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2024-11-07 13:32:093578

  她應該是瞞著萍姐偷偷發的,這種事情,王萍要是知道了不得罵死她——何必在風口浪尖的時候出來發聲?大家事不關己都在一邊縮著,你逞什麼能。


  那篇長微博上,安殷頭一句話就寫: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思考,我想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包括我的職業……我是演員,我是一名藝人,但我對我職業的最終追求是什麼?除了錢,我為什麼要選擇這個職業並為此奮鬥?


  安殷坦誠而深刻地剖析了自己。


  她在最後寫:很抱歉,因為懦弱和自私,現在才站出來。


  邵司隨手給她點了個贊,然後撐著腦袋想:這下好了。


  安殷還真是場及時雨。


  現在最慌的,不是齊明,而是齊夏陽。


  經過這次波動,他們之間肯定已經產生了隔閡。齊夏陽是裡面立場最不堅定的一個,或者說,她已經不再信任齊明,隻是苦於現在沒有更好的選擇。


  那……如果有呢?


  如果現在一個“更好的”的選擇出現在她面前,她會怎麼做?


  她會以為自己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以為能夠脫離渾水上岸,然而她卻不知道,這根稻草將纏上她的脖子,拖著她往更黑、更深、更無法掙扎的地方去。


  ——他們都將萬劫不復。


  齊夏陽這幾天都沒有出過門。窗門緊閉。


  因為她隻要一出去,就得面對蜂擁而至的媒體,那些尖銳的問題她沒辦法回答,怕自己多說多錯。而且在層層包圍之下,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扒光了擺在街上的笑話,明明已經滿身赤裸卻還要拼命偽裝自己穿著漂亮衣服。


  前所未有的壓力朝她籠罩而來。


  這天,外頭天氣明朗,她卻連窗簾都不敢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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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夏陽在客廳裡反反復復地走,邊走邊咬指甲,原本花好幾個小時做出來的美甲都被她摳得坑坑窪窪,腳邊推滿了吃完的泡面桶。


  她幾天沒梳頭,一頭卷發亂得很。走到窗戶邊,小心翼翼地拉開一角,樓下就是幾輛面包車,窗口大喇喇地敞著,上頭駕著兩部攝像機。


  大大的鏡頭像靜默的怪獸,無聲地盯著她,盯得她汗毛直立。


  “我已經快瘋了,我真的受不了了。”齊夏陽抖著手給齊明打電話,“你說這件事情你很快就能解決的,很快是什麼時候,啊?你現在把我的生活攪得一團!我都不敢出門,我……”


  齊明正在酒店裡慢斯條理地吃著飯,他甚至還有空抽出一張紙巾擦嘴:“你急什麼。”


  “你告訴我,我怎麼不急?感情被堵的人不是你,你現在可倒好,一個人躲在國外逍遙。”齊夏陽咬牙切齒道,“家裡頭都快鬧翻了你知道嗎,記者都追到家裡頭去了。你媽前兩天還追過來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們現在出門都要被人指指點點,你呢,你在美國待得舒服嗎?”


  齊明道:“我跟你說過了,我這次是有要事在身,我來美國是要辦公事。”


  齊夏陽聽著冷笑一聲。


  齊明恍若未聞,繼續說:“鬧唄,由著他們鬧,鬧得越大越好。放心,隻要笑到最後,是五十步還是笑百步,都沒什麼意義,你得沉住氣。”


  “齊明,你別把我傻子。”齊夏陽憤恨地攥緊拳頭。


  他和楊羽這兩人,明顯是想著要是最後局面無法挽回,就把她推出去當擋箭牌。


  安殷一發聲,讓本來已經定下來的局面再度扭轉,大家開始保持觀望的態度,甚至他們這邊由於給出的三言兩語太單薄——


  尤其是齊夏陽,一個抄襲作者的證詞,看著就可笑。


  齊明看著窗外的海景,端起紅酒杯敷衍道:“你別想太多,事情沒那麼復雜。不說了,客戶來了,之後再聯系。”


  齊夏陽聽著電話裡頭的忙音,身體一陣無力。她靠著門板,整個人緩緩向下滑落,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原本好好的生活,被攪得一團亂!到手的版權費全部打了水漂!


