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復雜?”楚淵眉頭緊鎖。
“雖不認識是什麼,不過大致零件是什麼形狀,我也記了個七七八八。”段白月道,“可要找人問問?”
“找誰?”楚淵猜測,“天羽?”
段白月點頭:“他雖說年紀小,卻是這城裡最好的木匠,平日裡又愛聽說書看故事,說不定當真知道。”
楚淵首肯:“好。”
“白日裡人多眼雜,晚上我再去將人帶來。”段白月道,“時間還早,外頭在耍燈火戲,想不想去看看?”
“出門?”楚淵遲疑,“若是被人看到要如何?”
“看到就看到了,有誰還規定皇上不能出門看戲?”段白月聞言失笑,“我易容便是。”
在屋子裡待了一天,的確有些悶,楚淵便也沒再拒絕。
外頭露重天涼,臨出門前,段白月取來披風,輕輕替他覆在肩頭。
四喜公公樂呵呵想,西南王可當真是體貼,還特意挑了條厚實些的。
所謂燈火戲,無非是民間藝人哄小娃娃的手法,搭個臺子扯快布,嗩吶一吹鑼鼓一敲,就能演一出天仙配。城裡的大人們吃完飯沒事做,路過時也會駐足多看幾眼,人多,也熱鬧。
戲是沒什麼看頭,楚淵卻挺喜歡站在人群裡。沒人發覺皇上就在自己身邊,大家伙都在說說笑笑嗑瓜子,笑容樸實又真切。
於是楚淵眼底也就染了笑意。
段白月買了包炒瓜子遞給他:“加了鹽津粉,甜的。”
楚淵好笑,與他對視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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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麼,朝裡那些老臣也看不著。”段白月在他耳邊低聲道,“沒人會跳出來說有失皇家體統。”
楚淵從他手中抓了把瓜子,悠哉哉慢慢嗑。
臺上咿咿呀呀,用沙啞的嗓音唱著戲。待有情人終成眷屬,臺下掌聲雷動,都說是佳話一段。
楚淵也往臺上丟了一小錠碎金:“走吧,回去。”
段白月替他系好披風,用臂膀隔開人群,與他一道回了驛館。
四喜公公笑著替兩人打開門,心說難得見皇上這樣,眼睛裡都帶著光。
“若是喜歡,下次再帶你去看別的。”段白月幫他將披風放在一邊。
楚淵點頭:“好。”
“時辰也差不多了,我去將天羽帶過來。”段白月道。
“向冽在。”楚淵道,“讓他去吧。”
段白月聞言遲疑,轉而卻又欣喜。
這似乎還是第一回,他主動將自己留在身邊。
楚淵別過視線:“隻是個小手藝人,先前沒見過你,省得受驚。”
“是。”段白月拉著椅子坐在他身邊,“我這般兇,還是不要亂跑得好。”語調很是嚴肅。
楚淵值當沒聽見,伸手倒了杯茶。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天羽被向冽暗中帶來驛館。由於先前已經見過一次皇上,知道挺和善也不兇,因此這回已經放松許多。
楚淵拿過旁邊一疊紙,叫四喜遞給他:“小先生可知這是何物?”
段白月易容未卸,站在他身後充侍衛。
“這個?”天羽翻看了兩頁,搖頭,“沒什麼印象。”
“不用慌。”楚淵道,“慢慢看。”
天羽聞言不敢懈怠,又仔仔細細看了許久,方才吃驚道:“莫非是鬼木匣?”
“鬼木匣是何物?”楚淵第一次聽這三個字。
“這可是祖宗明令禁止的機關盒。”天羽有些猶豫,“不過草民也說不準到底是不是,先前從未見過實物,甚至連圖紙都沒有,隻聽老人在給小娃娃講故事的時候提到過。”
“為何要明令禁止?”楚淵問。
“這……”天羽跪在地上,“老人都說,先祖原本隻想制出一門暗器,可殺人於無形,在危急關頭保命。於是便潛心研究多年,誰知最後逐漸魔障,臨終前終於造出了鬼木匣。使用之時打開,裡頭便能萬針齊發,針頭淬毒,針孔內藏有蠱蟲。一個鬼木匣打開,就算對面有七八十名男子也難以招架,無論是誰,隻要被蠱蟲所侵,頃刻便會斃命僵化。”
“如此陰毒?”楚淵皺眉。
段白月也在心裡搖頭,若徐之秋當真在私造此物,可當真該殺。
“鬼木匣也曾風光過一陣子,直到後來族人因此自相殘殺,釀成了幾次滅門慘案,才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先人下令,將所有的鬼木匣都付之一炬,連圖紙也在全族人的注視下化成了灰。”天羽道,“自那之後,大雁城才重振旗鼓,制出各式桌椅板凳車馬床,逐漸有了木匠祖師的名聲,而鬼木匣也成了傳聞,再也沒有出現過。”
“原來如此。”楚淵道,“所以當今世上,該是無人見過鬼木匣才對。”
“理應如此。”天羽點頭。
“有勞小先生了。”楚淵示意四喜,將他帶下去領賞。
“公公請放心。”天羽將銀票揣進袖子裡,“草民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四喜公公笑呵呵,讓向冽將他暗中送了回去。
敞亮人,到哪裡都討人喜歡。
“十有八九就是了。”段白月道,“我今日去那地下暗室時,的確聞到了一絲蝶翼蘭的香氣,此花產自西南,隻有煉蠱時才會用。”
