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瑤很拍著胸膛想狂吼,學!
但是又不能吼。
因為師父還在。
南摩邪坐在石凳上:“學,但我這小徒兒不學,你教給我便是。”
段瑤:“……”
好吧,也成。
老頭搖頭:“破解焚星局,講求的是耳聰目明,心底澄澈。”
南摩邪問:“你這是在拐著彎誇自己,還是在拐著彎罵我?”
段瑤:“……”
為何不能是在誇我?
老頭繼續道:“若是不肯學,那便請回吧。”
南摩邪問:“焚星局與金蠶線有何關系?”
老頭道:“焚星局與金蠶線無關,卻與天辰砂有關,至於其它事情,多說無益,南大俠就莫再問了。”
段瑤心中狂喜,因為不管從那個方面來看,面前這位老前輩似乎都要比師父靠譜許多,靠譜,且靠譜。
南摩邪此生最煩兩類人。
一是裝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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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想與自己搶東西。
面前這死老頭好巧不巧佔了個全。
但偏偏卻又不能打。
思前想後大半天,南摩邪道:“讓瑤兒學可以,但是我要一直守在旁邊。”
老頭爽快點頭:“好。”
南摩邪心裡卻並沒有多爽利,反而更加堵了些。直到回到住處,也依舊還在憤憤。
“師父。”段瑤小心翼翼敲門。
南摩邪吹吹胡子。
段瑤坐在他身邊,眼神可無辜。
南摩邪一臉威嚴。
“我又不會認別人做師父,哥哥也不會。”段瑤道,“下一盤棋罷了。”
南摩邪拍拍他的腦袋,心想,待到將焚星局解決之後,自己定然要與那死老頭比試一場。
花園裡頭很是涼爽,楚淵坐在涼亭裡,看著遠處的流雲在想事情。
段白月隨手摘了片草葉,道:“吹個童謠給你聽?”
“你還會這個?”楚淵有些好笑。
“小時候玩過,長大也沒忘。”段白月含住那片葉子,輕輕吹出聲響,聲音斷斷續續,卻也勉強有些調子。
楚淵看得好玩,道:“教我。”
“一國之君,吹什麼小曲兒。”段白月道,“不怕被人笑話?”
楚淵從他手中抽走葉子,試著吹了吹。
一點聲音都沒有。
段白月看著他笑。
楚淵道:“不學了。”
“嘴像我這樣。”段白月湊近給他看。
楚淵本能地往後退了退。
段白月道:“我可是真心想要教你。”
楚淵用一根手指頂住他的前胸,猶猶豫豫嘟起嘴。
段白月忍笑,但著實很想笑。
楚淵:“……”
“皇……”四喜公公一路匆匆跑來,見著兩人後趕忙頓住腳步,心說幸好幸好,還未親上去。
楚淵一把將人推開,像是快要燃燒。
“咳。”段白月轉身背對四喜,摸了摸下巴。
“皇上。”四喜公公慌忙跪地。
“起來吧。”楚淵有些頭痛,覺得自己方才定然是中了邪,居然會跟著他走。
“多謝皇上。”四喜公公站起來,又道,“是太傅大人來了。”
怎麼又是那老頭?段白月皺眉。
楚淵示意段白月去假山後,而後道:“宣。”
四喜公公面色為難。
楚淵不解:“嗯?”
四喜公公道:“老奴替皇上整整衣裳?領口有些松了。”
楚淵:“……”
四喜公公低頭上前,替他將衣領拉高了些,遮住那明顯的吻痕——早上伺候皇上洗漱,可還是沒有的,西南王也不注意著些。
楚淵狠狠往假山後瞪了一眼。
段白月望天,很是無辜。
“皇上。”片刻之後,陶仁德匆匆趕來。
楚淵道:“太傅大人,出了何事?”