  她咬著牙,渾身發抖。


  這段時間,她封鎖在房間裡,所有情緒都積壓在一起,她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他們就是要丟棄我,到時候他們肯定會把我推出去的……這樣我就毀了。


  齊夏陽這段時期呆在家裡頭什麼事都幹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上上網,但即使是上網,她也不敢登入任何社交賬號。


  除了郵箱。


  齊明現在人在美國,打電話不是很方便,經常接不到電話,所以他們平時要是有事情就會用郵箱聯系。


  隻是現在往來郵件也越來越少……


  齊夏陽目光呆滯地坐在地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就在這時,被擱置在不遠處沙發上的電腦叮咚一聲,屏幕上閃過一抹光亮:


  [您有一封新郵件。]


  邵司剛把郵件發出去,顧延舟正好從健身房裡出來,他上身穿了件背心,頭發滴著水,順著下顎留下去。


  顧延舟走到冰箱邊上,彎腰取了罐冰水:“她會看?”


  邵司看著‘投遞成功’這四個字眼,然後將筆記本電腦扔在一邊:“齊明喜歡跟人發郵件聯系,齊夏陽又被記者堵著出不了門。”


  所以,她肯定會上網,不然這麼多天在家裡要怎麼待下去。


  顧延舟剛單手拉開易拉罐,食指曲起,還沒來得及喝,邵司直接走下沙發,一把奪過那罐冰水,面無表情道:“喝冷的傷胃,你坐著,我給你倒杯熱水……西湖龍井怎麼樣?”


  顧延舟看他那個樣子就知道,這人對白天的事情介意得很。


  “家裡沒有龍井,”顧延舟兩手空下來了,便順勢環上邵司的腰,抱著他哄道,“還生氣呢,祖宗你胃不好……昨天壓著你還沒摸幾下,之後就光給你揉肚子了。”


  邵司:“哦,聽起來你還挺委屈?”


  顧延舟點點頭:“有點吧。”


  “有個鬼,”邵司將冰水塞還給他,想從他懷裡出去,“ 你離我遠點,一身汗。”


  顧延舟從善如流地接過,但另一隻手卻沒有要放開的跡象,反而抓著他的手往自己背心下擺裡鑽,沉聲道:“打個商量……給你摸一下腹肌,你讓我親一口。”


  邵司:“誰稀罕你的腹肌?”


  顧延舟:“說得你自己也有一樣。”


  “……”


  邵司太陽穴跳了兩跳,然後直接踹了他一腳:“我本來就有,隻是不太明顯……你趕緊滾去洗澡,不然就自覺離我三米遠。”


  顧延舟笑笑,不由分說地直接湊過去索了個吻。他的手扣在邵司後腦勺上,貼近他。


  邵司嘴上說得狠,實際哪還顧得上剛才那個氣勢洶洶的‘三米遠’,沒過多久便主動地環上顧延舟的腰,手掐在他腰側,任由對方緩緩加深這吻。


  “聽你的,去洗澡了。”


  顧延舟最後一下安撫性地吻在邵司唇角,貼著呢喃道:“要不要一起?”