“混賬!”楚淵眼神冰冷,顯然怒極。
段白月在心裡嘆氣,輕輕拍拍他的手:“氣也沒用,事到如今,想辦法解決問題才是最該做的事。”
如此多數量的鬼木匣,顯然不會是被江湖中人買走。大雁城的木具銷路極好,連南洋的商人也搶著要,若是想在正常貨物裡藏幾千上萬個木頭匣,可是輕而易舉之事——光是一批普普通通的紅木大衣櫃,裡頭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塞上幾百個鬼木匣。
而別國願以重金購得此物,目的為何,不言自明。
一個鬼木匣,便有可能是數十大楚將士的性命,想及此處,楚淵隻恨不能將徐之秋千刀萬剐。
段白月站在他身後,溫暖幹燥的雙手輕輕覆上雙眼。
楚淵身體一僵。
“眼底不要有殺氣。”段白月聲音很低,“這些殺戮之事,我做便好。”
“徐之秋,他哪來這麼大的膽?”楚淵狠狠站起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段白月道,“被誘惑不算稀奇,那可是一座金山。”
楚淵道:“無論他先前賣出去多少,從今日開始,此物斷然不能再流出城。”
段白月點頭:“好。”
兩人說話間,四喜公公又在外頭報,說向統領有要事求見。
“宣!”楚淵坐回桌邊,示意段白月暫時避在屏風後。
“皇上。”向冽進來後行禮,“府衙那頭有了動靜。”
“什麼動靜?”楚淵問。
“魔教的人又去找了徐之秋一回,兩方達成協議,明日午時要去獵崖山挖金山。”向冽道。
“徐之秋要親自前往?”楚淵又問。
向冽點頭:“是。”
“辛苦向統領了。”楚淵道,“繼續盯著他,看看那座金山到底有多少。”
向冽領命離去,心裡依舊納悶。
為何屏風後又有人。
這到底是誰,怎的天天待在皇上臥房裡。
段白月問:“我也去盯著?”
“倒是不必,有向冽就足夠,人多反而容易打草驚蛇。”楚淵道,“先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也好。”段白月蹲在他身前,“時辰不早了,休息?”
楚淵搖頭,心煩意亂。
“就知道。”段白月無奈,“方才還沒覺得,此時看你這樣,我倒是真想將徐之秋宰了。”
“若當真違律,自有大理寺辦他。”楚淵道,“國法大於天,沒人能逃得脫。”
“你看,道理你都懂,就偏偏要與自己過不去。”段白月站起來,替他將衣領整好,“就算這一夜不睡又能如何,除了熬垮身子之外,似乎也無其他用途。”
楚淵道:“朕不想聽你講道理。”
段白月一笑:“不想聽道理,那要說什麼,情話行不行?”
楚淵聞言一怔,覺得自己似乎聽錯了什麼。
段白月眼底帶笑看著他,燭火之下,眉眼寫滿溫柔。
然後四喜公公便聽屋內“哐啷”一聲。
片刻之後,段白月從房內出來,坐在臺階上淡定看月亮。
四喜公公用頗有深意的眼神看他。
皇上這性子,急不得,急不得。
第二日吃過飯,徐之秋果然便鬼鬼祟祟,坐上馬車出了城。
雖說有向冽盯著,不過段白月還是一路尾隨。橫豎在驛館也無事可做,不如出來解決問題——省得有人為此日夜煩心,食不知味。
馬車駛出城門停在路邊,徐之秋又下來獨自走了一段路,七拐八拐上山下坡,最後才停在一處山崖下。
那裡已經等了兩名女子,段白月倒也眼熟,都是藍姬的侍女,還在林子裡搶過段瑤。
見到徐之秋,其中一名侍女笑道:“大人果真是個豁達慷慨之人。”
徐之秋心疼肉疼,也沒心情與她調笑,隻是將鑰匙狠狠丟過去。
那侍女倒也不惱,撿起鑰匙插入山石處機關,一陣轟鳴隱隱從地底傳來,原本爬滿藤蔓的山壁上,竟然緩緩裂開了一道縫隙。
段白月心裡搖頭,果真是機關城,連個私庫都設計如此精妙。
天上日頭明晃晃的,從段白月的方向看過去,裡頭一片璀璨光亮,說是金山銀山,可是絲毫都不算誇張。
向冽也在心裡嘖嘖,真是可憐徐老大人,怕是又要老來喪子。這種貪法,十個腦袋也不夠掉。
侍女進洞檢查了一圈,也極為滿意,對徐之秋道:“此後這裡便與大人無關了,待我家教主將東西拿走之後,自會將鑰匙還給大人。”
“錢我是給了,你家教主答應過我的事,最好還是做到!”徐之秋惡狠狠吐了口唾沫。
“大人不必擔心,我天剎教向來都是言出必行。”那侍女聲音脆生生,段白月聽到後暗自好笑,這妖女倒也臉皮厚,魔教也敢自稱言而有信。
徐之秋連連嘆氣,也不想再多待,轉身便回了府衙,向冽也一路跟過去,怕有人會在半路對他痛下殺手。段白月則是暗中尾隨那兩名侍女,回了大雁城的雁回客棧。
“恭喜教主,賀喜教主。”侍女在門外道,“東西拿到了。”
屋內傳來咯咯笑聲,藍姬親自打開門:“辛苦兩位護法。”
段白月在暗處摸摸下巴,先前倒是沒想到,藍姬竟然會親自前來。
待回到驛館,天色已經徹底黑透,楚淵剛聽向冽報完今日之事,正在屋內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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