“老臣無能。”陶仁德跪地,道,“依舊是為了那城中女鬼,雖說這幾日大理寺一直在查,卻收獲甚微,昨晚……昨晚,這城裡又出了命案,死者是賣早點的小生意人。”
楚淵眉頭一皺。
“查了這麼多日,最大的收獲便是城中那處鎮妖塔。”陶仁德繼續道,“那原本是陰邪之地,城中百姓個個避之不及,但最近卻似乎有人在裡頭活動。”
“可有進去看過?”楚淵問。
陶仁德道:“江懷帶人進去查過兩回,並無收獲。”
楚淵道:“先將北陰駐軍調來三千人,守著這城中百姓。”
陶仁德道:“是。”
“鎮妖塔。”楚淵想了片刻,道,“是誰發現裡頭有人影?”
“城中不少百姓都見著了,說是白衣黑發,瘆人得很。”陶仁德道,“今日那妖塔附近的鋪子都關了張,無人再敢靠近。”
“先下去吧,晚些叫江懷與薛文韜一起過來,宮飛若是回來了,也一並叫過來。”楚淵道,“女鬼抓到與否暫且不提,這城中百姓可不能再出事了。”
“老臣知道。”陶仁德點頭稱是,躬身退下。
段白月從假山後出來。
楚淵扭頭看他。
“先前我的提議,如何?”段白月道,“我當真懷疑對方就是藍姬,若如此,用我做誘餌是最省事的法子。”
“什麼叫做誘餌。”楚淵皺眉。
段白月很識趣:“是我口誤,你知道意思便好。”
“也罷。”楚淵道,“等會待我與幾位大人商議過,再定也不遲。”
段白月點頭:“好。”
“你看,總有這麼多的事情。”楚淵嘆氣,單手撫上他的側臉,“想清靜也不成。”
“我讓你將所有事情都給我,你又不肯。”段白月按著他的肩頭,“坐下,我替你揉揉肩膀。”
楚淵道:“既然做了皇帝,如何能將所有事情都丟出去。”
段白月道:“丟給自家人也不成?”
楚淵好笑,瞟他一眼:“誰說你是自家人?”
“什麼事都做過了,還不準我進後宮?”段白月彎腰,下巴抵在他肩上,“少說也要先寵我三四個月,夜夜笙歌完了再冷落,小話本裡都這麼寫。”
“還指望三四月。”楚淵握住他的手,“不到十日,你便要回去了。”
段白月道:“拖幾日也無妨。”
楚淵道:“敢。”
段白月蹭蹭他:“嗯,我是不敢,也好,十日就十日。”
楚淵向後靠在他身上,聲音很低地嘆了一句:“我可就等著二十年後了。”
段白月心裡兀然一疼。
“嗯?”見他許久沒說話,又不動,楚淵有些疑惑。
“我答應你,一定會活久一點。”段白月從身後抱住他,“後頭幾十年,我將你這前半生受的委屈都補回來。”
楚淵笑笑:“好。”
涼風習習,景致和心境都一樣溫柔。
四喜公公在外頭想,若是西南王能不走便好了,最近這段日子,皇上可當真是變了個人。
御書房外的小路上,陶仁德道:“你來做甚?”
劉大炯憂心忡忡:“這城中出了這麼大的事,還不準我來看看了?”
“去做你的正事。”陶仁德心煩意亂。
劉大炯搖頭:“如今連風裡都帶著刀子,我可沒心思說媒。”
陶仁德簡直要膜拜他:“劉大人的正事就是說媒?”
“啊。”劉大炯道,“不然呢?”
陶仁德:“……”
“二位大人,御書房到了。”御林軍副統領江懷在後頭提醒。
劉大炯道:“聽到沒有,江統領嫌你聒噪。”
江懷趕緊道:“末將並無此意。”
“行行,都閉嘴。”陶仁德簡直要腦仁子疼,進到御書房後,楚淵正在案幾後看折子,抬頭見著後問:“怎麼劉大人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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