  邵司睜開眼的時候眼底泛著層霧氣,聲音都不太對勁——尾音拖出來,輕輕往上勾。卻仍然翻臉不認人道:“你做夢呢?滾開,三米遠,想都不要想。”


第八十九章


  齊夏陽收到一封匿名文件。


  上頭隻有四個字:小心齊明。


  再往下是幾個附件,從水軍證明, 到辦公室錄音, 應有盡有——靠著這幾樣東西,能做太多事情, 她甚至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將齊明和楊羽兩個人的命握在手裡。


  “……網友都傻得很, 聽風就是雨,我們隻要請些水軍反黑回去……邵司算個什麼?隻要我們不承認, 他能拿我們怎麼辦。”


  齊明的聲音弱下去, 楊羽那把老煙嗓又響起來:“是這個理,就算真是抄襲的, 我憑什麼不能演,它抄來的跟我有半毛錢關系?……我看邵司不爽很久了,上屆金龍獎,影帝憑什麼給他……”


  “走運唄,”齊明奉承地笑笑說,“要我說,您的實力,您在娛樂圈的資歷, 這個獎怎麼也輪不到他。”


  這馬屁拍得太準,楊羽就是想聽這種話, 於是也跟著笑起來。


  這段錄音,齊夏陽越聽越覺得危險。


  她沒那麼傻,在這種關頭, 誰會給她這種東西?在她快要餓死的時候,誰會遞給她這塊‘蛋糕’?


  ……


  更重要的是,這塊‘蛋糕’有沒有毒?


  齊夏陽聽著聽著便開始走神,屋內光線並不好,有些昏暗。曬不著太陽,南方空氣潮湿,這幾天又下過幾場雨,屋內還有股霉味。


  她猶豫著,不知道該拿這份郵件怎麼辦。


  給表哥?讓表哥解決?她和表哥,畢竟是一家人……


  即使剛才還在電話裡頭吵過一架,但是衝著齊明以前幫她賣版權的份上,齊夏陽有一瞬間的松動。


  然而已經下載下來的錄音還在繼續播放著。


  齊明語調輕松地同楊羽說笑:“就算情況太過惡劣,我們兩個沒辦法掌控……但這跟我們又有什麼關系呢?這小說又不是我們抄來的,找我們負責?我們負什麼責?”


  這句話“轟”地一聲,在齊夏陽腦海裡像枚炸彈似的炸開。


  她渾身發抖,無意識地摳起了手指。由於用力過猛,長長的指甲不小心戳到皮肉裡去,一陣鑽心地疼。


  小心齊明。


  ……小心齊明。


  郵件上這寥寥四個字,清清楚楚地映在齊夏陽眼底。


  她過了幾分鍾才鎮定下來,將那幾段錄音保存好,然後做了一個大膽的決策。


  齊夏陽緊緊捏著U盤,眼底流露出幾分狠意,喃喃自語道:“如果這件事情一定要犧牲誰才能了結……一定不能是我,一定不能是我。”


  下午三點,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邵司解約的事情發酵到現在,站出來太多人,也出現了太多版本。大家看得撲朔迷離。


  娛樂聚焦V:驚天逆轉!證據確鑿!一生一世一雙人作者反水發聲!


  新娛樂周刊V:邵司解約事件中聯名發布律師函的幾人現在卻言辭不一,詳情請戳下方地址。


  齊夏陽的微博沒發出去多久,楊羽就跟炸了一眼跳起腳來。他一時間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在評論裡罵了髒字,隨後又秒刪,但是‘婊子’兩個字還是被網友截圖留證。


  很快,齊明在國外也收到了消息。


  既然事態如此,已經沒辦法挽回,楊羽和齊明兩人也不能讓齊夏陽安全脫身,把她抄襲的事情扒出來說,一時間三人陷入了激烈的罵戰。


  狗咬狗,一嘴毛。


  這個時候,邵司睡午覺還沒睡醒。


  他最近找到一處好地方,顧延舟家後花園裡有個大搖椅,中午睡在上面曬曬太陽比睡床還舒服。有時候幾隻野貓會從牆外面順著樹爬進來,喵喵叫一陣,蹲在邵司腳邊撓痒痒。


  顧延舟在書房裡把顧鋒發過來的工作事宜弄完之後,一手拿著水杯,另一手抓了條毛毯,走出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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