是夾在他的兩指之中。
戰術動作A12銜接C8,十年後,大佬手把手教會他的連招。
教室內一片靜默,就連衛時看向巫瑾的視線都帶著驚訝。巫瑾回頭對上他的目光。
R碼基地內,這群十五六歲的學員還停留在混混打架的初級階段,巫瑾這個半吊子逃殺選手,隻要出其不意,未必不能一戰。
那群少年的頭目終於狠下心:“媽的,不留手,給我直接幹!”
巫瑾看了一眼年少的大佬,兩人不發一言,默契替對方擋住後背。巫瑾徑直把刀遞給大佬,自己繼續抄起椅子——還是最原始的重型武器趁手。
衛時也不廢話,受傷的右手握住小刀,左手棍棒刁鑽狠辣,幾乎從未有過失手。
兩人以少對多,脊背挨的更近。巫瑾打的上了頭,加上找到大佬,頭一次參加群架,血液裡興奮勁兒一股冒出來,像是嗷嗷亂叫的小豹。
衛時貼著背後軟乎乎的小矮子,根本不知道他興奮個什麼勁,脊椎骨微微僵硬。
等對手隻剩下最後一個,衛時毫不猶豫蹂身而上,餐刀在霸凌者身上利落劃拉——和他手臂上的傷口一模一樣。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